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陵》16.第十六章:識破

葉麒歪著頭,看長陵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心中尋思:“難道是摔疼了好好的,爬那麼高做什麼”

長陵重重的吐了一口氣,道:“先幫我松綁。”

葉麒遲疑了一下,干笑了一聲說:“姑娘的武功不俗,我若是給你解開了,怕是總之,你有什麼話,不妨先說說看。”

他說話間人已走到長陵跟前,拉了另一把椅子坐下,端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長陵倒也不勉強,借著微末的燈仔仔細細的將他打量了一番,問:“你從前見過明月霏麼”

葉麒搖搖頭,“從前沒有這個眼福。”

長陵涼涼看了他一眼,“關于明月霏你知道的有多

“也就是一些江湖傳言啦,心狠手辣善于用謀用毒之類的,你聽了怕是要不高興的”

“我說過了,”長陵打斷他的話,“我不是明月霏。”

葉麒一臉不相信的表,連連擺手,“你和我說這些真的沒有用,我真的”

“你難道不奇怪,為何我沒有中昏元散”

葉麒的手一頓,不等他回應,長陵道:“因為我會南華針法。”

他怔了怔,“青衫客的南華針”

“不錯,南華針能在第一時間之驅除百毒,早在馬車之,我已經解開昏元散了。”長陵正道:“換句話說,你忙著抵雁軍時,我就有無數次機會可以直接把你踹下馬車了。”

葉麒用一種驚異的眼神看著長陵。

“你認為,如果是明月霏,會憑由你們將劫走麼”

答案昭然若揭,除非明月霏瘋了。

葉麒“騰”的一下站起了,“等等,如果你真的不是明月霏,那你是誰”

長陵換了個坐姿,發現還是不太舒服,“你先松綁。”

葉麒這回沒有推,他既知長陵并非明月霏,也不太好意思綁著一個小姑娘,何況人家上還帶著傷。

等麻繩開,長陵輕輕活著發麻的胳膊,才答道:“我幫過明月舟一個小忙,他見我病著,就讓我上馬車歇息,你們也是不巧,早出現一會兒,他和他的妹妹倒還真在馬車之中。”

長陵這番話雖說是答非所問,倒還算得上是大實話。

不說自己幫了什麼忙,是覺得說了人家也不信,信了更糟看架勢,明月舟之所以會被坑進墓王堡,正是他們口中那個敬若神明的賀公子的杰作,要是被知曉是無意中把中原武林最大的敵人給放出來了,那麻煩只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誰知葉麒又問:“不知姑娘和他是什麼關系,又幫了他什麼忙”

“”

這廝果然是個說話會抓重點的。

見含糊不過去,又懶得扯謊,只道:“萍水相逢,在荒野之外他烤過一只兔子給我吃,后來他被人追殺,我順手幫他清掉了幾只蝦兵蟹將。”

親眼見識過徐道人是如何被碾之后,葉麒約莫能想象說的順手多半真的是順手而已。只是這烏龍鬧到這地步也太過匪夷所思,葉麒沒傻到會被這三言兩語給忽悠過去,他的眼神瞥到長陵指尖的戒指上,問:“那這鎏金戒是從哪兒來的”

“明月舟給我的。”

“他給你的”葉麒舌頭打了個結,“送給你的”

“嗯,原是戴在他耳朵上,后來見我笑話,他也覺得大男人戴著有失面,就隨手摘下了。”覺得這沒有什麼瞞的必要,“我想著拿去當了還能換點銀子,也就收了。”

葉麒呆呆看著,幾番開口,愣是沒蹦出一個字來,長陵沒看明白他這反應是想表達個啥,索下戒指,“如果你們想要,拿去就是。”

“你難道沒有聽過鎏金戒的傳聞明月舟既然把它給了你,那就意味著”

話還沒說完,屋外有人“砰砰砰”敲著門,恭謹道:“葉公子,徐道長有事找你。”

葉麒怔了一怔。

“知道了。”他隨意應了一聲,正要出步,又回頭看了長陵一眼,“你先在這兒等等,一會兒回來再說。”

“你放心,我也有話想問。”關于付流景的事,沒有問清楚前是不會急著跑的。

葉麒旋即踱到門外,幾位年輕的弟子立馬擁了上來,其中有人悄聲說了句“我們的人已探到掌門被關押于何了”,葉麒一聽,當下沉著臉步而去,只留余平幾個武功較好的蹲門前看守。

長陵聽著他們遠去

的腳步聲,眉頭反而皺了起來,看了看地上的繩子,又握了握掌心中的鎏金戒,思付片刻,忽然間神舒展的翹起角。

“老伎倆。”長陵自言自語道。

這一笑只有自己知道笑點在哪,可擱別人眼中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尤其余平這會兒著窗窺,借著屋忽明忽暗的燭去,頓時不寒而栗。

不自的握了刀柄,心中盤算著這姑要是殺出門來,他要怎麼攔才能死的慢些

這時有一只手輕輕拍了拍余平的肩膀,他還沒來得及轉過,后腦勺沉沉痛了一下,就地攤倒,失去了知覺。

長陵的耳識本就異于常人,早在來人出現就已覺察出靜,待挪至門邊輕輕一推,但見門外赫然站著一人,腳邊橫七豎八的躺著年輕的弟子。

那人正是葉麒。

有些意外的眨眨眼:“你”

“噓。”葉麒打了個噤聲的手勢,他四下瞧了瞧,確認這周圍的一圈人都被放倒之后,二話不說就拉起長陵的手腕。

長陵微微垂下目,一反常態的沒有掙開,由著葉麒拉著走。

三更半夜,荒村之皆有崗哨,但葉麒知悉哨位,自然能夠輕車路的避開,沒費多大的功夫,就帶著長陵繞出那片嚴守之地,送至村口的石墩子

那石墩子旁邊系著一匹馬兒,葉麒指著前方的山林小道,“你一路往東而去,只要看到木樁再折轉向南,很快就能穿過這片林。”

他一邊說一邊回頭,這才發現自己還拽著人家姑娘的手,連忙松開,十分抱歉道:“在下唐突了。”

長陵掀起眼皮,疑問道:“你要放我走”

“唉,不論如何,姑娘是我誤抓的,總不能當作沒這回事。”葉麒一臉慚愧的笑了笑,“不瞞姑娘說,我在這群人中也不是能說得上話的,就算能讓人相信你并非明月霏,他們也決計不會放過你的畢竟,你上戴的戒指的的確確是非同小可。”

長陵低頭看了看指尖的鎏金戒,不想也知,方才葉麒被喚去談話,徐道人多半是說了什麼狠話才惹得他火急火燎的要把人放走,分明是沒有商量的余地了。

“你就這麼回去了,要如何收場”

“我對他們還有點用,總不至于把我大卸八塊吧。”葉麒攏了攏袖子,“只求姑娘若是回頭遇上了明月舟,別把這里發生的事說出去就好。”

長陵神閃爍了片刻,“那救人呢”

“救人”

“八大門派的掌門,你們也不救了”

葉麒怔了怔,恍然道:“多謝姑娘掛懷,此事我們已另有對策,就不便了”

長陵還再言,葉麒先站不住了,他頻頻回頭,生怕后隨時殺出一撥人來,于是牽著馬韁繩胡的往長陵手中一塞,“快走吧,等人都來了,就不會再有第二次這樣的機會了。”

長陵皺了皺眉,“你”

還沒說完,看葉麒連連揮手,趕蒼蠅似的催促著,心頭固然還有不疑問,但也不是拖泥帶水的子,當下翻上了馬,雙一夾馬腹,徑直策馬駛向樹林。

葉麒見離開,這才舒了一口氣,他一邊嘆息一邊低頭整了整自己的襟,剛往回走幾步,聽到本已遠去的馬蹄聲又“啼噠啼噠”的飄了回來。

他側過,見渺渺夜一攏紅格外奪目,帶出一陣風颯颯而來。

葉麒看長陵去而復返,驚愕萬分,不等騎到自己跟頭,他已飛奔到馬前,指著長陵的鼻子道:“你這姑娘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麼地,真以為是鬧著玩麼”

長陵勒住馬韁,跳下馬,對上他的目道:“這個位置,剛好。”

葉麒有些茫然的看著:“什麼”

長陵的眼神越過方才他們所站之,落在那石墩后幾丈的一片村屋前,“左面朝西的那間屋子至有三個人,右側得有五個,剛才我們說的話他們能夠聽得清但現在這個位置,他們聽不到。”

不疾不徐道:“我猜,方才發生的事,包括你掩護我離開,都是一個局,一個能夠讓你們順藤瓜查出關押之地的局。”

話音方落,再挪回眼時,看到了一雙眸凜凜,那人一瞬間前的那子焦慮之態已然無存,如同變換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全然不同帶著冰涼之氣的人。

長陵只是稍愣了一下,而后淺淺一笑,帶著三分誠懇與認真。

“葉公子,我說過,我想和你單獨的,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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