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番外之社會計算學

這是位于海淀上地和中關村之間的一片荒野,往南邊一些就是小清河，往北邊是上地，這一片土地荒蕪,幾大雜院也已經仿佛要倒塌的樣子。

葉蘊年下了車，看向那個等在那里的男人。

他淡聲道：“有事就說，我時間并不多。”

說著,他看了一下腕表。

還有二十分鐘，他就要過去接烏桃，烏桃懷孕了，有些孕反,早上還嘔了下，他不太放心。

再久呵呵一笑：“不是應該你找我嗎？敢還了我結著找你？”

葉蘊年：“再久，你這樣,讓我想起烏桃形容別人的一句話，說對方不過是無能的狂怒。”

再久嗤笑：“對,我無能,我不像你一樣,會向著人撒，會訴苦，你回國第一件事不就是裝可憐烏桃嗎，我哪能和你比！哦對對對,你還會神機妙算，你真是什麼都算進去了！”

葉蘊年：“你這是想威脅我？也對，落到這個地步，你也只會威脅了。”

再久聽到這個,差點跳腳：“葉蘊年你這個狗玩意兒,你當我不知道,為什麼何秀娟會出現在那個卡拉k廳，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搞我，你竟然搞我，你就是故意整我！還好意思說我威脅你？”

葉蘊年淡漠地看著他：“你之所以出現這種事，和我無關，我只是在一個關鍵而不起眼的節點，為你制造了一個機會，但是你最后走到哪一步，做出什麼選擇，那是你的本心。”

他的聲音沒有任何波瀾：“藥不是我準備的，人是你自己找的，那家歌舞廳也是你自己邁進去的，甚至——”

他垂眸，太過濃的睫羽讓他顯得格外疏離冷漠，仿佛超于這個世界的存在。

他緩緩地道：“甚至到最后，你依然有機會改變這一切，不是嗎？”

再久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葉蘊年，看了很久，終于道：“那又怎麼樣，葉蘊年，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以前不懂，后來我搜羅到你的一篇并不起眼的論文，關于社會學計算的，我終于明白了，你在國專注研究的主課題不是計算機網絡，也不是計算機安全，其實你依然在做計算數學，你一直在研究計算數學！！”

葉蘊年面無表。

再久：“原來葉家的孫子真的把家學繼承發揚大了，你爺爺用哈爾頓系統計算方式來算核武大型水壩遷移方程計算，他再能耐，算的也是微觀世界，你卻把這個宏觀社會當做你的實驗室，你用量子系為框架把人類行為模式構建出社會發展模擬系，通過改變輸因子，干涉事發展，最后把我推到了這個境地！”

他咬牙，到齒冷：“你人在萬里之外，但你早就把所有人的反應全都計算在，你知道，你那麼一個很輕微的作，必然導致這樣的結果，是不是？”

葉蘊年：“我的社會思維計算從來不是確定地指向單一結果的，本就有稟不確定，所以在我假設的初始條件最簡單理想的況下，我也只能確地預測波函數的演化，從而給出概率的預測。”

說著，他眸中泛起一困，輕聲問道：“但是為什麼，你非要完地符合我對初始化條件最簡單理想的假設？”

再久：“假設，什麼假設？”

葉蘊年：“我假設，你是一個并沒有辦法把撲進懷中的人推走的男人，然后，你果然是這樣。”

他的聲音輕淡冷漠：“你把我的概率預測變為現實。所以我好奇，你為什麼就如我所料的，恰好就是那麼一個人呢？你的行為模式有高度確定，所以當一切條件備，你的錯誤就是會不斷重復。你永遠無法擺，是不是？”

再久一怔，突然間，打了一個哆嗦。

他突然被一種強烈的絕緒攫住。

葉蘊年：“所以你怎麼有臉來找我問為什麼？烏桃本不你，即使你做錯了事，烏桃也并不會難過。但是如果你呢，知道你是這樣的人，那一定會傷心，一定會傷害，這個時候，你難道不是應該慶幸，幸好不你嗎？”

再久瞪大眼睛看著他，他突然覺得，葉蘊年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葉蘊年：“在國，有無數的人想向我投懷送抱，我從來都冷漠以對，你做到過嗎？所以你配和我相提并論嗎？”

再久臉慘白。

葉蘊年抬起腕表，看了看時間：“你還有話要說嗎，沒有的話，我要去接烏桃了，今天不太舒服。”

說起烏桃的名字時，他眸中泛起一種糅合了憐惜的溫。

再久苦笑：“葉蘊年，你就不怕我告訴嗎？你知道我如果告訴，一定不會原諒你的。”

葉蘊年想了想：“這確實是一個問題。”

再久：“雖然不我，但在心里，我是的朋友，是年的玩伴，不會原諒你做出這種事的，或者說，你覺得能接你做出的這些事嗎？能接你是這樣一個人嗎？”

葉蘊年：“那怎麼辦？”

再久氣笑了：“你竟然問我怎麼辦？我現在就去告訴！”

葉蘊年蹙眉：“你到底想要什麼？”

再久冷笑一聲，嘲諷地道：“你現在終于怕了是嗎？”

葉蘊年垂下眼睛：“說出你的要求吧。”

再久：“我就是納悶了，你不是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嗎？你在國干出那麼驚天地的大事，多了不起，你來到中國也是翻天覆地的，你又會撒，又會計算，你簡直無所不能了，你說你這麼了不起的人，一年不回來，兩年不回來，你幾年不回來，你說你如果早回來，還有我什麼事？”

再久笑起來：“你說你怎麼就被一個何錫清騙了呢？”

葉蘊年眸驟然變冷。

再久：“我猜你在國外，看著烏桃和何錫清寫信，你是不是恨得牙，嫉妒讓你沖昏了頭腦，你已經分不清東西南北了，所以你腦子稀里糊涂就上當了！現在，你看到我，想到我曾經是烏桃的未婚夫，是不是也恨死了，如果殺人不犯法，你早把我結果了。”

葉蘊年冷笑，慢吞吞地道：“現在，我并不在意這些，不過這并不妨礙我結果了你。”

再久揚眉，好笑。

葉蘊年卻將手進口袋，掏出一把槍來，對準了再久。

再久倏然一驚。

葉蘊年：“你看我可不可以現在結果你，帕拉貝魯姆357SIG，9毫米槍彈，里面有四發子彈，安裝了消vice，我只需要輕輕扣扳機，就可以讓你腦袋開花，而且并不會發出很大的聲音，你要不要試試？”

再久后脊梁骨發冷。

他當然知道，葉蘊年可是在國靶場做過教練的人，他頻繁出國外，國外只要有錢，什麼都能買到，他手里竟然有槍并不奇怪。

葉蘊年：“來，再久，對我說說你的臨終言。”

再久咬牙：“我沒有，就算有，我也不對著你說，你他媽的算什麼玩意兒。”

葉蘊年：“你可以試著求我。”

說著，他往前一步，那槍口便抵在了再久的太，冰冷的讓人骨子里一冷。

再久太，下繃，冷汗流下。

葉蘊年淡聲道：“我只要扣扳機，你再也不會去烏桃面前說什麼了，這個，將永遠不會有人知道，我可以把你悄無聲息地理掉，不會有人發現你的尸，別人只知道你失蹤了，你就這麼徹底在這個人世間消失，你應該明白，我肯定做得到。”

再久深吸了口氣，牙齒咬得咯嘣響：“行，你殺了我吧。”

葉蘊年沉默地看著他。

他在這個人上看到了恐懼，但也看到了倔強。

再久咬牙大喊：“你殺了我吧，你敢殺，我他媽就敢死！”

葉蘊年看著他，有些困，不過還是緩慢地收回了手中的槍，揣進了大口袋中。

再久整個人驟然松懈下來，他猛地后退一步，死死地盯著葉蘊年：“你不敢殺我，如果我就這麼消失了，就算你能把我理得干凈，烏桃也會懷疑你，你以為，不會懷疑你嗎？”

葉蘊年：“永遠不會有證據。”

再久：“可是會懷疑你，懷疑你，這就夠了，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想不到呢？”

葉蘊年垂下眼睛，他想起，那一天，提起岳翎，問他說，你想干什麼。

確實足夠聰明，一定早就知道一些事了，一定會懷疑他的。

他的論文，全都看過，一個致力于寫出那樣論文的人，怎麼可能忍住不去實踐呢。

但葉蘊年還是道：“只要你保守這個，我可以隨便你提要求。”

再久盯著葉蘊年，突然間哈哈大笑，笑得特別得意：“你也有今天？”

葉蘊年：“我不想讓烏桃生我的氣，不想讓失，更不想讓為你這種人心疼。懷孕了，緒不能有任何波。”

再久：“給我五百萬吧，五百萬，我永遠不會對烏桃提起半個字。”

葉蘊年：“可以。”

再久：“現金。”

葉蘊年：“太多了，不可能馬上湊齊，但我答應了，一定會做到。”

再久：“那就投資吧，你向我的公司投資五百萬。”

葉蘊年：“好。”

再久：“你真的答應了？”

葉蘊年：“我們可以馬上簽合同，如果你需要。”

再久盯著葉蘊年看了半響，葉蘊年坦然地看著他，于是他知道，葉蘊年說的是真話。

他哈哈大笑，笑了一會后，他得意夠了，終于長嘆了一聲：“你以為我就這麼沒志氣，拿著這件事來要挾勒索你嗎？”

葉蘊年：“不，我是覺得，這個值得這個價格。”

再久：“我好歹是個男人，我就算窮死，也不會稀罕你的錢，我是對不起烏桃，但我永遠不會出賣，能相信我的人品，那我就可以做到。”

葉蘊年蹙眉：“所以你約我來這里，是要說廢話嗎？”

再久深吸了口氣，無奈地看著葉蘊年：“葉蘊年，我們小時候就認識了，很多年了。”

葉蘊年：“對，其實我們三四歲時候就見過。”

就在護城河邊。

再久：“我其實一直看不上你，你就是我最瞧不上的那號人，我看到你就渾反，骨子里就煩你。不過沒辦法，烏桃喜歡你，那麼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

葉蘊年沉默以對。

再久：“這麼喜歡你，你好好待吧，一輩子不要辜負，讓過好日子，讓高興。”

葉蘊年：“這和你有關系嗎？”

再久：“也許你覺得和我沒關系，烏桃也覺得和我沒關系，但我知道，和我有關系。”

他轉首，看向遠的荒蕪，皺眉道：“從我第一次見到烏桃，我就覺得愧疚，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對一直有種愧疚的覺，就是恨不得掏心挖肺地彌補，仿佛我做了什麼天大對不起的事，我也想過，是不是因為小時候我曾經欺負過？可我不至于因為這個愧疚一輩子啊！”

他喃喃地道：“我本來想著，和結婚，照顧一輩子，但事實證明，我就是沒辦法做到，我這個人，還是會對不起，我就是這麼失敗！可能你說對了吧，我就是這樣一個行為模式的人。我這麼愧疚，也許是我哪輩子欠了。”

說著，他挫敗地抹了一把臉，之后抬起頭，向葉蘊年：“你的，我這輩子都會替你保守，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我不想看到傷心，那麼在乎你，你所有暗的一面，我都不希知道，只要你一輩子對好，那你在心里就是最完的，希你好自為之，不要做出讓失傷心的事！”

葉蘊年擰眉，打量著再久，最后終于道：“我可以給你五百萬來謝你幫我保守這個。”

再久：“別提那五百萬，誰稀罕你的錢！”

葉蘊年：“好吧。”

再久：“記住，好好對，若你有一日讓傷心，我豁出去命，也會報復你為出氣，我雖然不如你，但我用盡全力拼死一搏，你也未必好！”

葉蘊年手探口袋中。

再久：“我走了，你趕去接吧，不要提起我找你的事。”

葉蘊年嘆了聲：“再久，謝謝你。”

再久大手一揮：“你謝我個屁！我稀罕你謝嗎？我又不是為了你！你離我遠點我就謝天謝地了！我給你說，我現在看到你就來氣！”

葉蘊年：“雖然你很討厭我，但我還是想送給你一個禮，我覺得你可能需要。”

葉蘊年緩慢地從口袋中掏出hand槍。

再久瞇起了眼睛，瞳孔瞬間收，咬牙道：“你，你——”

葉蘊年拿起hand槍，毫不猶豫，對準了再久，扣扳機。

“砰”的一聲。

再久的心驟然一，他清楚地到子彈打在他的西裝上，他腳底下發，子不由自主倒退了兩步。

巨大的絕襲來，他知道自己完了，他的眼前一片白。

他沒想到葉蘊年果然這麼心狠手辣，是他看錯了嗎，那烏桃怎麼辦。

許多思緒浮現在他腦中，紛雜陳。

他想起何秀娟和孩子，給自己生的孩子，他開始愧疚起來。

早知道會死，他應該對們好點，如果自己死了，們能拿到自己公司的錢嗎，會不會被別人瓜分了。

之后仿佛過了很久，眼前的白逐漸消散，他懵懵地站在那里，發現并沒有發生什麼。

他并不疼，也沒倒下。

他愣了好一會，低頭。

于是在那碎磚和荒草之間，他看到了一枚子彈——那是塑料的。

葉蘊年看著再久，面無表地道：“我花二十塊錢買的，仿真的，確實做得不錯。”

*

烏桃下班時候，恰好陳通過來找，兩個人正好聊起最近他們計算機聯網的事，便順便一起走的。

陳通：“蘊年的那幾款游戲真不錯，其實我都在琢磨著，干脆開一個游戲公司好了，專門做游戲，以后計算機發展，個人計算機進家庭，為普遍現象，游戲也會熱門起來。”

烏桃：“我也這麼想的，我們可以在下面立一個游戲公司，慢慢做。”

陳通：“我對蘊年真是沒話說，他太有天分了，像他這樣的人，幸好回國了，不然真是國家的損失。”

烏桃笑了：“是，幸好回來了。”

現在葉蘊年已經重新進中科院，負責國家重點項目，至于firefly公司的業務，他聘請了職業經理人來經營，而烏桃現在擁有一部分firefly份，作為東，也會手firefly經營業務。

可以說，現在的葉蘊年返璞歸真，重新回到了實驗室。

陳通：“其實我就是在北大校園里長大的，我見過很多天才，但是像他這樣的，很見了。”

烏桃聽了，默了一番，卻是笑著說：“極必反，科技的巔峰也許是毀滅，我倒是希他能普普通通的，就這麼踏實在實驗室里干活好了，沒事寫寫論文。”

陳通哈哈一笑：“天才就是天才，這個是沒辦法改變的。”

烏桃也就沒再說什麼，知道陳通并不懂，其實大部分人也并不會懂。

不過也想著，并沒有太多需要擔心的，蘊年已經足夠好了。

這麼說著的時候，兩個人已經來到了大廳，一到大廳，就見葉蘊年等在那里。

這時候正是下班時候，整座大樓的職工都在往外走，他穿著一西裝，形頎長，神疏離，和周圍說笑下班的人群涇渭分明。

大廳的等亮著，影流間，他就是一副矜貴冷漠的卷軸。

陳通走過去，笑哈哈地道：“妹婿來了啊，今天烏桃好的，神特別好，你不用太擔心。”

葉蘊年微微頷首：“謝謝通哥。”

陳通聽了，非常滿足，葉蘊年話不多，對誰也不親熱，他對葉蘊年說十句，他能說一個謝謝通哥，這就很給面子了。

一時陳通走了，烏桃笑著說：“你是不是等了一會了？”

葉蘊年：“沒有，我剛到。”

當下便接過來烏桃手中的包：“你怎麼又提著計算機，計算機太沉了。”

烏桃：“還有幾個文件需要理，我帶著正好回去看了。”

葉蘊年無奈：“你都懷孕了，不是說不能太心嗎？”

烏桃笑了：“懷孕了也不是不能做事，我都說了我沒事。”

葉蘊年顯然并不茍同，不過并沒說什麼。

葉蘊年揚眉：“什麼？”

烏桃打量著他：“我覺得你今天一定沒干好事。”

葉蘊年微微抿，之后道：“我像是那種干壞事的人嗎？”

烏桃：“誰知道呢……”

今天大廳中，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不太對勁。

葉蘊年想了想，還是承認道：“我今天見了再久。”

當這麼說的時候，他想著，果然是的了，其實他并不能瞞過什麼。

又或者，什麼都知道？

烏桃卻笑了：“沒什麼，回家吧。”

葉蘊年：“嗯。”

回去的路，也還好，這幾年北京的車陸續多了，但是并不會堵車。

到了胡同口，葉蘊年一手提著計算機包，一手牽著烏桃的手。

自從知道懷孕，他總是這樣，毫不顧忌別人目，恨不得走路牽著睡覺抱著。

就算大夫說現在可以繼續行房了，但他依然謹慎著不敢，他會說：“萬一呢，我們還是要小心，這是有一定概率的。”

烏桃也就隨他了。

正走著，烏桃突然子微僵，停下了腳步。

葉蘊年忙問：“怎麼了？”

烏桃抬頭，昏黃的燈下，看到他眸中的張。

告訴他：“剛才我肚子突然有些特別的覺。”

葉蘊年：“那我們趕去醫院？”

烏桃便出一個笑來：“可我覺得，這可能就是我們的孩子在……”

葉蘊年怔了一下，之后低頭，看著的肚子。

小腹依然很平坦的，但是他不敢想象，這里竟然會有一個孩子。

一個擁有他和烏桃脈的孩子，此時正在孕育、誕生。

烏桃笑著說：“你要不要，我真的覺ta在……”

葉蘊年遲疑了下，道：“好。”

寂靜的胡同里并沒什麼人，風吹起墻里初初長出的二月蘭，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清香。

葉蘊年頎長的形微微蹲下，修長的手輕落在烏桃小腹上。

他并沒有覺到什麼特別的靜，但是手指下，溫暖而富有韌的地方，是他的脈誕生的溫床。

一種奇異的覺自心間油然而生。

一個洋娃娃需要工廠制造出來，一段代碼只需要鍵盤敲就，那麼一個生命呢？

烏桃低頭看著他額前的碎發，低聲道：“我猜你什麼都覺不到，還很小呢……”

葉蘊年抬眸，墨黑的眸晶亮：“不，我覺到了。”

他的聲音比一片落葉的聲音輕，他仿佛怕驚了什麼。

烏桃：“你覺到了什麼？”

葉蘊年：“我覺到我們的孩子正在生發芽。”

烏桃輕笑出聲。

葉蘊年卻認真起來，仰臉著，神虔誠：“烏桃，這是我們的孩子，我真的覺到了。”

烏桃便慢慢收斂了笑。

著他，突然想起來許多年前，那個坐在書房里的孩子。

他的眼中有一片寧靜的世界，是與這個世界截然不同的所在，是一個有著不同計量方式和表達的世界。

但是這種純粹到極致的世界，卻是猶如脆弱明的水晶，稍有不慎，便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這麼多年過去，雪崩一般的痛苦和如一般的幸福中，他的眸底釀出了溫，他的緒中也有了。

他竟然有了人間煙火氣。

好的憧憬讓生命充實起來，也讓人類有了寄托，如此，歲月才能延續于無窮之中。

笑了，手，纖細的手指了他的發：“對，我也覺到了，這是我們的孩子。”

葉蘊年：“你是他的媽媽，我是他的爸爸，我們兩個人變了三個人。”

他的聲音格外溫。

這一刻，他突然明白，這是他在那個二進制代碼的計算世界中，永遠都無法探尋到的答案，也是他窮盡所有無法創造出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