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記》第二十七章 初明道

憂郁的夏月只留下了淡疏鉤影掛在天邊,赤紅如火的朝霞映在小塘上空。靜靜沉在水底的易天行似乎也被朝霞圍繞著,全而外散發著淡淡的金紅火苗。而這紅苗似乎沒有對他的什麼傷害,反讓他極舒適地在水中了個懶腰,堅強有力的雙臂在水中開,卻像是火山口落下的滾燙巖漿落進了水里,嗤嗤響聲中,與他手臂皮著的池水都沸騰了起來。易天行邊連串珍珠似的水泡慢慢升起,破池水,掙著到仍然保持著水靜的水面,再輕輕破開,對著朝綻開最后的笑臉。

易天行小時候從農牧局的五層樓上跳下來也沒有暈,被一輛汽車撞上也沒有暈,偏偏在自家旁邊的小池塘里戲水卻暈了。剛才的他似乎陷了一種很奇怪的境界里,似夢似醒,《坐禪三味經》上的真言在他的耳邊不停地響起。

“從足至發,不凈充滿發爪齒,薄皮厚皮,筋脈骨髓,肝肺心脾腎胃,大腸小腸,屎尿胰唾汗淚,垢土介膿腦胞膽痰水,微脂肪腦中如是種種不凈。”

剛才率先在他腦中響起的便是這段經文。這是三味經中的所謂三十六不凈。前些日子易天行捧此書讀時,直覺惡心嘔,但知道乃是不凈觀讓人厭患自的法門,便強背了下來。

不料方才在池水中異象發生之后,這段法門卻像是個引子,引著池水中空然而生的紅點鉆他的,再集一把極小刷子似的,在他的從足至發,細細刷了一遍,任一細微也未放過,全三十六不凈,似乎都在那一霎那間被拋至九天外——確切地說,應該是被拋在了這潭池水中,易天行雙目,早看得清楚暗暗的池底正有些黑絮狀的東西正在飄浮,而原先在水塘中悠游自在的魚蝦早就被這些惡毒薰死了過去。

他認為這是佛經起的作用另一例證便是,他現在呆在池水里,不需要呼吸了。

當然不是變死尸,而是讓他覺得有些怪異的,上泛著金紅的皮似乎變了一種極細的濾水,可以到當自己一運念,便有無數的鮮活氣息從自己的四肢的皮上輸自己。他畢竟從小就當自己是怪,所以在稍一驚惶后便開始習慣這種呼吸方式,過不多時便掌握地純,更從這種全的呼吸方式中到了極大的愉悅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

易天行飄在水底,雙眼睜的大大的,時而將自己手掌放到自己眼前細細觀察,只見那朱紅的火苗仍然在自己的手指上像靈般跳縱,不由呆了。他知道這時候無論如何也不能出去,不然肯定會被人發現。但總不能老呆在水底吧?好在這小池塘雖然不大,但也是當年被天外飛石砸了個三米的深坑,而這池塘又常年籠罩在他拾回來垃圾臭味中,行人頗,他躺在坑底被早起的行人發現的可能極底。

正在發愁該如何滅掉自己上怪異的火苗,正在發愁以后會不會穿著服就燒了服,正在發愁以后是不是只能赤地躲進神農架當野人,易天行忽然想到《禪經》里的那段話。

“佛說不凈念,一切諸種子。世尊說貪,利深無底;正對治藥,當修厭離想。一切余煩惱,悉能須臾治。”

易天行就這樣全地在水底下三米打起坐來,雙扭在一,雙掌向上輕輕攤在膝蓋上,寧神靜氣,雙在水底微微翕著,過了會兒,他雙眼慢慢閉上,長長的睫閃耀著妖異的金紅合在了一

雙眼閉的他著自己眼睫不停有池水被燒氣泡,此時他的就像一塊紅紅的大烙鐵,邊的池水都因急劇的升溫而沸騰著,無數串的水珠洶涌著包圍著他。

他只讀過佛法,卻沒有修過禪,此時完全是在瞎撞。自從發現這些奇異的金紅火苗雖然高溫便無法傷害自己后,他就不怎麼怕了,心里想著,自己這些天沒有鬧出什麼“上天聽”的功偉績,也沒做出什麼人神共憤的大惡事,現在發生在自己上的事肯定是一種機緣,而且肯定和禪宗有關。

看了這麼多年的佛經,易天行總算對中國人玩的佛法有些了解,知道那個被現代人用爛了的緣份二字是個什麼講究。從昨夜至今,能和這麼玄乎的事扯上關聯的,也不外乎就是古老狐貍給自己講的什麼上三天。

莫非這便是發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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