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那邊又發生了一點小事。

盧劍鋒將事料理好，裹著一泥污回到營地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

在靠近自己帳篷時，他下意識地放輕了腳步。

“營長晚上好。”

小江見他回來，上前恭恭敬敬地敬禮。

盧劍鋒一個眼神制止他繼續說話。

“那丫頭今兒晚上吃了什麼？”

盧劍鋒朝黑漆漆的帳篷瞧了一眼後，低聲音向小江打聽霍秀芽的況。

小江被盧劍鋒的語氣驚得一愣。

他跟著盧營長也有小半年了，這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溫的盧營長。

“一碗熱乎乎的臊子麵。”

小江模仿盧劍鋒說話的語氣。

“聽說霍姑娘是營長您的妹妹，炊事班班長親自給霍姑娘做了一碗臊子麵，說是給霍姑娘接風洗塵。”

“霍姑娘吃了臊子麵後，我給霍姑娘打了一桶熱水。”

“這麼晚了，霍姑娘應該已經洗漱睡下了。”

“營長，霍姑娘佔了您的帳篷，今兒晚上，您要睡什麼地方？”

此話出口，小江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好像多了，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盧劍鋒的臉。

盧劍鋒臉無異，對著小江揮了揮手。

“你去休息吧。”

“我進去看看那丫頭。”

“我今晚睡什麼地方，我自己會想辦法，不用你心。”

“是。”

小江拔開溜。

小江走後，盧劍鋒掀起簾子，輕手輕腳地走進帳篷，憑著覺，徑直走到了木板床前。

藉著帳篷，模模糊糊的線，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木板床上那道沉睡的影，心頭思緒萬千。

秀芽，你不顧艱辛，千里迢迢，跋山涉水跑來寧藏地區找劍鋒哥哥，是因為想念我這位大哥哥了，還是對我這個照顧你多年的大哥哥別有心思？

秀芽，劍鋒哥哥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今天晚上，你就在這裡睡吧，劍鋒哥哥去其他地方休息。

盧劍鋒在上乾淨的地方蹭了蹭手後，彎腰給霍秀芽掖了掖被子，正打算轉離開。

“劍鋒哥哥。”

“是你嗎？”

就在他轉的瞬間，床上忽然有了靜。

霍秀芽猛地睜開雙眼，手從被子底下鑽出來，一把抓住盧劍鋒的角。

聞到男人上的味道，霍秀芽激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劍鋒哥哥，你終於回來了，我想等你回來的，可是我太困了，一不留神就睡著了。”

盧劍鋒只好收回邁出去的腳步，轉面對著小妮子。

“對不起，劍鋒哥哥回來晚了，讓小鴨鴨久等了。”

盧劍鋒說話的語氣溫暖又溫。

霍秀芽瞬間覺得寧藏地區的夜晚不那麼冰涼了。

衝著盧劍鋒撥浪鼓似的擺了擺腦袋。

盧劍鋒手了的額頭。

“已經很晚了，困得厲害，你就繼續睡。”

“今兒晚上，你就睡劍鋒哥哥的帳篷，劍鋒哥哥去其他地方將就一宿，明兒個，我再給你安排住。”

“劍鋒哥哥，你別走。”

霍秀芽拽著盧劍鋒的角。

“我好不容易才見到你，你就不想跟我說說話嗎。”

“我怎麼可能不想跟你說話。”

盧劍鋒口而出。

這大半年來，他只要閒暇下來都會不住想念這丫頭，怎麼可能不想跟這丫頭說話。

傍晚的時候，猝不及防在工地上看見這丫頭，他都樂瘋了。

“秀芽，你是孩子，我是一個大男人，這大晚上，黑燈瞎火的，你一個姑娘家跟我一個大男人待在一個帳篷裡像什麼話。”

雖然他極了這個丫頭，但是在這丫頭沒說喜歡他之前，他得為這丫頭的名聲考慮。

“我知道劍鋒哥哥是個好人，不會欺負我。”

“而且名聲又不能當飯吃。”

霍秀芽板起臉來，對盧劍鋒撒小孩子脾氣。

若不是擔心今兒晚上表白，嚇得眼前這個男人一晚上睡不著覺，今兒晚上就表白了。

“我大哥跟我嫂子讓你照顧我。”

“這麼黑的夜晚，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黑漆漆的帳篷裡，我害怕，嗚嗚嗚”

霍秀芽煞有介事地衝著盧劍鋒嗚咽了兩聲。

“你要是不想留下來，那你走吧，讓我一個人怕死算了。”

霍秀芽忽然鬆開了盧劍鋒的手，往木板床上一躺，一把扯起被子將自己兜頭罩住，在床上蜷一團。

盧劍鋒藉著朦朦朧朧的線，盯著床上的那一團，按了按眉心後，無可奈何地寵溺一笑。

“都這麼大了，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撒氣。”

“我不走了，快點出來，別把自己憋死在裡面。”

盧劍鋒手去扯了扯霍秀芽上的被子。

“你要是把自己憋死在了寧藏，我可不好向你大哥大嫂待。”

霍秀芽子蠕了一下，像只烏一樣探出頭來。

“真的不走了，你不騙我？”

“不騙你。”

霍秀芽頓時高興得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一圈兒。

“劍鋒哥哥，你這麼晚回來，吃過晚飯了嗎？要是沒吃，我箱子裡有好吃的，我娘特地給你做的板栗餅，可好吃了。”

盧劍鋒心頭一暖。

板栗餅還沒吃到裡，心裡已經糯香甜了。

“我吃過了，炊事班把晚飯送去了工地上。”

“你先乖乖在床上躺著，我先去外面將上洗一洗，找後勤要一套被褥，一會兒就來陪你。”

“嗯嗯。”

霍秀芽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像小笙笙似的，乖巧無比地躺在床上等盧劍鋒。

盧劍鋒把上的泥污清理乾淨，一清爽地抱著一套被褥回來，在霍秀芽的床前打了一個地舖。

晚上並排躺在帳篷裡，只是不同鋪而已。

“劍鋒哥哥，我睡不著。”

盧劍鋒緩緩睜開雙眼。

“是覺得冷，才睡不著嗎？”

“嗯。”

霍秀芽從被窩裡將手了出來。

“劍鋒哥哥，你牽著我的手吧，你牽著我的手，我就能睡著了。”

盧劍鋒下意識覺得小妮子是害怕了，只是不好意思承認，微微一笑，毫不遲疑地手跟那白纖細的小手十指相扣。

一晚上，兩人的手都扣在一起，直到第二天早上天邊泛起魚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