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章凡把傘掛在玄關的雨傘收納架上，盯著順著傘面滴落而下的雨珠微微出神。

小區大門外不能長時停車，章凡才問出那句話，還沒得到沈明津的答復，保安就催促他離開了。

章凡心里有憾和不安，回想起剛才問沈明津的問題，后知后覺地到難為，但要說后悔，好像并不。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因為他而沖了，打從看到那封信開始，每次接近他都無不是違背以往為人事的風格。或者不能說是沖，是憑本心行事。以前外婆總教導想做什麼就去做，不要瞻前顧后思慮過多，但就是做不到。

率而為并非章凡的個，但遇上沈明津，就不再恪守謹慎的原則，變得莽莽撞撞的，時常說些、做些以前從不曾說過、做過的話和事。這種變化讓對自己有點陌生，好像軀殼里鉆進了別人的靈魂卻沒有排異反應。

今晚，那個靈魂再一次鉆進了章凡的里，完全是不假思索地就攔下了沈明津的車，問出了那個問題，或許說是請求更為恰切。

請求他，再給一次機會。

這個機會他到底給不給，章凡心里沒底，因此有些忐忑。

章凡站在玄關出神，李惠淑看到了忙招呼進來吃飯。回了家章凡反而沒那麼自在，吃完飯陪章勝義看完新聞聯播，就先行回了房間，將自己的活范圍小。

左右無事，章凡也不想耽溺在無用的緒里頭，索拿出筆記本，寫起今天還沒完的策劃案。十一月的商場主題活是職ow以來接手的第一個大策劃，“咖啡集市”這個提案最后能不能通過對來說至關重要，不僅是事業意義上。

章凡的手指在鍵盤上敲著活策劃容，在擬邀請的咖啡館名單下第一個就打上了“津渡”，爾后盯著這兩個字失神。

房門忽被敲響，章凡一驚，倏地回過頭，遲疑了下說：“門沒鎖。”

章勝義打開門，站在門外朝里說：“你惠姨的母親摔了，我和現在要去趟鄉下，晚上你照顧下你妹妹。”

大晚上的要去鄉下，看來老人家摔得不輕，章凡忙站起，點了點頭，“好。”

時間急，章勝義沒和章凡多說，李惠淑也只是代了幾句必要的話，幸好此前章梓橦已被哄睡，因此他們沒被孩子絆住腳。

章梓橦一覺睡得很踏實，章凡半夜去兒房看了看，見睡得沉才放下心回房間。

晚上睡著的孩子好帶，白天醒了的就是個棘手的麻煩。

章梓橦醒來沒見著爸媽，立刻扯開嗓子哭嚎，章凡沒有帶孩子的經驗，只能坐在一旁干楞楞地看哭。

“你姥姥摔了，你爸爸媽媽看去了，他們會回來的。”

章凡陳述事實，但小孩子聽不進道理，章梓橦只知道哭著喊著找爸爸要媽媽。

章凡沒有哄，也不知道怎麼哄，就任發泄緒。小孩子力有限，章梓橦很快就哭累了，天崩地裂的哭聲最后了若有似無的噎聲。

章凡趁機問：“了嗎？我煮了小餛飩。”

“……”

“我等下要出門，你不的話我先去吃早飯了。”

章凡冷靜開口，說完就要起走人，子剛一，就察覺到角被抓住了。

回過頭，章梓橦嗒嗒的，撇了下聲氣地說：“家里沒有人了。”

章凡瞧著，“你想跟我一起出門？”

章梓橦扭過腦袋嘟著不說話，一副別別扭扭的模樣。

章凡要站起來，章梓橦攥著的角不放，上卻什麼都不說。

“我給你拿服。”

章梓橦這才松開手，章凡站起打開柜，一下子就看了眼。章梓橦的服花花綠綠的，什麼兒都有，多是公主。

章凡愣了下，挑了件保暖的和棉，但章梓橦不滿意，說：“我想穿子。”

“……”

章凡無法，只得給找了子和打底，把服放在床上，章梓橦也不，兩人大眼瞪小眼。

“你快換服。”章凡說。

“我不會。”

章凡蹙眉，盯著章梓橦的臉看，在判斷到底是在耍子還是真不會換服。

“你平時都是怎麼換的服？”

“爸爸媽媽幫我啊。”章梓橦說得很理直氣壯。

章凡緘默。

和章梓橦差不多大的時候母親就意外去世了，那之后章勝義一人養，他要獨立堅強，要快快長大。在的記憶里，哭了他從來不哄，只會和講冷冰冰的道理，學會自己穿服后他就再也沒幫過。

“你五歲了，應該學會自己換服了。”

章凡說這話的時候表肅然，章梓橦見了害怕，眼眶一紅，癟著像是又要哭了。

章凡頭疼地嘆口氣，妥協般地拿過子。幫章梓橦換好服，因為趕時間，又給喂了飯，們出門已經是半小時之后了。

昨夜下了雨，今早天氣寒涼，章凡帶著章梓橦打了輛車前往京樺花園，路上師傅給打了個電話，說他已經到了。人不在公寓，只好道聲歉，說自己在路上，正趕過去，請他等等。

到了京樺花園下了車，章凡不愿師傅多等，奈何章梓橦人小短走不快，只好抱著往小區里走。

行至半路，迎面上了沈明津，章凡的步子立刻放緩，待他走近時站定不。人停下來了，心跳卻比剛才疾步時更快，章梓橦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異常，趴在口聽了聽。

沈明津早上沒聽到樓上的靜，以為是師傅還沒來，沒想到是章凡遲了。

他主打了個招呼，“早。”

“早。”

“這個是……”沈明津看向章凡懷中的娃娃。

“我……妹妹，章梓橦。”

“親妹妹？”

章凡遲疑了下，點頭。

沈明津略訝異，隨后了然，“可的。”

他微微彎下腰逗章梓橦，“哥哥。”

章梓橦拉著章凡，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盯著沈明津看，似是好奇又好像在防備。

沈明津抬起雙手，讓章梓橦看他別無一的手掌，爾后迅速叉雙手，一秒的功夫，他右手雙指間憑空就出現了一顆糖。

章梓橦“咦”了一聲，湊過去看他的手。不只小孩子吃驚，章凡也微微瞠目，即使這麼近的距離，都沒看清沈明津到底是如何把這顆糖變出來的。

沈明津笑著把那顆糖遞給章梓橦，“給你。”

章梓橦看向章凡，見點了頭才接過糖，拿在手里翻來覆去地看。

沈明津直起腰，章凡抬頭看他，視線兩相接，一時間無話。經過昨晚，倆人之間的磁場約有些古怪，比之昨夜之前，是另一種覺的微妙。

“昨晚……”

“昨天晚上……”

短暫的沉默過后，章凡和沈明津同時開了口，聽到對方的聲音后又同時噤聲。他們好像都預到了接下來要說的話的重要，因此都比平時更謹慎。

就在這時，章凡的手機響了，是師傅打來的，問到了沒有。

章凡掛斷電話，沈明津問：“師傅催你了？”

“嗯。”

沈明津看了眼章梓橦，小娃娃已經流鼻水兒了，今天天冷，不宜在室外長時間呆著，他雖有話要說，但不急于一時。

“你快上去吧。”他抬手看腕表，“我有事要出去，有什麼需要配合的給我發消息就行。”

章凡也知此時并不是談的好時機，便頷首示意：“……好。”

．

沈明津出門去和咖啡豆生產商談合作，談完買賣生意后他又去了咖啡館，這一去就上了鬧事的。

有個失的男人來咖啡館砸場子，愣是說沈明津勾引他朋友，誰勸都不聽，沈明津解釋了也無用，最后只好報警。

因為這出意外，沈明津一個下午都在警局，等做完筆錄協調完出來，天都黑了。他拿出手機，微信里除了幾個員工發來關心的消息外，沒別的人找他。

看來章凡的公寓浴室今天還沒修補好，不到檢查閉水的時候。

沈明津想到，不免又想起昨晚送回濱湖區時最后說的話，他當時怕會錯意，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之后又被保安“驅逐”，沒來得及給一個答復。

昨天他回去琢磨了一晚上，章凡那句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他到現在都拿不準。按字面上理解，說的話沒有任何曖昧，就只是單純地想和他握手言和，重新認識下而已。但昨晚的眼神，卻讓說的話變得有“歧義”。

沈明津的腦子傾向于前一種解釋，心卻不由自主地偏向后者。

他自己是那種有一說一的格，也就不喜歡揣度人。本來今天他打算找個機會問問章凡的，早上時機不對，下午這麼一耽擱，又錯過了。這麼晚，肯定已經回家了。

沈明津找到章凡的微信，點進去盯著空白的界面看了會兒，最后鎖了屏，把手機揣進兜里。

他高中時就沖過一回，員大會那天后到畢業都對他冷冷淡淡的，在班上上了一個眼神都不愿給他。如果昨晚的話就只是想和他一解前嫌，以后做個好鄰居，他冒冒失失追問，自找沒趣不說，往后普通校友都當不。

有些話，需要表語氣眼神的加持，不見面聊誤會空間會無限擴大。

沈明津還是決定，當面問問章凡。

沈明津一早去了咖啡館，工作日，尤其是周一，來買咖啡的白領有很多，一整個早上店里的半自咖啡機運作起來就沒停過。

忙活了一陣，沈明津看了眼時間，又往口了。

小牧湊過來，長脖子也往門外看，“津哥，你看什麼呢？是不是在等ow那個新來的策劃小姐姐？”

沈明津乜他，“外賣咖啡都打包好了？”

“還差幾杯。”

“那你還站在這，不想干了？”

“別介啊哥，你被我猜中心思也不要惱怒啊。”

沈明津齜了下牙，抬起手作勢要給小牧一個栗子。

小牧躲了下，說：“上周五中午你不在，那個策劃小姐姐來店里了，還問你來著。”

沈明津收住手上作，“問什麼了？”

“問你一般什麼時候在店里。”小牧沖沈明津使了個眼，“我覺得那個小姐姐好像對你有點意思。”

“你這麼覺得？”

“不然呢，又是要你微信，又是打聽你的。”

沈明津的角微微上揚，小牧觀察他的表，試探地問：“下次要是再問我你的事，我是說還是不說？”

沈明津咳了聲，斂起表，瞟向小牧，“還要我教你？”

小牧故意做出一副了然的模樣，抬手在邊做了個拉拉鏈的作，“我懂了，老規矩，守口如瓶。”

“嘖。”沈明津一個栗子終于敲了下去，“對人不對事，懂了嗎？”

小牧嘿然一笑，揶揄道：“哥，雙標啊。”

沈明津不置可否。

“我第一次見那個小姐姐的時候就覺得眼，以前來過我們店？”

“沒有。”

“不能啊，我總覺得在哪兒見過。”

“嘀咕什麼呢，訂單多了，還不快去打包。”沈明津睇他，“還有，人有名字，別小姐姐小姐姐的，凡姐。”

“凡？”小牧朝沈明津眼睛，笑話他，“哥，你這可真是名副其實地了‘凡’心啊。”

沈明津抬手又要打，余看到了袁霜，回過頭往后看了眼，沒別的人。

“還是式？”

“對，沈老板，你可抓點，我要遲到了。”

沈明津讓小牧去做，他在收銀機上按了兩下，抬眼看著袁霜，狀若無意地問：“今天就你一個人來啊。”

“噢。”前兩天袁霜都是和章凡一起來的，沈明津一問就知道他什麼意思，“你想問你的老同學怎麼沒來是吧。”

“不喝咖啡了？”沈明津接的很坦然。

“不是，今天來遲了。”袁霜說：“我早上給發消息，讓幫我帶杯咖啡，說從濱湖區過來，趕不及了。”

袁霜說著一拍手，“你一問我倒想起來了，沈老板，加一杯白咖啡。”

沈明津點了下頭，表示明白。

袁霜掃碼付款，趁著咖啡還沒做好的時間和沈明津閑聊，說著就提到了“咖啡集市”的事，說：“這主意是凡想的，我們經理讓回去寫策劃案，凡說了，要是策劃案通過了，一定找你。”

沈明津聞言愣了下，“找我？”

“對啊，你不是‘津渡’老板嘛，不找你找誰啊。”袁霜沒察覺到沈明津不尋常的反應，接著說：“我看凡是早就有這個打算了，不然也不會天天來你這喝咖啡啊。”

沈明津把打包好的咖啡遞過去，袁霜接過后道了聲謝就著急忙慌地就要走，走之前還愉快地道了句：“沈老板，細節等凡的策劃案通過了，讓再和你詳談，你一定要來參加我們商場的活啊。”

沈明津沒有回應，他不發一言，神罕見的有些嚴峻。

看來，章凡的話僅僅是字面意思。

．

章凡早上送章梓橦去兒園迷了路，耽誤了上班時間，幸好出門時間都有個提前量，這才不至于遲到，險險地打了卡。

落座時章凡在自己的辦公桌上看到了一杯咖啡，不用猜也知道是袁霜給帶的，轉過頭正要問問袁霜早上見沒見到沈明津，還沒開口，劉品媛就說要開個早會，讓所有人到會議室集合。工作要，章凡只好將問題按下。

會議上劉品媛將本周的任務發布下去，開完早會，又特地點名章凡去辦公室一趟，詢問了一番“咖啡集市”的想法以及策劃案進展況。

從劉品媛辦公室出來，章凡立刻投于工作中。花了一上午的時間將周末寫的策劃案收尾，又增補了些活細節，最后將整個策劃案仔細地過了一遍，確認無誤后發給了劉品媛。

“寫完啦？”袁霜見章凡靠向椅背，轉過頭問。

章凡點點頭。

“怎麼樣，有把握嗎？”

“我盡力了。”

“咖啡集市”的策劃能不能通過還要看劉品媛的意思，章凡沒有百分百的把握，這次策劃案做得很用心，參與策劃過大大小小的活，這次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張、期盼。

“你準備得這麼認真，我相信你可以的。”袁霜鼓勵道。

“謝謝。”章凡順道再次謝早上幫帶了咖啡。

“小事兒。”袁霜不以為意地擺了下手，想到什麼又說：“早上我去買咖啡的時候，沈老板還問你來著。”

“嗯？”

“他問你怎麼沒去買咖啡呢，我和他說你從家里趕過來，來不及。”

章凡恍了下神，心里忽的忐忑，不知道沈明津會給一個怎麼樣的答復。

“對了，我還和他提了‘咖啡集市’的事呢。”

“你和他說了？”

袁霜見章凡反應有點大，愣了愣，點了下腦袋，“不能說嗎？”

“……也不是。”章凡默了默，“策劃案不一定能通過。”

“我當什麼事呢，沈老板人好，就算沒通過，他也理解的。”

章凡緘口。

本來是想等策劃案通過了，再找機會親自和他說的。

午休時間，袁霜和朋友有約，章凡就一個人去了公司簽下的食堂吃飯。飯后，猶豫再三，最后還是主前往“津渡”，打算聽聽沈明津的答復。

午間的咖啡館的生意一如往常，點單的人雖不至排長隊，但陸陸續續有人進店。

章凡推門而，第一時間先去看吧臺，沈明津今天中午在店里，此時正和一個姑娘在聊天，章凡走近，聽到了幾句。

“提拉米蘇、草莓卷、芒果千層、香草油蛋糕、抹茶芝士蛋糕……明天要這幾款甜點對吧。”

“嗯。”沈明津停了下說：“再加個香草泡芙，這幾天點這個的人多。”

“，我記上了，明天準時給你送來。”

沈明津這時已經看到了章凡，他很快收回目，又和人說了兩句話。

章凡等那姑娘走了才走上前，沈明津抬起頭，“喝咖啡？”

“嗯。”章凡看了眼咖啡單，說：“一杯卡。”

“這兒喝？”

“嗯”

“好。”

沈明津在收銀機上點了兩下，轉要去做咖啡時余見章凡站定不，形微頓，開口說：“你找個位置坐下，我等會兒把咖啡端過去。”

沈明津說話時語氣淡淡的，章凡從他的神中看不出喜厭。

在咖啡館的角落坐下，約莫五分鐘后沈明津端著一杯咖啡過來，放在面前的桌上。

“請便。”他說。

沈明津說完就要走，見章凡地看著他，目微灼，便不由自主地站定，忖了下問：“有話要說？”

“嗯。”章凡點頭。

沈明津沒怎麼猶豫，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下，抬眼問：“想說什麼？”

章凡坐得板直，驀地張起來，不太敢直視沈明津的眼睛，視線微微下移，盯著咖啡里的小熊拉花看。

“前天晚上，我問你——”

“好啊。”沈明津還沒待章凡說完就應道。

章凡倏地抬頭，像是不敢相信他所說的話似的，“你愿意？”

“這有什麼不愿意的。”沈明津哂笑，一副輕拿輕放的率模樣，“把以前的事全忘掉，重新認識有什麼不可以的。”

沈明津的回復是章凡想要的，卻又好像不是真正想要得到的答案。看著沈明津，一時迷茫，他總能打的步調，讓自陣腳。

“我之前不是說過了，高中的事都過去了，你不用再有什麼負擔，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你盡管開口，能幫我一定幫。”

沈明津看著章凡問：“你的策劃案通過了嗎？”

章凡懵了下，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問起的工作。

“……還沒。”

“‘咖啡集市’，聽著有意思的，我覺得你能做好。”沈明津停了停，直視著章凡，正道：“你不用因為工作刻意和我打好關系，也不用擔心我會因為以前那點事就不和你合作，這麼好的宣傳機會，我會配合的。”

“就這麼說定了啊，等你的策劃案通過了，一定來找我參加活。”

沈明津兀自為這場談話蓋章定論，章凡到這會兒才明白他是誤會了，誤會了主接近他的機。

“不是的，你誤會了，那天我說想重新認識你，不是因為工作。”章凡眉頭微皺，語氣一改常態，難得急切，生怕沈明津下一秒就走似的。

沈明津聞言心神微，險些搖，“你天天來咖啡館，不是為了調研？”

“有調研的原因，但不全是。辦‘咖啡集市’這個想法是我見了你之后才有的，我以前不喝咖啡的，我想如果這個策劃案通過了，我可以和你多接，多了解你一些……”

章凡的前任上司評價辦事穩妥，條理清晰，但此時此刻覺得自己思緒混，說的話毫無邏輯可言，全憑興起。

“我說想重新認識，只是希你不要因為以前的事討厭我，但是我也不想你把以前的事全忘掉，因為、因為……”章凡總覺得有話要說，卻梗在心口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沈明津卻從零的只言片語中察覺到了某些要素，他一時驚訝，盯著章凡，試探地問：“你加我微信、天天來咖啡館、辦‘咖啡集市’，是想……追我？”

章凡雙眼尚還迷蒙著，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也很聽他人的故事，偶像劇、電影和小說幾乎不看，關于心，沒有直接經驗，間接經驗也得可憐。

“這……算嗎？”

沈明津見眼神迷惘，心里頭反而容，他忍不住要揚起角，卻又強行遏制住沖。

“怎麼不算？”沈明津輕咳了聲，用公正無私的口吻義正言辭地說：“你想方設法接近我，打聽我，就是對我有意思。”

章凡在上懵懂，雖然還不太了解萌發的機制和原理，但對沈明津，的確存有別樣的。或許正如程怡所言，對沈明津有“好”，而男之間的好即是喜歡。

事到如今，章凡再回想員大會那天的場景，沖沈明津發脾氣，難道僅僅是因為家里的事嗎？如果向表白的是別人，還會那樣生氣嗎？

興許，在很久之前，在章凡自己都沒發覺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