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天子》第二十五章 事出反常
劉秀暗暗皺眉,問道:“大哥想去進攻乾尤山裏的蠻軍?”
見劉縯出若有所思之,劉秀意味深長地提醒道:“大哥,那裏可是藏著至五百人的蠻軍,而且乾尤山境都是樹林,蠻人又向來擅長在林中作戰。”
王平點點頭,他也不認為憑己方這一千人能打敗藏於乾尤山裏的五百多蠻兵。
何況他們現在掌握的報太了,對方的兵力是多,戰力又如何,他們一點都不清楚。
正說著話,劉縯的一名心腹從外麵走了進來,他向劉縯手施禮,說道:“伯升,馮大人求見!”
在營地裏,姓馮的大人隻有一個,就是馮異。以前劉縯不認識馮異,這次在漢中相遇,兩人倒是一見如故。
聽聞馮異來了,劉縯笑道:“快快有請!”
時間不長,從外麵走進來一名三十出頭的漢子。
他中等高,型壯實,穿著甲胄,肋下佩劍,向臉上看,白麵膛,天庭飽滿,眉濃,雙目細長,大鼻頭大,相貌威儀,帶著一子正氣。
進營帳後,他先是環視一眼在場的眾人,然後向劉縯拱手說道:“伯升兄!”
劉縯起,拱手回禮,含笑說道:“公孫兄,快請坐!”
馮異沒有馬上落座,而是笑道:“聽說伯升兄的兄弟來到了大營,我專程過來見見。”
不用大哥幫自己做介紹,劉秀主起,向馮異拱手施禮,說道:“在下劉秀,字文叔。”
馮異的目落在劉秀上,打量他片刻,含笑回禮道:“在下馮異,字公孫。”
劉縯擺擺手,笑道:“大家都坐吧!”
眾人紛紛落座。馮異看向劉秀,說道:“聽說文叔是護送一群子來的郡城?”
劉秀說道:“在白山,大哥從蠻兵手中解救下一批子,我們本打算把們送到當地的縣府,怎料當地縣府人手不足,不能送們回家,便拜托我等帶們到郡城。”
馮異點了點頭,說道:“這一路走來,想必也不容易吧?”
劉秀說道:“途中的確有遭遇到蠻兵的襲擊。”
“沒有死傷?”
“折損了三名兄弟。”
馮異眼眸閃了閃,樂嗬嗬地說道:“想必你們遇到的蠻兵數量不多。”
聽聞這話,張平心裏頗不痛快,正說道:“蠻兵有近百人,我方隻十人。”
別說馮異麵詫異之,即便劉縯也是心頭一震。他隻知道劉秀他們遇到了蠻兵的襲擊,但沒想到遭遇的是近百名之多的蠻兵。
張平繼續說道:“而且這近百名蠻兵並非等閑之輩,而是烏戈國的銳——飛虎突!文叔還殺了其中的首領,乃烏戈國之名將,兀裏溪,其首級現就在帳外!”
馮異聞言大驚,劉縯聞言則是又驚又喜。
劉縯愣了片刻,仰麵大笑,讚歎道:“小弟之勇,不次於我這個大哥啊!哈哈——”
馮異不由自主地再次打量起劉秀,還真看不出來,劉縯的這位三弟竟然如此厲害。馮異的確有結劉縯之意,對於劉縯的實力,他也想了解的更清楚一些。
聽說劉縯的弟弟劉秀來到大營,他第一時間派人去打聽,得知劉秀把幾十名子從鍚縣安然無恙地護送到郡城,他對劉秀立刻產生了興趣。
要知道現在可是兵荒馬之際,到都有蠻兵和流寇出沒,把幾十名子從鍚縣送到郡城,說起來簡單,實際上並不容易做到。
馮異的個並不刁蠻,他也不是個傲慢的人,恰恰相反,他自便飽讀詩書,通曉兵書戰策,為人謙遜謹慎,世的風格也十分謙讓。
他剛下之所以那麽說,隻不過是在試探劉秀的虛實。
他含笑說道:“伯升兄是人中俊傑,文叔也不遑多讓啊!”稍頓,他又好奇地問道:“隻是,不知這烏戈國的銳又為何會出現在漢中?”
劉縯說道:“這次阿秀來郡城,途中還打探出了一條很重要的軍,有超過五百名的蠻兵藏於乾尤山。”
“哦?”馮異麵驚,說道:“乾尤山?那裏距離郡城可不算遠啊!”
劉縯點點頭,說道:“郡城附近經常有蠻兵出沒,我懷疑,這些蠻兵很可能就是來自於乾尤山!”說著話,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馮異。
他手下的一千人的確不夠實力去剿滅五百多人的蠻兵,但若是加上馮異統帥的兩千多人,那麽以三千之眾去打五百,可就是十拿九穩了。
更關鍵的一點是,馮異善於用兵,也善於練,他手底下的那兩千多義軍,無論是單兵戰力,還是相互之間的配合,都要強於其它義軍。
馮異正問道:“確定是五百蠻兵?”
“這……”
劉秀接話道:“現在還不能確定,但可以肯定的是,藏於乾尤山的蠻兵人數,絕不會低於五百。”
馮異著下,琢磨了一會,說道:“事關重大,必須得打探清楚才行。”
劉秀說道:“乾尤山的蠻兵戒備森嚴,哪怕派出再多的探子,恐怕也會無功而返。”
劉縯道:“公孫兄,我們合兵一,前往乾尤山剿滅這支蠻兵如何?等此戰勝利之後,無論功勞還是戰利品,你我二人可平分!”
“不可!”馮異連忙擺手,麵凝重地說道:“如果乾尤山真藏有蠻軍的重兵,而且其中還有蠻軍中的銳,那麽……事可就嚴重了!
“我們恐怕在郡城城外都駐紮不下去了,必須得盡快搬到城裏,或者……”
趕快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後半句話他沒有說出口。因為現在的局勢已經不是他們想走就能走的了。
劉縯滿臉的不解,問道:“公孫兄何出此言?”
馮異苦笑,問道:“漢中郡的郡城是什麽地方?”
“什麽地方?就是郡城啊!”劉縯下意思地說道。
馮異搖頭,說道:“漢中城除了是郡城外,它還是在益州作戰的京師軍的後勤大本營,京師軍的全部糧草都囤積在漢中城,一旦漢中城被蠻軍攻破,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十萬京師軍將無糧可吃,哪怕以京師軍的戰力能橫掃蠻軍,最後也會因為斷糧,隻能退兵!”
聽完馮異的這席話,劉秀剎那間有茅舍頓開之。
原來如此!難怪蠻兵會窩藏在既不是戰略要地又不是通要道的乾尤山,隻因為那裏荒僻,便於藏,而且那裏距離郡城也足夠近。
以蠻軍的戰力,想正麵擊潰以廉丹為首的十萬京師軍,那是不可能的,他們唯一取勝的希,就是徹底搗毀京師軍的後勤補給。
而在京師軍的整條後勤補給線上,漢中城是重中之重。
蠻軍的滲行,不可能是由一整支的部隊大張旗鼓的進行,那太容易暴行跡了。
他們隻能化整為零,神不知鬼不覺,分批分隊的潛漢中郡。
如此一來,他們便需要一個安全蔽的集結點,那麽距離郡城不遠,又地偏僻的乾尤山,自然而然的為蠻軍的首選之地。
倘若真是如此的話,藏於乾尤山的蠻軍又豈止是五百人,五千人甚至更多都有可能!
這也是馮異為何說他們不能繼續駐紮在城外的原因。如果蠻軍真大舉來攻漢中城,那麽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他們這些駐紮在城外的義軍。
經馮異的提醒,劉秀想明白了這點,劉縯也同樣想明白了這點。後者臉頓變,說道:“如此說來,漢中城現在豈不了隨時可能遭蠻軍主力進攻的險地?”
馮異緩緩點了下頭,接著,他騰的一下站起形,說道:“伯升兄,我們得立刻去參見都尉大人,請都尉大人趕快向京師軍求援!”
劉縯業已意識到事態的嚴重,哪裏還敢耽擱,站起形,說道:“走!公孫兄!我們即刻城!”
劉秀起說道:“大哥,我跟你們一起去!”
馮異的分析,讓劉秀佩服不已。
同樣的一份報,在自己這裏,本分析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覺得有些古怪和詭異,而到了馮異那裏,卻能分析得頭頭是道,這樣的本事,也不得不令人敬佩。
劉縯點了下頭,與劉秀、馮異等人急匆匆的城。
他們剛走到城門這兒,還沒往裏進呢,正好有輛馬車從城出來,在他們麵前停下。
朱雲從馬車跳出來,詫異地看著劉縯等人,問道:“伯升兄,你們要進城?”
劉縯應了一聲,說道:“我們有急事,要去麵見都尉大人。”他又看了看朱雲所乘的這輛馬車,問道:“郡府把那些人都安頓好了?”
朱雲聞言,不住哼笑出聲,說道:“我見到了戶曹,可戶曹說這事不歸他們管,讓我去找士曹,我找到士曹,士曹又說應該去找戶曹,反正是相互推諉,誰都不想管。”
劉縯眉頭鎖,問道:“那們人呢?”
“暫時由葉小姐安頓下來了。”
“葉小姐?”
“葉家的大小姐!就是阿秀在鍚縣救的那位姑娘!”
劉縯還是一臉的茫然,阿秀也沒和他說起過他在鍚縣救過誰啊!
見大哥看向自己,劉秀解釋道:“我和平哥他們在鍚縣附近救下了兩位姑娘,一個葉清秋,一個曼兒。隻舉手之勞而已,小事一樁,便沒和大哥說起這件事。”
朱雲忍不住笑道:“阿秀,這可不是一件小事,你知道這位葉小姐是誰嗎?”
劉秀搖搖頭,他和葉清秋也沒說過幾句話。他說道:“我隻知道家住郡城。”
朱雲說道:“郡城的本地士族葉闐,便是葉小姐的父親。”
葉家是漢中郡境十分有威的名門族,不僅在商界的買賣做得很大,在場也非常有影響力,就連漢中郡的太守王珣都和葉家有姻親關係。
朱雲拍了拍一旁的馬車,笑道:“阿秀,我也是借了你的,葉家專門派了一輛馬車送我出城。”
稍頓,他猛然想起了什麽,拉住劉秀的手腕,說道:“對了阿秀,你來得正好,跟我去一趟葉家,葉公正要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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