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娘娘低低地啜泣幾聲。

虎兒聽不懂母親在說什麼，但嬰兒五敏銳，能夠越過言語，得到母親抑低沉的心境。

虎兒嗚哇哇地哭得更大聲了。

顧娘娘哭了一場，哽咽著抱著虎兒，“虎兒不哭，我們不出去，我們就在屋裡好好地玩不行嗎？屋裡有這麼多好玩的玩，你為什麼還要往外爬……你不喜歡娘娘嗎……”

薑鸞聽到這裡，已經聽得足夠了。

走過去，敲了敲閉的木門。

安靜地仿佛除了顧娘娘和虎兒再無別人的寢間裡，驟然響起了一陣慌的響。

過來開門的，是顧娘娘邊的親信，風信。

風信想不到門外站的居然會是薑鸞，出驚惶的神，本能地回去顧娘娘的方向。

顧娘娘在裡間起，隔著垂落的輕紗帳，也看到了門外站著的薑鸞，一瞬間出了同樣的驚慌而防備的神。

下個瞬間，平靜下來，勉強笑了笑， “阿鸞來了。怎麼都沒人報進來，連個招待上茶的時間都沒有。”

薑鸞不等有人來迎，自己走了進去，說了聲“顧娘娘安好。”走過側，無視顧娘娘抬手阻攔的手勢，徑直走到靠窗的小榻邊，對著哇哇大哭的虎兒，平靜地招呼了一聲，“虎兒，三姑姑來看你了。”

虎兒見了陌生漂亮的面孔，大新奇，烏黑溜圓的大眼睛盯著猛瞧，哭聲一下子停了。

薑鸞拿起旁邊擱著的撥浪鼓，搖了搖，“去年冬天三姑姑拿給你玩兒的。虎兒抓著撥浪鼓學會了翻，還記得嗎？”

虎兒當然不記得了。

他也不要撥浪鼓。撥浪鼓玩兒了幾個月，他瞧都瞧膩了。

薑鸞把撥浪鼓往旁邊一扔，對虎兒出了手，

“虎兒乖，三姑姑帶你出去外頭玩兒。”

顧娘娘趕過來，擋在小榻邊，勉強笑著，“阿鸞，虎兒還小……”

“虎兒不小了。”薑鸞說話的語氣平靜到近乎冷漠，

“九個多月的男孩兒，整天關在屋裡哭，娘娘想要個我們薑氏出個什麼樣的皇家嫡長子？”

不顧虎兒驚恐的掙扎，手臂用力抱起，吃力地把胖墩墩的嬰兒抱在手裡，轉往屋外走。

顧娘娘瘋了似的衝過來阻攔，手就要把虎兒搶回來。

薛奪始終不遠不近地跟在薑鸞後，此時停步抬手一攔，客客氣氣地把顧娘娘擋住了。

“皇太殿下奉聖人命，前來探小殿下。”

薑鸞沒搭理後的糾纏，抱著虎兒幾步出了線暗的寢間，走進外頭空曠的庭院裡。

外頭庭院被宮人們打掃得乾乾淨淨，大片大片的整齊青石板地，潔如新，連片落葉都沒有。

虎兒被抱起時的一兩聲驚恐哭聲早停了。

他瞪大黑葡萄般的眼珠，四下裡新奇地個不停。

近的花草灌木，頭頂上枝繁葉茂的樹冠，更遠的朱紅宮牆，披堅執銳的衛，細碎的從頭頂樹蔭隙裡灑下來，一切都是那麼的新鮮有趣。

薑鸞毫不客氣地把虎兒往青石板地上一放，拍了下小屁，“爬吧。”

作者有話說：

昨天雙更肝了，下一更還是明早9點（捂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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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薑鸞在椒房殿裡待了半個時辰。

虎兒在庭院的青石地上爬了半個時辰。

八個多月的小嬰兒， 誰也想不到墩墩的小子裡的力如此得旺盛，偌大的庭院被他爬了一整圈，遍了朱紅欄桿， 青石隙，爬到大樹下時， 不止仔仔細細地了糙的樹皮樹，順帶著抓了一把草就要往裡塞。

薑鸞在旁邊蹲著看， 居然不攔著。

虎兒吃了一的草， 發現不好吃， 呸呸呸地全吐了，小周圍全是吐出來的草沫子， 張著小牙哼哼唧唧地抱怨。

薑鸞笑得前仰後合，這才把虎兒的仔仔細細乾淨。

“行了， 吃過一回， 以後再也不會吃草了。”把虎兒抱在手裡， 又帶著虎兒了一回枝頭高盛放的木槿花，薅了朵最大最豔麗的花塞進虎兒手裡。

“今天爬夠了。回去吧。”

抱著虎兒原路送回去。顧娘娘邊的大宮風信始終在屋簷下不錯眼地盯著， 張得一個箭步過去，把虎兒地摟在懷裡，就要回寢間。

虎兒掙扎著不肯回暗的寢間，咿咿呀呀地還要薑鸞抱。

薑鸞站在明堂裡。隔著放下的帷帳， 約約可以看見最裡間躺臥在榻上的顧娘娘的背影。

“聖人思念虎兒， 病榻上不得起，心積鬱。”並不進去告辭，遠遠地站在明堂， 說明來意。

“還請娘娘下次前去紫宸殿侍疾時， 帶著虎兒一同前去， 探聖人。勿讓父子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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