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響起一聲細微的輕咳。

薑雙鷺站在兩步外，團扇無奈地搖了搖。“你們慢慢說，我先回去——”

薑鸞卻撲過去抱住的手臂，薑雙鷺往門裡走一步，就跟著走一步，像是失而復得的珍寶般，抱著不撒手。

薑雙鷺輕輕掙了一下，麼妹不肯放開，摟著的手臂，埋在懷裡，依地蹭來蹭去。薑雙鷺遞過一個迷的眼神。

知曉了阿鸞和裴小舅的關系，不想妨礙他們，本想出來打聲招呼就回去繼續睡，留他們兩個在外頭單獨說話，但麼妹抱著不放手，倒把裴小舅撇在旁邊是怎麼回事？

裴顯眼看著臉都不大好了。

薑雙鷺找了個話題，“阿鸞頭一次手編手串，編出來的品已經是極好的了。小舅如果喜的話，不妨跟阿鸞說說看，怎麼個好法，如何喜歡，好高興高興。”

裴顯裡客氣回應，視線對著薑鸞，“單獨說？”

薑雙鷺立刻就要回殿裡，“阿鸞和裴小舅在外頭說話，我回去歇著……”

薑鸞抱著二姊的手不放，薑雙鷺往寢殿裡走，也跟著往裡走，回頭招呼說，“你要單獨說，那就改天再說吧。今晚我陪二姊。”

木門砰的關上了。

裴顯：“……”

片刻後，隔壁的木窗從裡面推開半扇，薑雙鷺無奈地站在窗邊。麼妹今晚不知怎麼了，抱著不放手，、只能當做自己不在場了。

薑雙鷺一隻手挽著薑鸞，拿團扇掩住了自己的臉。

“小舅，”輕歎了口氣，“有什麼要對阿鸞說的，就在這裡說吧。”

裴顯走過來窗邊，低頭看著左手腕新的金珠手串，開口說，

“阿鸞的金珠手串與眾不同。”

薑鸞依偎著二姊，視線轉過來，睨著他瞧，不說話。

裴顯繼續道，“別的三百衛去了趟太行山，分到了一串普通的辟邪手串。裴某的辟邪手串與眾不同，是跟去太行山，持刀在門外值夜，又挨了一頓狠捶才換來的。格外難得，值得珍惜。”

薑鸞：“……”真會說話，到底是誇還是罵，居然分不清楚。

薑鸞懷疑地瞄著他，“明晚再編一串，你要不要？”

裴顯答得毫不遲疑：“要。多串都要。”

作者有話說：

今天這章的容不好拆，八千字直接發了，算是二合一章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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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前線的征戰陷了膠著。

謝征的騰龍軍防衛遼東多年， 領兵的習慣就是穩扎穩打，防守強於攻擊。

這次從西北越山嶺而來的突厥騎兵，卻是速度極快， 來去飄忽如風。

前線隔三差五送來京城的戰報，每封都是差不多的容：

敵軍突破；我軍追擊；趕上包抄；敵軍再突破， 我軍再追擊……

騰龍軍咬著突厥騎兵的尾不放，但始終不能殲滅主力， 甚至連超過千人的戰都極。追著追著， 前線戰的地點離京城越來越近了。

一開始口稱讚謝大將軍的同一批太學生， 如今有大半改了口，天天在街頭巷尾議論痛罵謝征無能誤國。

薑鸞有天路過街角， 張著府告示的高牆下圍了一圈人。

聽到了人群中極煽的牢痛罵，當即停了車駕。當時剛從京兆府出來， 乘坐的是東宮最簡樸的那輛車， 以路人的份質問罵得最兇的那個，

“前線還在征戰，戰事尚未結束， 爾等為何當街胡言語，說什麼謝大將軍無能誤國？謝大將軍領兵浴戰，哪裡誤國了？”

領頭一個太學生憤然道，“謝大將軍領兵十萬， 出京迎戰已經二十日， 竟沒有一場勝績，就是無能誤國！朝廷理應撤換謝征，另換良將出征！”

薑鸞隔著碧紗窗簾子說， “書生京趕考， 連考三年， 竟不能高中一次。家裡是不是應該把書生召回鄉裡，從此把他關在家裡鋤地，另換人再考？”

領頭的太學生被駁得啞口無言，在圍觀眾人的哄笑聲中，袖掩面遁人群裡。

但前線戰事膠著，引發人心焦躁。

為數不多的主戰派裡，讓裴顯帶兵迎戰的呼聲又高起來了。

關鍵轉折點，是七月底的某天，前線傳來了四百裡加急快報。

快報的容倒是平平無奇，依舊還是敵軍輕騎突破了我軍陣地，我軍領兵隨追擊。問題在於，這封戰報只花了一天就送到了京城。

意味著，戰事的前線，推進到距離京城不到四百裡的地方了。

大批逃難的百姓湧進了京城。

起先兩天府還接待進城躲避戰事的遊民，蓋起遮風簡易棚子給遊民居住，開糧倉，東南西北四主城門旁邊熬粥賑濟遊民。

但逃進來的百姓實在太多，京城容納不下，最後索全部阻攔在城外。

城外十裡地，糟糟聚滿了逃難的遊民。

驚慌的氣氛再度籠罩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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