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也是軍，既軍，自有營地與番號。

營地是寨子西北角兩排空屋，總共十六間屋子，連帶霍寶在，五十軍住營地。

除霍寶獨占一間之外，其他每伍一間屋子。

番號，“戰狼”。

軍營，此後亦為“戰狼營”。

狼崽子們先是幹了一架，又練了一上午力，下午又見識了半套“虎威拳”，都筋疲力盡，早早睡去。

霍寶吃飽喝足，力充沛，就拿起第五軍略，看了起來。

他曉得自己分量，不過是軍訓時學的那點皮，那些東西，可以蒙別人，騙不了自己。

訓練還罷，真要對敵，就要翻車了。

他也不想用鐵做教訓來學兵法。

“吱呀！”門被推開，霍五走了進來。

“爹！”

“寶在看書！”霍五的視線落在那軍書上，十分欣：“寶聰明，看書好，看書好！”

霍寶訕笑，沒有接話。

這兵書不像鐧九式那樣帶圖注釋也簡單，這書本就是文言文記錄，又有不史料中摘下的戰爭事例，行文更晦難懂。

霍寶看了半晌，才弄明白幾行。

霍五麵上出幾分懷念之：“第五帥名不虛傳，這兵書隻吃懂三兩，就夠用了！”

“爹看過？”霍寶出幾分意外。

老爹先前是不認字的，起碼對外表現是不認。可老爹都不是殺豬的老爹了，萬事皆有可能啊。

“字兒都認不全，看過有什麽用？這兵書同那紫金鐧都是老頭子給的，當年我同你這般大時，老頭子費勁力教過。不單我一個兒，馬老六、杜老八都跟著學過。就是那兩個貨懶，不肯上心，就我學了個皮。”霍五著，似有懷念之。

“薛七叔呢？”

薛彪話行事，明顯是讀過書的。可同樣是敘排行的幾個人，霍老爹待他與其他兩人態度截然不同。

“哼，那老子算個！當時不過是老頭子賬房裏的夥計，後來倒是他爬上來了！”

等到寶追問“老頭子”是誰，什麽份，霍五就打著哈哈，轉移了話題：“寶好樣的，今兒這陣仗，將他們都鎮了！你這一條一條的，倒比爹早年混學的那些個強。爹想著，明兒練正兵，就按你今兒的練來。”

提及正事，霍寶顧不得詢問往事。

老爹不放心他，他又何嚐放心老爹。

他有老爹做靠山，練幾十個年；老爹卻要麵對上千青壯，憑借的不過是馬寨主、杜老八等人的舊。

如今他們需要老爹幫著練兵，自然是千好萬好，可也要防備他們過河拆橋。

隻是正兵與軍又不同，軍沒有中層，可以按照霍寶製定的規則遴選伍長，這種製定規則也是確立權威；霍老爹那邊，除了兩個寨主、薛彪、林師爺這些人，還有中層的各把頭，這些人撇不開。

“爹，百戶之上，若是分兩營，不得兩寨舊人爭權奪利、各自為政，不好融合兵力，最好打分三營，營丁缺額納新再補！”霍寶直言道。

霍五大笑：“咱們爺倆倒是心有靈犀。”

父子兩人相視一笑，各自明了。

三營一，不得一營為親兵營，可以放心使喚的。

等到次日正兵開始點名，果然同軍差不多的流程。

隻是除了直接決出伍長、什長也是直接決出，屯長暫時空缺。

至於兩寨十一個把頭，並沒有直接認命為百戶，立下一月之期。

一月，十一個把頭與正兵一起練，日常考勤與武功計分排序，月底積分為首的，可以優先擇兩屯正兵；排序第二、第三的，依次擇人，至最後一人都是如此。

論起來，十一個把頭，馬寨主手下四人，杜老八手下五人，蟒王寨之前吞並的兩個匪寨頭子兩人。

至於馬駒子、林瑾（林師爺孫，杜老八義子）、薛孝（薛彪養子）、霍虎、牛清這五個跟在霍五邊學本事的輩，霍五直接將他們編正兵。

經過比試後，牛清、林瑾為伍長，馬駒子、霍虎、薛孝為什長。

五人所在五什，被霍五調出來，直接立“執法隊”，跟在霍五邊。

除了一千三正兵，還有三百輔兵，都是年老弱者，減半練。

整個蟒頭寨都忙了起來，每日看著都有不同。

就在正兵還是整合時，霍寶的兵經過一旬練，兩伍對戰，擇出什長；隨後開始進行下一步，那就是打散，重新分兵種。

斥候、弓箭手、槍兵、刀兵、輔兵。

五個新出爐的什長，據所長，各領一什。

每日上午練依舊繼續，下午就分別學習技能，來教導的師傅，都是寨子中的兵。

至於霍寶，那對紫金鐧也終見日，耍的虎虎生威。

這般力氣，又是配上這曾名揚下的忠烈神兵，使得霍寶在眾年中威更盛。

就是正兵那邊的把頭，試過紫金鐧的分量後，也是咂舌不已。

不知不覺，就有流言出來，霍寶一神力是“將星轉世”，更有甚者提什麽第五帥後人之類的話。

霍家祖上有神力之事是霍家人自己的，可第五帥生神力卻是世所周知。

因為第五帥死守樊六年，延緩了本朝太祖統一下的步伐，引得太祖厭惡，曾在第五帥殉國後通緝第五帥家眷，在忠義之士掩護下，第五帥後人逃離朝廷追索，遠遁不出，不知所蹤。

這霍家人上有“神力”，還有紫金鐧，這都合上了。

霍五父子聽了，很是無語。不過兩種流言，都是利大於弊，便也沒有製止，擱在外人眼中，就是默認此事。

除了每次早晚練，晚上識字之外，每逢五逢十，由霍寶親率，眾年進山“實戰”。

山下大旱，深山卻有水脈，除了山野兔這些，也不乏野狼、野豬這樣的兇家夥。

在正長的年眼中，這些都是。

陷阱、弓箭、長槍、大刀，拳打死老師傅，這些都對付不了的，還有霍寶的飛鐧。

所狩獵，雌放歸，雄就地置，或烤或燉，然後按照人四勞六分配。

四按照人頭分配，人人有份；六按勞分配，多勞多得，勞得，不勞不得。

的，加上收獲的喜悅，使得這“實戰日”為眾軍最喜歡的日子。

四月二十五，又是“實戰日”，眾軍裝備完畢，早早就在寨子口集結。大家想起五日前的烤，都是口水嗒嗒，看著“輔兵”背著的鐵鍋，又想起魚湯的味。

霍寶過來，並沒有帶眾人進山，而是正道：“有探子來報，有新匪從陵水方向進山，紮營在五裏外，今日實戰，是戰狼為先鋒去探營！”

年熱，不外如是。

這“實戰”變實戰，大家不僅不張，反而帶了幾分雀躍。

不是這旬月的練帶給他們底氣，而是霍寶這個“將星轉世”讓他們有了倚仗。

斥候為先鋒，刀兵、弓箭手為中軍，槍兵、輔兵為後軍，戰狼營全員出，前往新匪落腳。

等到距離新匪營地將一裏時，先一步出發的斥候已經折回報道：“共二十餘人，為首的是個頭和尚，他們在吃幹糧，吃完就該過來了！”

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