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頓時讓居酒屋的幾伙客人都投去目，有認得是誰而又知道最新新聞的，都有點稱奇這麼快就放出來了。

顧禾也有點意外，「娜團長，晚上好……」

娜一套的黑皮皮，勾勒著火人的材曲線，右手位置又空空的沒有連接那隻義，腰間別著一個紅斜挎包。

在周圍，沒有傭兵跟著，這次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才幾天沒見，你就被掏空了嗎？」

娜走到吧枱來，打量著顧禾疲憊的臉，語氣似笑非笑。

「唉，確實是沒怎麼睡好。」顧禾一嘆，被鬼搞了幾天，真是不足與外人道也。

不過的神看上去也不是特別好，看著也疲的，一雙綠眸里有著點。

「老范，聽到沒？」娜手指敲擊吧枱，又問其他顧客，「顧禾我包了，你們有沒意見？」

其他顧客哪敢有什麼意見，范德寶看了看，並沒有癲狂的氣息，胖臉沉考慮了下，就道：「可以，但不要太過了，他還不了。」

「行了，給我們調點好酒。」娜擺擺手，就徑直往小過道那邊走去，打開洗手間對面的一扇小房門，回頭看看還怔在原地的顧禾，「來啊？」

顧禾在這第六天了，還是第一次看到那門能被打開。

本以為是老范的臥室，卻似乎是VIP包廂。

傳說中的，牛房……

顧禾忐忑地過去一看，裏面還真是個乾淨的小包廂，也是居酒屋的風格佈置。

有另一臺能唱卡拉OK的木箱電視，靠牆的一小張布沙發，一張小茶幾，茶幾上放著一盆修剪得當的松樹盆栽，一抹綠生氣盎然。

娜進了包廂就往沙發坐下，一雙飽滿的大長搭在茶幾上，拍拍旁邊的位置，「來。」

「呃。」顧禾進房帶上門，往旁邊坐下，迷彩燈發散著曖昧的朦朧線。

我是心理醫生，我是心理諮詢師，我是男公關，我是正直的人，如無必要，我不賣……

「怎麼有氣沒力的？」娜看著他那兩個大黑眼圈，笑了起來：「接過幾次客啊？瞧把你給累的，還得起來不，我今晚包你，不會虧了吧？」

一邊笑說，一邊拿過茶幾上的電視遙控，「要不我們來唱卡拉OK？」

顧禾到只是在開玩笑，並不真的想唱。

他沒想好要怎麼說話，要不要問爛泥塘的那檔事……

這時候，小包廂的房門打開了，范德寶端著一個有尾酒有水果的餐盤進來，往茶幾放下，瞥了顧禾一眼，矮胖影就往外面走去。

那是一種警告的眼神，顧禾想到蝙蝠的下場，疲倦的頓時一個激靈。

如果老范去彩音小姐那裏告他一狀說他對待貴賓不熱……

他仔細觀察起靠著沙發的娜團長，雖然疲憊，但相比上次似乎平靜了很多。

爛泥塘的事始終是場生死殺戮，他決定還是溫地慢慢談起：「團長，你的右手？」

「今天不想裝著。」娜輕聲嘟囔了下，「還有點想原來的右手了。」

來了！顧禾神一振，如果說今天的娜有什麼不同。

那就是此時他可以明顯到，正在嘗試敞開心扉，就如剛才的那句話，平靜直接地說出自己的問題，並不否認自己的緒。

的心態轉好，想找人傾訴，才來的魚塘，沖著他來的。

把他視為可傾訴對象，心在嘗試接納他進。

「那隻右手，曾經給過你很多力量吧？」顧禾溫地問道。

娜團長最大的心理問題還是要與過去和解，出「懷念過往」，已經是給了治療師與談論過去的門票。

「唔……也算吧……」娜喃喃地端起一杯尾酒喝了口，「說起來，那樣的手是比不過我那義的，但它就是好像有一點，特別。」

看看他，還不讓他說話，就惱嘆道：「你又想說讓我回顧過去、放下過去對吧？或許你是對的，或許是對的，但真他媽難，難啊……」

喝酒的速度更快了，面容昂起，口起伏。

來了，全來了！

顧禾神大振，這是典型的向治療師說「我到非常困擾」，是想與過去和解的。

「其實，我小時候，也過得不順利。」

顧禾說道，想要構建起共，其實他老爸還行，就一老實小市民，最壞的就是經常去打麻將，有時候還帶著他一起去。

不過他也是阿鳴嘛，他有另一套年，「我是個孤兒，在巫毒廢墟長大，什麼苦都挨過。」

「我小時候……你知道多？」娜一不地問。

「八九吧。」顧禾認真道，「但都是聽說回來的，肯定不是你所經歷的真相。」

娜輕輕地嗯了聲，慢悠悠地喝著酒，面容微有酒紅，眸中似有追思……

顧禾也沒有說話，就只是給添酒遞水果，心理醫生和牛郎都要懂得默默陪伴。

過了一會兒，娜忽然問道：「你覺得我那死鬼老子是個怎麼樣的人？」

顧禾沉默著一時沒回答，這個問題很有挑戰，顯然是的主要心魔。

他可不能隨便說，那樣會顯得不夠尊重來訪者的經歷，而且他真要好好想一想。

直接說「我覺得羅頓-盧德是個人渣，是個垃圾，斬首都不夠，應該凌遲」？

不行，這不是和解之道，只會加重患者的抑鬱。

說「放下那傢伙吧，生活是殘酷的」，太快了，也不適合現在……

「我不想由我來評價他，因為只有你最了解他。」顧禾還是玩起了話，再來一個焦點解決短期治療的奇跡問題：「如果現在的你，能對他說一句話，你會說什麼？」

娜頓時又好像被定了一樣，仰著頭，眼眸一眨不眨。

顧禾準備好可能會說的很多話，比如「你去死吧」「我不怕你了」「去你媽的」。

和解首先要宣洩，宣洩過後再轉為平靜。如果能罵出來，也是好的進展。

而逃避，永遠是最無用的。

「我會說……」娜是有想過的，「羅頓-盧德，現在依然有人記得你。」

顧禾聽著微微點頭，進展好，好。

當年的事給辦鐵案，現在依然有人記得，警世警人，過的痛苦並不是毫無意義的，那段過去不是毫無意義的。

他注意到腦海中的程序進度條，從三檔5%猛一下漲到了三檔9%。

英怪就是英怪！

之前忙活一白天才漲了3%，安幾句就漲4%。

如果這玩意是金手指，那可真是一個能即時驗證治療方向對不對、患者如何、自己說的話好不好的外掛，非常適合心理醫生和牛郎使用。

「團長。」顧禾再接再厲，「像羅頓-盧德的那種事，我希不會再有了。」

「什麼事？你說什麼？」娜驟然一下顰眉，綠眸里似有一擴大。

顧禾當然觀察到了，的緒波還是很大啊，畢竟是剛開始接納他，他最好提羅頓-盧德這個名字。

他就不去說，照顧著的緒，真摯道：「不公義的、殘酷的事。」

「哦。」娜應了聲，眼眸里的平復了下去，「反正我是不想再有份了。」

「你不用怕了。」顧禾說道，「你已經有本事決定娜-盧德怎麼活。」

「有個屁，我想住在衛城山區的別墅，我想在伊旬湖區打高爾夫，我能嗎？」

娜失笑了下，輕佻地嚼起果塊，「我娜-盧德啊，就是一隻快二十歲的街頭老鼠。」

顧禾微怔，才不到二十歲嗎？還是個，那長得真夠的，以為二十五六了呢。

「娜，我就你娜吧。」

一來這樣可以拉近距離，變為朋友關係，二來他們年紀其實差不多，這樣也更自然。

「你真的是需要像有錢佬那樣活嗎？」顧禾覺得不是，「幸福有很多種方式。」

他注意到牛郎值又漲了2%，到了三檔11%，應該沒說錯話。

「你小子……」娜看著他，左手食指了他的額頭，角現著微笑，「怎麼說起廢話來，就是跟別人說出來不一樣呢？這是拾荒人程序嗎，能變廢為寶？」

程序，又說程序了。

顧禾只是笑笑，我抹了的，起碼你很喜歡聽嘛。

「真該你吃這碗飯，我有個禮送你，算是謝謝你幫了我一把。」

「啊？那謝了。」

什麼禮？顧禾當然不推卻，他最討厭被白嫖了，禮是他應得的。

他只見娜的左手拉過了放茶幾上的斜挎包，從包里拿出了一副古典造型的飛行員護目鏡。他不由有點疑和失，送這東西是什麼意思？飛牛在天？

「這個眼鏡帶有奇材料。」

娜翹笑著把護目鏡到顧禾手中，「雖然不是拾荒人就不匹配一些功能，但它有個通用功能，可以監測一個人的人格完整度，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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