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神級強者做任務譬如快刀斬麻,一場賽一場迅速。

只是快歸快，該慢的節奏也是慢，比如觀察因果的顯化，搜集因果相關的資料和案例,以及尋找特殊的品作為鍛造圣的材料。

這些材料很奇葩,有的是連環殺手死也不悔改的心,有的是霸凌者遭報應后流下的第一滴，有的是被上絕路的老實人落下的淚,還有的是飽迫的人覺醒后的心靈力量,更有瀕死前的最后一聲哀鳴……

它們有的匯因,有的匯果，能量和能量疊加重合，軌跡與軌跡錯并行，幾乎不需要厲蘊丹如何煉制,這因果相關的圣就能自然形,只需要和謝此恒持續為它輸力量就好。

厲蘊丹：“我的直覺告訴我，再過個三千世界，它就能了。”

謝此恒點頭,不過他對圣的知更復雜一點,再過個三千世界……他好像也快突破圣了。沒準他圣之日，也是圣凝聚之時，時機湊得如此巧,總覺要出什麼事？

但，他們又會出什麼事？多半是沒事。

殊不知,神仙也有算錯的時候。兩人前后花了三萬年跑完三千個世界，完工三千個任務，“因果”圣能量重合顯形之日,確實是謝此恒圣之時，可他們倏忽了一點，當雙方能量匹配時，往往會出現一個奇跡，這奇跡“而有孕”。

是以，一時間三喜臨門，厲蘊丹中了招。

厲蘊丹：……

猝不及防！

有點理解地墟之王為何在而有孕后，要把極天尊者從天南揍到海北了。肚子里突然多了個能量團，對周遭力量一頓鯨吞蠶食，讓化為“黑”，連平衡的之力都暴躁了七分，這換誰都不了。

啥也不說了，厲蘊丹拔出隕鐵橫刀，把謝此恒從這頭揍到了那頭。結果越打胎像越穩，也是沒誰了。

察覺到能量暴消失，兩人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厲蘊丹才放下武。見火氣消了，謝此恒這才小心翼翼地道：“蘊丹，不如我們回修真界修養一段時間？”

厲蘊丹搖頭：“沒必要。”上小腹，“我們打這樣也不掉，是個應運而生的孩子，只是它周圍的氣機濃郁，我竟分辨不出它是男是。”

一打完心恢復，厲蘊丹大步流星地朝形的因果圣走去。它長得像一團包裹在玻璃球中的泥，半黑半白，中間是混沌的黑，正想出手它，誰知謝此恒摁下的手，道：“我來，小心有輻。”

厲蘊丹：……

圣的靈：……

輻？什麼輻？你是傻了嗎？

圣顯然不喜歡開罪了它的謝此恒，乖巧地飛厲蘊丹手里。細細知了會兒，道：“基本滿足了我對因果計算機的構想，確實是個現世報的推進，送去跟太乙天墟作伴正好。”

又了圣：“太乙天墟的形是蝴蝶，你的形又是什麼？”

圣晃了晃，就見一條黑白灰三的小蛇影一現，又在轉瞬恢復平靜。顯然，比起化形為蛇游來游去，它還是更喜歡像個球似的滾來滾去。

厲蘊丹莞爾：“原來如此。”

“蝴蝶會破繭重生，蛇會蛻皮新生，都是生死融合的象征之，所以這個品類的法化形，多半是這模樣了。”

看似普通實則非凡，將不凡之力賦予在平凡之中，這就是“道”的現。而真龍、凰的形多賦予刀劍形態之上，這象征著強大的攻擊力和破壞力，需得讓敵人到恐懼，因此攻擊型武與輔助類道是兩個極端，形也有所不同。

“難怪初太乙天墟時，我一個人被分在地鐵站，而你被分在海上燈塔，看來我們初次進時，所表現出的‘形’也是不同的。”

曾經的主神應該是看磁場來分類造化者。

刀主進攻，主殺傷力，主神對的評價算高，所以單獨把分在了事發地點。劍主君子，更主藏鋒，主神看好謝此恒又將他視作底牌，所以單獨把他分在了燈塔上，既給了他息的余地，也給了他適應的時間。

看來，前主神也不算不干人事，只是干人事的時間不多。

厲蘊丹還想說些什麼，卻見謝此恒打開芥子空間，搬出舒適的躺椅一把，折疊桌一張，仙果數份：“蘊丹，你站了好一會兒了，坐下來吃些東西吧。”

“我聽說多喝開水對好，我幫你煮茶吧？”他張地盯著的肚子，仿佛里頭要蹦出個哥斯拉。

厲蘊丹：……

雖然謝此恒平日也待極好，有著一流的家政服務水平，但這份放到現在怎麼這麼欠揍呢？

手了，厲蘊丹再度拔出隕鐵橫刀，開大揍之！

……

神仙懷孕，還真跟人類不同。人類懷胎十月，腹大如盆，又要承分娩之苦。厲蘊丹懷胎三年，胎依舊如黃豆大小，穩得一批，不會影響的日常生活。

因此，任務照常做，打架也照舊，吃喝更是尋常，而謝此恒也從一開始的神經繃發展到現在的習以為常。偶爾，兩人還會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十指握著討論孩子的事，比如孩子會像誰，孩子跟誰姓，以后學什麼……

像誰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像誰都是值高。跟誰姓更好解決，畢竟厲蘊丹家里是真有個皇位需要娃繼承，娃自然是隨母姓。

厲蘊丹調侃道：“跟誰姓你不爭一爭嗎？在凡間，孩子不跟父姓可是大事。”

謝此恒表示疑：“這很重要嗎？重要的不是它是我的孩子嗎？”

到底是龍，他不執著別人執著的事：“我的母親是地墟之王，我雖是父母的孩子，可我的原是太虛混沌黑龍，完全承自母親。真要有個姓氏，也該是隨母，只是母親沒有姓氏，只有一個名，‘夔梔’。”

厲蘊丹：“所以你隨了父姓？”

謝此恒搖頭：“父親的真名是單一個的‘昀’字，其它名字都是偽造之。他是最早神的一批，那時年代久遠，誰也沒姓。只是我生得晚，為了方便我在人間行走，便冠了個‘謝’。而之所以冠‘謝’，是因為常對人說‘謝’字似乎能增長福德。”

說白了就是懷一顆恩之心可以增長福報，沒想到了他的姓，還用到了現在。

聞言，厲蘊丹嘆道：“原來你們都這麼隨意啊。”

謝此恒：“名字對神來說是重要，但不是特別重要。我們的孩子若是本足，大可以讓它自己給自己起名，什麼就什麼，我們何必煩惱。”

厲蘊丹：……噫，這法子不錯，連取名頭疼的步驟都省了。

又問：“說起來，你是喜歡男孩還是孩？”

謝此恒：“……我們的孩子，還會有男之分嗎？它可能一生下來就沒有別，往后會挑個喜歡的別套殼子。”

“甚至，它可能一生下來就沒有形態，不過是一團能量罷了。”

厲蘊丹：……

別說，還真有可能。西如拉等古神不就是這樣嗎？自出生起就是一團能量，然后據能量的形態幻化出各自偏好的形狀，下界也是分神，男老皆可做，自由得很。

厲蘊丹低頭看肚子：“我有點……無法想象。”事實證明，見過的冥場面還是不夠多，“只是，我懷了它三年沒靜，你覺得要多久它才會出來？”

謝此恒嘆道：“可能要三千年吧？”要是沒記錯，龍族的孕期都很漫長。

厲蘊丹：……

然后謝此恒被打了。

可厲蘊丹沒想到，有些事還真是一語讖。臨近三千年時，確實覺自己快生了，即使肚子依舊扁平，完全看不出懷孕的樣子，可本能地舒展開龍，橫臥在宇宙的中心，于大道之側生下了一顆蛋。

蛋？

厲蘊丹瞪大眼看去，就見能量漩渦中漂著一枚花紋繁復的銀的龍蛋。它約莫有人的兩個掌大小，散發著可怕的威和力量，此刻正被濃烈天道契機籠罩著，距離破殼而出還有一段漫長的時間。

但厲蘊丹有預，里頭冒出來的應該是一條銀龍。

轉過頭：“我是五爪金龍，你是太虛混沌黑龍，為什麼我們的孩子是一條銀龍？”

謝此恒道：“大道造，應運而生，豈是能由父母決定的？”

厲蘊丹：“可你像你娘，囫圇個兒，為什麼我的孩子不能完全像我？”

謝此恒干道：“或許是因為我們圣了吧？你若是心里不快，我陪你一起去打天道吧？”

天道：……

再見，退群了，拜拜了您嘞！

“要等多久孩子才會破殼而出呢？”厲蘊丹道，“千年還是萬年？”

“一切自有定數。”謝此恒化作龍，蹭了蹭，“蘊丹，你的眼里不要只放下孩子，也該看看我了。”

孩子自有孩子的路要走，而他們會有屬于自己的生活。謝此恒現在萬分理解母親為什麼要趕他們走，因為人各有命，實在不需要一方對另一方負責到底，學會放手才是真正的得手。

厲蘊丹頷首：“好，等它破殼之日，我們再來看它。”

不想這一等又是一個三千年。

待天時地利人和之時，沉浮于寰宇中心的龍蛋破裂，鉆出了一團與古神一致的強大能量。它生而開智，擁有龐大的力量，思及父母是龍，它便化為一條銀龍；思及父母之別，它便隨自己心意選擇了偏好的別。

當厲蘊丹與謝此恒趕到時，便看見他們的兒來到了世間。

在看到的第一眼，兩人就明白，會締造屬于自己的傳奇。人生之路，于他們是未盡之旅，于是未知之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