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大結局（下）

離湛出手,凌不臣知道他要拿琴去救禾玉。

離湛的琴，這是離湛「本命法寶」級的裝備,這琴的攻擊非常兇猛,在離湛手上，更是能發揮全部實力。

但是，對於這些沒有靈魂的虛影,對於頭上以能量形態與他們戰鬥的巨掌,離湛的琴音波攻擊大減。

——琴最大弱點，音波不能攻擊死。

凌不臣想到這裡，笑了。

他想，這世間果然一切都是有跡可循，因果有循環，人生有來有往,命運早有最好安排。

——禾玉，你要幫禾玉,不惜命。

他抱著琴，什麼也沒說,只是深深看了禾玉的背影一眼，而後——歸原主。

「砰——」

凌不臣的影消失，琴芒大盛,整把琴都變得晶瑩剔，像是有了魂,芒萬丈,帶著漂亮的藍，旋轉至離湛前。

「錚！」琴弦微,周圍的虛影便全部消失。

——終於,這把琴完整了。

——它再也不懼任何活死,它能永遠發揮最大的作用。

當初，《種崩壞》副本凌不臣收到禾玉送的琴，他在心裡告訴自己:今日拿了禾玉的琴，他日還禾玉一隻最好用的手。

今日，歸原主。

凌不臣的武是「離湛的琴」，而「離湛的琴」在這裡又被嚴重限制，他不起多作用，只能發揮自己最後的一點餘溫。

這一幕，所有人都看到了。

他們這個等級的高手，視覺與聽覺本就異常靈敏，後的靜不小，離湛誕生時，空氣都在扭。

所以，就算不曾回頭，他們也「看到」凌不臣殺死自己，意識進離湛的琴。

機械的通知聲適時響起——

【藍星1234號凌不臣，淘汰！】

格帶再次滿臉淚水，機械星人是不能正常哭的，但為了他們不與普通人差別太大，可以作中樞，流出類似於眼淚的東西。

以前格帶不喜歡這樣，所以沒哭過。

可機械重組后，他的眼睛能自流下眼淚，瞬間變小哭包，剛剛哭過，現在又哭了，都不幹凈……

他看向禾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禾玉的背影晃了一下，有些不穩。

他們又了一個夥伴……

瓊一把抹去眼淚，原本疲的雙手再次有了力氣，瘋狂攻擊著周圍的虛影。

便是死，也要同歸於盡！

離湛:「……」

他更崩潰！！

復活本來是一件幸運的事，但凌不臣死了呀，他怎麼去見禾玉？！

離湛搖著古琴:「喂，你幹嘛，別死呀。」

完蛋了。

他沒臉見禾玉。

眾人氣氛悲痛，埋頭戰鬥，離湛崩潰……

這時，古琴微微亮起，凌不臣悉的聲音響起:「……別搖了，老子沒死。」

眾人:「……」

——艸，差點嚇死個人。

鎮星角出一抹笑容，緩緩爬起來，用魔方將周圍的虛影擊散，聲音沙啞:「還活著，運氣不錯。」

旁邊，薄驚山抹掉角的鮮，聲音帶笑:「歐皇凌不臣，名不虛傳。」

格帶的眼淚還僵在臉上，隨即笑了，輕聲喃喃:「這條路可以走。」

只要意識還在，就還有復活的可能。

格帶深深看向那把琴，在剛剛轉瞬即逝的耀眼芒之後，此時的琴擁有了凌不臣的不起眼屬，變得毫無存在。

可它在眾人眼中，卻依舊那般顯眼，富有生命力。

凌不臣也沒想到自己還能活得好好的，在進去之前他簡單分析過，只有一可能保持清醒，但他知道，就算自己不清醒，只要意識還在，禾玉就會救活自己。

沒想到——他竟然活著，以類似於機械星人未來之路的方式活著。

換個角度想想，西雅與萬人斬之所以沒有清醒意識，顯然是因為他們是死了才進裝備，只剩下一點點氣息。

而自己卻是完整意識……

想到這裡，凌不臣有些不好意思:「那個，離湛啊，以後你的琴恐怕歸我住了。」

歸他住著，那不就是他的嗎？

他能順利進來，並且意識佔據這把琴，便說明他們屬相當，且朝夕相之後，氣息相同，他還活著，以後離不開這把琴了。

離湛的琴，將改為——不臣的琴。

「活著、就好。」離湛長出一口氣，在確定凌不臣活著之後，一把接過琴，沖向禾玉。

此時，禾玉與巨掌全力對峙，周圍的虛影麻麻湧向禾玉，最前面的虛影已經抓住了禾玉，它們沒辦法在禾玉上留下太深的痕跡，便瘋狂拉扯、撕裂著他。

禾玉要對抗巨掌，顧不得這些。

而鎮星他們攔不住前仆後繼的無數虛影，局面並不好。

離湛眼神一厲。

這時，激烈的琴聲驟然響起，那些撲向禾玉的虛影，在聽到琴聲的瞬間，全部痛苦嘶吼，掙扎著、反抗著，而後同時散為能量！

第一道琴聲擊潰虛影們。

第二道琴聲接著響起，將住禾玉的巨掌擊潰大半。

禾玉立刻配合，長劍用力一揮，將剩下的巨掌擊潰。

往後倒退幾步，落回第一階梯，離湛自然而然手，接住他。

相，禾玉看向他，兩人視線相對，一雙水藍漂亮的眼眸與一雙漆黑的瞳孔對視，那一瞬間，心上某個位置，全部圓滿。

禾玉無邊框眼鏡搭在鼻翼上，蒼白的臉勾起笑容:「好久不見，離湛。」

離湛聲音沙啞:「終於見到你，禾玉。」

他低頭，冰冷額頭在禾玉額間火苗紋路輕輕一，相，轉瞬即逝。

但看得人熱淚盈眶，甚至莫名……好磕。

越一百多年，越無數個副本npc，越數次生死，歷經災難，他們終於相見。

【彈幕:「哇嗚嗚嗚忍不住了，藍眼睛湛神啊！！」】

【彈幕:「艸，他們明明沒有多麼親熱，但就是覺幸福到想哭，太不容易，真的太不容易了。」】

【彈幕:「我剛剛以為凌不臣死了，嚇死我了。」】

【彈幕:「嗚嗚嗚，不能再死人了，都要好好的呀。」】

此時不是談說的時候，他們的一生還長，這一戰勝利，便是來日方長。

離湛站在禾玉前面，仰頭看向天空的巨掌，形修長有力，藍長款風隨風而，五稜角鋒利，劍眉星目，氣場十足，清澈乾淨的水藍眼眸在這樣一張臉上，犀利冷漠。

他的眼神冰冷，帶著無盡寒意，聲音沙啞:「狗東西，趁我不在，欺負禾玉？」

上空的虛影微微一晃，顯然是氣急。

而下方，話音落地，離湛的影出現在萬丈高空，巨大的能量波散開，急促的琴聲衝擊著頭頂的虛影，離湛步步。

他有滔天怒意，系統導致禾玉的每一次舉步維艱都讓他氣急，今日，他終於能站出來，與這該死的系統正面一戰。

離湛的琴，不，不臣的琴相當配合，瘋狂地攻擊著，衝破巨掌與對方的攻擊。

古琴是真正的群攻神品寶，主攻系統之時，琴聲還能無差別攻擊下方所有的虛影，讓它們穩不住形，不能再進行攻擊。

而琴聲又繞過所有隊友們，聽在他們耳中，如和煦春風。

離湛使用，凌不臣。

這件神品寶，在此時才發揮了全部作用，令人震撼！

琴聲如背景音樂，這一刻，世界燃。

離湛來得恰是時候！

他能一個人應對系統，為禾玉空出時間做其他安排，分擔禾玉的力。

他給禾玉安全時間，遮住禾玉頭頂的風雨與力。

兩神默契聯手，巔峰之戰。

禾玉深吸一口氣，提著留痕長劍，從第一階踏上第二階，他的聲音平靜——

「我們一定能勝，機械星第二區，在我攻擊薄弱時，炸毀選秀系統本！」

「這是天時，能做到嗎？」

【第二區:「能！」】

機械星全員了，埃比爾猛地踏飛船，立刻便要返回機械星，有人拉住他，一臉茫然:「老大，你這是……」

埃比爾聲音堅定:「我要去炸毀系統本。」

那人想說，機械星上還有人，不需要埃比爾他們浪費時間返回。

但那人很快反應過來——

炸毀選秀系統本一定很難，選秀系統的材質是聯邦之最，不犧牲無數命，如何可能炸毀？

那人張了張，說不出話。

埃比爾笑了，笑容祥和:「我一直知道真相，並且為此做了很多壞事，我有罪。為機械星人，我為炸毀系統而死，以我之贖罪，此生不悔。」

說完，他開著飛船消失在第一區，速度極快，頭也不回沖向機械星。

與此同時，無數知道真相併且犯過罪的機械星人，全都默契趕往機械星，他們的，應該流在該流的地方。

這是他們的贖罪。

機械星該死的人都去贖罪，從此，機械星無罪。

天空中無數機械星飛船劃過，卻沒人去攔，後來，象徵著王的飛船同樣開往了機械星，秋刀笑了。

他緩緩站起來，咳嗽一聲叮囑:「我走了，雖然現在大局已定，但還是要保護好設備，直到他們徹底出來才能放心。」

「你去哪兒？」拉里一愣。

秋刀笑著抬起下:「當然是和王一起去監督機械星人，萬一他們還想搞幺蛾子呢？」

說完，大步往前走。

喬突然拉住他，而後別開頭，聲音沙啞:「你不用去。」

秋刀一愣。

喬扭回頭，眼神認真:「你也是這一屆才知道真相，而且你一直在為他們活著而努力，之前埃比爾攻擊設備的時候，我們說過，只要你打贏，饒你一命。」

錯與罪需要懲罰，但所有的努力，也將被人銘記。

秋刀僵在原地。

-

禾玉的腳踏上第二階，呼吸急促，寒冰絨絨的外套襯得他小臉越發蒼白，他的聲音依舊冷靜——

「祖神，我知道你沒死，三百年都沒死去，怎麼可能現在就死了？離湛活著，你也不會死。」

「從你選擇幫助我們時，我便知道，你想要與系統同歸於盡，對不對？」

「那就在我們攻擊薄弱時，困住它一秒，這是地利。」

當禾玉踏上第三階梯時，他的腦海中，一道很輕很細的聲音響起:【好。】

他對不起聯邦，對不起第一區，被困在這裡三百年，什麼也做不了，現在有他能做的，他不會遲疑。

哪怕代價是生命。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禾玉搖搖頭:「不，你做了很多。」

祖神的聲音很虛弱，明顯是與系統拉扯失敗了，所以系統可以肆無忌憚攻擊他們，但在今天之前，祖神做了很多。

系統沒能對他們出手，除了離湛拉扯外，便是祖神。

《渡循環》副本，前一半是離湛拉扯，后一半是祖神在幫忙牽制。

很久之前，他就一直在努力限制系統，給他們生路。

【第一區:「第一區，敬祖神。」】

不管祖神做過什麼，他是第一區的「神」，殺掉系統，也會殺掉祖神，他心甘願赴死，第一區便敬他。

活著的這些人中，有藍星人，有代表第二區的格帶、代表第三區的鎮星、代表第四區的瓊、代表第五區的鍛於晨與斬特、代表混星的瓊、代表普通星的元澤。

祖神，代第一區參戰。

禾玉目沉靜，繼續往前走，邁向第四階梯——

「格帶、斬特、元澤、薄驚山、鍛於晨、瓊、鎮星，站在第一到第七階梯。」

「還記得《誰是臥底》副本的陣法嗎？竭盡全力，調你的所有能量，攻擊前一個人，將能量傳輸到對方上。」

「藍眼睛離湛，待會兒你站在第八階之上，我要你取全部能量，注到我上。」

「這是人和，你們能做到嗎？」

斬特第一個放聲喊道:「第四區雇傭兵斬特，收到任務，上天地，使命必達！」

——他終於喊出響亮口號了！

斬特拄著長，下抬起，一臉地故作嚴肅正經。

鎮星活脖頸:「能。」

瓊:「好。」

鍛於晨站直:「沒問題。」

薄驚山:「能。」

元澤:「可以。」

格帶:「收到。」

離湛神冷傲，卻在聽到聲音，轉看向禾玉時，眼神溫:「放心。」

斬特:「？？？」

——喂，不是都要喊響亮口號嗎？你們怎麼突然不喊了？

——這樣顯得我很蠢哎！！

斬特比上次沒來得及喊口號還要悲傷，腦袋都耷拉了。

此刻，禾玉的腳艱難踏上第四階梯。

離湛牽制，但系統知道這是最關鍵的時候，它給了禾玉無形的莫大力，不讓他邁上九步梯，登上天際。

同時，他向禾玉說著各種——

【你真的不想為真正的神嗎？我已經到一些線索，只要你與我合作，我全都告訴你。】

【那是另一個可怕的領域，在那裡，你將會獲得真正的永生，無所不能，你不期待嗎？】

【禾玉，你不想為真正的禾神嗎？】

【一群垃圾人類，值得你這樣全力一戰嗎？我的厲害超乎你的想象，失敗了，你將萬劫不復。】

【我很欣賞你，真正能神的只有我和你，你要是喜歡離湛，我不殺他，你要是想保住你的隊友，我也順著你……】

禾玉艱難挪腳步，一點點往第五階梯走，聲音帶著笑意，嘶啞的笑意:「你說得越多，只會暴你越恐慌，你怕了我。」

聲音戛然而止。

禾玉呼吸重，卻並不停止:「再次強調，我要得是——打破規則，掀翻系統，我要自由，我要這世界無人能限制我！」

他徹底站上第五階，整個人都快要被垮，額頭青筋凸起，脊背卻始終直，聲音從容而冷靜——

「天時、地利、人和，這一戰，勝率百分之百。」

下方，所有人深吸一口氣，全都嚴肅起來，心深卻升起無限希。

外面，無數人還在朝著機械星趕去。

-

機械星。

那是存在於機械星非常的地下，整個系統極為龐大，幾乎可以稱之為一座地下之城，深度足有數百米。

也只有機械星能將它藏得這麼嚴實。

而想要炸毀這樣的龐然大，便是機械星也很難辦到。

在王、埃比爾等人趕來的過程中，機械星人將所有能運來的資源全都堆疊在地下之城周圍，有能炸開的礦石，有能炸開的裝備，還有機械星可怕的科技□□……

這麼多東西全都塞其中，他們還是沒有信心炸毀系統本。

當禾玉爬到第八階梯的時候，王與聯邦各星的小部分高層趕到，飛船將落周圍，沒人阻攔，那些站在這裡的機械星人，都是準備贖罪的人。

王緩緩走下飛船，看向龐大的地下之城。

這樣的龐然大炸開，周圍所有人，怕是無一能倖免。

而這正是他們想要的，一罪孽，總要以來洗，自己審判自己，最後為聯邦、為自己的星球做點事，全一個面。

王說:「我帶來了火噬，能行嗎？」

機械星某位高層眼睛一亮，隨即笑了:「夠了。」

怎麼不夠呢？

火噬是非常稀缺的資源，遇火則.炸，威力無窮，據說能炸開全宇宙最堅的東西，而且火噬是，無孔不，能將整個系統炸毀。

如果不夠……

不是還有他們嗎？

他們當中很多人都參與了當年弒神行，以及上一屆《頂流選秀》團滅千百高手，他們個個都有超高戰鬥力，他們本，也是威力無敵的炸.葯。

王看向前方投影，禾玉即將踏上第九階。

這九步梯，他走了很久很久。

第九階是最難的一步，系統知道自己面臨著什麼，此刻它似乎都要瘋了，沒人在面對死亡的時候不瘋魔。

它一分為二，一部分拉扯離湛，一部分瘋狂向禾玉，同歸於盡！

——它知道，只要殺了這該死的禾玉，它就還有生機！

禾玉走得非常艱難，提著留痕劍，如同背著千斤頂，艱難地向上挪著，他知道系統攻擊而來，而且是極其迅猛的攻擊。

但是，他被得防不了。

禾玉滿頭大汗，卻十分平靜，他相信離湛。

果然，在可怕的能量向禾玉時，琴聲變得急促，同時另一個「離湛」出現在禾玉後，為他擋住所有攻擊。

離湛微微閉眼，勾冷笑:「只有你會一分為二嗎？」

同時，另一邊鎮星等人分兩部分，幫助兩個「離湛」阻攔系統，他們知道禾玉面臨的力，不能以相替，便只能傾盡全力輔助。

系統氣急:「你找死！」

離湛眼神冰冷如刀，攻擊犀利，琴聲撕扯著系統，能量翻湧炸，他一字一頓:「是你在找死，有我在，你別想禾玉。」

「砰！」

「鏘鏘！！」

系統恨急，與離湛瘋狂對峙、攻擊，攪地天昏地暗，風雲變。

禾玉趁機站上第九階，他的腰板始終直，長如玉，離湛與系統戰鬥時掀起的能量風暴，將他的白吹起，袂飄飄。

他深吸一口氣，視線看著前方，目不斜視——

「手！」

機械星。

「砰——」

「砰砰——」

很多人這一輩子都不會看到這樣的一幕，那是幾乎可以衝擊半個星球的巨大.炸，附著於機械星的小星球，全部震。

整個機械星都似乎在搖晃、，巨大的炸火焰衝上萬丈高空，他們似乎聽到了系統的嘶吼之聲，這一刻，整個機械星附著火一樣的。

滾燙，炙熱。

夾雜著災難與希。

全機械星人早已撤離，他們遠遠圍繞著機械星，緩緩舉起手，向烈焰行禮。

他們的神莊重而認真，沒有憤怒，也沒有喜悅。

這一場.炸，這一片大火，燒掉所有罪惡與前塵往事，罪人以鮮祭奠因他們而死的人，滌靈魂，他們為剩下的人，博一條出路，換一個安寧。

他們知道，自己的星球將會有一個璀璨未來。

他們知道，禾玉他們一定可以出來。

他們知道，聯邦會走上一條新的路，一切越來越好。

炸聲如號角，劃分過去與未來，將罪惡留在過去，將希寄向未來。

——自此，機械星無罪。

安序緩緩舉起手，向著烈火之行禮。

-

與此同時，在外面.炸的一瞬間，系統虛影僵住。

祖神出手了！

不去想一直被制的祖神怎麼出的這一次手，不去考慮代價，在虛影僵住的瞬間，在整個中轉站似乎按下暫停那一秒……八道影飛速跳躍，出現在九步梯的八階之上。

天時、地利、人歸位。

格帶站在第一階，機械臂帶著自以及周圍的能量，上的機械紋路在閃耀，沖向斬特。

作為在場唯一一個機械星人，格帶的心路歷程是最複雜的。

從一開始追殺禾玉，高高在上，到現在為放心的隊友，從一開始為殺尤金而來，到現在為自己、為隊友、為機械星而戰……格帶覺得無比榮幸。

機械星這一次損失慘重，但是只要還有希，他會帶領機械星繼續前行。

讓尤金知道，格帶並不差。

格帶，第二區機械星格帶。

能量在前方與斬特所有的能量匯聚，長祭出，裹挾翻湧著向元澤衝去。

斬特角帶著笑容。

真好，他還活著，他們都還活著。

何曾想過，他有與隊友一起離開的一天？

這一屆從來不是失敗的，相反，這一屆非常功。

元澤武千變鋪開，繼續向薄驚山傳遞全部能量，像是滾雪球一樣，他們調不了龐大能量，但八個強者積多，並不比一個「神」差多。

元澤向前方，似乎向昭。

昭，你看到了嗎？你的任務完，聯邦永存。

薄驚山缺月彎刀揮出，人刀合一，將能量送到鍛於晨上。

這一刻，他只有一個念頭:

任務完，藍星的收穫比預想中更好。

他的收穫，同樣超乎想象。

鍛於晨鎚子向前揮去，他的前方是瓊。

他想了很多，他想到了那些隊友們，想到了萬人斬，想到過去一幕又一幕。

——認識大家，真好。

哦，他又想到了自己沉重的負債，唉。

瓊線翻飛，調能量，的前面是鎮星。

那一瞬間，只看向泛著淡紫芒的小拇指，無聲張:西雅，你看到了嗎？

鎮星魔方瘋狂旋轉，他的腦海中只有四個字——

此生不悔。

龐大的能量匯聚而來，離湛一個人調了與後七人相等的能量，合二為一，直接溫地送到前面禾玉上。

他的眼神溫，開始期待著明天。

這一百多年沒能與禾玉相守，每次見面都是於鮮之上，以命為代價相見。

但那又如何？

——禾玉答應過他，再見面是不分離的重逢。

過去數個副本短短相見，但未來，「神」的一生很長，長相廝守，不過如此。

他的前面，古琴了。

凌不臣:各位，雖然我現在不是個人，存在低，但可以不要忽略我嗎？？

古琴旋轉，也在向前輸送著能量。

龐大的超乎想象的能量匯聚於禾玉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留痕長劍，長劍抖，黃淡淡，他的目犀利，無邊框眼鏡架在鼻翼上，凌的碎發張揚。

他緩緩舉起長劍。

「不要——」系統嘶吼，掙扎阻攔。

然而晚了！

禾玉已經揮下長劍，驚天地，帶著狂暴氣息，那一劍，芒萬丈，那一劍，開天闢地，那一劍，打破所有規則——

「給我，破！」

「轟隆隆！」

「砰！」

世界震，薄弱破開，周圍拉扯、削弱他們的能量在不斷後退，破開的地方白刺眼，似乎有什麼東西藏在後，若若現。

囂的系統沒了聲響。

禾玉抬腳，沿著缺口踏其中，在那裡，一顆似乎能蠱人心的珠子靜悄悄漂浮著，他知道，這是系統藏起來的核。

緩緩出手，骨節分明的手指向核，握住。

那一瞬間，他看到剛剛進這個世界的自己。

看到了一開始囂著要殺掉自己的萬人斬，看到了追著要戰鬥的鎮星，看到準備圍剿自己的鍛於晨，看到曾經高傲的格帶、艷麗的西雅、沉穩的斬特、冷靜的元澤、一眼知己的凌不臣、忠心的兵王薄驚山……

還有昭、尤金、趙憑棄、唐柯、安尼、曲勿……

他看到他們針鋒相對，瓊與西雅互相嘲笑，鎮星與尤金不對付，尤金與格帶吵吵鬧鬧，元澤與昭互相嫌棄，萬人斬傻愣愣得罪所有人……

又看到他們的互相保護，看到他們毫無防備，看到他們付後背。

也看到他們歷經風風雨雨，滿地荊棘，一路跌跌撞撞艱難走來。

他還看到藍眼睛離湛，一次次死在自己手上，一次次來到自己邊，盡一切可能默默保護自己……

那些富的記憶，斑斕的彩，鮮明至極。

禾玉將核拿到自己面前，微垂眼眸，而後堅定地用力。

再無系統，再無規則，禾玉宣布——

「第32屆《頂流選秀》，即最後一屆《頂流選秀》，結束。」

核化白，星星點點，徹底消失。

與此同時，他們覺到空間的轉換，面前場景發生變化，他們看到滿目瘡痍的灼熱土地上，站著迎接他們的安序等人。

這些人熱淚盈眶，千言萬語最終都只化一句——

「恭喜你們。」

迎著燦爛的，他們出笑容。

斬特深吸一口氣:「這也算全員晉級吧？」

鍛於晨重重點頭:「當然。」

瓊看向禾玉:「西雅他們還能復活嗎？」

禾玉聲音篤定:「當然，雖然需要時間，但我相信，終有一日，我們會再相逢。」

頓了頓，他用沒被離湛拉著的那隻手推了推眼鏡，補了句:「以上結論，八可能。」

霎時間，全員笑出聲。

禾玉也笑了。

他們抬腳往前走，迎接他們的新生活。

明，未來正好。

這是一場比賽，也是自由的讚歌。

——敬，所有為自由而戰的人。

——敬，我旁的夥伴們。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