宸正仰頭喝著那杯橙，已經快見了底，等到對方咽下最後一口，他呲了呲牙：“你是了還是怎麼的？咱們來這家店的次數多到數不清，你可是從來不喝橙的。”甚至於有兩次就算他們給他點了，也是半點不的擺在那裡，最後都是進了別人的肚子。

紀宸對此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隻是用勺給對麵的人撈了一大碗的，就功讓對方忘記了自己的發問。

之後，他盯著手邊那個已經空了的玻璃杯看，杯壁上還掛著橙子的果粒。

著拿在口腔裡蔓延的滋味，苦的，他想。

……

第二日一早，曾永嘉一進辦公室的門就發現那張往日裡無人的桌子上搭著兩條穿著黑子的大長，的主人仰靠在椅背上，腦袋還蓋著一張不知哪個樓盤的宣傳冊。

他走近左右看了看，最終出手在桌子上敲了兩下。

咚咚。

椅子上的人有了靜，起先是索著用手將臉上蓋著的傳單拽了下來，然後出了一張睡眼朦朧的臉。

賀姝今天穿著的的黑半截袖，下麵是同係的子，外麵搭著有一件很薄的外套。看見曾永嘉站在辦公桌前，坐直了子打招呼：“嘿……”

“你昨晚不是回家了？”

“是回家了，不過淩晨四點多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我家樓下就有大爺出來下象棋和練太極。”一邊說著一邊打了個哈欠：“也是我剛剛換床不太習慣，以後就好了。”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會兒，辦公室裡就漸漸的熱鬧了起來，大家按照昨天的既定計劃，該查視頻的查視頻，該核實信息的核實信息。

那邊常斌一來就開始試圖通過聶翰的社件、通話記錄什麼的想要找出第四人，目前卻還沒有任何有用的發現。

賀姝則是坐在電腦前盯著屏幕沉思，屏幕上是湯佳、章勝男和潘毓的個人信息，看了半晌扯過一張白紙，用筆在上麵寫了‘人’兩個字，然後在旁邊畫了一個大問號。

這時丁棋走了進來，將手中的報告隨手扔在了的桌麵上，探頭探腦的看了看那張白紙上的容，好奇的問：“聽說你們這邊昨天一下子把三個嫌疑人都給排除了？”

“您都說是聽說了。”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拿起報告翻看：“大清早的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啊？”

“是也不是。”丁棋在那搖頭晃腦的：“鄭堅那邊昨天下午給我送過來了死者骨頭上的幾個齒痕，經過比對呢，和其中兩隻狗，一隻貓的牙齒吻合。直至昨天晚上後半夜，大部分的小可都進行了排便，在這些排洩中發現了幾個疑似骨骼殘渣，經過檢測證實屬於聶翰，沒準就是他丟失的指骨或者是什麼部位吧！”

“對了，這個是最重要的！”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幫著把報告翻到了最後一頁：“在被標記為2號的那隻流浪狗的排洩中我們發現了一些微小亮片，和那些骨骼殘渣在一起。”

賀姝舉起報告，微瞇了眼仔細的盯著那張有著亮片的照片看：“這個質與拋現場的環境不相符，很有可能是在轉移過程中沾上的，或者死者上本來就攜帶的。”

被發現時上沒有任何存在過的痕跡，溜溜的還有沾著這種東西，這就耐人尋味了。

和丁棋在這邊分析存在的可能的時候，曾永嘉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說了沒兩句就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賀隊，底下來信兒說是湯佳來了？！怎麼會來？”

“啊……我約的。”賀姝將報告收好，站起往外走，走到他邊的時候示意他跟上：“我總覺得湯佳在和聶翰的關係上沒有那麼簡單，所以昨天晚上我就聯係了‘譽衡塑鋼’方麵，表示為了進一步調查聶翰的死因，我們需要他們人事部配合出示一下過往員工的出勤記錄之類的，不是衛總的書嗎？應該是過來送記錄的吧。”

“您這意思，借此進一步試探湯佳的底細？”

二人說著話，乘坐的電梯就開了門，下了電梯他們到了問訊室門口，裡麵的湯佳穿著一白小西裝，正提著包站在中央的位置。聽到靜之後，對方就轉過了：“賀警，曾警。”

“湯書。”賀姝走進去，笑著道：“您是特意送我們昨天要的東西的吧？瞧瞧衛總真是客氣，其實網上給我們傳過來就可以，不必如此麻煩。”

“不麻煩。”湯佳從包裡掏出一個小u盤，卻沒有第一時間遞過來，先是出了遲疑的神，隨即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頗為艱難的開口：“其實，我今天來也是出於一定的私人原因。”

“……我……我有事要代……”

第8章

對方話音還未落的時候，賀姝就和曾永嘉對視了一眼，個中意思也隻有二人清楚明白。

出手示意此刻看起來十分張的湯佳坐在沙發上，人紅抿，全都在微微的唞，就算臉上的妝容致，看起來依舊是麵無的慘白。

接著就是一段很長的沉默，賀姝二人也並沒有催促，隻是靜靜的坐在的對麵。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最終人似是終於突破了自己的心理防線，將頭垂的更低了一些：“我恨他。”

“他是誰？”

“聶翰，我恨聶翰，恨到想要他的皮，啖他的，喝他的……”

雖然對方未曾抬起頭，但是旁人仍舊能聽出那語氣中抑的恨意，很難想象此時那張低垂著的、被發遮蓋住的臉到底是掛著多麼瘋狂的表。

“可是，上次我們去‘譽衡塑鋼’做初步調查的時候，湯書可不是這麼說的，即使在第二次我又聯係了你，你仍舊堅持你個死者之間隻是普通的同事關係，而且相當的友好。”曾永嘉皺起眉，質問道：“那你為什麼今天突然過來，還說你恨他？”

“……”湯佳放在膝上的雙手握在一起，緩緩地抬起了頭，眼圈微紅，了卻沒出聲，似乎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因為我要求你們公司人事調取員工出勤記錄，其中包括請銷假等，所以你權衡了一下利弊，覺得還是坦白比較好？”賀姝見糾結，便直接幫說了，言語沒有毫的潤和掩飾。

“沒錯，因為這件事對我來說是一個噩夢。上次在公司，還有別人在場，我本就是於啟齒！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的境和經歷，那樣大家都會瞧不起我，還會在背後指指點點。”說到這裡，人眼裡一直含著的淚水終於落，用手捂著眼哭出了聲：“我被聶翰侮辱過，並且這種見不得人的骯髒關係一直都在持續著，直到他死了。”

“沒錯，你說得對，在幾個月以前的那次公司年會上，我喝醉了。醒來之後發現自己……了傷，所以請了一周多的病假，我知道你們早晚都會查到我頭上的，不如坦白來的痛快，我實在是不想每天擔驚怕，還要無時無刻猜測著你們何時會找上門來。”

“你為什麼不報警？”曾永嘉問。

“當時我嚇壞了，而且早上醒過來的時候，酒店的房間裡沒有第二個人。不知道是宿醉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腦子裡渾渾噩噩的就隻想著趕快把自己清洗幹淨讓後去治病……再後來緒稍微穩定了一些，證據已經被我破壞的差不多了，隻能安自己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畢竟這件事要是捅出去，丟臉的可是我。”湯佳起先的語調還算是平靜，可是說了幾句之後，忽然又開始激了起來：“沒想到……沒想到聶翰這個畜生拿著那晚拍攝的視頻找到了我……為了不讓別人知道，我隻能屈服了……”

“說實話，得知他死了的那一刻，我雖然驚訝，但更多的是輕鬆，高興！到底也算是老天開眼，直接送他下地獄！”

“湯小姐，你現在的意思是，遭人強jian，控製長達幾個月的這段時間裡，你一點都沒考慮通過報警或者別的什麼手段維護自的合法權益，將對方繩之以法？”

“曾警！你是男人，你當然說的出這種話，我也從未期待別不同的人能對我的遭遇同。”⌒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曾永嘉深吸了一口氣，沒再繼續開口，心中不停的重復一句話：害者是無辜的。

賀姝則是沒有在報不報警的這個話題上麵繼續糾結：“經警方這兩天的調查及聶翰妻子章勝男證實，他一直在外都另有住所，或許湯書能夠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

想要維持二人之間這種畸形的關係，顯然需要一個比較私的場所，像是酒店這類不夠蔽的地方，肯定是達不到要求的。

湯佳聽到的問話，子一震，隨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

急促而又刺耳的警笛聲打破了午後的寧靜，路人不由得慢下了腳步看著突然停在路邊的幾輛警車，甚至於靠著路邊商戶也都有人探出頭來，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猜測著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大事。

德昌街位於老城區，附近有幾個很有歷史的商場，倒閉了幾家，剩下的大部分現在基本也都半死不活的經營著，算不上多熱鬧。因為新市區和各種經濟區的逐步立，靜淮市就業人口發生遷移，這裡的人自然也就沒有以前那麼多了。

賀姝他們的目的地就在這條街上，是位於一家名為‘德懷商貿’的三層商場後的幾棟上個世紀的居民樓，樓破敗，且唯二的出口就是德懷商貿左右兩邊的兩個不算寬敞的胡同。

走進去以後，不太長的胡同有些冷，兩邊的牆壁底下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破損，上麵還爬滿了青苔。

聞著鼻間那不知名的臊臭味，曾永嘉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下麵凹凸不平的地麵走在最前麵，裡嘀咕著：“怪不得咱們怎麼查都沒什麼結果，這附近監控設備不完善，死角多，死者的行蹤軌跡自然一時半會兒是發現不了的。而且丫的知道選這麼個幾乎是三不管的地方從二手房東那裡租了個房子，係統裡肯定沒有他的記錄咯！”

常斌哼哼著應了一聲，隨即道：“誒，據湯佳的說法，這地兒可是聶翰經常帶過來的，那咱們所尋找的那個第四人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未必。”賀姝說道。

他們很快就通過了胡同，按照湯佳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那棟樓。等到了401那戶門前之後，直接把老式的防盜門鎖給撬了開，下一秒，從門裡逸出了難以形容的味道。

專案大隊自然是要打頭陣的，要先確定部環境完全安全之後，才能讓技和法醫進去取證。賀姝三人作都是極快的，房屋麵積也就在五六十平左右，他們各自分散開確定各個房間的況。

“安全！”

“安全！”

曾永嘉和常斌在查看了廚房和衛生間後，先後大聲的喊道。

砰！

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