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沒了酒井小姐的鬼，顧禾在沙發上睡了一個好覺。

他大清早起來用那副護目鏡一看，人格完整度恢復到99%了，還差著1%。

這是他來到這個怪陸離的世界的第七天。

這個白天，顧禾一邊當牛郎，一邊想著怎麼向「聯繫人1」打聽信息。

簍子捅破之後，范德寶對他依然是理不理的，彩音小姐、酒井小姐一整天都不見人影，這天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候，老范提前關門了。

「我今晚有點事，你收拾完東西就睡吧，多睡點，把神養足。」

老范那語氣活像是屠夫對著豬崽說：把膘養足了，然後……

當老范去了麗彩那邊，魚塘里只剩顧禾一個人。

夜雨隔在外面，但壽惠街的喧囂仍傳店，外頭正有個傳教士扯著幾個年輕大聲嚷嚷；又有一夥街頭孩翻著垃圾桶，與流浪漢起了爭執對罵起來。

顧禾不著急去收拾吧枱，顯然這是個發起聯繫的好機會。

「老范他們鬼鬼祟祟的，要是我這種聯繫能被他們發現，上次就完了，這應該不用怕。」

他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晚上八點多，正是吃完晚飯看電視的時候，對方應該有空。

就上次的驗來說，以他的神能，一次聯繫大概能維持十分鐘左右。

「那就現在吧……」

顧禾拿過了保溫杯，往沙發坐下，準備行事。

心理治療特別需要儀式，特定的場景佈置營造出的悉有助於患者放鬆心。雖然對方不是次人格，但上次確實讓他到一些憤怒暴躁。

對方是什麼人、什麼東西，都不清不楚的，可不能因為不是次人格就放鬆警惕了。

誰知道能不能順著網線就過來把他給打了？對方可是超凡者啊。

顧禾握了手中的保溫杯，自己可得小心應對哈。

他清清嗓子，腦海中打開控制臺，牛郎值已提升到三檔21%了，資料庫里有著一頁《千面英雄》的數據。他點開【分】，選按了幾下。

「是否向聯繫人1發呼？」

他剛按下了「是」的按鈕，那種神經加速就驟然降臨，周圍屋廳的景象被極速拉垮奇異的影碎片，一切都正在超速，一切又似乎停滯下來。

有一個提示框出現在腦海中：

【控制臺呼中，將在倒計時結束后強制接通：59秒】

……

只剩不到30秒了！

伊麗莎白衝出會廳，走廊上排的服務員和安全部門人員。

乘電梯去別的樓層的房間？不行，來不及了！

奔走著，藍的眼眸突然鎖定那頭的一個清潔工的雜間，連忙衝過去，走得太快幾乎把腳給崴了，「出去，出去，麻煩大家先出去！」

雜間里被連聲驅趕的幾位清潔員懵了，但不敢遲疑地立即走。

「我剛剛有了點新悟，要立即地好好消化一下，我想靜靜！」

伊麗莎白對外面跟上來的助理、安全人員等人說罷，就啪的一聲關上門。

為超凡者，這個理由正當充分，合合理，是完全會發生而且時常發生的。

只剩10秒了，伊麗莎白張地看看狹小的周圍，想表現得端正得點以顯出對大師的尊敬。但這裏實在沒位置，只好靠牆站在那裏，旁邊是拖把、水桶等。

【接通】

還剩不到5秒的時候，提前主地按下接通按鈕，驟然間，周圍影變幻。

又是那種完全失控的覺，不過幾個瞬間，就到腦袋落別人的掌控中了。

因為對那位強大存在還不夠了解，此時還是有一點本能的恐懼茲生……

但同時，還有著興、欣喜、期待等的複雜緒。

當異彩的影都停滯了，伊麗莎白再一次看到了那道如朦朧雨霧般的神影。

那人巍然坐在那張幽冥王座上，手中持著奧的權杖。

「大師！」伊麗莎白不由得激地呼了聲，心心念念好幾天了，您可終於出現。

之前的那點委屈頓時不算什麼，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啊。

「你回去了。」大師說道，聲音還是縈繞著神莫名的嗞嗞嘰嘰電子聲響。

「是的，回了。」伊麗莎白點頭，有點邀功地說：「您上次讓我做的調查，我完了吧？」說完又後悔，自己這是不是太急功近利了，大師會討厭吧……

「為什麼你不自己做一個簡單的工作彙報呢？」大師說道。

伊麗莎白真想拍額頭，本以為大師神通廣大什麼都知道，就不需要來啰嗦。

但聽怎麼樣複述，也是一種考查嘛。

「其實我沒什麼功勞。」伊麗莎白先自謙地說了句，「都是林隊長他們的功勞，我就只是按大師您的意思，要求調查清楚爛泥塘卡車這個案件。

「很可惜兩邊幫派火拚還是死傷了不人，如果我能早點讓林隊長他們去理，可能況會更好的……」

這麼一說，就變得不是自謙，而是意識到自己這次的不足了。

死了幾十個人，這哪是完任務啊？這簡直就跟搞砸差不多……

「你不必過於自責。」大師卻說道，「發生這種事，大家都不想的。這事已經結了，你就不用再去管了。」

「謝謝大師！」伊麗莎白頓時很，大師真是個寬厚的人啊。

這樣的大強者，往往是很難容忍別人犯錯的，尤其這可是的第一個任務。

……

我個乖乖，幾乎引火燒，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顧禾已是嚇出了一冷汗，坐在沙發上不敢。

老狗傑克遜說過平時警察本不會管爛泥塘那種閑事，娜團長們這次是不走運……現在看樣子，這個不走運本就是他一手造的。

「聯繫人1」不是普通超凡者，是與警視廳有關係的人。

他隨口讓去調查卡車事件，真讓人去調查了，正好上那事兒。

如果查著查著，順藤瓜順到壽惠街這邊，到他這隻野狗上。要是一個不好，被知道他就是「大師」，一個牛郎。

那不用說，完蛋，徹底完蛋，他的腦袋可能會被拆開的……

不能再查了，不管是誰、是什麼人都好，不能再查了。

「大師？」那道朦朧的影疑問道，今天像穿著子又像是一重裝鎧甲。

顧禾沉默地著，對方是個有超凡實力、有能量、有手腕的人。

看看周圍，那些投下詭異影子的東西，彷彿就是一些刑。

這世界有著超凡力量的，兇險難測，誰知道都有什麼酷刑！

在搞清楚對方是什麼來頭之前，自己絕對不能輕舉妄。

如果對方「給壽惠街魚塘的牛郎顧禾一點好」，可能就是送死而已。

目前這個階段，有幾個重點，敲黑板：

第一，絕對絕對不能暴自己的份，一點點線索都不能給對方留下。

第二，如果想拿報，就得繼續唬住對方。

第三，想辦法弄清楚對方的份。

顧禾也沒有忘記這次聯繫的本來目的，就是搞清楚「玩偶職業系」是什麼玩意。

他的神已經有點晃了，必須抓時間。

「你用自己的名字取一個讓我招呼的昵稱吧。」

顧禾說道，想要套取對方名字的線索，說不定直接就問出來了呢？

「名字？」果然對面的影似乎有點警惕了起來，「我昵稱就……E，可以嗎？」

的聲音伴著嗞嗞嘰嘰，像錄音帶卡帶一般，顧禾聽不真切，鵝？鵝什麼？什麼鵝？

「那麼……鵝啊。」他思量著，還是想敲上一悶，「你回去這幾天，過得還好嗎？」

「不怎麼好，但我忍得住！我年紀不小了，不會一點小苦頭就哭唧唧。」

年紀不小？顧禾疑，很老嗎？

「有什麼特別的事嗎？」他繼續套話，拜託，是生活細節啊！有細節才有線索。

然而那人只是又聲道：「大師您放心吧，再多的艱苦也不會擊倒我。」

顧禾深吸一口氣，真想用手中的保溫杯給對方來一下讓開開竅。

不是，您就不能說點時人地事嗎？

與此同時，他神越發晃，影都有點閃爍，沒多時間了，只好先問道：

「你對於玩偶職業系，有多的了解？」

那個人好像有怔了怔，語氣頓時沒了昂揚，帶著一疑、不喜地問道：

「玩偶職業系？大師，您問這個的意思是……」

顧禾一聽對方的語氣，就知道玩偶職業系不是什麼正當好東西了。

而且，堂堂一個大師問這種低級問題，幹啥？

「你為什麼不自己想想呢？」眼見對方生疑，他連忙先聲奪人：「你是個的英雄了，該學會自己領悟。不要事事都問我是什麼意思，我這人不喜歡啰嗦！」

他決定，老范是怎麼對他的，他就怎麼對鵝。

這樣他的人設就不容易前後矛盾而出破綻了。

「是我愚鈍……玩偶？玩偶……？」那道影似乎真有在苦思，有點著急起來。

突然，醍醐灌頂一般，躬激道：「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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