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病共沉淪(春意沉淪)》第9章 夢魘

常寧聽到玉面公子所調整酬勞之事的時候,神上并沒有太大的波瀾,反正和也沒有什麼關系。而對于玉面公子做的有關順天府府尹的這件事倒是還相信爹爹能理好的。

可慢慢的發現,這一切似乎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順天府府尹的那樁貪污案牽連甚廣,直抵京都中幾個德高重的商賈,甚至還約約牽連出鎮國大將軍玉驍關的侄兒玉榭。

這個玉榭是京都中出了名的紈绔子弟,礙于玉驍關的面子上,京都人也都只是對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正也打不得、罵不得,何必去惹玉驍關不悅呢

但自從玉榭被懷疑扯進這個貪污案之后,雖說還沒有明確的定論,可京都眾人也已經將其當作是同伙了,畢竟按他往日的作風確實有可能。

于是,貪污案此事僅兩天之就在京都掀起大浪,被出或是同伙的商賈和玉榭,家門前被百姓圍的是水泄不通,饒是陛下想要將此事,也沒什麼辦法了,只能讓為中書侍郎的常袁松協助大理寺卿將此事查清楚。

常寧原本不想摻和此事的,可畢竟玉驍關是的良師、指路人,是如知己一般的存在。他現在遠在塞北無暇顧及京都中事,玉榭又畢竟是他的侄兒,若能查出事實洗嫌疑,也算是幫上一些忙。

若真是玉榭參與其中那也沒什麼辦法維護了。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老百姓的銀子,可不是想貪就能貪得的。

本來是想尋個機會去同爹爹商議一下的,然而令有些詫異的是,那個玉面公子竟然找上了

九月初十,貪污案立案的第三日晚上,常寧睡不著,便坐在窗子前看外頭漆黑的夜

京都了秋季,晚間就有些偏冷了。況且今日頂、寒風颯颯,看起來好像是有些要下秋雨的征兆。

常寧自從有了傷,就不得這些極端的天氣了。但凡是天、下雨或是溫度冷了些,就會止不住的陣痛。

好在小寒一直擔心恐沒有辦法隨時照顧得到常寧,所以每每睡前都會在的屋里倍上許多的湯婆子,放在腰腹、腳上暖一暖,痛意倒也沒那麼深了。

一陣雷閃掠過,照亮了大半片天空。

常寧的心尖了一手要將窗撐拿開,卻驀然神一頓,長鞭猛的甩向窗外石臺,語氣冷冽:“何人”

黑夜中有銀閃過,一個著黑戴著一半銀的男子就出現在常寧的眼前,他材纖長卻又不太高,看起來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年而已。

“將軍好警覺。”黑年輕聲笑了笑,語氣中卻是帶著淡淡的稚,“玉面公子見過將軍。”

常寧蹙眉,握著長鞭的手卻沒有毫的松懈:“深夜潛我侍郎府為何”

年有些輕浮的繞了繞鬢邊的碎發,將一封信手遞至常寧面前:“與將軍談樁大事,將軍不妨先看上一看。”

的燭下,信上的落款讓常寧有些質疑。

“無相閣”常寧頓了頓,“無相閣與我有何事要談”

作為大燕境皇家唯一承認的江湖勢力,無相閣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他們知天文、懂形勢、能推演,甚至只要無相閣世朝堂,就能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確實讓歷代皇家頭痛不已。

而這無相閣事已經近三百年之久,在大燕的江山都還沒穩固的時候,這勢力就已經在了。后來大燕日漸興起,無相閣也隨著大燕的興起逐漸擴大,閣員遍布五洲四國,你本不知道你邊的人是不是無相閣閣員,莫說除,就連想它一都找不到切點。

大燕也派兵去剿滅過無相閣,結果無一不是失敗告終。最后在基于這種形勢的迫下,無奈只能獻上殷勤,公然詔之無相閣是皇家承認的江湖勢力。

既賣了面子又能使無相閣在必要的時候為己所用,一箭雙雕。

可就這般厲害的勢力,找做什麼呢

年微微頷首,角輕挑:“將軍還是先看一看罷。”

常寧微微頓了半晌,還是手將信拿過來看了看。信中的筆跡有些鋒利,像是個地獄中的人用力攀扯著一般,讓有些許的不舒服。

“讓我協助查探貪污案”常寧驚詫。

“無相閣是有百分百的誠意獻給將軍的,左使也堅信,將軍不會拒絕我們的請求。”黑年道,“畢竟只要將軍幫我們查探清楚貪污案,無相閣就會提供一些將軍不知道的事,比如,令堂的死因。”

這話讓常寧的心頭頓時一驚,手腕用上力,長鞭颯颯手腕便朝著黑年襲去,甩打到衫的聲音在寂靜的夜中格外清晰。

不輕不了個邊。

出手指在邊抵住,噓了一聲:“將軍不要太過激,您外間還睡著個孩子呢。”他微頓,再次開口,“貪污案由無相閣引起,但許多事無相閣無權手,還是希將軍能給我們個兩相愉快的答復,若將軍有了答案,便按照尋玉面公子的方式放上碎銀就可了。”

“靜候將軍音信。”

年說完形一閃,頓時就匿在漆黑的夜中,遠有犬吠聲起,讓常寧知曉剛才并不是幻覺。

將窗子關好,手中無相閣的信宛如燙手的山芋,不得不讓仔細的斟酌這件事

無相閣遞出的籌碼很人,而且覺著,無相閣不會騙,也沒有這個必要騙。可他們主找上一個已經殘疾的人,若說沒什麼其他目的,也是不信的,一時間倒還真讓有些極難抉擇。

窗外再次有雷閃掠過,一瞬間刺眼的白將屋子照的宛如白晝,而后便是轟轟的雷聲震耳聾,常寧頗有些不悅的捂了捂耳朵。

將手拿開的時候,聽見外間傳來細碎的、忍的驚呼聲,仿佛是悶在被子中極力控制著什麼。

子慎

常寧瞳孔放大,忙推著椅開了間的門往外間塌行去。門一開,急促的呼吸聲便聽得愈發明顯了,甚至還帶著輕微的啜泣聲,讓人心疼的不行。

也來不及去燃燭燈,慌忙推著椅去往塌靠,及近之時才過外頭指路燈籠的,稍稍看清了陸子慎此時的樣子。

他整個人蜷一個團窩在被衾中,只有小半的頭了出來,細碎的發上因為汗而黏答答的,在額間看起來極為狼狽。

“子慎子慎”常寧不敢太過激烈的作,只能將手輕輕放在被衾上安般的拍著,試圖通過這樣的方式緩解他的痛苦。

陸子慎覺到有人的靠近,輕輕將頭抬起出了一雙空無神的眼睛,抖的帶著哭腔喃喃道:“不要陸先生,我不想放過我吧”

夢魘中,穿著一襲灰藍長袍的陸先生坐在一旁,冷眼看著小小的陸子慎同一群狼博打,看著他滿滿臉都是鮮的時候,怪氣的道:“我的主子呦~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就可以的,你不強悍、不兇狠,還怎麼奪回原本屬于你的東西”

小陸子慎渾沒了力氣,眼看著狼就要撲過來扭啃他的脖頸,終于狠了心拿出短刃刺進狼腹部,狠狠的劃上一刀。

頓時溫熱的鮮漉漉的腸子灑滿他的全狼仍張著大的頭顱綿綿的砸在他的膛,散發出惡臭。

聞著周遭的腥味,陸子慎竟然有一瞬間失神,腦中一片空白卻又莫名的激

陸先生起走向他,上挑的眉眼有著令人作嘔的諂,語氣黏膩:“記住這次的快,人與也是沒什麼分別的,對待你的仇人,即便開膛破肚、一點點放干他們的、或是讓千萬的螞蟻蟲子去啃噬至死,都是你送他們的超度。”

“我的主子,可記住了”

夢魘外,陸子慎盯著常寧的眸中充斥著鮮,眼尾紅更甚,牙齒也磨得吱吱作響,劇烈起伏的膛和急促的呼吸聲,在這雷閃加的夜中宛如惡魔臨世一般。

常寧不知道陸子慎做了什麼夢,但約約聽到了陸先生,又見他這般抖的樣子,約莫是夢到了曾經的一些可怕經歷。

白日那般溫潤的年,晚間卻被恐怖的夢魘支配著。常寧心尖一疼,在夜陸子慎的被衾索到他的手,然后輕輕將其開握在掌心,語氣是從沒有過的和:“子慎,是我,別怕。”

到溫熱的手心,仍然在夢魘中的陸子慎本能的將其握,猛然的用力讓常寧都有些吃痛,卻還是溫和的對上他充的眸子,輕聲道:“子慎,醒醒。”

好半晌,陸子慎終于緩緩從夢魘中醒來,眸子中的漸漸退去,額間有汗水順著發低落在常寧的手上,很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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