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飛帥》第12章:第十二章
第二天,君玉走出客棧,忽然聽得大街上人聲喧嘩,接著,看到孟元敬走了進來。
「君玉,祝先生的族人全部被赦免釋放了……」
「真的嗎?」
君玉眉稍展,孟元敬點點頭:「真的,他們全被釋放,並且返還了家財。」
君玉靠在門口,鬆了口氣,忽見一匹瘦馬往客棧方向跑來,正是小帥,昨日悲傷迷心,將小帥忘在揚州府,正想去尋,小帥卻已被人送回。送馬的人已經走了,只見小帥的背上縛著一支新開的臘梅,取下一看,臘梅上還有一張小小的紙條:君玉,對不起!
正是朱渝的筆跡。
嘆息一聲:「這次,多虧了朱渝幫忙啊。」
「朱渝這小子,總算做了一件大好事!」
孟元敬見君玉雖然眉舒展了一些,但是因為悲傷過度,神很差,不無擔憂地道:「君玉,你沒事吧?」
君玉搖搖頭。
「五月,蜀中青城派有場武林大會,舉行盟主選舉。我舅舅派我把盟主令給他們。」
君玉勉強笑笑:「哦?元敬莫非也想去爭個盟主?」
「我可沒這個閑功夫。」孟元敬看著,對這兒時的夥伴有些依依不捨:「君玉,反正現在休戰你沒什麼事,心也不好,不如我們一起去蜀中遊玩一趟,好不好?」
君玉想想,立刻答應下來:「好的,我們一起去遊玩一趟也無妨。明日就走吧,我也不想在這裏多呆了。」
孟元敬見答應,大喜過:「一路上,我們談談說說也就不寂寞了。今晚,你就到我家裏去住,明日好一同啟程。」
自從君玉來到揚州,孟元敬已經多次邀請去自己家裏住,君玉想著諸多不便就推辭了,如今聽他又熱相邀,不好再推辭,只好答應下來。
二人立刻結帳出門。走了一程,來到郊外一座莊園,莊園不大,遠遠看去有很多參天古木。
孟元敬迎了君玉往裏走,園中花木繁茂,榕樹亭亭如蓋,麗非凡。君玉不贊道:「元敬,你這園子倒快活似神仙!」
「看你喜歡,我就放心了,我知你習慣獨居,已經給你安排好了一座小小的院子,倒還投你的!」
孟元敬父親早逝,賴舅舅養長大,母親常年吃齋念佛,每年大半時間都住廟裏禮佛,上月,他母親又去了寺里,諾大的家中只得他和一個老管家以及幾名家僕同住。母親在家時,還有兩個丫頭伺候,母親去寺里,兩個丫頭也跟去侍奉,因此,整個院子顯得異常冷清。
已是掌燈十分,孟元敬親自帶了君玉來到為準備好的別院,這座小小的別院只有兩間屋子,中間有一片不大的花坊,周圍花木扶蘇,致幽雅。
君玉十分滿意,孟元敬見臉上終於有了點笑意,道:「君玉,你神不好,先去歇著吧。」
「多謝元敬。」
彎彎的月亮正上樹梢,推開窗子,四周,花木的芬芳傳來。
有敲門聲,君玉開了院門,孟元敬笑道:「沒有打擾你休息吧,君玉?」
君玉搖搖頭,孟元敬拿起桌上的一本書:「君玉,你還是保持著書院裏的習慣啊!」
「習慣一旦養了,也是很難改掉的……」孟元敬沒有開口,似乎沒有聽見在說什麼,盈盈的燭下,君玉雙眸如星,珠明玉潤,耀屋宇,孟元敬怔怔地看著半晌,竟然呆了。
「元敬……」
孟元敬猛地驚醒,臉上一紅,強笑一聲:「我困了,告辭了……」也不等君玉回答,轉就大步離開了。
君玉疑地搖搖頭,也不去管他,徑自關了院門。君玉從小學的東西做的事都是男子該做的,而且從十歲起就開始著男裝,多年下來,言談舉止早已沒有毫子之態,而且與人往總是保持著恰當的距離,所以從來也不曾擔心自己會有被識破的一天。想起剛剛孟元敬的舉,也不由得心裏一凜,打定主意,今後更是要小心行事。
第二天一早,兩人啟程,一路上,孟元敬稍有些不自在。出門不久,路過一條小街,一路上,他見沿途有經過的子無不傾慕地打量君玉,心道,君玉生就這模樣,也無怪男見了都驚訝,心裏便慢慢有些釋然了。
快馬行過半月,沿途許多逃荒的災民,細問之下,才知道黃河泛濫,淹沒了周圍幾十個縣,朝廷撥發的賑災糧款被層層剋扣,災民本活不下去,送兒賣,四逃難。
沿途都是這種慘景,君玉和孟元敬看得有心無力,也無心觀賞什麼風景,只是沿途繼續趕路。
越近蜀中,君玉越加沉默,心裏有一種極端難以描述的激和不安。過了秦嶺,穿過重重大山,孟元敬不道:「真是蜀道難啊。」
君玉笑了笑,點了點頭。
一路上,有不武林中人經過,有的步履匆匆有的躊躇滿志,顯然都是往青城山的武林大會而去的。
路上逃難的景象在四川境結束,兩人到達都時方才五月初一。
這是孟元敬第一次見到蜀中的風人,此際,百花潭萬朵芙蓉盛開,空氣里都瀰漫著一濃濃的花味道。
廣袤的都平原上四是麥子收割后的田壟,稻田裏稻穀開始吐穗揚花,樹木蔥蘢,菜園青青。
孟元敬突然有點奇怪的看著君玉,「你說話的口音……」很早他就發現君玉的口音里有些微的西南腔,今天才發現,竟然是蜀中鄉音。
君玉笑了:「我母親就是土生土長的蜀中人,在峨眉山上學藝多年。」「你母親是峨嵋派的?」對於那富有傳奇彩的蘭茜思,孟元敬也一直很好奇。
「我母親時在峨眉山上跟隨一個奇人學藝,跟峨嵋派倒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蘭茜思自被棄,終生不知父母是誰,被峨眉山上一個居的子收養,16歲就出江湖,不到18歲已經名滿天下。
此刻,距離武林大會尚有半月,都距離青城山只有一百多里,兩人也不急著趕路,就在青羊宮附近找了家小小的客棧住了下來。
昨夜的一場大雨,讓沉悶的空氣變得清新起來,四都是潤的微風,而那些被雨洗過的樹木,葉子更加油綠髮亮。
兩人信步往前面的浣花溪走去,雨後新晴的浣花溪,水流淙淙清澈無比,沿岸綠樹新花,群鳥飛,越往前走,樹木生長得越加茂盛。
此時,太已經升到中空,前面突然傳來一種很奇特的樂之聲。
君玉識得這是一種用「頭簧」的竹葉所做的口哨,小時候聽母親吹過,也見母親用這種竹葉做過那種簡易的「樂」。
兩人循聲而去,樹林深有兩間房子,紅磚碧瓦,周圍芳草萋萋,苦蒿雜生,金黃的太花正在粲然怒放。
屋子裏沒有人,那奇怪的聲音是從房后發出的。
君玉輕輕往前走,房后的山丘上有一棵巨大的梧桐樹,樹邊赫然立著一個冠冢,墳前煙霧繚繞,擺著幾樣祭品果脯。
一個子坐在墳前,這奇怪的樂聲,正是子發出的。
似乎覺到背後有人,子遽然回頭,約莫三十五六歲年齡,見是兩個小夥子,語氣中微有怒意:「二位到此有何貴幹?」
「我們是遊客,無意中闖到這裏,打攪到你很是抱歉。」孟元敬趕道。
子瞪了他一眼,看向君玉,發現君玉正盯著那個冠冢前的墓碑。墓碑上赫然只有簡單的五個字:蘭茜思之墓這時孟元敬也看到了,二人對視一眼,均心中一凜。
「這裏是私人住地,不歡迎遊客,快走。」子悻然道。
二人只得趕快離開。
「君玉,真奇怪,這子竟然供著你母親的墓碑。」
君玉也有點奇怪:「不知是不是同名同姓之人。」
兩人走了一會兒,投宿的客棧已經在。只見有一男一正從另一個方向往客棧走來,竟然是朱渝和石嵐妮。
孟元敬大驚失:「嵐妮,你怎麼會在這裏?」
石嵐妮見到表哥和君玉,驚惶失措的轉了臉不敢回答。
朱渝見到二人也有些意外,冷冷地看了君玉一眼,轉就走。
石嵐妮也立刻跟了上去。
孟元敬正要追上前喝止表妹,客棧裏面早有二人迎了出來,二人均是青城派的裝束,其中一人是孟元敬認得的,正是青城派一名輩份較高的弟子。
那人見了孟元敬,立刻道:「孟公子,敝掌門有請。」
「好。」
孟元敬回頭,見表妹已經隨了朱渝遠去,無法再追趕,只得答應下來,又看看君玉:「你要不要一起去?」
君玉搖搖頭:「我這次來主要是觀遊玩的,你先去了盟主令吧,我就在這裏等你。」
「好,我了令牌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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