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玉華》第50章 解約(下)

“哼,總歸你們父子都是好人,只有我是小人長戚戚......”

崔澤芳邊說,邊嗔的瞪了李盛一眼,李盛先是被逗的一笑,想了想,才又整說道:“阿阮,你與我說實話,是不是除了顧氏,澤厚他如今也并不十分愿與民兒聯姻了”

“哪有大哥絕沒有這樣的心思......”,崔澤芳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便馬上反駁道。

李盛微微一笑,慢條斯理的說道:“若不是澤厚也有了其他想法,又怎麼會讓顧氏鬧起來的消息傳到了你的耳朵里,若他只是單單想懲戒那顧氏一番,法子多的是,又何苦要大張旗鼓的把送到姑子廟去呢”

崔澤芳一怔,臉上慢慢的出一悲戚之,看著李盛,緩緩說道:“大兄,照這個形下去,是不是大哥遲早總要和我們離心離德的”

李盛見傷心,連忙收了收手臂,將摟在懷中,輕的后背,聲說道:“你莫要如此擔心,不管是你,還是澤厚,已經很對的起我們李家了,民兒雖稚,可他的想法卻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們若是一味強要綁住你大哥不放,哪怕林兒做了太子妃,也難保你大哥就不與民兒離心啊,如今既然兩邊都不愿,還不如放手讓他們去,難不你還能看著民兒一輩子嗎,這江山,總要靠他自己守牢的......”

崔澤芳伏在李盛懷中,心中卻是五味雜陳,若是這話從任何一個別人的里說出來,崔澤芳必要先懷疑其真假,后恥笑其愚蠢,可說這些話的人是李盛,崔澤芳卻知道他說的都是肺腑之言,李盛從來就沒想過要坐上這帝王之位,若是讓他做個閑散王爺,他定會活的比現在恣意快活百倍,可只因為他是姑母的兒子,才被鄭太后選中,經過鄭崔兩家聯手謀劃,李盛才得以登上了王位,從此便做了十年的傀儡。

當年窩在清涼殿里的那段日子,本是極為屈辱痛苦的經歷,卻也不是沒有甜的時候,那時無論自己做了什麼,李盛都是百般的包容,有時候被長公主欺辱后回到殿,像個潑婦般的哭咒罵,胡打殺宮人,李盛也從未責怪過,也總是像現在這樣,等鬧累了,再將摟在懷中,低聲細語的慢慢,雖最終能拿下鄭太后與長樂公主是自己和哥哥多年臥薪嘗膽的功勞,但李盛完全的信任與支持,也是極為重要的。

可雖然如此,崔澤芳也知道,李盛也絕不會放任自己廢了李濟民,扶正昌兒的,想到這里,崔澤芳仰頭看著李盛,恨恨的說道:

“大兄,你是不知道那些子小人的狠歹毒,為了挑撥我們兩家,他們竟然污蔑民兒有......有那孌之癖,且說的極為下作不堪,若是我們就此廢了民兒與林兒的婚約,豈不是正中他們下懷,我可決不能輕饒了這起子下賤歹人......”

崔澤芳邊說邊小心觀察著李盛的神,見他慢慢皺起了眉,卻并沒有多的惱怒之,便知道李濟民的事還需要長遠謀劃。

果然,沉默了片刻,李盛就說道:“若是這樣,那就讓民兒先去好好徹查謀劃一番,先化解了那些子無聊的傳言,我們再與澤厚慢慢商議,如今貿然便賜婚民兒他們,反倒會落下口舌。”

崔澤芳見李盛果然不信李濟民會有什麼變態怪癖,心下雖有些惱怒,倒也是早已預料到的,反正今日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李盛父子均已是主提出了解約的意思,只要等再過些日子時機的時候,自己再順勢答應下來便是,反正到了如今這個地步,立即賜婚也好,過陣子再解約也好,世人都只會往那最不堪的地方去猜測推想,李濟民的名聲都必然有虧,其他事,以后再慢慢圖謀便是。

此時殿外遠遠傳來兒清脆的說笑聲,崔澤芳知道是四皇子李德昌來了,剛才已經吩咐下去,若是四皇子下了學,便讓他過來拜見父皇,此時連忙就要從李盛懷里站起來,卻被李盛故意拉住了不讓彈,崔澤芳了一聲大兄。李盛被逗的哈哈一笑,又湊到耳邊悄悄說道:“難得阿阮也有慌的時候,等會子我和昌兒打個商量,今晚上把他娘親讓與父皇一宿,你看可好......”。

李盛自從隆慶之子便一直是羸弱不振,這陣子才慢慢好了起來,四皇子年齡還小,又是一直由崔澤芳帶在邊親自育照顧的,夫婦二人確實是好久都沒親熱過了,此時被李盛一逗弄,崔澤芳心中也是一陣麻,忙漲紅了臉掙出來,又命阿直過來替自己理妝。

一會兒四皇子李德昌就被帶了進來,他容貌靈秀,聰穎早慧,比起二皇子和三皇子,十分得李盛的寵,崔澤芳又從小特意培養他琴譜曲的好,父子兩人一見面便長音短調的說了起來,李德昌又炫耀起國子監的師傅們今日表揚了自己功課齊整,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

李盛則是一邊與兒子閑聊說笑,一邊空與崔澤芳打起了眼,崔澤芳想起他剛才說的要與兒子商量的事,兩頰不由泛起紅云,心中卻是極為甜喜樂,更是不由暗暗想著,就算今后自己設法廢了民兒,而扶了昌兒坐到那至高無上的位置上,也不能算對不起大兄的,畢竟昌兒也是他極為疼重的兒子啊。

再說那永嘉坊里,當家主母顧氏被送到了松鶴園姑子廟,自然是在闔府上下造了不小的振,而第二日,兩位嫡小姐也收拾了東西去松鶴園陪母親茹素禮佛了,只不過顧氏不許們住到禪房里來,只讓們在姑子廟旁邊消夏的聽風閣里收拾了兩間房子住著。

雖說永嘉坊治家嚴謹,但這消息不知怎麼的還是很快傳了出去,一時間,永嘉坊眷反常的舉自然又被人和那演劇本的事扯到了一起,了別人家茶余飯后的談資。

如此的混之中,唯有沁芳閣幾個小娘子卻是對這些毫無所知,如今的沁芳閣,管的猶如鐵桶般嚴,下人們的皮子都繃的極,出之間,很難在哪個人的臉上看到一笑意。玉華雖然臥病在床,對這個變化卻是早有察覺。

玉簪宴那天,玉華們幾個是由一個嫂子統一帶著進出的,阿蠻們并沒有跟著去伺候,所以玉華傷,阿蠻和阿秋并未到任何追究和責罰,可是兩人如今在跟前伺候時候都是極為謹慎的,阿秋一改之前漫不經心的態度,反比阿蠻更加小心殷勤的多,只要在房里,玉華就別想從床上下來活,玉華若是執意要到外面氣,便能直接哭著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這日,玉華與四娘一起用了午膳,四娘撐不住困意去午休了,玉華打發阿秋收拾食盒送到灶房去,只留了是阿蠻在跟前伺候,現下的腳已經好了很多,玉華自己很會一套按的手法,沒事便阿蠻替和腳底,腳腕上的紅腫也已消了大半,扶著人是可以慢慢走的。

“阿蠻,你扶我下去散散,老呆在房里憋死人了。”,等阿秋一離了跟前,玉華便對阿蠻說道,阿蠻低著頭半天沒吭氣,玉華有些惱火,提高聲音又了一句:“阿蠻”

阿蠻急忙點頭應了,上前幫玉華整理穿戴,又拿了柚木拐杖給拄著,自己扶著玉華慢慢往外走,誰知兩人才到了二樓樓梯口,迎面便到了阿秋,吁吁的正往上跑,顯然是特意趕回來的。

“阿蠻,你做什麼你又攛掇五娘下來走了,萬一弄到傷可怎麼辦呢看我等下不告訴趙嬤嬤知道。”。

阿秋一看到二人,便氣急敗壞的沖阿蠻發作來了起來,又上來用力把阿蠻從玉華開了,自己挽住了玉華的胳膊,扭頭出了一個難看的笑來,說道:“五娘聽話啊,咱們回房里去,阿秋姐姐陪你翻花繩玩。”

阿秋說罷,便想扶著玉華往回走,誰知拉了拉,玉華卻是拄著杖站在原地紋,阿秋一愣,手下還想用力,

一抬眼看到玉華冷冷的眼神,頓時嚇的停住了。

“阿秋姐姐,我這房里的事,什麼時候到你來做主了,又是罵我的丫鬟,又是想轄制我的行,莫不是母親委派你這樣做的。”,玉華上下打量著阿秋,冷冷的開口了。

玉華這樣一講,別說是阿秋,就連阿蠻也是心中一凜,雖早知道自己這個小主子并不像表面上看著那麼糯,是個極有城府的小人,但五娘平日里是個極為冷靜平淡的脾氣,很有發火使小的時候,雖然近日里,阿蠻已經察覺五娘似乎心境不佳,心緒略有些浮躁,但也萬萬沒料到會突然發作起來,而且話還說的這麼重。

阿蠻嚇的默立在那兒不敢說話,阿秋卻遠不如了解玉華,只當這五娘不過是個膽小弱的小義,并不是什麼正經主子,阿秋只是被前陣子夫人對沁芳閣的整肅給嚇壞了,平日里一起玩的小姐妹就那麼一夕間被打的稀爛,連尸首也不知道給扔到哪里去了。越想越害怕,便一心只想把這五娘拘在屋子里,千萬不要給自己惹上什麼麻煩,此時雖然被玉華的指責嚇了一跳,卻馬上回過神來,仍是做出嬉笑的樣子,輕聲哄著玉華說道:

“五娘千萬莫要誤會,阿秋只是擔心五娘的傷勢會加重而已,五娘想想,你那旋舞跳的那麼好,若是隨意走留下腳疾,再不能跳了可怎麼辦呢”

玉華扯著角輕輕一笑,問道:“娟娘何時有說過我不能出去走的話嗎我記得清清楚楚,娟娘是我沒事時也要多活一下的,省的躺的長久了,躺壞了筋骨,才真正沒法作舞了呢,阿秋姐姐你這樣滿胡言的蒙騙于我,是何居心,莫不是你想讓我躺個廢,還是,有什麼人指使你來害我不......”

玉華話音剛落,阿秋咚的一聲便跪倒在地上,再輕忽,也察覺到了事不對,這五娘的話說出來怎麼如此厲害,句句都把自己到了死角,若是這些子話傳到了上頭去,自己便不知道要怎麼死了。

阿秋突然又想到因為這五娘崴腳的事,連主院那些平日里高不可攀的姐姐們,都被著押在二門外打了板子,一個也沒能放過,頓時心下大毀,知道自己實在是犯了糊涂,太小看了這五娘,雖不是正經主子,卻是夫人極為看重的人,怎麼是自己一個小丫頭可以隨意欺瞞的呢,嚇的臉上刷白,卻一時驚慌失措的完全不知該怎麼為自己辯解了,只哆嗦著仰頭看著玉華,說不出一句話來。

玉華也并沒想把這阿秋真的怎樣,只是實在是每日窩在這房里太難,又被這奴婢的不知好歹給氣到了,早知道阿蠻阿秋兩人都是因為害怕才不愿自己多一下的,所以平日里便也裝傻充愣任由弄罷了,可這阿秋卻越發不知好歹起來,不給點教訓,自己恐怕就要被活活給憋死了。

“阿秋姐姐起來吧,要跪也不要在這里跪了,回房里跪著去吧,等我回來再和你說。”,玉華冷冷的說了,便看了阿蠻一眼。

阿蠻連忙上來扶住了往下走去,那阿秋也醒了過來,重重沖玉華磕了一個頭,便急慌慌起跑回玉華房中,老老實實的沖著墻角罰跪去了。

阿蠻十二分小心的攙扶著玉華,一步步慢慢來到了樓前的庭院中,替把一個石凳用帕子細細的拂過了,又放上了織錦墊,才伺候玉華坐下了。

玉華看著庭院里郁郁蔥蔥的翠竹,又仰頭藍天碧云,才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靠在了旁邊的石桌上。

“阿蠻姐姐,你是不是也很怕我啊”,玉華突然扭頭看著站在一旁的小丫鬟問道。

阿蠻眼神閃避著不敢與玉華對視,只垂著頭急急回話道:“奴婢不敢,五娘平日里是最明理又和氣的主子,阿蠻很高興能跟在五娘邊伺候。”

玉華苦笑了一下,看來這阿蠻確實是被自己嚇到了,平日里也是個鋸了的葫蘆一樣,哪里說的出這樣表忠心的話來。

“阿蠻姐姐,我只問你一件事,因為我傷的事,母親是否責罰了阿令姐姐”

聽玉華突然這樣問,阿蠻先是一愣,主院里的大小丫鬟因為五娘而被責罰的事,是沒有瞞著眾人的,相反還被幾個嬤嬤們特意與們宣講了一番,好讓們都收皮子老實當差,也沒說讓們不許告訴小娘子們,不像六娘那兩個小丫鬟被打死的事,是被下過封口令的,連阿蠻自己也是模模糊糊的知道個大概而已,此時聽五娘問阿起令姐姐的事想了想,便低聲回稟道:

“不只是阿令姐姐了責罰,因心疼五娘,夫人發了好大火,說為了警醒其他人,所有主院當差的姐姐都被打了板子呢。”

阿蠻這話說的小心翼翼的,帶了點討好的意味,好似在說顧氏是多麼的看重玉華,為了,竟將自己院里所有的丫鬟都責罰了,可玉華聽在耳里,心下卻是一陣陣的發冷。

顧氏竟然如此大干戈,看來那晚阿令騙自己出去,所圖謀的事一定不是什麼小事,一定干涉極為重大。

玉華一瞬間仿佛又回到了那晚自己扭了腳倒在地上的形,前面是暗昏黑的小徑,不知道要通向何后雖是喧天的繁華熱鬧,卻與自己毫無關系,阿令力氣極大,拖著自己便要往前面走去,自己卻毫無反抗之力。

阿蠻站在一旁眼旁觀,見五娘臉上并未因自己的話現出任何喜,卻是一片凄楚與沉,不由大為驚奇,傻傻推測了一番,還以為玉華是擔心那麼多人因自己被責罰而得罪了人,便又小心翼翼的開口安道:

“五娘莫擔心,如今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夫人是極為看重五娘的,五娘那一曲,聽說是在整個城都是出了名了。”

玉華聽阿蠻這樣說,知道心里總還算是對自己有一兩分關心,便彎起角沖輕輕一笑,想了想,又突然低聲音問道:“阿蠻姐姐,六娘那里,到底是出了什麼變故”。

玉華雖沒去探六娘,卻早聽四娘說了六娘如今的形,四娘只當六娘是氣壞了才發的癔癥,可玉華卻覺得以六娘的脾氣,若是生氣只會狂躁發作,并不會一味委屈自己,如今的樣子,背后定是有其他事發生了。

果然,阿蠻一聽五娘問六娘的事,嚇的往后連退了幾步,低著頭再也不肯多說一句,玉華本也沒指阿蠻會告訴自己什麼,如今看了的反應,也已然印證了自己的猜測,便也不再問阿蠻,只仰頭看著頭頂上的一方天空發呆。

此時忽然從沁芳閣的方向傳來一陣悠揚的琴音,玉華聽了頓時眼前一亮,這手法,是程娘子的,連忙阿蠻扶著自己往一樓東廳那里去了。

東廳正中央,一人跪坐案幾前,披著月白煙紗長衫,正在輕撥琴弦,正是好久未見的程娘子,玉華們都做了休沐,聽說幾位師傅娘子都出府探親去了,玉華也不知道程娘子是不是也不在府里,因怕別人疑心,也不敢多問,如今突然看到那清淡至極的面容,心中頓時歡喜起來。

玉華命阿蠻扶自己坐在了案幾前,便讓到廳外去守著。程娘子此時也停了手,抬頭撇了玉華一眼,冷冷的說道:“竟然只會用自傷的法子才能避禍,果真是個呆笨的。”

玉華驟然間聽到這半諷半嗔的責怪,眼前突然浮現出另一張面孔來,鼻子頓時一酸,眼淚便已經忍不住要掉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放假啦,忙碌奔波了幾天,終于可以安心寫文啦

大長章奉上,可還滿意你所看到的,我的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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