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熱的年代》第十五章
“第11天,俄歷1910年8月26日,公歷8月13日。從昨天到今天為止,謝苗局長和米哈伊爾警都未在旅館出現了,就連謝爾蓋上尉也將近一天沒看到了…”
趁著中午午休無人來打攪自己,在臥室坐在靠著窗子的桌子前,吳川開始寫起了日記。他寫著寫著突然就停了下來,想著上尉的舉似乎有些反常,好像在有意避開自己似的,也不知道這種變化到底是好是壞?
不過他很快便想到,佩奇.開普蘭對待自己倒是一如既往,因此事哪怕出現了變化,也未必是向著壞的方向去的。勸自己的心思安定下來之后,他又繼續記錄下今日遇到的大小事件和自己同他人談話的詳細容。
隨著時間的推移,明白自己不可能一下子回到原來的世界之后,吳川就不得不為自己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而努力了。隨著他一點一點的在這個時空營造著自己的人設,順便還要在國人面前塑造出,一個關弟子又有著革命傾向的左派知識英形象,吳川很快就覺得以自己現在的記憶力,恐怕也不能完全記下這些不存在的細節。
俗話說的好,“好記不如爛筆頭”。在俄國人放松了對他的監視之后,吳川就以2個盧布的價格,請旅館的仆役為自己購買了日記本、紙張、墨水和一只廉價的蘸水鋼筆。
雖說是廉價的蘸水鋼筆,價格也超過了70戈比,幾乎和這名仆役的日工資相當了,當這位仆役把東西給吳川時,還特意解釋了幾句。吳川當時有些好奇,還特意在同國人閑聊時提了提。
結果國人倒是毫不見怪的告訴他,這種所謂俄國產的蘸水鋼筆,實際上就是從英國進口鋼筆筆尖,然后俄國商人自行組裝的產。世界生產鋼筆筆尖最多的城市,就在英國的伯明翰,在那里一家普通的筆尖制造工廠,也能制造出400種不同的鋼筆筆尖,而英國商人也是最先采用機械制造筆尖的。
當然,在講述了這個事實之后,國人照列開始鼓吹起了本國的制造能力。佩奇聲稱,從20多年前開始,國的鋼筆制造業就開始慢慢追上了英國。紐約的麥克納墨水筆公司,沃倫.蘭卡斯特墨水筆廠的出現,將鋼筆的市場價格足足拉下了三分之二,使得鋼筆日益為一種生活日需品。
在看過了吳川買回的蘸水鋼筆之后,對于這支鋼筆的質量,對方也是大大的搖頭。他建議吳川日后回到國后,不妨買一支和他一樣的約翰.霍蘭德金筆,不過2.4元一支,但是充好墨水后一次能夠書寫50張英式大頁紙,封能也不錯,很適合外出旅行者的使用。
聽說國的鋼筆市場競爭居然如此激烈,吳川覺得如果能夠把自己了解的現代鋼筆設計記錄下來,到了國也未必會死。這麼一考慮,他曾經對回國還是前往國的選擇,似乎就變得有些清晰了起來。
不過對于現在他來說,這種對于未來生活的思考也只能放在睡前作為睡的安劑,他平日里大部分的時間和力,都放在了背誦俄文單詞和應付周邊的國人和俄國人上了。
而他試探著以簡中文書寫日記,發覺俄國上尉并沒有再私下搜查他的房間后,便安心的將這個時代的所見所聞一一記錄了下來,以作為自己記憶的補充。
通過每日這樣的日記寫作,吳川倒是發現了一個好,那就是他每天復習和總結自己一天偽裝的經歷,倒是能夠極大的提升偽裝的技巧,從而盡可能的消除日常行事談話中出的破綻。簡單的說,他覺得自己倒是越來越像個來自21世紀的詐騙犯了。
一向把自己視為一個守法公民表率的的吳川,對此也只能嘆上一口氣了。他其實覺得,這不僅僅是為了生存而努力的緣故,離了原有的人際關系和人社會之后,他對于這個時代的法律和道德評價似乎也失去了敬畏,這才讓他能夠干出現在這麼瘋狂的事來。
在日記本上寫下最后一個字,吳川將鋼筆重新放筆筒,然后便抬頭向著窗外看去。滿目的青翠在清風中搖曳著,真是一片讓人愉悅的林中之景。如果這里不是俄國,不是這個時代的話,吳川覺得在這樣一座城市生活,其實也是蠻好的。
就在他著窗外的風景遐想時,一陣敲門聲吵醒了他。吳川打開房門后,發覺原來是佩奇派仆人戴維過來請他去聊聊。
吳川走進佩奇套房的客廳時,才發現謝爾蓋上尉居然也難得的坐在了客廳。令他有些詫異的是,這位上尉先生看到是他進來后,便立刻挪開了目,似乎有那麼一心虛的樣子,這可真是有趣的變化。
佩奇.開普蘭自從和吳川深的流了一次,了解了吳川老師和猶太人之間的源淵后,就開始將他視為自己人了。因此一看到他進來,便親熱的招呼他坐到自己邊,然后興高采烈的告訴他:“我想你一定會很樂意聽到上尉即將宣布的好消息的,所以我讓戴維請你過來,和我一起分這份好心。”
說著,佩奇便回頭對著謝爾蓋上尉點頭說道:“上尉先生,請宣布您帶回來的好消息吧。”
對于國記者這種非要拉中國人過來分消息的行為,謝爾蓋上尉心里其實是有些不快的。他可不認為,一位份不明的中國人,是可以和他們一起去拜見當代俄羅斯最偉大的文豪的。
不過想到昨天接到的來自彼得堡上司的電話,讓他中斷一切對于失蹤的國人的調查,又要求他切實安好這位中國人,不要讓對方國記者的攛掇四去申訴,敗壞了政府在國際上的名譽。
上尉就知道事似乎出現了不他控制的變化,也就讓他不得不同這位中國人好關系,以防止事變得更糟糕下去。
聽到佩奇的催促后,謝爾蓋上尉便丟掉了對于中國人的一些思考,起微笑的向著對面的兩人說道:“俄羅斯的獅子,列夫·尼古拉耶維奇·托爾斯泰伯爵,愿意在明天早上出一個小時同我們見面…”
當謝爾蓋上尉用英語復述第二遍時,吳川方才明白過來,自己邊的國記者為何從剛才就一直保持著興不已的神了。
“嗯,這位伯爵先生的確是這個時代俄國最偉大的文豪。”一想到自己居然有機會見到一位活著的名人,吳川的興趣也不由被勾引了上來,不由加到了關于這位大文豪事跡的討論中去了。
不過在這客廳的三人都不是什麼文學好者,如果一定要給三人下一個定義的話,吳川覺得他們三人最多也就是追逐名人的普通追星族罷了。
因此三人在聊天中都很有默契的,沒去提列夫·托爾斯泰伯爵一生中寫下的諸多名作,反倒是對于伯爵和其夫人之間的矛盾,及伯爵年輕時的風流韻事,大家討論的是津津有味。嗯,吳川在這樣的話題中,只能扮演一個良好的傾聽者,這場談話的主角自然是出彼得堡探局的謝爾蓋上尉。
老實說,經過這場聊天之后,吳川覺得探局用來抓捕革命黨簡直是大材小用了。他們完全可以自己創建一份娛樂報紙,把這些貴族名人的風流韻事刊登上去。這些花邊新聞一定能夠打敗革命黨人枯燥無味的教條說教,把民眾的吸引力分散到其他地方去了,這可比他們用子彈和流放罪對付那些革命黨人的效果要好的多。
不過這11天來,三人坐在一起還是第一次不抱有其他目的的閑聊,因此三人這個下午聊得還是相當開心的,當晚吳川也是第一次放松的睡,解決了來到這個時空之后出現的失眠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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