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章》011、山神之憂 上

若是當年的理清水,暗中應或試探虎娃的神氣運轉,就能清楚他此刻是什麽狀況。但如今的理清水隻能默默地觀著這一切,元神中所見與普通人的觀察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一切結論都是據他的經驗判斷的,並無法確定。

驚訝之後,理清水又到深深的憂慮,他在為虎娃擔心。有人也許會覺得很奇怪,這位大宗師為何不到驚喜呢?原因恰恰是因為虎娃的年紀太小了,且無人指引。假如理清水的判斷正確,虎娃已初境九轉圓滿,此時接著邁二境修煉的話,將對他有害無利!

在普通人直觀的概念裏,邁初境修煉的主要是知,而一個孩子來到世上逐漸長大的過程,便是各種比如眼、耳、鼻、舌、發育完全的生理過程。正因為有了知,才有對世界的認識,然後去學習如何在世上生存並追求自己的人生。

虎娃這個年紀,正伴隨各種知的發育完全,耳聰目明尤勝於年人,所以修煉初境理論上是沒有問題的。但是二境中修煉的主要是筋骨,不僅是表麵看上去更健康、強壯、有力,還包含著在的洗煉,使之達到一種完的狀態。

而虎娃的骨骼尚未長,這種修煉如果進行得太早,可能會留下缺陷甚至是殘疾。比如形骨骼過早地固化,年之後可能會為侏儒;又比如尚且的髒無法經那樣的鍛煉,將留下終患與暗傷。

理清水以前從沒有遇到過這種事,一個五歲的孩子就已經初境九轉圓滿,誰能教會他呢?所以這種問題在實際中從未發生過。但他為當世頂尖的大宗師,從修煉的原理能推導出這種結果,所以暗暗擔心,偏偏又無法去提醒誰。

有人可能認為,這麽早就能進初境,恐堪稱前所未有的絕世天才年!但理清水並不這麽認為,他所了解的高人中,大多都是在二十歲前後邁初境的,至於是早幾年還是晚幾年,對今後的就並無什麽影響。

歲月對於不同的人,概念亦不同。對於普通人而言,兩歲的小孩盡管比一歲的小孩大一倍,等到了他們年之後也是同齡人;但四十歲的人與二十歲的人之間,相差的就是一代輩份,可是如果他們都能壽數過百,其實也相差不大了。

而像理清水這樣的高人,生機旺盛壽元長久,他已經三百多歲了,就算如今重創被錮在樹得丘上,也還可以再堅持百年。對於這樣的人,他們所獲得的就是在漫長的歲月中修煉的,至於當初是十五歲邁初境還是二十歲邁初境,到了這種的境界已沒有什麽區別。

但是在普通人修煉之初還是有講究的,比如已經到了三十歲的壯年,人在生活中已閱曆太多,心境早就不複當初,人的格以及對各種事的觀念已經型。如果直至此時還無法邁過初境,那麽這一生能邁過初境的可能就很小了,除非有特殊的際遇轉變。

另一方麵,就算很早就邁了初境得以修煉,也不意味著就能突破更高的境界。隻有突破六境,才可以稱得上是真正的當世高人、能留下完整的傳承指引。這是絕大部分修士終也無法達到的目標,如果到了生機元氣不能繼續保持巔峰狀態時,還沒有邁六境,那麽此生的希就已渺茫至極。

所以人最好要在青年時期初境,否則就希極小;若在狀態保持鼎盛之時邁不六境,那麽也就意味著終難有希。除此之外,是什麽年齡修煉到什麽階段並不是那麽重要,也沒有境更早便是天才的道理。而虎娃的狀況是個意外,或者說純粹是一種偶然,就連理清水也搞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就像盤瓠不知理清水對它的期待,虎娃當然更不清楚理清水對他的擔憂,他仍然快樂地生活在村寨裏。原始部族裏度過的年很淳樸,幾乎沒有什麽玩,但所有的東西又幾乎都是孩子的玩。虎娃有個好,就是到溪澗旁去揀石頭——樣子長得像蛋的石頭。

村外有一條山泉匯流的溪澗,在山中形了大大小小的很多水潭,一直流向那道斷崖邊化為飛瀑。每到暴雨季節,便有洪流從高傾瀉而下,陡坡上有滾石飛,也有合抱的樹木被折斷或連拔起順水衝流,山中是十分危險的,而村寨則建造在安全的地勢上。

溪澗旁有大大小小許多從山上衝下來的卵石與塊石,在晴朗的天氣裏,虎娃就會溜出村寨去揀石頭。隻要他不越過溪澗進深山,村寨周邊是相對安全的區域,大人們也不可能時刻都盯著。而盤瓠總是晃著尾跟在虎娃後麵,就像個跟屁蟲,有這條守護邊,他也不會有什麽意外的危險。

族長若山大概想不到,當初的一個“比喻”,竟養了虎娃的這種好。虎娃在碎石間翻找,每發現一塊樣子像蛋的石頭,都會歡呼雀躍。盤瓠也會用狗爪子幫著拉碎石,然後叼起樣子差不多的卵石跑到虎娃那裏去獻寶。而虎娃的要求很嚴格,隻有幾乎完全與蛋一樣形狀的石頭才會揀走,有時大半天也找不到一塊,但他仍然玩得很開心。

這樣的石頭雖然很見,但虎娃隔三差五就會去找,時間一長他的小屋裏也攢了一堆。有族人經過門前偶爾看見,會驚訝地道:“你哪來這麽多蛋?是不是把下的蛋都揀到這裏來了?快放回蛋筐裏去!”

虎娃每次都要解釋這些不是蛋,隻是樣子像蛋的石頭,族人們進來一才發現真的是石頭。再到後來,大家也都見怪不怪了。

這一天,虎娃又和盤瓠跑到溪澗邊去揀石頭,對於他們來說,不停的發現就是一種樂趣。這是一個多雲的天氣,上午一直籠罩天空的雲層終於飄開,落了下來,斷崖飛瀑那邊升起一道彩虹,接著又彌漫起一片霧氣。

盤瓠突然直起子向著水霧那邊了好幾聲,這並非神通震吼就是普通的狗;而虎娃也站起向遠,他聽見了斷崖另一端傳來的腳步聲。假如有他人看見這一幕,可能會到疑不解,這一人一狗離斷崖尚有一段距離,且邊有水流聲幹擾,而來者遠在斷崖另一端的遠,他們居然就能聽見!

斷崖那邊的人也聽見了狗,知道這邊有路村的人,扯開嗓門喊道:“我是花海村的,來用天鵝蛋換蛋了!我還帶了兩條新鮮的野豬,能不能再換點水布?”

斷崖那邊再往深山高走,就是花海村。如果算直線距離,花海村是與路村最近的一個村落,兩族之間也經常換各種東西。但由於一條幽長的深壑割裂山穀,這兩族人想見麵握手可就難了,要各自往山下走幾乎一整天,到達原清水氏城寨那裏才能見麵,且路途十分艱險。

但是族人們也有自己的辦法,人過不去卻可以把東西扔過去。他們用竹子做了類似拋石機的東西,先談好雙方要換的品,然後裝在麻包裏拋過去。拋的地點並不是在穀壑最窄,而是飛瀑附近相對平緩開闊的地方,距離大概有十幾丈遠,若扯足嗓門喊話,雙方都能聽得清。

換行為一般都是花海村人發起的,因為那道斷崖就在路族村口外的平地盡頭,經常有路村人在平地上晾曬各種產,大晴天過來喊一聲很方便。花海是深山中的湖泊,湖岸邊的淺灘中生長著大片的高山蘆葦,每年都有不天鵝飛來產卵,因此花海村人經常到湖灘上揀天鵝蛋,這也算是他們那兒的特產吧。

天鵝蛋比蛋大得多,但是蛋更好吃也更貴,所以雙方的換條件是一個天鵝蛋換兩個蛋,路村人也不吃虧。用來換的蛋都是煮的,否則就算有麻包裹著扔過去,落到那邊也都碎了。

今天又有一名花海村人來換,他要用十五個天鵝蛋換三十個蛋,同時還帶了兩條新鮮的野豬。路村人聞訊趕到斷崖邊隔空喊話,簡單商量了幾句,同意再換給他幾尺水布。

尺是一種長度單位,約相當於年人從腕到肘的距離,而人的小臂從腕到肘有一骨頭就尺骨。最早的尺也是用骨頭刻上標線製,想當初是清水氏族人將“尺”帶深山,後來它就了各部族共同使用的度量單位。

商量好了,路村人在空地上生火煮三十個蛋,花海村的人就在那邊等著,反正也沒有什麽別的急事。煮蛋再加上幾尺水布,裝在麻包裏用竹竿拋了過去,能聽見霧氣那邊麻包落地的聲音。

然後路村人就在這邊等著另一個麻包被拋過來,可是過了半天也不見靜。對方是怎麽回事,手腳這麽笨嗎,這麽長時間還沒弄好?這時盤瓠突然對著斷崖那邊狂吠起來,虎娃也大道:“那個人走了,他竟然忘了把東西給我們!他走的時候還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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