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陵》27.第二十七章:逢生

長陵怔怔的低著頭, 看著手心溫潤的翠玉, 有些遲鈍的眨了眨眼。

本以為四海振,五洲之,長陵二字至多不過是故人偶爾唏噓的對象。

從沒想過, 這世上還有人一直記著

可天下人不都以為早已亡故, 為何這葉麒會想著要去尋

長陵滿心茫然, 這里頭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一時想不出來, 索撂在一旁,重新將目放回塔外。

眾人看葉麒大喇喇的從塔漫步而出, 著實大驚失, 八派掌門本來還指著他能逃出去搬救兵, 這下希破滅, 個個繃著一張萬念俱灰的面孔,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塔門邊上的小僧們聽到“賀侯爺”三個字,舉著長不敢上前,葉麒施施然止步與高階之上,沖明月舟閑適一笑:“三王爺過譽了, 要論膽大妄為不知死活,王爺可是從墓王堡逃出生天的古今第一人,在下豈敢與王爺相提并論”

“你”不提還好, 一提惹的明月舟怒火中燒, 想到在墓王堡盡的種種屈辱皆出自于眼前之人的手筆, 便實在無法心平靜和下來:“本王平安無事的站在這兒, 怕是令侯爺失了吧。”

“王爺親臨,確是出乎意料,如果我是你,絕不會為了捉拿區區一個小侯爺跋山涉水的趕來”

明月舟往前越了一步,掃了一眼葉麒空后,“侯爺過謙了,一個東麒侯可抵得過東夏兵馬十萬,走一趟能遇上侯爺你,可說是不虛此行了,你放心,今日你既自己送上門來,本王就絕不會與你客氣。”

“我什麼時候與王爺你客氣過啊,方才我還在大乘塔地牢撞見你那隨從天魂,我本來好心替他開鎖,誰知他暗中襲還說是奉了王爺之命”葉麒攏了攏袖,“誒,我自是不信的,但他這般污蔑于你,我哪能看的過眼一順手就把他當做自己的下屬給置了,這不,濺了我滿袖的,實在是慚愧,慚愧。”

上說著“慚愧”,眼里卻是笑盈盈的沒有半點“慚愧”的意思,明月舟的臉登時塌了下來,連圓海、圓湛幾人都不免驚駭異常。天魂是何等的手,這位賀小侯爺能把他給殺了,難不竟是深藏不的高人

四位長老不覺往明月舟側挪近,葉麒覷著他們的神,心中升起幾分狐假虎威的滿足:原來這就是當“高手”的覺還不賴。

長陵藏于門后,看葉麒一個勁的虛張聲勢,簡直是趕著給自己挖坑跳。

瞥見到指間鎏金戒,心中升起了一個念頭,但又很快打消:明月舟在墓王堡的遭遇是親眼所見,何況他既稱葉麒為侯爺,可見這混小子在東夏權勢不弱,大雁可是連錮八派掌門這種不要臉的事都做得出來,又怎麼可能會縱虎歸山

明月舟額間的青筋微微凸起。

說實話,葉麒這一番出風頭的假話他是不大信的。

賀小侯爺在東夏赫赫名聲從來不是用武功掙來的,假若他真的有如此手,以他的早就敲鑼打鼓滿天下的宣揚了,哪里還會藏著掖著

但明月舟到底在他手里栽過跟頭,亦不敢輕舉妄,只道:“你當真殺了天魂”

“三王爺要是不信,大可差人進去看看。”

明月舟看他不似作偽,心下不由沉了一分,圓海當即吩咐四五個羅漢堂的弟子塔,葉麒瞧他們繞過自己直大乘塔,笑了笑:“不多派些人手就他們幾個怕收拾不過來。”

他這話是講給長陵聽的。

長陵在小僧進塔之前就已掠上了梁,幾個羅漢堂弟子毫未覺,徑直奔往地窖去,長陵聽到葉麒的聲音,想也不想的捻起銀針瞄準一擲五個小僧先后從地窖階梯上滾了下去,吭都沒來得及吭一聲。

明月舟全然不知葉麒在塔另有“幫手”,看他那般有恃無恐的模樣,冷笑道:“你以為你今日能走的出去”

“能或不能,不試試怎麼知道”

說話間,但見葉麒猛一揮長臂,一的東西突然砸向明月舟面門,圓空與圓覺早有警覺,齊齊出掌,隔空將那東西炸出了火花,未等眾人晃過眼,葉麒縱躍起,兔起鶻落,往羅漢堂陣方向擲出了一個不知是什麼的什,圓湛當即驚呼一聲:“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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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漢堂的弟子們連忙就地散開,那玩意兒越空而過,穩穩當當落胥子掌中卻是一個紫的琉璃瓶子,葉麒腳剛著地,便喊道:“快給諸位掌門服下”

胥子反應神速,聽到最后一個“下”字,已將瓶的藥丸倒出了出來,待明月舟意識到不對時,幾位掌門人都已仰頭服下藥丸。

這下別說明月舟,連四大長老都有人看不過眼了,圓湛道:“賀侯爺,王爺是看在你孤一人這才禮讓三分,你竟使暗傷人”

“第一,請看清楚這是你們塔的燭臺,”葉麒豎起食指指著地面上四分五裂的白碎塊,“大昭寺喜歡在蠟燭里邊塞火、藥是你們的興致,誰也攔不住,但把燭臺就說是暗,未免太欺負人了吧。至于說禮讓,王爺為了我連如此寶塔都舍得燒著玩,這般禮遇在下可之有愧”

他說話間,羅漢堂弟子再度將他們重重圍在圈,葉麒的后,八大掌門正暗自運氣,解藥見效甚快,瞬息,除了之前已恢復功力的胥子與肖尹外,其余幾派掌門的煞白面也稍稍恢復了些許氣。

場中局面再度形對峙之勢。

明月舟原本還擔心這位小侯爺另有后手,但瞧他如此行事,反而鎮定下來:“服下解藥又能如何此四下皆是本王的兵馬,別說你們闖不出去,就算打開門放你們走,單憑你們幾人之軀,莫非還敵得過千軍萬馬麼”

“這年頭誰家還沒養過兵將什麼的”葉麒眉眼一彎,“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是孤前來的吧”

眾人一驚:難不這大昭寺還混了賀家的其他什麼人

的窺看熱鬧的那位默不作聲的按了按眉心。

明月舟用余掃了周遭一圈,“賀侯爺既然帶著幫手,不妨把人一并出來,省的回頭說本王以寡敵眾,勝之不武。”

這麼說,不過是想敵而出,葉麒焉能不知

著明月舟道:“小王爺,同你說實話吧,我今夜本另有要事,得知這幾位掌門被關押于此,自是不能袖手旁觀,如今你來了正好,大家都是老相識,可否坐下來喝杯茶再好好談談條件呢”

“條件”

“放幾位掌門離開,我留下。”

葉麒這話一出,幾位掌門人俱是神一驚,肖尹立馬道:“公子,這萬萬使不得”

“是啊公子,我們豈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兒”

路天闌與遲子山幾人都爭先恐后的反對,葉麒只當沒有聽見,只道:“王爺意下如何”

明月舟似乎在琢磨這句話里還有什麼別有玄機:“以你們現在的境,還有什麼資格與本王談條件”

“看來三王爺是不愿意談和了真是可惜啊可惜”

葉麒一邊喃喃“可惜”,一邊來回踱步,就算是個傻子都該看的出來他是在拖延時間,明月舟終于認定這小侯爺一直都在故弄玄虛,于是對圓海道:“既然幾位掌門已服下骨散的解藥,諸位大師便無需顧忌,待將他們拿下”

“山下的軍馬可是沙州府的守軍”葉麒忽然打斷他的話。

明月舟聞言形一僵,只見葉麒微微一笑,笑的頗有深意:“大雁與東夏兵在即,王爺為總帥無故失蹤,以使攻伐不得已暫止,虎符亦移至晟王爺手中雖說王爺的部將忠心不二,但沒有虎符,如何能調派三軍”

明月舟冷冷道:“你又如何知道,父皇沒有將兵權歸還于本王”

“從岐州到雁都,再從雁都到大昭寺,說也得十日以上的馬程,三王爺能出現在這兒,可見是沒有回過雁都的,雁帝又怎麼可能會不問緣由的將虎符傳來傳去呢當日在岐州,三王爺可以調用玄鐵營,但衛城乃是抵我東夏鐵騎的重城,此等關節,你不敢擅自削弱岐州的兵力,”葉麒抬眼,“王爺麾下四將,離大昭寺最近的便是沙州府的郡太守丁擎了。”

明月舟百思不得其解,這其中諸多幕連他側的親信都知之不祥,這賀侯爺是如何知曉的這般清楚的

他尚未往深細想,見葉麒的角勾出了一冷意:“三王爺,沙州府外,我賀家的兵,已等候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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