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謝勳無語扶額。

他什麽時候說要娶阿娜依了？

做皇帝的人，腦回路都如此清奇嗎？

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謝勳不好落大宛皇的臉，就換了話題，“皇陛下，哈黎之戰雖勝了，接下來才是最難的。”

拉赫曼已經借來二十萬兵馬，必然會拚死反攻。

皇雖懊惱謝勳的拒絕，更知道輕重緩急，就順著謝勳的話問，“謝世子可有殲敵之策？”

六國首領都殷切地著謝勳。

他們已經知道這人就是在漢地打敗了雪國八十萬王師的年元帥，又曾帶著十餘手下，潛雪國都城，在雪國皇後和一幹文臣武將的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救出大宛皇，打開城門，放聯軍城。

哈黎之戰的勝利，九九都是這個年元帥的功勞。

七國首領一時間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謝勳也不謙虛，大步走到沙盤前，拿起指揮竿，詳細講述自己的作戰方略。

天黑時分，眾人才散去。謝勳剛走出議事大廳，就看見一碗焦灼地拉長脖子往議事大廳看。

一碗和九碗不同，他是鎮國公府暗衛的首領，心態和行止用穩如泰山形容都不為過。

“出什麽事兒了？”謝勳皺眉問。

“來信。”一碗遞上一封鷹信。

信是謝老太爺送來的。自從進了哈黎，為減暴的風險，他暫停了和漢地的鷹信來往。

上次接到老爺子的鷹信，還是告訴他，太子和四皇子各自攜皇帝的詔奔赴，搶奪龍椅。

當時他正忙著追擊戈爾泰，沒心思和兵力管城的紛紛擾擾。謝老太爺明知道他這邊的況，卻送鷹信來，肯定是發生了大事！

謝勳三兩下拆開鷹信，隻看了前麵幾個字，就破口大罵，“艸，一幫混蛋！”

西南侯竟然私自帶了十萬裴家軍返回！

也就是說，如今的北疆全線空虛！

北戎若在此時攻城，簡直猶無人之境！

怪不得謝老太爺冒險送鷹信來。

北疆勢危急！

雲朝京城，鎮國公府。

謝尚書躬道，“父親，謝氏和楚家的族人多數已經撤出京城。”

自從接到消息，有兩份傳位詔，謝老太爺就下令，謝氏闔族外遷。

京城大將起，謝氏在沒了謝家軍撐腰的況下，唯有退守自保。

楚徽作為謝氏的擁躉者和聯姻對象，也跟著撤離了大部分的子弟。

謝老太爺頷首表示知道了。

“父親，京城和北疆那邊，我們要出手嗎？”謝尚書問。

畢竟是一朝尚書，百之首，謝尚書還是有些不忍心看百姓罹難。可謝氏手裏無兵可調，心有餘而力不足。

謝老太爺向窗外的夜空，無星也無月，黑漆漆的，就和雲朝的局勢一樣，前途昏暗。

“把有兩份傳位旨的消息放出去吧。”

謝老太爺原本想等太子和四皇子回到京城，將奪位之爭放在大朝會上，用比較溫和的方式解決。西南侯私自調兵返回，毀了謝老太爺的計劃。

西南侯私自調兵回京，是抄家滅族的大罪，為西南侯府的尊榮，西南侯絕不會允許四皇子以外的人做皇帝。太子手裏又握著近二十萬大軍，怎麽可能讓四皇子坐龍椅？

一場大戰避無可避！

京城人口稠，一旦打起來，眨眼間就有千上萬的百姓遭難。謝老太爺手裏無兵，唯一能做的就是將戰場放在人口稀的地方。有兩份傳位詔的消息放出去，還在途中的太子和四皇子肯定會相互攻伐……

最先接到消息的是裴家。

裴老太太立馬召開了家庭會議。

“怎麽會有兩份傳位詔？”裴老太太滿腹疑，“先帝到底想幹什麽？”

看自己的兒子打個你死我活嗎？

在場的人都疑不解，這件事太匪夷所思。

“若真有兩份傳位詔，四殿下可就麻煩了！”裴佑安眉心皺。

兩道傳位聖旨立馬將太子和四皇子的奪位局麵又打回了原型。無論是從名正言順來說，還是勢力強弱，太子都占據了絕對的贏麵。

“絕不能讓太子京！”裴秀娘微瞇著的眼兇迸，“送信給殿下，讓他一定要想辦法將太子摁死在城外！”

在座的其他人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王宅。

王昆和兒子、兒媳婦達了一致。

必須將四皇子弄死在城外！

“父親，皇上為什麽要留下兩份傳位詔？”這件事一直困擾著王啟恒。

王昆搖頭，“老夫也猜不先帝的用意。”

以前的先帝，他或許尚能看，這半年來，先帝的行為瘋狂地讓人乍舌。

“父親，我總覺地這件事不太對勁。”王啟恒為刑部尚書，心細如發，對解不開的疑習慣地猜疑，“小心落了某些勢力的陷阱裏。”

百裏外的村鎮裏，有涯先生也在皺眉沉。

四皇子已經暴走，揪住安順的領喝問，“怎麽會有另外一份傳位詔？”

安順一臉震驚，“老奴也不知怎麽回事？”

“難道是太子知道父皇傳位給本宮，故意造謠，我軍心？”四皇子突發奇想。

“老夫記得安公公說過，先帝曾留給太子一份詔，對嗎？”有涯先生問。

安順點頭，“還有一道給長公主的。三道詔都是先帝親自封裝的，老奴沒看見另外兩道寫了什麽？”

“如此說來，那道詔或許是真的。”有涯先生幽幽歎出一口氣，“老夫之前還在納悶，先帝明明最痛恨背叛者，為何還會傳位給四殿下？如今看來，先帝傳位是假，想讓殿下和太子打個兩敗俱傷，不得好死，才為真意。”

四皇子咚的一聲跌坐在破舊的帽椅上，哭起來，“父皇，你好狠的心啊！”

有涯先生暗暗冷嘲，先帝的冷酷狠辣，已經達到了瘋狂的地步，臨死前對兩個背叛的兒子做出這樣的事，又有什麽好奇怪的？

“殿下，現在不是悲痛傷懷的時候。”有涯先生遞上一塊帕子給四皇子。

四皇子本就和先帝一樣，冷心冷，剛才大哭，不過是突聞噩耗，一時接不了。

“先帝立詔的用心雖不良，對殿下來說，卻到底是個機會。隻要在京前，殺了太子，毀掉那道詔，殿下依舊是皇位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四皇子激地拍桌而起，“先生說地對！隻要幹死二哥，皇位還是本宮的！”

“殿下，先生，太子的人馬比我們的多。”安順小聲提醒。

一路上，四皇子和有涯先生借著詔招攬了大概四五萬人，太子亦然。兵力上，四皇子仍舊比太子弱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