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開國篇》第十二章 喪家之犬
“大哥,還是收了這些銀子,在城裏賃宅子,多預備些糧食藏著。不管是白衫軍打金陵,還是金陵戒嚴,城裏都比城外安生。”
“蛟纏”、“蛟化龍”這樣關乎家命的事,霍五當然不會,隻拿之前殺匪兵、擊退匪兵的事事。
“南山村的事先不,隻路上救人的事,史家是地頭蛇,現在千好萬好的,回頭為了保住自家兒,真要反咬一口,咱們也不清楚。我就寶這一條兒,實不敢有半點冒失!”
霍大伯連忙點頭:“對,對,還是離了金陵,離的遠遠的。”
虎豹兄弟的去留,由他們兄弟兩個自決;石頭的去留,老哥倆起了爭執。
霍大伯年將花甲,邊隻有這一個孫子,自然當留在邊服侍。
霍大伯卻不肯,想要將石頭托付給霍五父子。
“大哥,石頭孝順,不會肯的!我們爺倆又不是不回來了,等下次回來石頭要是想出去再跟著出去就是。”霍五道。
霍大伯想起孫子的脾氣秉,歎了口氣,不再多話。
等到晚飯,眾人就在宅子裏開夥。
米粥,米麵糯米做的蒸糕,配上涼拌的白菜心與蘿卜,十分清爽可口。
飯後,掌燈,大家在堂屋裏,起下午找活兒的事。
牛家三子在糧鋪找了臨時夥計的差事,明就要出發往常州送糧;霍豹幾個買東西、打聽價,倒是並沒有找到合適差事。
“東家還召人跟車呢,要不石頭幾個明兒也去常州,一五十文錢。”牛大郎熱心招呼。
金陵到常州三百裏,往返半月,就是一兩銀子。
霍豹躍躍試,石頭沒有主意,向霍大伯。
霍大伯不由心,霍五卻是皺眉。
之前已經打聽米價,一鬥米百文錢,這鋪子用工兩薪水就是一鬥米,薪酬太厚了。
“招了多人?要運多糧?”霍五問道。
“有百十來號了,估計得二、三十車。”
“有老夥計嗎?”
“有,每車跟兩個老夥計,個頂個都膀大腰圓,有把子力氣。”
“老五,可是有什麽不對勁?”霍大伯好奇道。
“給的酬勞太多了,這金陵外不流民乞丐,隻要招呼一聲管飯就能招不人,哪裏用五十文錢一?”
屋子裏一下子安靜下來。
“霍五叔,那這是怎麽回事?這、這差事還能不能接?”牛大郎帶了不安道。
“不好!各地離夏收還遠呢,得缺兩、三個月的糧,要是糧鋪真往外運糧,也不會隻這一回。還是多打聽打聽才妥當。”霍五想了想,道。
牛家三子麵麵相覷。
既然出去找了半活兒,他們對於用工價格也不是一無所知。如今這市麵上活兒人多,確實如霍五所,許多用工隻管飯,一文錢都沒有。
之前被那五十文一的工錢燒昏了頭,如今想想,可不是著古怪。想起今就走了一批夥計,兄弟幾個都生出幾分後怕。
那些人真的是去運糧嗎?要不是運糧的話,去哪了?
屋子裏沉寂下來,大家都生出幾分不安。
“砰砰砰砰!”
院子裏傳來急促的敲門聲,驚得大家紛紛起,出了屋子。
“霍五哥,是我!”有人啞著嗓子,隔著大門招呼著,聽聲音不是別人,正是賈源。
霍五大踏步幾步上前,拉開大門。
門外,呼啦啦站了十來口人,為首的正是上午才別過的賈源父子兩個。
“賈二弟,這快進來!”霍五遲疑了一下,招呼眾人進了院子。
賈源顯然是怒極,雙目盡赤,額頭青筋直暴,死攥著拳頭不出話來。
賈代善快,已經哭著道:“霍五伯,祖父將我們逐出家門了,還人打了大伯!大伯娘攔著,也被打了!”
大家這才發現,人群裏有幾個健仆攙了一人,是雙目閉、毫無的中年男人。旁邊跟著一婦人,虛虛弱弱倚在一仆婦上,也是站不穩的模樣。聽著話音,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賈源的兄嫂。
霍五顧不得詢問詳,人將夫妻兩個扶進房裏。
這會兒功夫,賈代化也匆匆到了,後跟著一個背著藥箱的老大夫。
不過半功夫,氣質儒雅的年上就多了冷冽。
賈演挨了二十板子,後背到雙之間模糊,老大夫看了都直歎氣:“打狠了,怕是傷了骨頭,且要養著日子。”
又看那賈演之妻,悄悄了:“這個歲數做月子,可得仔細調理,要不然怕有礙壽數。”
賈源忍怒聽了,詢問醫囑,霍五、霍寶父子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想起薛家來。
等大夫走了,霍五便低聲詢問:“令尊可是因薛家之事遷怒你兄弟倆?”
“遷怒?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賈源滿臉悲憤,咬牙切齒。
都“家醜不可外揚”,可落到兄弟兩個被逐家門的地步,也就沒有什麽可需要遮掩的。
這賈演、賈源兄弟兩人,是同胞兄弟,並不是霍五之前以為是賈家旁支,而是嫡出正脈,是賈家族長發妻所出。
兄弟兩個生母早逝,生父續娶。
這自古以來,有了後娘就有後爹,果然不假。
加上兩人生母娘家敗落,後娘家便宜舅舅考了進士,一起一落,更使得兄弟兩個沒了靠山,日子過得跟黃連似的。
兄弟兩個被繼母忌憚、家族製,文不武不就,全部指都擱在賈代化上。
之所以同意讓最有希考中進士的子弟跟薛家定親,並非是貪圖商賈人家陪嫁厚,而是借著薛家與知府衙門的關係繞過宗族應試。
卻是也蕭何,敗也蕭何。
去年他們兄弟借著薛家關係安排賈代化應試,眼下他們繼母就能借著薛家被抄家之事,鼓丈夫逐兩個原配嫡子出族。
甚至連城裏客棧都不讓落腳,使得賈源兄弟隻能連夜出城。
霍五父子聽了緣故,不得追問兩句薛家被抄家的緣故。
“衙門裏傳出來的消息,知府的靠山倒了,估計是曉得保不住金陵知府的缺,想要走之前撈一把,就盯上了沒有什麽靠山的薛家。”賈源道:“不過薛彪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人,早已將錢財都送走了,隻剩下一堆婢妾養兒,讓知府衙門跑了個空!”
知府沒有撈到薛家的銀子,不得要盯上本地大戶。
賈家繼母就是借著不連累賈家的由頭,鼓丈夫將賈家兄弟兩房驅逐,順帶著斷送賈家嫡長孫的科舉仕途。
被家族除名的子孫,又與通匪人家有婚約,不清不白,想要科舉出仕,談何容易?
“賈二弟,那你們日後有什麽打算?”霍五歎了口氣,問道。
聽過兄弟爭家產爭得人腦子打了狗腦子的,可這親生祖父能了婦人蠱,狠心斷絕孫子前程的,還真是鮮有聽聞。
“等大哥好了,我們就去投軍!早年被得不過氣,史今就提過此事一直被孝道著不得去,如今了沒有家族的孤魂野鬼,倒是自在了!”賈源咬牙道:“黑心腸的婦人,想要絕了代化前程,踩死我們,我們偏生不死!”
霍五搖頭,引以為戒。
以後給兒子挑媳婦可得好好掌眼,不能讓這等短視狠毒婦人進門。
這都什麽年景了,正是一家人該抱團使勁的時候,反而從部折騰起來。
這賈家啊,想要不敗也難。
霍寶跟在父子跟前,卻是暗暗乍舌。
這未來兩個開國國公,從士紳人家的嫡公子,到沒有家族庇護的伶仃之人,似乎也有了造反的理由了。
等賈家眾人暫時安置下來,史今匆匆趕來。
倒是個實在人,並沒有什麽同仇敵愾的話,卻也撂下話讓賈家兄弟好好休整,明日就幫賈源跑軍中的缺。
賈家眾人在院子裏暫歇一晚,次日就近另賃了宅子搬了出去,不過走之前,卻留下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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