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之人要找的東西，很可能就藏在曾經的古樓下方，但張杌尋對此并沒有要提醒霍仙姑的意思。闌

不管那東西存不存在，他都不會讓外人拿到，之所以答應霍仙姑，也是為了撒煙霧彈。

霍仙姑必死，從古樓出去后，背后之人只能將懷疑的視線放在張杌尋上，但是它也無法確定東西究竟在不在張杌尋手上。

其實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它本也不知道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就像薛定諤的貓，無法確定其是否存在，又無法否認其不存在，放到張杌尋上也是一樣的道理。

很快在西邊的那柱子上找到了可以往上攀爬的機關，眾人一個接一個爬上去，來到第四層。

上去之后，讓人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這一層的巨大空間里只有一只型碩大的人面，周圍全都是空曠的。

這只烏渾漆黑如墨，脖子和四肢都非常的長，怪異的是，它的細長脖子上長著一張兇狠的人臉，眉細眼長，五邊緣和，臉上的表似笑非笑，很像藏文化里某些神可怕的唐卡人像，并且這烏的前兩只爪子的末端還是人手的形狀。

而且奇怪的是，不管他們從哪個方向，怎麼移，看到的那張人臉都是在跟你面對面，而且表在不斷變化，扭曲又詭異，那雙狹長怨毒的眼睛始終在和你對視，盯得人心里止不住發。闌

“什麼況？”

“這莫非又是某種機關造的幻覺？”

看得出來，溶毒氣水潭那里給霍家眾人造的心理影還是深的。

張杌尋手在石的臉上了，發現指腹下的有些凹陷的細小棱角，又湊近仔細看了看，“有點意思，這東西的臉被人后期用手段理過。”

說著示意霍家人關掉手里的燈，只留下自己手里的還亮著，隨后將手電筒從石臉的下上往上去照，那張石的整張臉一下子掉轉頭翻了個個兒。

“都玩過萬花筒吧，這東西之所以會變臉，實際原理跟萬花筒一樣，都是靠的鏡面折里面的東西，你們可以想象這張石臉是由非常多個巧細小的萬花筒組的，所以才會呈現一直盯著人看的樣子。”

有好奇的霍家人把眼睛湊過去仔細看了看，新奇道：“娘耶，這鬼東西特娘的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闌

霍小黎已經爬到了人臉的背上，大道：“于爺你快來看，這大烏的背上還有東西。”

張杌尋也爬上去，看到那烏的背上有一塊黑的殼是凹陷進去的，里面放著一個籃球大的炭黑圓球。

霍小黎著指頭撥了一下，發現那黑球竟然能，就雙手抱起來打算仔細看看。

結果這一看，就和一張人臉來了個面對面。

“我滴個媽呀!”

霍小黎渾一個哆嗦，立馬撒手跳到一邊，黑球手滾下石掉落到地上，砸的木地板發出哐啷一聲金屬的巨響。

眾人被他嚇了一跳，都如臨大敵的盯著地上的黑球，生怕那玩意兒是個炸彈突然炸了。闌

張杌尋一臉無語，“一驚一乍的做什麼，大個年輕小伙子，行事就不能穩重一點？”

霍小黎臉發白，苦著臉道：“那東西很輕，好像是個人頭，不對，我看見了不止一張臉，這……這東西不會是剝了人的臉皮在一起弄的吧？”

張杌尋從石上跳下去，湊近那顆籃球大小的黑球看了看，踮在手上試了試重量，隨即毫不客氣的嘲笑道：“你小子膽子不大，腦倒是大的，還剝皮人臉，這就是個包了一層金屬的泥球而已，上面的人臉全都是雕出來的。”

小哥似乎認出了這東西是什麼，淡淡的說了三個字，“氏人國。”

霍小黎耳背聽差了，瞪眼不可置信，“啥？食人國？”

張杌尋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讓你多讀書，你非要去裝豬，氏人國，神農氏炎帝的后裔。”

傳說神農氏人國使用的泥人偶就是人面，《山海經-海南經》中有提到，“氏人國在建木西，其為人面而魚，無足”，山海經中的氏人國就是炎帝的后裔。闌

宋代的《太平覽》引《風俗通》中說，天地開辟，未有人民，媧摶黃土作人。

之后講到，媧用繩子甩黃泥弄出很多人，這些原始人過的是群居生活，一夫多妻，繁衍混，媧為了讓生育清晰，就讓每一個群居山制作人偶，以統計數量。

當時神農氏炎帝的氏人國使用的泥偶就是人面，后來這種人面像就了氏人國的國徽標志。

張杌尋忽然想起，當時在云頂天宮的靈殿底下，他們挖出的那只雙頭磁，上的花紋刻的就是一個人的臉，這其中有沒有關聯還不好說。

《山海經-海外東經》中記載著這樣一句，“東方句芒，鳥人面，乘兩龍”，神話傳說中的句芒是司春之神，也木神，主宰春天草木的生長。

羽人句芒的形態就是人面鳥，這讓他不經想起了青銅門外的人面鳥，再仔細一看，就發現這只石的細節同在云頂天宮和王母國石壁上見過的人面鳥雕像非常的相似。

再看眼前這只人臉，張杌尋不僅有些懷疑人生，莫非這東西是張家老祖宗們從上古三皇時期的某個超級古墓里挖出來，擺在這里當裝飾的？闌

這麼一想，心里不經臥槽一聲，特娘的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張家作為最原始的盜墓世家，這世上所有能進去的古墓，估計他們都已經顧過了，里面關于終極記載的則被他們帶出來，全部封存在這張家古樓里。

張杌尋繞著人臉查看的時候，不知是哪個霍家人突然驚呼一聲，“我靠，你們快看，這上面黑的是什麼？”

眾人聞言紛紛打著燈向上看去，這一看頓時就驚了。

這一層的天花板較之前兩層簡直高的有些離譜，上方均勻且規律的穿著特別多的橫梁，在他們頭頂上方形一個巨大的棋盤一樣的結構。

看到那些棋盤格子里橫梁的影中還掛著許多東西，有人不由得吃驚道：“這上面掛的是什麼東西？是不是神仙果子？”說著就想拿槍打下來一只看看。

“狗屁的神仙果子。”張杌尋冷冷的看著他道，“那特麼的是我們張家人的手冢，你小子敢打下來，我就把你的腦袋擰下來掛上去當人參果。”闌

那個霍家人了脖子，趕收起槍，訕笑了兩聲，“誤會，誤會。”

仰頭往上看去，那些掛在影的盒子有大有小，形狀并沒有固定，上面的花紋各異，一眼去，足足有上萬只盒子，看上去頗為震撼，極其壯觀。

有人忍不住嘶了一聲，“我靠，這里頭裝的要全部是人手的話，算下來起碼得千上萬個人吧，張家有這麼多人嗎？”

話音剛落，就有眼睛好看的清楚的人接話，“你是不是蠢，這些盒子的材質新舊都不一樣，很明顯是不同時期掛上去的，誰家死人一下死一萬啊，遭天譴都不至于這麼嚴重，整個兒一滅族災難。”

張杌尋和小哥都沉默著沒說話，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張家還真就是經歷了滅族的災難，不過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先前在輔樓的左前側室見過的地上散放著的手冢空殼子，很有可能就是從這里打下來的，里面的手很有可能被陳派帶去了它的地盤做研究。

霍家人四轉著查看，發現這里除了萬手冢和人臉之外也沒了別的什麼線索，便自發開始尋找前往上一層的路。闌

張杌尋兩人各自查看頭頂上方的手冢時，霍家人已經據以往的經驗找到了口。

霍小黎把自己撇下的那顆滿是人臉的黑球抱回殼上放好，然后沖著張杌尋招招手，“于爺，快來這邊，樓梯我們已經找到了。”

張杌尋轉去看，發現東邊的墻上有一部分石磚正好出來，組了一條向上的石階。

“小哥，走了。”他道。

這一層重新變了木頭的圍欄，和很多塔樓一樣，里面有很多隔間和走廊，所有的隔間都閉著門窗，窗欞雕花都很統一且整齊，上面糊著一層特制的黑棉紙，這種耐堿紙上去的跟油紙很像。

從外觀上看，這些隔間的封頂并沒有和天花板重疊在一起，而是單獨的蓋了蓋子，距離頂部還隔著一米多的，就像是一個個排列放置的大號棺材，長寬高規格都非常均勻，強迫癥看了都覺得心舒暢。

從樓梯口走上去，整個空間里蔓開了一種幽藍的熒，抬頭向上一看，才發現寶頂上鑲嵌著許多小孩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像一條藍的多瑙星河一樣延到更遠的地方。闌

不乏有人發出垂涎的驚嘆聲，但一看這距離，腳下到隔間頂部的高度都超過了四米，只好悻悻的歇了菜，除非他們能突變出袋鼠的基因，才能跳到隔間頂上。

但這是不可能的，還不等他們跳上去，腦袋就已經滴溜溜在腳底下踢皮球了，這點張杌尋完全可以保證。

往前走了幾步，張杌尋試著去推其中一扇隔間的門，發現是從里面用捎鎖住的，也就是說，這種隔間的門僅限一次進出，出來之后在合上門的瞬間，捎里的小轉軸就會啟，將門卡死。

不過這點難不倒張杌尋，開不了鎖，那就直接把門從框子上卸下來。

這些木樓之間的結構都是傳統的榫卯結構，知道竅門就很容易拆開。

張杌尋找準門軸下方的卯眼，用短刀的刀尖進去將鑲嵌在里面的榫頭往出，很快將一邊門框的下方拆卸下來，上面的軸眼稍微費時一些，因為和小頂梁連在一起，一連撬掉了六塊小榫，將軸承整個卸了下來。

隨后扶著木扇門小心推到里面，雙扇門變了單扇門。闌

地面上累積了厚厚一層塵土，看上去和堿很像，霍家人有些躊躇，卻見張杌尋和小哥徑直走了進去，繞著棺材轉了一圈之后，就站在了一面墻跟前。

里面的空間不大，最多三平方米，迎面就放著一只黑木的大棺材，后方正對棺首的那面墻壁上掛滿了寫著麻麻文字的木牌，都是小篆的方塊漢字寫的墓志銘。

從墓志銘上就可以看出來，能在這里分到一個小隔間的人，都是張家本家里很厲害，為家族做出過杰出貢獻的人。

比如這個隔間里的張家人，就是第三十四代張家棋盤張這一支里的一個很有本事的人，名字做張勝晴，清朝中期出生，活了一百七十多歲，不是壽終正寢，而是死于一場火并。

據這些小木牌上的容可以看出，張勝晴的生平非常彩，一生做出的貢獻洋洋灑灑寫滿了一整面墻，不過這人最后是死在朝鮮一帶，當時是邊境沖突最激烈的時候，這人屬于馬革裹尸的偉大功臣，后被族人帶回安葬在這里。

對于家族做出的貢獻墜在生平后面，木牌上除了各種奇怪的修飾辭藻，里面提的最多的他的父母，這人的父母做出的功勞也非常輝煌，“發冢無數，所得眾多，以定朱家江山，獲利頗，以此二功，藏人樓墓之中”。

意思是說，張勝晴的父母特別厲害，一生盜過無數的古墓，從里面拿到的東西至關重要，且協助朱元璋平定過明朝的江山，為家族帶來很多利益，功績無數，憑著張勝晴及其父母兩代人的功勞，才有資格葬在這里。闌

“我靠……”張杌尋心里難掩驚嘆，這“以定朱家江山”，說的莫非是元末的起義軍將領張仁輔？不對不對，這位在龍灣之戰的時候就戰死了，死的太早，開國十位大將軍里都沒有他的名號。

那會是誰？

說實話，老朱手下姓張且擅長排兵打仗的將軍還是有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