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自遠方來》第四章 異教徒神殿
深夜降臨,舉著火把的強盜們闖進了野狗村,整個村落的村民們再一次像野狗一樣被攆了出來,失魂落魄和驚聲尖的被趕到了教堂的大門外圍一團,等候著被這些強盜們發落。
空的村落,村民的哭喊聲和求饒聲,同強盜們的獰笑一團,仿佛烏似的噪音在教堂的門外接連不斷響起,哀聲泣的村婦被一腳踹倒在地,看起來五大三的莊稼漢,抱頭蹲在地上,任由強盜們打凌辱他和他的家人。
坐在教堂的倫就這麼面無表的注視著那些施的強盜們,還有白天那位低三下氣的村長,正像是癩皮狗似的被踹來踹去,一邊討好的求饒一邊來回慘。
旁的艾因·蘭德已經不忍的回過頭,倫卻連一丁點兒同的覺都沒有,也不到有多解恨,仿佛那村長就是條應該被踹來踹去的癩皮狗一樣。
“他就是條癩皮狗!”強盜頭子馬丁的臉上掛著解恨的笑容,把玩著老騎士的佩劍:“這該死的東西居然想讓我替他去送死,然后把所有的寶貝都獨吞了,癡心妄想!”
“我一向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好東西,但也絕對不是壞的頂——幫我的人都是朋友,跟我作對就得倒霉!”馬丁很是大度的笑了笑,順手用老騎士的佩劍解開了倫和艾因手上的繩子:“你瞧,我還是大方的!”
松開了手腕的倫聳了聳肩膀,這種時候放狠話是沒意義的,甚至很蠢,等到對方變了尸,自己想說什麼都可以。
至于襲?就算真的功了,教堂外面的強盜們也不會放過自己,更不用說這家伙有多狡猾,肯定不會對自己放松警惕。
“我之前給過你們警告,結果你們都不聽,照理來說我該把你們生吞活剝了才是。”
“不過……我是個很大方的人,所以只要你們愿意幫我給忙,我就能放你們走!”說著,這個強盜頭子走到教堂圣十字的雕像前,毫不顧忌的一把將雕像砸了碎,出了一條向下延的樓梯來。
“下去,把里面的東西給我帶上來,一切就都一筆勾銷。”馬丁拿劍朝樓梯下面指了指,臨到頭了還不忘威脅兩句:“要不然……我不會再給你們第二次機會。”
這個強盜簡直財迷心竅了!一旁的艾因在心底忍不住想要喊出來——這里是異教徒的神殿,就算真的有什麼財寶也肯定早就被搬空了,留下的多半都是些殘骸廢墟,亦或是凝聚著魔力的符文之類的危險品。就算潛伏著某種突變的怪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但是……看到旁邊倫那潛藏著殺意的目,艾因還是把話藏在了心底,只是沉默的點了點頭,便默不作聲的跟在了這個“流浪騎士”的后——艾因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自己會這麼信任他。
………………樓梯的盡頭是一扇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只是風干脆弱的模樣仿佛已經有數百年的歷史了,而那座異教徒神殿,就藏在這扇門的后面。
倫握著門把手,他知道馬丁絕對就正在后,只要自己有一丁點想要轉的意思,那柄曾經刺死了老騎士的利刃,也同樣會刺死自己。
看了一眼同樣很張的艾因·蘭德,倫不帶毫猶豫的推開了這扇門,兩個人一起走進了深邃而又一片漆黑的地下。
“等等。”就在倫準備舉起火把的時候,旁的小個子巫師直接攔住了他:“不要點火——這里恐怕真的是某個異教神明的底盤,整個地窖完全被虛空侵蝕了!”
“你說什麼?”
“就是……我回頭再和你詳細解釋。”艾因帶著幾分抖的語氣開口道,仿佛黑暗之中有什麼正在凝視著二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旁若無其事的倫:“你就一點都不到嗎?我覺自己的都快要被凍住了,呼吸都有點兒困難。”
“有一些,但還可以忍。”看著艾因那瑟瑟發抖的模樣,倫也只好這麼說了——他也不清楚,為什麼自己一丁點覺都沒有,甚至都察覺不到和外面有什麼不同之。
是因為艾因是巫師而自己不是嗎?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對方是不會起疑心的。如果真是這樣,或許關鍵之在于……自己并非這個世界的人?
小個子巫師巍巍的舉起右手,念念有詞的打了個響指,一只閃爍著白的“螢火蟲”憑空從那指尖飛
起,照亮了整個地窖。
沒有什麼財寶,更沒有什麼突變的怪——只有一條近乎漫長到本看不到盡頭的甬道,腳下的樓梯仿佛一直延到地底中央。
“我們真的要下去嗎?”艾因的聲音細微的像是蚊子輕鳴,倫本不用看,也得到對方已經怕的不樣子了。
“你剛剛說這里被虛空侵蝕了……什麼意思?”一種莫名的詭異突然涌上心頭,讓倫不由自主的開始警惕了起來。
“意思是這里的空間已經被完全扭曲掉了,不是它原本的模樣。”盡管很害怕,但艾因還在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些,卻連都控制不住:“說的簡單一些,就好像我們在某個人的夢中一樣,都是對方想象出來的。”
“那這又是誰想象出來的,那個異教神嗎?”倫忍不住回過頭,后的門不知道何時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和周圍甬道一樣的土墻。
“這當然是你想象出來的,我親的朋友。”
這絕對不是那個小個子巫師的聲音!察覺到的倫猛然回頭,原本膽戰心驚的艾因·蘭德,已經變了面帶微笑的小孩子。
白金的頭發,干凈整潔而又小巧致的禮服,近乎能溫暖人心的面孔——完全是個可到不能更可的男孩子,卻讓倫到如墜冰窟的恐懼。
微笑的年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倫表的變化:“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潛意識作祟——你想要在這座神殿當中殺死那個馬丁的人,對于那種狡猾的強盜來說,還有比沒有退路,一片漆黑的甬道更合適的場所嗎?”
“你究竟是什麼人?艾因去哪了?”盡管到了威脅,但倫還是故作鎮定,一邊盯著對方的影,一邊用余打量著四周。
雖然還是不清楚“空間被扭曲了”是個什麼概念,可有一點他很清楚,自己在走進這里的時候,確實想象過這里可能是一條甬道來著。
對方究竟是誰?
“哦,請不用擔心那位巫師學徒——您的朋友,艾因·蘭德閣下還在地窖當中四找您,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能明白發生了什麼。”年依然帶著那溫暖的笑容,背著雙手,一言一語的回答著。
“至于我,我的名字又長又拗口,您肯定不會想知道的。”年略帶歉意的微微頷首:“不過您可以稱我為阿斯瑞爾,我的朋友。”
“哦,您似乎看起來很猶豫,也很矛盾是吧?”阿斯瑞爾又開口了:“只憑您自己一個人的話,即便是能夠殺死了那個馬丁的人,為自己的騎士主人復仇,也很難從一群強盜的手里逃出去。”
“我不是一個人。”倫依舊沒有放松警惕:“艾因·蘭德……”
“恕我直言,艾因·蘭德閣下雖然是一位天賦極佳的巫師學徒,但恐怕幫不了您多忙。”年有些憾的搖搖頭:“想要打敗一個狡猾的強盜和他的手下,您需要得到的幫助遠遠不止于此。”
“巧的是,我有辦法能夠幫助您——作為您的朋友,我也十分樂于向新朋友出援手,您覺得呢?”
看著對方那充滿了孩子般“天真溫暖”的笑容,倫沉默了片刻:“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麼巧的事,我也不相信你會白白幫我,所以……請不要兜圈子了,不管你究竟是誰。”
“哎……還真是以為過于警惕的先生呢。”阿斯瑞爾孩子氣的歪了歪頭:“至于為什麼我要幫您,當然是因為想要和您做朋友啊。”
“我還是不相信。”
“那您覺得,為什麼您可以和我這麼旁若無人的聊天,而您的那位巫師朋友不能呢?”年俏皮的揚了揚小下:“為什麼您一個連巫師是什麼都不清楚的普通人,能夠在我的神殿之中,將空間扭曲您心中所想的模樣?”
“對這個世界的生靈而言,神和質是完全分裂的個部分,不用說做到您這樣的地步,哪怕是稍微的,都會像泥土墜水中一樣融化。”
“但您不一樣,而我也知道您從何而來。”年像是個貴族般,右手背后,左手微揚,優雅而流暢的躬腰行禮。
“請允許我由衷的向您表示歡迎,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異鄉人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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