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飛帥》第4章:大拍賣
這是胡漢邊境的一個荒蕪小鎮。
相當一段時間以來,周圍的漢人用鐵、茶葉、糧食、綢換取關外游牧民族的珠寶、馬匹。但是,自從三年前的邊境戰爭開始,易已經被嚴重阻隔。胡王的大軍所到,那些剽悍的騎士發現,一場勝利的戰爭,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搶奪大批財、鐵、人、孩子……於是,他們上了這種用自己或者他人的命換來的不勞而獲。
不過,他們甚至來不及完輕易掠奪來的財和人,又發現了新的問題,邊境上的居民逃走大半,易幾廢。幾場殘酷的戰爭過後,他們發現已經越來越難以得到茶葉、鹽、糧食等等必需品了。
兩年前,為補充軍給,胡王派出善於遠征的「探馬赤軍」深襲擊距離邊境兩百裡外的凰城。凰城依山傍水,產饒,領軍的為大將軍蒙利爾兄弟。蒙利爾兄弟戎馬半生,經歷大小戰役不下100場,兩年前曾經率領3000人馬,將當時駐守西風關的總兵彭東率領的1萬人馬打得潰不軍。
當探子回報,現任凰城的守城將軍竟然是彭東時,蒙利爾大笑三聲,親率5000兵去夜會他的手下敗將。三天後,胡王正在帳中等待捷報,蒙利爾的兄弟蒙哥赤孤奔進,手中匣子打開,竟然是蒙利爾的人頭和一封短箋,蒙利爾5000兵全軍覆沒。短箋上只有一句話:犯我凰城者,雖遠必誅。
大軍震,胡王立刻派人打聽,才知道凰城的主事者早已並非總兵彭東,而是一個神莫測的年人,凰城中將士、民眾稱其為「城飛帥」,而他率領的大軍號稱「凰軍」。
一年前,胡王與大草原上剛剛崛起的赤金族部落結盟,磨刀霍霍,邊境上再起戰火,這次,由赤金族3000兵打頭陣。赤金族騎兵勇冠一時,可是在黑風口的草原上與凰軍1000騎兵相遇,幾乎全軍覆沒。赤金可汗大驚,他們歷代與漢人手,騎兵一向是漢軍的弱點,沒想到凰騎兵如此善戰。
赤金族和胡王並不罷休,半年前又出1萬兵志在消滅凰軍,此次,大軍尚未到達黑風口就遭到伏擊,赤金可汗正在指揮穩定隊伍,對方突然衝出一匹快馬,馬上一年飛掠起,張弓搭箭,遠遠地一箭將他落馬下。直到死亡,赤金可汗本連此人的樣子都沒看清楚,只在凰軍的歡呼聲里,得知此人正是屢敗胡王的「城飛帥。」
幾番失利,赤金族和胡王大軍不得不撤軍轉而擾其他關口,而「城飛帥」更加威名赫赫。此後,小鎮易幾廢,逐漸淪為了黑道易和人口市場。
初秋的一天。
天已經黑盡,天空中的熾熱慢慢地淡了下來,小鎮上唯一的一家門口,一面熏黃的旗子懶洋洋地飄了兩下。
客棧在小鎮的最末端,外面是一大片塵土飛揚的空地。此次易的主人,在空地上搭了一個巨大的檯子,66隻木筒高燒的巨燭將這個邊境小鎮的夜空照得亮如白晝。臺上只擺放著一張青玉案的桌椅,臺下臺上兩邊各立了幾十名衛士。
臺下人聲鼎沸,不人都在暗自揣測主人到底是何方神聖,能夠在短短半個時辰將檯子布置這樣,這裡雖然經常舉行類似易拍賣活,但從來不若這般神,因為直到現在,大家都還不知道主家到底有些什麼貨。
嘈雜聲里,眾人眼前一花,一個高起碼10尺的胖子施施然地走上臺來,泰然自若地往正中的椅子上一坐。
這個胖子做江之林,是秦嶺一帶最出名的獨行大盜,早年黑白兩道通吃,但是近十年來已經逐漸退江湖,做起了漂白的生意,今天大張旗鼓的舉行拍賣會,到底是要展示黑貨還是白貨?
只聽江之林道:各位客人,今天有一批新貨運到,大家隨便看看。
手一拍,臺後面的圍簾「霍」的一聲拉開,二十幾名年輕子被推搡出來。這些子一個個神憔悴,或驚恐不安或神木然。有些顯然是從胡漢邊境搶來的,還有幾個著吳蘇錦,竟然是從江南來的!
臺下一片嘩然,但是卻無人出頭。
江之林再次開口了:各位尊敬的客人,這是本次易的第一批貨,按照人頭點,每頭50兩銀子起價!老規矩,價高者得。
這批儘管神態各異,服飾差別也很大,但是細細看來,每一個人,無論環燕瘦,眉目間自有清秀人,50兩起價是非常公道的了。
在最初的驚愕之後,不等江之林再次開口,許多男人已經蜂湧而上,臉,像看牲口般察看這群被待價而沽的子。
此起彼伏的喊聲中,二十幾個人紛紛喊躲閃,凄厲的聲音讓這群狂熱的男人更加來了興趣,彷彿挑花了眼般,哈哈大笑起來。
「三千兩,我全買了……」
臺上嘈雜的聲音瞬間安靜了下來,臺上臺下,幾乎每一個人都清清楚楚聽見了這句話。這時,大家才發現臺上突然多了一個年。至於他到底是什麼時候怎麼來到臺上的,幾乎沒有一個人看見。
臺下一個佩刀的漢子本來一直都鎮定自若地站在邊上,這時看到臺上的年,臉瞬間掠過一不易察覺的疑。他仔細凝視著年,年穿一淡藍的袍子,一雙寒星似的眼睛熠熠生輝,目偶然掃過臺下人群,出不怒自威的冷漠,只有不經意間看向臺上那群慌的子時,才有一暖。
江之林的臉變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這位公子出三千兩……還有更高的嗎?」
臺下那群男人都張口結舌地看著年,不明白這個小白臉一下買這麼多做什麼!江之林連問三聲無人再還價,他揮揮手,這群男人罵罵咧咧地下了臺。
「」!
江之林話音剛落。一張銀票從天而降,不偏不斜地落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年面朝著那群,輕輕笑了笑。那群原本凄厲躲閃的畏著在臺上一團,此刻,見年那樣一笑,突然安靜了下來,都怔怔地瞧著他。
佩刀的男子第一次發現一個人簡單的一笑竟有如此大的魔力,滿場的燭似乎瞬間黯了一下,而那群原本驚惶不安甚至低聲啜泣的,在這樣的微笑下,居然一一平靜下來,們陸續跟在年後,走到了臺下。
佩刀的男子想也沒想就跟了過去。
年在客棧門口停下,掌柜的也不多問,打開了大門迎接財神爺。年看了看走在最前面的一個孩子,在這群中,一直表現得最鎮定。
「妹妹什麼名字?」年黑漆漆的眸子在看著這群孩子時,宛如春天的,令黑夜忽然亮了一下。
被點名的並不怯生,也微笑了一下道:「我羅羅」!
「好的,羅羅,一會我來接你們,你負責帶好們」。年簡短地吩咐完畢,轉,看了一眼旁邊的佩刀男子,男子沖他一笑,年並不笑,臉上一副懶洋洋的神,「尊駕是?」
佩刀男子朗聲笑道「在下江南」陋居「汪均」!
年有點意外,汪均出自江南武林四大世家之一的「陋居」,是有名的世家公子,此刻,他居然出現在這個人口拍賣場所。
汪均正要開口,年形一,回過頭,夜之下,綽綽的人影中,哪裡還有年的蹤影。
自年買走了那群子后,臺下嘈雜聲並沒有停止,顯然都在好奇江之林的下一件貨到底是什麼。江之林眼中飛快閃過一惡毒的笑意,他揮了揮手,帷幕里魚貫而出兩隊人馬,頃刻之間列隊站在了檯子的兩邊。兩隊人馬共16名,和臺下的兩列衛士形了合圍之勢。
見了這種陣仗,眾人均心中一凜,不知此番到底是何等珍稀之。
江之林目鍊,中氣十足地開口:「下面,我們將要拍出的貨,相信在場的所有客人都會非常有興趣……」
他又拍了拍手,臺上帷幕倏然拉開,兩名壯婦人扶著一個高挑的坐在了場上唯一的一張椅子上,然後一左一右立定。
臺下瞬間寂靜無聲,所有的目都落在了上。姿容絕俗,一紫的綢羅清雅中出華貴之氣。顯然是被人點了道,坐在椅子上一也不能,只好任人宰割。
這些綠林大豪自認閱人無數,可是一見這個,才知以前所見所的是何等地庸俗拙劣。雙目楚楚,眼中既有憤恨又有一倔強,那種混雜了種種緒的眼神,簡直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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