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第38章 第38章

◎想弄你◎

這也是那件事后,兩個人第一次當著沈家的面見面。

上次的場景歷歷在目,近在眼前。他們在書房最后決裂,就是站在這個大門口,黑夜天,拎著行李箱,頂著單薄的軀站著。

沈知聿,在他們斷關系之后一個字也沒說過,更沒出過書房。

而現在,叢京再一次坐上沈家的餐桌,頂著沉默的面孔,掩蓋著只有他們知道的微妙氣氛。

宋善思全程挽著胳膊,問工作的近況。

叢京心不在焉,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著。

直到,沈淑把最后一道菜端上來。

“叢京,在咱們家不要客氣,都是自己家里人,有什麼吃什麼,這是阿姨今天剛找人準備的油燜大蝦,蝦殼都剝好了,你嘗嘗。”

沈淑夾了一筷子給叢京。

連忙道謝,然后說:“我剛剛嘗過了,味道可以的,謝謝阿姨。”

沈淑彎笑:“沒事,多吃點。”

叢京低下頭,其實就沒有什麼食

反而是沈知聿,坐在對面,端著碗吃飯,筷子夾菜,依舊是跟原來一樣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眼眸淡漠,甚至是沒抬起來看別人過。

有瞬間叢京差點以為是回到了過去,他對自己冷眼相待的時候。

吃飯的時候,沈淑問:“對了,叢京現在那份工作做得怎麼樣?聽善思說經常上一些奢侈品秀場,那知名度很不錯吧。”

叢京說:“也沒有,沒那麼好的,就是平常接一點散活。只是偶爾會有一點機會,我沒什麼知名度,沒有阿姨說的那麼厲害。”

沈淑笑了:“我們善思是學新聞傳播的,我就不那麼看好。我原來說你學件什麼的多好,以后搞計算機,跟你知聿哥哥一樣厲害,到時候又會金融又會件,哪行都也是說自己不厲害,不行,什麼躺平咸魚,你們年輕人的網絡用詞我是不懂。”

提起沈知聿,叢京不免低了下眸,靜靜聽著。

沈知聿,那是誰能比得過的。

旁邊的宋善思抗議了:“媽,你怎麼又拿我跟哥比,那是比得了的嗎。再說了件和金融也沒有關系,那我學得再厲害,你給我錢去炒票嗎,你和哥給點錢我玩玩?低于六位數我不要哦。”

“宋善思。”沈知聿終于開口了,抬起眼眸看:“你安靜吃飯。”

宋善思想說怎麼叢京吃飯的時候說話就行了,可話要出口的時候急撤回。

記了起來,他過去和叢京的關系。

所有話全吞了回去,其中夾雜了對沈知聿的私人怨懟。

沈淑就當他們是表兄妹倆打鬧,畢竟從小到大,一個過分嚴肅,一個過分跳,加上年齡差距又在那,確實是互相不對眼長大的。

又給叢京夾菜,說:“反正在外面工作還是多顧著自己吧,你也不像善思,被我寵壞了,天天像個小公主不知天高,要實在不行,也可以回來。多雙筷子而已,沈家也不缺。”

沈淑雖然和叢京沒多深,但場面話最是會說,這一點叢京打小就知道了。

可即便對方現在是真心關心自己,叢京也不敢真的應答。

都不敢說其實自己的工作被停,可能這份職業都岌岌可危,也不敢說自己最近為了朋友一直在外找人,只能點頭,說:“謝謝阿姨。”

宋善思早不了長輩數落了,天生閑不住,安靜了沒一會兒又問叢京:“姐,你在外面是不是談男朋友了?”

說到這個話題,餐桌氛圍都不明顯一

其實,也只是叢京自己著筷子的手頓了。

慢慢回神,思索,說:“嗯,是談了。”

宋善思哇了聲:“真的啊,他們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信,你新男朋友怎麼樣,肯定很帥吧。”

叢京說:“還好。”

宋善思卻不依饒:“不行,肯定很好看的,我相信我們叢京姐的眼,真愿意談個男朋友,肯定一頂一的好。”

叢京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筷子夾菜吃。

其實宋善思也沒有別的想,就是想和沈知聿分手也那麼久,大概這事在他們那兒早就過去了。

畢竟這兩年也沒見他們有什麼聯系,覺沈知聿邊又不缺桃花緣,現在他們都能見面,之間的關系肯定已經緩和了。

但宋善思提這個話題有一半還確實是說給沈知聿聽的。

讓他看看,不是毒舌麼,你前友都有現男友了,你還是一個。

給叢京夾菜:“下次把姐夫帶回來看看。”

叢京吃著菜,聲也沒吭。

對面的沈知聿站起,說:“吃完了。”

他放下筷子就走了。

叢京才抬頭看他,他已經上樓了,只留了背影。

最后叢京還是沒敢提借錢的事

承認,自己在上沈淑車后的一瞬間,有想過要不要找沈家開口。

沈家有錢,這點錢如果真的開口,沈淑肯定會給,可已經很虧欠,沒有對方給予這麼多到頭來還要借錢的道理。

加上沈知聿一直在,求人的話也說不出口。

不想對他說。

最后一餐飯結束,叢京要回去。

夜晚,城市籠罩在煙雨朦朧里,有點雨意。

沈淑準備去打電話司機:“你現在的住在哪?我找人送你回去。”

正好王叔過來聽到了,說:“不用再找人啊,知聿剛好要去公司,他最近頭有點疼所以我開車。讓叢京一起吧,也就順路的事。”

聽到沈知聿,沈淑神有輕微的變,但沒說什麼。

他們私人待一起,還是要有點避諱。

可轉念一想,都過這麼久了。

和叢京說:“那就坐個順風車吧,也就一段路,方便。”

這麼說著,叢京也沒有推的。

可能,這也是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再坐沈知聿的車。

原先那輛黑的帕拉梅拉,保養這麼久車漆仍舊像新的。王叔去了駕駛座,叢京打開后座的車門,彎上去。

有些記憶,單是輕微都會引發回想。

譬如氣味、、溫度。車的香氛,冷松味,輕微的單薄的煙味,夾雜在一起,也如同另一側安靜的男人。

沈知聿正在后座翻看文件,低著頭,上車,也像無人的樣子。

叢京拿著自己的傘,沒有說什麼。

王叔問:“是先去你住對吧?就是你發我的那個地址定位。”

叢京說:“對,謝謝叔。”

“小事。”

之后,沒有話了。

輕緩了一口氣,盡量低自己呼吸的那種,車輛發看著逐漸略過的道路景,微微出神。

其實不喜歡這種覺的。

和他同一個空間,所有都會下意識去捕捉他的向,被影響,不自在。

直到,旁的男人把文件合上,將小巧的藍牙耳機掛在耳上,之后撐著胳膊側頭向車窗,忽然與人用英文流起事——

他在打電話。

察覺到這點,叢京這才漸漸放松了。知道他在忙自己的事,他也沒有那麼在乎,那麼愿意管在做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到了地方,下車,之后看著車輛漸遠,思緒也逐漸松散。

周六,叢京空去醫院探景鑠母親的時候,發覺病房里有其他的人。

叢京避嫌,暫時站在外面等了會兒。

問:“這位是誰?”

這段時間來來往往也有很多朋友親屬來探,但生面孔還是頭一次。

景鑠站在外邊,說:“之前酒吧的老板,知道我的事,專程來探。”

叢京往里看了眼,對方放了些錢在桌上,張數還不

別過眼,說:“也是好心的人。”

景鑠往后靠到墻邊,嗯了聲:“應該吧。之前我駐唱績不錯,可是因為跟人起沖突那件事就沒讓我去了,可能,他當時心里也復雜吧。”

醫生前兩天專門會診做了分析,景鑠母親現在的況手功幾率不大,大概率只能保守治療,也就是化療。而且哪怕是治療,后面的日子也不會超過兩年。

知道這些后的景鑠心很復雜,這幾天都沒有怎麼說話。

他讓叢京不用管他家的事,叢京尊重他,盡量沒有手,就算今天也只是聽說病空來看的一眼。

他們還是沒有錢,到目前為止,治療已經花了要五萬,已經快沒有辦法了。

叢京慢慢走到他旁,安地拍了拍他的肩,說:“不是說之前拖欠你錢的唱片公司今天會打錢過來嗎,阿姨的病房應該也要繳費了,你把單子給我,我去幫你繳費吧。”

景鑠沒說什麼,連帶著手機也給了,說:“我先去給我媽打飯,謝謝你。”

“沒事的。”

景鑠的母親確實是位很好的人,平易近人,和藹可親,之前去他家吃飯的那次見了,即使是生病了也要起來招呼,還想做飯給吃。

叢京好久沒吃到過媽媽的菜了,初中后就沒過有位媽媽是什麼覺。

可能是那一刻才有這樣的覺。

也想有那麼一次為了別人,盡全力幫助才行。

叢京去了樓下繳費窗口排隊,拿著景鑠的手機,看到一小時前有個賬戶打了一萬過來,沒有走銀行卡,而是走了其他的支付件。

本來叢京是想去開單子的,但看著件上給景鑠那筆錢的匯款賬戶,莫名覺得有點悉。

那個打款的名字,好像在哪見過。

曾經,王叔給的那筆錢夾帶了一張□□,那是沈知聿為了斗狠跟分清楚關系,即使是找財務給劃款出來也專門打印的。可是,這兩方的賬戶名字……

叢京有一瞬好像想到了什麼,顧不上繳費,走到了醫院外面,能讓自己冷靜的地方。

給王叔發了個消息,找他試探著問了沈知聿私人財務的電話。

都是給沈知聿做事的,加上偶爾王叔也要替沈知聿跑拿錢,肯定有聯系方式。

不到兩分鐘,王叔那邊發來了一串號碼,還問要干什麼。

叢京手都開始不控地發涼,呼吸也是。

這兩串號碼的尾號,是一樣的。

有瞬間意識到了什麼,不敢信,蹲下去翻找,找自己包里的東西,想去看當初的□□還在不在,可是包里紙張一團,那些過去的東西早已翻不出來了。

找到一半,叢京渾有點發涼地坐到地上,慢慢捂住自己的

甚至都不用再去花心思確定別的,那麼了解那個人。

想到了當初別人說有人指名不讓景鑠再去駐唱的事,還有工作的事,還有很多很多。只要是有一個信息對上,所有思緒不控制全部往那方面去想。

是哥哥。

就是他。

他做得出這樣的事的,只有他做得出,他就是那樣的人。

景鑠突然得到獲獎的名額,卻又中途意外被卡,真的是人太倒霉了嗎,真的是老天就要讓你跌宕起伏不甘嗎。

沈知聿是心機多深的一個人,他就是要故意這樣做,不僅要捧別人,還要卡他最后一個。

包括自己。

叢京甚至是想到工作失利的事,全部,全部都如藤蔓一樣自聯想到沈知聿上。

他明明知道對方家庭況的,他也知道況,知道他們缺錢,還裝得那麼云淡風輕的樣子,在沈宅還那麼淡定地吃飯。

他看似什麼都沒手,其實都在造牽制,甚至開始想。

如果,景鑠沒有和自己認識呢,或許他不用這麼痛苦的,或許以他的實力,不會出現這些事的,他可以很快地籌到錢,可以順利拿到獎金,酒吧駐唱也不會出意外,他母親的治療費用一定能及時籌到。

全部都是因為

以前想擺沈知聿,就是因為邊的一切都被他影響,可是后來呢。

沈知聿沒有放過,從來都沒有。

叢京忘了自己是怎麼撐著麻木的上去找到景鑠,告訴他,自己有點事不能去繳費,需要他親自下去排隊。景鑠看不好,還問是不是有什麼況。

叢京搖頭,只安他:“沒事,就是辦點事,我很快回來。”

叢京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忍著怎麼樣冰涼的心過去找沈知聿。

去了他的公司,因為沒有提前預約,被攔在了前臺,告知沒有進去的份。

叢京著眼前鮮亮麗的公司大廳,攥住了冰涼的手指:“我認識沈知聿,你報我的名字,他會見我的。”

別人疑慮,看信誓旦旦的樣子,卻也不信:“那我們還是要守規定。要見沈總需要走流程,您可以電聯預約或是走你們公司的章程,當然了,現在他在開會,你上去也見不到。”

叢京有點焦慮地在原地來回踱步,最后忍不了,直接扭頭就闖了進去。

后邊的人本來在接待其他客戶,見來,也急著追上去:“小姐,您不能進去。”

叢京麻木地進電梯,摁樓層,上樓。

后邊的人被關在外面,只能急找另一部,接著給上邊打電話。而電梯里的叢京,子的手都在微微發

長這麼大,還沒干過什麼離經叛道的事。

闖卡,不顧別人阻撓,影響別人的事,這在原來的是不可能發生的。

可是,也沒有辦法了。

到了指定樓層,叢京推門就直接進去,后邊也有人很快追上來說:“您進來需要預約,請問您有預約憑證麼,小姐,請您配合。”

經過辦公區還引起不人側頭注目。

叢京也急了,顧不上那麼多,找到帶有會議室的牌子,直接推門闖

與普通辦公區截然不同的高級氛圍,真皮辦公椅,帶有各種數據的大顯示屏,里面的氛圍本來是靜的,或者可以說是嚴肅的。

能坐在這里的人基本是高層。

而此刻,嚴謹氛圍頭一次被打破,驟然而開的門,大家都朝來人看去。包括站在長桌盡頭邊緣正講話的沈知聿。

話語戛然而止。

看到,他眼里有點很輕的意外,但也只是一點,并不那麼驚訝。

后邊的人都知道沈知聿的脾氣,工作的時候哪能容許這種事發生,沒攔住人,那都是重大工作事故了。

別人遲疑:“沈總,這位小姐非說要見您,您……”

沈知聿推了推鏡片,放下手里的筆,說:“會議先暫停。”

別人都驚訝了,萬萬沒想到沈知聿真的會放下開到一半的高層會議來見這個孩子。

對方看叢京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對這個年輕的小姑娘不僅僅是錯愕,還有那麼一點點微妙在里面。之后叢京一直站在外邊等,對方端了杯水過來,禮貌拒絕了。

叢京心有些恍惚。

這是第一次來他的公司,以這種方式,這樣的姿態。

直到別人喊,叢京才回神,去了沈知聿的辦公室,剛進門,看到已經下外套清風霽月的沈知聿。

他的模樣還是那麼出眾,眼眸也是溫的。

可是叢京的心一點也輕松不起來。

看著他,說:“沈知聿。”

他說:“怎麼了。”

不語。

沈知聿不疾不徐地說:“上次我們在沈家見過,還是說,現在你又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其實我很意外,因為我去找你,你的態度都很不好的。沒想到這次會親自過來,我很歡迎。”

看著他,他那副偽善的,裝著和的面孔。

到這時候了,他還裝,還在裝。

就他的忍耐能力,火燒到家里還能坐著談笑風生。

叢京想到了這段時間的事,想到了被他支配著的,他卻淡薄冷漠事不關己的態度。

單是想想都覺得發抖。

說:“景鑠的母親生病了,這件事你知道吧。”

沈知聿眼眸微,輕聲說:“哦,那個男生的媽媽生病了?這麼突然。嚴重嗎,是不是需要很多錢,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找我借,哥哥有錢,沒關系的。”

叢京簡直覺得他的回答不可理喻。

指尖都忍不住攥起:“沈知聿,他的工作,還有我工作被中止的事,全部。”

“你工作出現問題了嗎?”

沈知聿的態度依舊很良善,甚至是認真想辦法:“嗯,那這個確實有點難,你們這個行業確實變大,不過沒關系,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隨時幫你找份工作,沒關系的。”

“你還裝是不是?”

叢京再也忍耐不了,走過去,把他面前的東西都掀翻到地上,指著他聲音抖。

“壟斷,把持,縱,你以為你什麼都做得到是嗎。你以為你把這些路給斷了我們就沒有辦法了是嗎?你到底要裝到什麼時候,就不能敞開天窗跟我說話?”

眼含著淚,手指都開始發:“你不就是記恨我嗎,記恨我就沖我來,有必要這樣?”

而沈知聿,他全程只是垂著眼,視線淡漠地看著

看著急切,崩潰,心荒蕪到極致也無解。

直到沒有話了,他摘下眼鏡,拿過桌上的手帕輕輕地

“我知道你很著急,但是。”

他的聲音依舊漫不經心:“你是不是高估了自己在我心里的地位,于我而言的呢。你是什麼,對我來說很重要嗎?”

這句話出來,叢京是真的繃不住了。

外面還有人在,剛剛說的肯定也有一些傳了出去,包括來這里,肯定也會有人知道。可是,急切混的是,迫切而歇斯底里的也是

都把臉皮撕到這種地步,話說到這種程度,他置若罔聞,巋然不

這樣就顯得在這里做這樣的事,像個小丑。

終于明白了。

說不過他的,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哪怕是現在,他可以玩一些手段,可以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哪怕說任何激怒的話。

緒失控,他游刃有余。

這樣算什麼,這樣才是,他真正碾一個人尊嚴的手段。

仿佛在說,你算什麼呢,看啊,你不是要離開我嗎,那就讓你看看后果。

,繃子站在那兒,遍生涼。

因為明明不是這樣的。他明明就沒有,沒有放過,他心里記恨,每天都記著,不然怎麼可能一直針對,他真的釋懷了嗎?這不過是他偽裝的外表。

叢京不肯服輸地抿,也不肯就這樣離開。

叢京著桌子的手慢慢蜷了蜷。

著他:“你一定要這樣我嗎,一定要……把我到這種地步才可以嗎。你到底想要什麼,想要我求你,還是什麼?”

沈知聿神才慢慢變了。眼神,淡薄卻又沒有緒。

角仿佛彎起,卻又仿佛沒有弧度。

他才朝走近,看著純白而無助的臉,抬手,溫地捋過的頭發。

那種距離近到,甚至能到他平緩的呼吸。

他說:“回到哥哥邊,一切歸原主。”

“我甚至可以給你那個男生一個天文數字,保他后半輩子榮華富貴,只要你愿意。”

叢京呼吸都抑了,陌生地看著他。

沈知聿手指親昵地的臉,著上面的溫度,輕聲說:“如果那個小子知道你來我這兒會是什麼反應,你說他會不會緒激,覺得我們舊復燃,甚至是覺得我們會在這里做些什麼?”

他輕輕彎:“叢京,你能拿我怎麼樣。”

然而下一刻,清脆聲響起。

他被打了一耳

空氣都瞬間沉寂了。

他偏過頭,著臉頰上那份火辣辣的,清晰的痛意。

真實存在的。

沈知聿好久才回神,轉過頭看

慢慢撐著手往后靠,說:“卑鄙嗎,心里明明都想得不行了吧,是不是這兩年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腦袋里瘋狂都在想,看到我卻還要裝作這樣淡然的樣子,裝得風輕云淡。我還是那句話,惡心,真惡心。”

沈知聿舌尖緩慢抵過被打過的位置。

疼痛,那樣清晰。

他面孔溫,眼神卻又那樣冷:“是啊,從你走的那一刻起,從再次看到你的那一秒起我就是這樣了,想睡你,想弄你,這樣說你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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