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王八之氣護

“歡歡，等會兒吃了飯便跟著我去趟隔壁村子。”王氏面溫和道。

秦歡眨眨眸子，大概因著前些年腦子不靈，一雙眼珠子黑的黑白的白，極為純粹。仿佛滴了墨一般濃稠，但卻又極其清澈。

“娘，去挖你爺爺嗎？”秦歡咧著笑著問。

王氏臉頓時耷拉下來，一手就想找笤帚。

後秦祁輕咳一聲，王氏頓時又歇了火氣。

“你這孩子，你都十一歲了，這十四五歲的姑娘都要說親出嫁了。你以後可不能不便挖你家祖墳啥的，將來可嫁不出去。等會我帶你去隔壁村，我不讓你說話，你可不能說話。”王氏甚至還從屋裡了幾顆糖出來哄騙。

“娘，娘是去外婆家嗎？我也想去，外婆家大可好吃了。”秦永富吸了吸口水，上來便攥著的手不松。

王氏嚨一堵，但自己今兒是去說親的，吃個也算不得什麼。

乾脆便應下了。

秦真真抿著，瞧見哥將錢袋子掛在腰間，角便抿了。

大哥又回來拿錢了。

娘上次說宋家退了秦歡的親事，肯定還有退婚錢。娘說是被人給搶了，但當時上一點傷都沒有，誰信啊！

後來娘又說是被人搶的時候，被人救了。但是救命恩人拿走了所有銀錢做謝禮，越發覺得娘為了大哥說謊。

如今已經十三了，馬上到說親的時候了。

家中一窮二白，還怎麼嫁個讀書人！

跟宋家定親的，怎麼就不是呢！

秦真真氣得跺腳。

“真真等會你跟娘一起去外婆家，這麼大年紀的姑娘了，要多幫著娘乾些活。別讓娘一天在家勞累，若是我在家，我便幫你們了。只可惜，書院學業重……”秦祁微歎了口氣，看著王氏的眼神滿是愧疚。

王氏急忙擺手：“娘知道你有這孝心便了，這家裡數你這孩子最孝順。你是讀書人，你這是要寫字的手，哪用得著你做事。家裡兩個丫頭呢！”王氏臉上都快笑出了褶子。

當初就是想把兒子供出來，才來了這秦家。

秦家倒是答應養兒子，只可惜兒子還未趕考，那秦老大便死了。當初留下那些錢，也花的七七八八，如今一個人，能有什麼法子？

秦歡這丫頭橫豎是個傻的，給找個好人家。又能幫幫自家哥哥，這倒是一門好事兒。

這般一想，王氏頓時半點心理負擔都沒了。

自己兒子可是這村裡唯一的讀書人，將來要做秀才老爺，要揚名立萬的！

“真真你這死丫頭，沒點眼力見兒。還不去給你哥把廚房裡備著的那塊帶上，你大哥在書院辛苦，這兩塊臘帶去正好給書院同窗。他那同窗不是極其喜歡咱們家臘呢。”王氏怒罵了一聲秦真真。

秦真真眼淚都快出來了。家裡的都還沒吃夠呢。

秦祁滿臉歉意。

“都是我念書，讓娘苦了。將來等我了秀才老爺，一定好好讓娘福！”這話說的王氏眉開眼笑，本來還有些心疼，此刻都只剩滿滿的期待了。

秦歡暗暗翻白眼，雖然不甚清楚什麼是讀書人，但面前這位明明就是個白眼狼投胎。

早已不記得前塵往事，隻記得自己在一棺木中睡了百年千年，再次睜眼醒來時已經了這秦家傻姑娘。

許多為人世的道理，統統不懂。

只是懵懵懂懂行事，一切完全憑著喜好。

說傻，但頭腦清明。說聰慧，但腦子像缺了弦似的。

興致好能陪著你裝傻充愣，沒了耐時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能為整個天下製造大禍。

自己本就未曾在人世間待過，如今玩的倒也算盡興。

“你這孩子，娘從小就知道你聽話懂事。不然哪裡會來這裡替別人養傻子……”王氏了把淚，這才急忙將秦真真的新裳拿了一出來。

“娘，你拿我的裳做什麼？這裳我還沒穿過兩回呢，還是八新的。”秦真真一瞧見將裳往秦歡上套，急的連忙上去阻止。

秦祁看了秦歡一眼，撇了撇便出去了。

“你懂什麼？等今兒穿了回來便給你。今兒可是咱們歡歡的大日子，你給我消停點兒。你也別羨慕你哥，他是個男子漢，又是咱們家咱們村唯一的讀書人。將來他了秀才老爺，給你找個好夫婿，你可是有不盡的福。”

“瞧瞧你這眼皮子淺的勁兒！當初你娘可被人算過命，我是有誥命夫人的命！”王氏喜滋滋的。

當初剛來秦家，秦老大領著秦歡了娘。

那一日正背地裡罵秦歡蠢，門外便來了個遊方道人。說若是抓住一線機緣，將來便有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福分，最低也是誥命夫人。

這話，可對誰都沒說過。

當時只有兒子在上學，正好那日得了夫子的誇獎，不是兒子還能是誰？

秦真真一聽，眼珠子都亮了，抓著王氏的手急問：“娘，你說的可是真？”

王氏含笑點了頭：“我還能騙你？你啊，也別總羨慕你哥。你哥好了，咱們一家才會好。你這妮子看你哥的眼神，你哥難道沒看出來？下次回來，可要好好賠個禮！”

秦真真半信半疑的點了頭，這才將裳拿給了秦歡。

是知道娘想要將秦歡說給隔壁村那大傻子做媳婦的。當初爹剛死的時候，那大傻子家就來說過親。

想要說自己！

但被母親給打出去了。

那時秦歡上還有宋秀才的親事，那時氣得嫉妒的眼眶都紅了。

用娘的話說，什麼鍋配什麼蓋，秦歡就該配那樣的傻子！

“歡歡，咱們可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將來你大哥有了好前程，你可是也有好日子過不是？”王氏笑的像青樓裡的老鴇一般。

秦歡偏著腦袋認認真真端詳了一眼：“大哥哥將來是要吃公家飯的。”

王氏喜不自勝，瞧瞧，傻子都能看出來！

“他是要坐牢的，而我，紫青之氣罩頂，功德金亮的都快刺瞎人眼了，一瞧就不是一家人啊！”秦歡那小拉拉的，說的王氏臉都綠了。

“呸，看你說話一串一串的，還以為聰明點兒了。合著越來越傻了！還功德金，我看你是王八之氣護！”氣得王氏三兩下便將裳套在上，牽著人就出了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