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駭客》第13章 彩音久子是個好人
慘聲越來越近,隨著小過道的金屬門嘭的一下被打開,更是徹底地衝進耳朵。
顧禾只見一個高壯如熊、但穿豹紋皮草外套的裝男凄厲著,被相比下顯得形小的彩音久子用一隻手提起。
那兩隻縴手,此時十指都有鋒厲的銀鋼爪從指甲出。
那抓住壯漢肩膀的右手五爪,是直接深深地進了其皮當中,似乎直骨頭。
壯漢肩膀涌流出的鮮,把彩音久子上和服的大印花染得更紅。
「別了,吵著客人不好。」彩音久子提著壯漢往魚塘門口走去,留下了一條路。
臉上戴著大墨鏡,遮擋著的眼神,但面容十分冷酷。
范德寶繼續在吧枱後的小廚房裏做著酒菜,對此視無睹,什麼反應都沒有。
在魚塘里飲酒吃菜聊著天的幾伙客人,加起來有七、八人,全都司空見慣似的,除了在彩音久子走過時上一聲「媽媽」或「彩音小姐」,繼續只做自己的事。
顧禾都有點懵了,難道那個壯漢只有他看得到嗎?這不會是幻覺吧?
他看看酒井小姐,但對方正越說越興,好像找到了名碼:
「就重整鼻子吧,我一直對鼻子不太滿意。你說整個貓鼻子,是不是就有特了?」
他扭頭再看,只見彩音小姐提著那噤若寒蟬的壯漢到了店門口,壯漢的腦袋被門簾拂過,在門外小巷有幾道矯健的影,是娜團長手下的幾名傭兵。
「你蝙蝠是吧,就是你想要悄悄離開麗彩,跳去中心區那邊的一傢俱樂部?」
一個著煙的傭兵反手拍了拍壯漢滿是冷汗的慘白面孔,又把煙霧噴向他,「彩音媽媽把你從野狗堆中拉出來,對你這麼好,你就這麼回報的?背叛?」
「不識好歹。」另一個傭兵搖頭道,「這個世道,講究德行的人始終是。」
「把他給娜。」彩音久子聲音冷淡,好像是在說著怎麼置一件廢品:
「先找人割掉他的牛子和一個腎,再轉遊戲幫,把他一同賣去西部工業區,買家安排他做最苦的苦力,第261天死,多一天一天都不行。」
「我錯了,彩音媽媽!」壯漢頓時崩潰大,「我鬼迷心竅,我是傻,給我一次機會!」
「我不是給過你機會了嗎?是你自己不珍惜。」
彩音久子看了壯漢一眼,就一眼,「你跟了我261天,就還我261天吧。」
說罷,雙手的鋼爪突然唰唰地全部收了回去,似乎是進了指骨里去。
與此同時,壯漢發出一聲更加慘烈的哀嚎,肩膀上流如注,痛得渾搖晃。
他在、哀求和掙扎中,被幾個傭兵拖拉著走了,如同一堆爛。
顧禾已經又一次快要綳不住臉上的微笑……
彩音久子從門口往回走來,經過這一餐桌的時候,注意到了顧禾。
摘下墨鏡,出那雙讓他悉的迷幻眼瞳,聲音又變得溫:「小禾,在招待客人啊。酒井小姐,小禾是新牛郎,如果他服務不周請原諒哦。」
「媽媽,禾桑很棒呢。」酒井花青甜笑道。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彩音久子微微鞠躬了下,就回去了麗彩那邊,金屬門關上。
是那麼優雅有禮,彷彿剛才的彩音久子是另一個人……
但魚塘地板上的那條路,仍在淋淋地訴說著剛才的事。
顧禾言又止,似乎這裏只有他不懂這是什麼狀況。
他不得不問道:「酒井小姐,剛才?」
「永遠不要背叛彩音媽媽。」
酒井花青以一種絕對崇敬的語氣說出這話。
「但這種事,還是會時不時發生呢,就是會有人不懂得知恩圖報,又被麗彩的燈紅酒綠迷了眼睛,就做出過分的事了。」
抿了口清酒,顰眉問道:「禾桑,你不是這種人吧?」
「我?」顧禾想到彩音小姐的鋼爪,連忙道:「怎麼會呢!」
「不會就好。」酒井花青鬆了口氣,「我這隻土狗啊,除了富人區沒怎麼去過,能去的地方都去過,見過的人還多的。彩音媽媽可不是那種能隨便遇上的人。
「彩音媽媽是個好人,一個講傳統德行、講道理的人。
「媽媽講究原則,而且原則很簡單,對你好,你也對好就行了,如果對你好,你對壞……你知道麗彩曾經的頭牌牛郎『腐都一郎』背叛媽媽之後,怎麼樣了嗎?」
「怎麼樣?」顧禾不由得暗地咽了咽口水,有一種很壞的預。
「彩音媽媽親手把他的腦袋和牛子換了位置。」
酒井花青嘆不已,「其實可惜的,很多人還記得腐都的風采,是個可男可、可攻可的人呢,風格百變所以才能當上夜王,可惜了。」
顧禾終於綳不住地瞪大眼睛。
他記得彩音小姐對他說過:你可是要為夜王的男人……
「禾桑?」酒井花青卻被他的張逗樂了,「媽媽最欣賞那種正直、善良、恩的人,說過那是最珍重的世人品質。對於這樣的人,就算沒有回報,也願意幫助、願意投錢培養的。
「其實媽媽自己就是那種人,壽惠街里過恩惠的人太多了,我也是呢,我整容的錢就是媽媽給的,悄悄告訴你,我到現在還沒能還上哦……」
酒井花青一臉可的笑容,「禾桑也是那種人吧,媽媽跟我說過了,你在遊戲幫抵著沒有玩過遊戲,你是個好人。」
「呃……」顧禾當然點頭了。
原來彩音小姐這麼欣賞他,一直說他這人不錯什麼的,還有這重原因。
而酒井小姐很明顯在說,別干傻事,如果沒有彩音小姐允許,你跑不出這條街。
「但人是會變的,希禾桑你不會。」像個反向的心理醫生,諄諄教導著:「你要知道,媽媽曾經是雅庫扎幫的員,現在跟那邊還有著千萬縷的關係。」
「雅庫扎幫?」
「對呀。是歌舞伎町區最大的幫派,三藤的人都要給點面子。」
酒井花青說起來「雅庫扎」三字,既有點害怕,又有點尊敬。
顧禾心頭咯噔,這算是彩音小姐、麗彩俱樂部的保護傘……?
「雅庫扎幫的人,個個都不好招惹。」神中的害怕更重了,神神的,「腐都的就是由雅庫扎的人做了標本。」
先理一理……顧禾見說得言之鑿鑿、像是親眼所見,不由忙問道:「這些是你聽說回來的吧?那個頭牌牛郎腐都的事?」
腦袋和牛子換了位置?都市傳說而已啦吧……
「看到的。」酒井花青又說,「腐都的標本就掛在魚塘外面的巷牆上好幾天呢。」
顧禾一片茫然,「那個……不會惹麻煩嗎,警察不管嗎?」
「警察?」酒井花青聽著一聲失笑,「禾桑,你知道流城垃圾最多的地方是哪裏嗎?」
顧禾已經猜到想說什麼了……
「不是爛泥塘的垃圾填埋場。」頓了頓,「是警視廳。」
「麗彩是雅庫扎關照的啦,再說了,你以為西部工業區是什麼地方?全是合法地做著非法事的地方,也不見有哪個警察去抓人。」
酒井花青那張緻的整容臉上約有點鄙夷,像只生氣的小浣熊。
顧禾癱靠向椅背,無言地了在吧枱那邊忙活著的范德寶。
看看老范穿著的主廚服上印著的大字:心寬胖
相比剛才的彩音小姐,這或許並不是裝……
不然他早上在洗手間又魚又浪費水,可能已經因為不懂恩,被砍掉一截手指了。
自己早應該知道的!想想壯哥他們面對著彩音小姐的時候那副小甜甜樣子……
能在這麼個世界經營起這麼一大家牛郎俱樂部,壽惠街的一位傳奇人。
彩音久子,又怎麼會是善男信。
顧禾喝著變得不香了的枸杞水,茫然四顧那些布簾、燈籠、掛畫、吧枱與客人。
自己離開遊戲幫到了這裏,是出了狼,進了虎窩。
「禾桑?禾桑?你說我這個鼻子,是整貓鼻好呢,還是狗鼻好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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