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發生，二人對外便以夫妻相稱，因此太守府的丫鬟在為兩人準備房間時，只準備了一間客房。

謝懷沒有解釋，只看了屋子一眼，室有一扇屏風，他走到案桌前坐下，宋煙跟著他一同坐到了對面。

“大人剛才說的鬼修害人一事，是真的嗎？”

宋煙抬頭，只見到對方微微傾坐在椅子上，潑墨般的長發自肩膀泄下，一白在燭下映出不一樣溫潤氣質來。

聽到的問話，謝懷點了點頭，低聲說道，“自然是真的。”

他說完微微停頓了一下，傾倒了杯茶水遞過去給，“而且，那幾人氣數已盡，應當是活不過今晚的。”

所謂面由心生，生老病死乃是人世間的常規定律，先前那幾人面無，步伐沉重，周脂氣息太重，顯然是重貪之人，且此人氣神忽散忽聚不堅定，面相呈現一突來橫禍之勢，這便是氣數已盡的面相。

不過這種事他并沒有細說，只是稍微提了一句而已。

宋煙則十分訝然的看著他，“氣數已盡，大人還會看相嗎？”

謝懷看了一眼，“會一點罷了。”

宋煙也知道這是男主的自謙之詞，說是會一點，其實就是略有研究之意，想到了什麼，便抬起頭來對著他。

“那大人能否看出煙煙是什麼面相呢？”

宋煙的眼里出一好奇的表，略微抬起下，那雙溫漆黑的神十分溫，眸專注的看著眼前的人。

謝懷眼眸微抬，視線不由自主的轉移到的臉上。

他看的不是面相，而是煙煙的眉眼，視線從上慢慢往下，他的眼一寸一寸的掃過煙煙的臉，掠過鼻尖，最后落在了那雙潤的瓣上。

煙煙眉眼半彎著，角抿出一抹細微的弧度。

空氣中慢慢靜默了。

此時的燭昏黃，宋煙的眼神溫和平靜，當那雙溫的眼眸專注的看著他時，謝懷只覺得心里那種異樣的覺又出來了，這種覺就像上次他在船上倒時的那樣，讓他心底忍不住有些發。

他似乎不解，不由自主的出了手，想要一下的臉。

淡薄的呼吸聲逐漸變得清晰，指尖的距離也在慢慢的靠近。

宋煙微愣，在他手指即將到自己的臉頰之時，突然偏過頭去，對方微有涼意的指尖著的瓣一而過。

宋煙頓了下，稍微往后移了一點距離，語氣略有些疑的問道，“大人，是煙煙的面相有什麼不妥嗎？”

謝懷的手指落空了，他眼怪異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似乎有些尷尬自己異常的舉，但煙煙說的話又讓他回過神來。

他分明沒有中魘，為何會對著煙煙失神呢？

謝懷有些不自在的收回了手指，指腹細膩的仍舊明顯。

宋煙仿佛也察覺到了一異樣，朝著對方笑了笑，“大人，是因為煙煙的面相太過奇怪，所以大人才需要用手仔細清楚嗎？”

很快就替他的冒犯之舉找了一個恰到好的借口。

謝懷的面迅速恢復了往日的平靜，聽到煙煙的話。

他又想起了先前在小鎮時觀測到的面相，分明是紅薄命的短壽相，如今卻變了命數，這其中牽涉的因果，興許是他自己也說不定。

謝懷微微別過眼，抑著心涌起的莫名緒說道，“你的面相我看不出。”

宋煙一愣，似乎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是有什麼不妥嗎？”

“并沒有不妥。”

于是很快就回過神，淡然的笑了笑，“原來是這樣，既然沒有不妥之，想必也算是個福相吧？”

謝懷突然問道，“福相和禍相都因人而異，煙煙難道信命嗎？”

宋煙驚訝了一瞬，而后溫和一笑，反問道，“難道大人不信命嗎？”

謝懷微微抬起眸，煙煙的視線也落在他的上，那種微妙的覺還縈繞在他心頭，他的眼神不自覺的溫和了下來，“修真界的人都不信命，倘若信命，又怎麼會追求大道、追求長生，以求逆天改命。”

宋煙想想也是，便又問道，“那這也是大人尋仙問道的目的嗎？”

謝懷略微頷首，“自然。“

偏了一下頭，似乎有些好奇，“那麼大人求仙得道之后的目的是什麼呢？”

謝懷微頓了一下，這個問題他沒有細思過，只因天賦不凡，被師門寄與厚，因此一心追求得道。

倘若有朝一日問道功，他應該會游歷天下，降妖伏魔吧。

煙煙聽到這個答案之后便忍不住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帶了一溫的味道，回答道，“那麼大人現在就該仙得道了呀，大人此刻做的事，和你未來得道以后的事，本質上并無區別。”

謝懷聞言后表有些古怪，長眉微擰了擰，不過這樣的表也只在他臉上浮現了一瞬的時間。

他緩緩收斂心神，朝看過去，“那麼你認為的得道應該是什麼樣的？”

宋煙偏著頭沉思了一會兒，而后輕笑著說道，“自然是隨心而至，隨而往，心之所向便是之所往。”

煙煙說這話的時候，面容安靜和，“大人曾經也說過，仙人也是人，是人就會有/。煙煙雖然不清楚修煉的過程如何，但正視自己心的/，不做問心有愧的事，不被修煉所束縛，或許這才是仙人該有的樣子吧。”

說完最后一句話，目依舊和，“大人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師門寄托的厚與力，大人心中最想要為的是什麼樣的人呢？”

說完，煙煙稍微歪了一下頭，仿佛只是因為好奇不經意間問了一句。

謝懷頓了下，這個問題他從未想過，他想起之前在師門修煉的日子，枯燥冗長，從來沒有人同他說過這樣的話，因此煙煙說的這些話讓他一時間有些失神。

倘若沒有師門寄托的厚，他也不知道自己會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謝懷的視線落在煙煙平靜溫和的側臉上，沉默了一瞬，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出現這種莫名其妙的緒了。

…………

宋煙見他微微失神了許久，怕對方陷迷障，便忍不住出聲喊了一聲，“大人？”

謝懷瞬間回神，抬眸問道，“怎麼了？”

煙煙輕笑了一聲，低聲道，“沒什麼，煙煙只是想說，方才的話都是我隨口說的，大人千萬不要被煙煙的話所誤導。”

謝懷低低嗯了一聲。

煙煙說完，又看了一眼窗外的夜，于是輕聲提醒道，“大人，此時天已經很晚了，去休息吧。”

謝懷順著的目向外看去，窗外夜朦朧，明月高懸，窗外的草叢里傳來蚊蟲細微鳴的聲音。

謝懷停頓了片刻，又看向了煙煙，“你去里屋休息便可，我在此打坐一晚便能恢復，若是你覺得不自在，我便去門外守著。”

宋煙眼里閃過猶豫，停頓了一會兒。

謝懷以為是自己的存在讓覺得尷尬了，便起朝著外面走去。

煙煙隨即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大人要去哪里？”

煙煙的作倒讓謝懷有些微愣。

他回頭看，眸溫和，“是我想的不妥，忘記了男有別，你去房里休息吧，我在門口守著你。”

謝懷覺到了那弱細膩的，他有些不自在的蜷了下手指，似乎不太習慣別人的。

但對于的，又沒有非常的不適，這是一種很微妙的、不太一樣的覺，很奇怪。

只不過煙煙并沒有給他太多的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

很快就松開了手，而后溫一笑，毫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輕聲的說道，“大人心思清明，煙煙又怎麼會不放心呢？只要大人不介意，煙煙自然也是不會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