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陵》145.第一四五章:終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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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平手中作滯了一滯, “你你把我師父怎麼樣了”

長陵怔了一怔。

居然真的是他。

十多年前長陵協助過飛鷹門鏟除仇敵,當時掌門孔不武邊有個弟子是長陵的頭號崇拜者, 日咋咋呼呼圍著打轉, 擾的一度想走人,那人正是遲子山。

長陵一言難盡的搖搖頭:“飛鷹派果然是沒人了, 連他都能當上掌門。”

這話本是帶著時過境遷的慨之意, 擱在余平眼中那就是侮辱師門,哪還有忍氣吞聲的道理他剛要刀,旁的葉麒眼疾手快的連柄帶鞘整個奪去,余平顧不得去搶回來,直接掄起拳頭朝往長陵臉上呼去。

長陵側頭躲開, 倒退一步:“我不和你打。”

開什麼玩笑

孔不武勉強與平輩,遲子山是孔不武的徒弟, 算一算, 這頭小子和之間可隔了兩個輩分。

再說, 當年孔不武為越家軍而死, 就算不看僧面也該看佛面, 哪還能和一個徒孫輩的較真呢

眾人見退避三舍, 還當是了怯意, 葉麒將余平拉開,悄聲嘀咕了一句,“哎你, 就是再惱, 也不該對一個中了迷藥的姑娘家手。”

余平被他堵的臉紅脖子, 長陵看在眼里覺得好笑,又覺得他憨直的與孔不武有些異曲工,“再說一次,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出現在馬車上實屬巧合,你們既然有劫車的本事,不如先派人去打探虛實再作決斷。”

說完這話,年輕弟子中有人生出遲疑之,偏生那道長沉下臉去,哼了一聲:“你想拖延時間,我們可沒有功夫繼續和你耗下去”

長陵皺起眉頭。

看這道士像是領頭的,本想好言相勸,哪知他如此油鹽不進,恐怕就是把墓王堡的事據實說了,又要疑神疑鬼說編造故事了。

畢竟嘗過擅力的后果,眼下實在不宜再與人武以往遇到說不通的問題素來打到對方求饒,這會兒子不能,是難辦了許多。

“你們既然認定了我的份,我也無話可說,但這后果就概不負責了。”

若是因此錯失了救人的良機,他日在中原相逢,可別把這帳算在的頭上。

眾人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神,皆面面相覷,這時一旁的葉麒忽然吱了聲,他雙手攏著袖子踱步道:“咳咳,我們也不是非要撕個魚死網破的你只需照著我們的要求寫兩封信,一封給令兄明月舟,一封給令尊雁王,至于如何把信送出去,那是我們的事。”

寫信

又不識雁國文字,怎麼寫

“信我不會寫。”

葉麒眨了眨眼,似乎對長陵這種簡單暴的拒絕方式深表意外。

那道士怒不可遏,剛要上前一步,卻見葉麒抬了抬手,“徐道長。”

他只說了三個字,姓徐的道士就止住腳跟了,長陵掃了一圈那些弟子的滿面憤慨,又瞥了一眼葉麒的適然之態,心中頓時有了幾分計較,卻見葉麒笑了笑問:“那你可以做什麼”

長陵道:“想救人,我可以指一條明路,但不想再和這些榆木腦袋繼續掰扯,”說到這兒眼神在徐道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向葉麒,“我和你單獨一敘。”

所有人都怔住了一個絕人在這種況下忽然提出這種要求,莫不是見葉麒對有回護之意,意

這下連葉麒都卡了嗓子,他還沒出聲,徐道人大怒:“葉公子,不必再多言了,分明就是存心戲弄不寫信,可以那就砍斷手指給明月舟送去,明日日落前若不把人給放出來,等著替他妹妹收尸吧”

徐道人此話一出,人人都皆連聲附和,長陵看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瞎攪合,早就嫌煩了,的眼神漠然在他上停了一下,“你敢”

徐道人看如此氣焰囂張,哪還能忍的下去,他手中劍鞘橫出,影一閃,當即就將劍尖往前送去。

這一招出手似是極快,但舞劍之人的手腕又似是轉的極慢,仿佛一劍而出,劍會自行偏離角度,人虛實難辨而無從應對。

長陵微微變了臉點足倒飄,穩穩當當的落在了距徐道長三步開外的地方,“太虛劍胥子是你什麼人”

本想要施援的葉麒腳步一頓,他旁的余平不解道:“不是中了昏元散麼怎麼還能有這等手”

徐道長更是驚詫,方才他出劍,原本是想嚇唬這不知輕重的小姑娘一下,沒想到能夠輕松避開,心中頓起了戒備之意,“你敢直呼我掌門名諱”

長陵心神晃了一晃。

十一年前泰興城外,那幾個追隨在沈曜側的所謂江湖“尊者”,每一個人的丑惡臉,至今歷歷在目。

其中一個正是胥子。

長陵面晴不定,“原來你也是太虛門的,那就難怪,當掌門的道貌岸然,下面的人又能好到哪兒去。”

“你”徐道長一聽,氣的連多余的話都不說了,整個人臨空而起,手中那柄風而行的長劍白乍現,筆直往點去。

長陵負袖側,翩躚躲開這兇猛的勢頭,廣袖拂地,握住了一樣東西,立手間但見一道青影,竟是徐道長那劍的劍鞘。

眾人見出示劍鞘,都是面面相覷這小姑娘是要用劍鞘比劍的意思嗎

徐道人卻是冷笑一聲,第一劍便蘊足了勁,這道劍在空中分為三勢,三勢之后再化三招,剎那間,劍如花綻,帶上泠泠閃芒撲面而襲。

眾人眼前一花,但聽嗤嗤幾聲,那青劍鞘翻而上,長陵橫臂畫圓,每一招每一式都分文不差的接了下來,收勢之際竟還快上一步,生生的把他劍死死住。

在場人人臉大變,余平難以置信的踏前一步,“使的也是太虛劍”

葉麒神一肅,“像又不像,就仿佛是為破太虛劍而生的劍招”

長陵所使的就是為破太虛而生的劍法。

當年為助沈曜奪魁,事先挑戰胥子,暗自記下了他的太虛劍。太虛八十一式第一招可變九式,第二招變十八式,以此類推,越往后越難攻。

模仿太虛劍的招式創出了極為相似的劍法,不僅為了克敵,更是為了震住對手,趁對方在然之際慌了手腳慌中易出破綻。

此刻應對徐道人,長陵不愿自己的力,故而用上了這套劍法,果不其然,徐道人已開始心神大

如果說他之前出劍還留有余地,經長陵這一挑釁,最后一點理智也然無存了。

他招招式式都蘊足了殺氣,狠辣至極,劃空時然發出嘶呼異響,誰知長陵毫沒有回退之意,面對徐道人劍風之快自然應接,的劍鞘有如秋風掃落葉,快而不厲,巧而不,有幾回甚至越過長劍到徐道人的口,都是及而止,未有傷人之意。

在場眾人都是自習武之人,比劍至此已是高下立見,長陵了兩圈心中不悅已消減大半,是當世高手,自然不會對一個實力懸殊之輩咄咄人,于是將劍鞘一收,道:“我不和你打了。”

角落的余平再次聽到這話,瞬間明白方才話意哪里怕他,本是不屑和他打

只是徐道人卻沒有這等覺悟。

他堂堂太虛門長老,當著這麼多小輩的面讓一個雁國小妖耍的團團轉,這事要傳回去,他還有什麼面在江湖立足

念及于此,徐道人鼓起平生之力,提劍朝長陵疾刺而去,長陵眼睛眨也不眨,右手背在后,左手像是找準了一個角度徒然將劍鞘向后一送,但聽“嗤”的一聲,徐道人的劍居然恰如其分的被合了長陵手中的劍鞘之中

不等徐道人反應過來,長陵手腕一抖,倏忽間,長劍離徐道人手中,劍連著鞘翻轉上空,繼而在眾人目瞪口呆之下遠遠的哐當落地。

余平瞠目結舌,“我我是不是看錯了”

葉麒若有所思的看著長陵的背影,沉道:“非常的快。”

“什、什麼快”

方才的比劍贏的還有一投機取巧的意味,那麼這一下,是在不容置喙的宣誓不論對方的劍有多快,變轉了多個方向,都能提前看穿。

 

長陵施施然彈凈袖上的灰塵,轉向葉麒,道:“現在,可以單獨一敘了麼”

眾人聽他滿口答應,均是一臉驚詫,連余平都忍不住替葉麒起心來:這小妮子連徐道長都能輕而易舉的擊潰,要真給他們獨了,葉公子被生吞活剝了如何是好

周圍一片靜謐,長陵一步步朝葉麒邁去,方近到他側,忽而眼前漆黑,足下一,毫無預兆的往前倒去穩穩當當的跌在葉麒的懷中。

葉麒:“”

余平一呆:“怎麼了”

葉麒輕輕的搭了一下的脈,“昏迷了。”

這就暈過去了

本來還置于一片繃的氣氛中,人忽然暈了他們愣是沒緩過神來,倒是徐道人食指朝長陵一指道:“把拿下”

一大班年輕弟子正準備沖上前來,葉麒已把長陵橫抱而起,他的眉眼依舊彎彎的人畜無害,但太虛門的人卻沒有上前搶人的膽量,徐道人看向葉麒:“葉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葉麒道:“我既答應了明月霏,自然要等醒來再和好好談一談。”

“眼下雁軍正四搜捕,我們已經沒有時間與再耗下去了,”徐道人上前一步,“葉公子,你是賀家派來的人我們理應要給幾分薄面,但這妖關乎到我八派安危,若是有半點差池”

葉麒輕輕嘆了口氣,“了傷,不替療傷的話只怕是連醒都醒不來,這里還有其他人通識醫理的麼”

徐道人怔了一怔,葉麒又環顧了一圈,“我們已經在在村外的樹林布下了九曲連環陣,至今夜是安全的,至于如何從明月霏上找出線索,我有我的方法,賀公子派我來襄助各位,你們也當對我有些信任才是。”

他聲音溫潤,語調沉穩,聽耳中給人一種沒由來的信服,徐道人張口言卻蹦不出一個辯駁之詞,葉麒笑了一笑,轉走了,余平左看看右看看,糾葛了一番還是跟了上去。

長陵也沒想到會昏過去。

事實上,從捎著明月舟一路逃亡墓王堡,再到衛城前被人莫名其妙劫走,這幾日幾夜除了吃了一次兔和一些野果,幾乎沒咽過什麼其他的食了。

力不支才倒下的。

所以一恢復意識,就忍不住睜開眼來張周圍有沒有能果腹的東西。

結果就發覺自己雙手被反剪在后,一個人躺在一張竹榻上,小小的石屋別無二者。

艱難的撐坐起,腦袋雖一片昏昏沉沉,仍能察覺出這屋子的門外、窗邊都有人侯著,多半是謹防

想到外頭那一伙沒頭沒腦的人,兀自嘆了口氣。

早知道會落這般田地,在馬車上就該一腳踹翻那個姓葉的,也不至于連個吃的也撈不著。

試著解開束縛,扭頭一看那臂上繩結的纏法,當下放棄了無畏的掙扎。所幸圈住的人沒有綁雙足,盤膝而坐,靜心凝神的運了一會兒子真氣,才把四肢百骸的知覺給找了回來。

尋思著要否知會看守的人把葉公子來,約約間聽到有人在嘆氣,聲音細不可聞,是從石屋的上頭傳來的。

仰起頭,了一眼高高的房頂,才意識到是有人在屋瓦之上。

長陵想也沒想,子輕飄飄的縱上一躍,悄無聲息的停在房梁之上,那木梁與石頂之間恰好能容一人之距,耳畔近墻,外頭說的話就清清楚楚的傳了進來。

“這個明月霏怎麼就暈了呢我分明沒有看到徐道長傷到

長陵認出這是那個余平的聲音,只聽另一人說:“上帶著傷,不過這會兒只是累著了,歇一歇就好。”

這人說起話來總是事不關己的云淡風輕,不稍想自然就是葉麒了。

他前腳將長陵送回房中,徐道人就派了一群后生的跟來,前前后后將石屋外頭圍個水泄不通,仿佛生怕長陵醒了翅而飛。

葉麒覺得好笑,也懶得多費舌,由著他們折騰,自個兒一甩袖子出門上了屋頂,舒舒服服的躺在瓦上觀起星來。

他估著長陵這一昏迷好說也要一兩個時辰,不如趁著空檔將這一腦的莫名其妙給擺上一擺,看看能不能琢磨出個所以然來。

卻沒能料到長陵醒的如此神速,更沒想到余平的輕功差的連跳上屋頂都要折騰出那麼大的靜,生生的將屋頭的凌空一躍聲響給掩了下去。

余平瞪大了眼,“那你還和道長說了重傷”

葉麒無可奈何的眉,“我是怕徐道長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一刀把這姑娘的手給剁了,到時我們就全玩完了”

“可、不是葉公子你說的,只要擒住這個妖,雁賊會自陣腳,我們才有可乘之機”

“這一切的前提是明月舟還在墓王堡,但他已經回到雁軍中雖然我也沒想到他怎麼逃得出來,今日我們是當著他的面劫人,他不可能猜不出我們的來頭,一旦有所防范,別說救人,只要在雁境關口設下防哨,想抓我們就如甕中捉鱉。”

“那我們還這麼干坐在這兒得把這事兒告訴大家啊”

余平正要站起,葉麒手扯著他的角,“你安靜點,先讓我想想。”

說安靜,余平當真就妥妥的坐回去,他被葉麒的三言兩語嚇的焦躁不安,見這始作俑者雙眸一閉,半天沒放出一個什麼來,心中慌的口不擇言道:“唉,要是賀公子在就好了,定能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來。”

葉麒聞言朝余平上一掃,余平當即意識到自己失言,忙補了句:“呃當然啦,葉公子是賀公子派來的人,我我對你還是有點信心的。”

“”

余平總算到什麼笨什麼多說多錯了。

葉麒倒是不太在意,繼續看著星星發呆,余平看他都不接話,氣氛尷尬的有些坐不住了,苦思冥想了半天,又憋出一句話來:“我聽說,我們東夏武林之所以會著了雁賊的道,是因為一柄失蹤十年的扇子重現江湖了不知可有其事”

葉麒眉尖一挑,“嗯”

“多的我也不知曉了,只是我師叔同我們提及,當日師父隨太虛門還有其他六派掌門連夜趕赴邊境,是為了救一個人,就是那半柄扇子的主人只是那人的名號,我卻未有聽聞好像好像是姓付,什麼”

“流景。”

葉麒輕飄飄的開口道:“他付流景。”

長陵呼吸一滯。

隔著那堵厚厚的石墻,這三個字猝不及防的鉆,結結實實的在腔中炸了一聲響。

有那麼一會兒功夫,聽不到外頭的聲音,眼里心里都是那些七零八落的過往疊摞而來。等到回神時那葉麒不知說了句什麼,惹得余平倒吸一口氣道:“難不他也落了雁人的手中”

葉麒不咸不淡道:“也許吧,至真出現了半柄扇子,正因如此,幾位掌門才想著順藤瓜找出付流景,誰曾想會中了雁人的暗算。”

余平張口結舌了半天,“那為什麼要救他,反正這個人已經銷聲匿跡十年了”

葉麒雙手枕著頭,翹著二郎道:“這就不得而知了,既然他們都說他是什麼世名俠,力挽狂瀾救萬民于水火,沒準你的師父們都過他的恩惠又或許”

“或許”什麼還沒來得及說,突然聽到屋傳來砰的一聲響,驚得葉麒與余平面面相覷,趕忙跳下房頂奔屋中看看是出了什麼狀況。

而后他們看到長陵坐在地上,旁躺著一張被劈兩半的木椅子。

長陵瞥了一眼聞風而來的幾個年輕人,平平地說:“沒什麼,我下床時不小心踢到椅子。”

“”

屋中一干人等都瞪大了眼,余平忍了忍,總算把那句“你當我們都是瞎嗎”功的吞回肚中。

長陵已坐回了床榻之上,目很自然的投向葉麒,葉麒先是一怔,隨即轉頭對其他人道:“你們先出去。”

余平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說不大愿,但還是順了葉麒的意思乖乖離開石屋,給他二人騰出一個空間來。

門關上之后,屋靜默了那麼一小會兒,葉麒是順著木椅的方位抬頭看了眼房梁,頗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你聽到我們說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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