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周嘉星旁邊那位矮個警察頓時神微凝。他從兜裏掏出一個型錄音並打開，然後出一個筆記本和一支筆，沉凝的看著程雲道：“一個高一米九的黑種人，他來你這裏是想要住宿？”

“嗯，顯而易見。”程雲道。

“然後你讓他住了？”

“沒有。”程雲搖了搖頭，答道，“我這兒沒有涉外資格。”

“然後他離開了？”這名警察的問話有些死板，仿佛他早已習慣了某種程序。

“是的。”程雲老老實實的點頭。

這時周嘉星忽然皺著眉頭：“據我了解，這旁邊大學裏有不留學生，而這周圍有涉外資格的酒店也就那麽幾家。按理平常賓館都不會那麽嚴格的遵守規矩，遇上留學生來開房也大多記錄一下了事……所以我希你能對我們實話。我們是刑警，就算你違了規也不歸我們管，我們也懶得管。”

“沒錯，那名黑人簽證早就過期了，而且他犯了……很嚴重的事，我們很需要你的配合。”矮個警抬頭瞄了眼前臺的監控攝像頭，似乎在提醒著程雲什麽。

“我知道。”程雲點頭，“不過我這剛開業，不想冒險。而且最近暑假到了，生意也好的，不差這一個房間。”

“哦。”周嘉星點頭，這個問題不值得他過多糾結，“那他去了哪？”

“去了哪……”程雲皺眉仔細想了想，“應該是去找別的住宿了，畢竟下那麽大雨。”

“……”周嘉星沉默下來，這個回答簡直和沒有一樣。

這時忽然從樓上傳來一道聲音：“他往左邊走了。”

眾人轉頭，隻見殷俠穿著短和拖鞋一步步的走了下來，和腳丫子都白生生的。

“嗯？”周嘉星一愣，看向程雲，“這位姑娘是？”

“是我店裏的保潔員，那也在場。”程雲著又看向殷俠，對殷俠的智商有點懷疑，問道，“你怎麽知道他往左邊走了？”

“我看見了啊！”

“你記得？”

“當然。”殷俠有些莫名其妙，“那人黑得跟個碳一樣，能不記得嘛！”

“左邊是哪邊？”

“這邊……誒站長你什麽意思，你覺得我連左右都分不清了是麽？”

“沒沒沒。”程雲連忙否認。

“咳咳，我們現在正在很嚴肅的向你們了解況，也請你們嚴肅一點。”周嘉星一邊著一邊打量著剛剛才從樓上走下來的殷俠，又向程雲問道，“可以調一下監控錄像吧？”

“可以。”

俞點馬上抱著筆記本起讓位，幾人圍在前臺，程雲很快調出了監控錄像。

“就是他，和監控中穿的一樣的服。”周嘉星指著屏幕，然後按下了快進，“果然，出門往左邊走了。”

“那邊野旅館很多。”程雲，“不過他如果真犯了什麽事的話，現在估計早就跑得沒影了，畢竟今都已經二號了。”

“這個也不一定，總之我們多線發展，爭取不放過一點機會，早點找到他早點完事。”周嘉星著歎了口氣，又問，“關於他，你們還知道什麽特征嗎？”

“沒什麽了吧。”程雲皺著眉頭，“對了，他中文得還不錯，和人流沒有障礙。”

“他來這已經好幾年了。”

“來這好幾年了？簽證過期都沒人將他遣返回去麽？”

“哼！”周嘉星輕嗤一聲，“滯留中國的黑人多了去了，每次遣返不是找不到人就是給我們耍頭，強製遣返的話他們又要聚眾鬧事。多次之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這樣啊。”程雲點頭，聽GD那邊滯留中國的黑人更多，政府也是沒辦法。

這時殷俠猶豫了下，冷不丁又了一句：“那個碳人脖子上和手肘都有傷，看痕跡應該是被指甲抓出來的，隻是很淺，不仔細看看不見。”

“嗯？”那名矮個警察頓時看向殷俠，微微瞇起了眼睛。

程雲也愣了下：“這你都知道？”

“本能，本能反應。”殷俠謙虛的擺了擺手，“習慣了下意識留意這些。”

矮個警察眼神更加怪異了。

本來殷俠就算臉上有道刀疤也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畢竟一米五五的蘿莉材實在太欺騙了。而且臉型五也生得嫵，如果沒有刻意散出戾氣的話，完全就隻是個麵部有瑕疵的鄰家姑娘。但現在矮個警察卻憑著行業直覺似乎嗅到了什麽不對……

但他很快便低下頭，沒有多事，默默的將殷俠的話記了下來，然後打了個不確定的標記，準備向檢那邊確認一下。

“還有什麽有關他的信息可以提供給我們的嗎？”矮個警察繼續問道。

“沒了。”程雲看向殷俠。

“我也沒了。”殷俠自覺搖了搖頭。

“那如果你想起什麽，隨時可以與我們聯係，如果再次發現他的行蹤的話，也請及時撥打報警電話。”矮個警察與程雲握了握手，“我姓陳。”

“好的，陳警。”程雲。

“那就不打擾了。”陳姓警察最後皺著眉看了眼殷俠，便收起東西風風火火的走了。

殷俠看著他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他最後幹嘛看我一眼？是我的樣子讓他起了疑心嗎？”

“不知道。”程雲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總之你可當心點吧。”

“點心？什麽點心？”殷俠眼睛一亮。

“……”

“哦哦，我錯了。”殷俠著，又問道，“那兩個就是你們這個世界的差吧？和昨……電視裏的人穿差不多的服。”

“是啊，他們警察。”

“他們怎麽沒拿那種嘭嘭嘭的槍啊？”

“誰沒事揣槍在上啊，警察也不能開槍啊！”程雲有些無語，拿起冷包子啃起來。

沒啃兩口，他覺得有些怪，往旁邊一瞅，卻發現殷俠正呆呆的盯著他。這位俠在和他目接後馬上便扭過了頭。

程雲很詫異的盯著：“你要吃嗎？”

“不不不，不吃。”

“確定？”

“不吃。”殷俠堅決道，又瞟了他一眼，弱弱問，“什麽味道的啊？”

“應該是醬吧，你嚐嚐？”

“不不不，我吃了早餐，你沒吃呢。”

“馬上吃中午飯了，沒關係。”

“那我就吃一個。”殷俠咽了口口水，盯著他手中剩下的那個包子。

“……”

下午，樓頂臺，依舊一片荒涼。

殷俠仿佛一個世外高人，站在護欄邊緣眺遠，直到聽見程雲的腳步聲，才回頭：“你來了？”

“來了。”程雲。

“那就開始吧。”殷俠頓時一甩手，神隨之嚴肅起來，“今還是教你出拳，一半時間訓練你出拳的方式，另一半教你出拳的角度。未來起碼一個月都會是這樣。”

“沒問題。”程雲拱手，“勞煩殷老師多費心了。”

……

一直練到五點過程雲才從樓頂下去。吃了晚飯他開始值班，順便也在微信公眾號上添點容。雖然現在公眾號還沒幾個人關注。

一時間就這樣過去。

次日，吃過中午飯後，程雲睡了個午覺，殷俠便拉著他出去練能了。

程煙就坐在前臺沙發上看書，同時聲的和俞點不知道聊著什麽。隻不過大多時候都是在問或者，俞點聲的應和。

見程雲穿著跑步的和殷俠一起從樓上下來，稍微怔了怔，才問道：“又要出去跑步了麽？”

程雲點頭：“嗯。”

程煙又淡淡的看了眼殷俠，皺了皺眉，隨即覺得殷俠拉著程雲出去跑步也對程雲的好，便沒什麽。

“程雲你明開始就值白班了吧？”

“是啊。”

“到時候改晚上跑步？”

“應該吧。”

“晚上跑步好點，對好，涼快。”程煙點頭，“到時候我和你一起。”

“額……也行。”

“嗯？”程煙雙目頓時一凝。

“好啊，有個人一起跑當然比我一個人跑著舒服！”程雲頓時改口，不過他猶豫了下，又，“隻是我跑步的地方不確定，有可能是益大運場，有可能是河邊，也可能是郊區公路，之後還可能去辦健卡。而且你跑步的速度肯定比不上我，在能上麵生生就很難和男生比。”

“切！”程煙冷笑一聲，“不要瞧我，我長跑拿過全校冠軍的。而且正好我也想練練，明年去跑馬拉鬆。”

“中豪傑！”

程雲著，便推開門出去了。

殷俠自是跟在他後麵。

“今氣還不錯，沒前兩熱。”程雲到吹來的微風，抬頭看了看有些的空，又低頭看了眼殷俠腳上穿的平底涼鞋，“走！我去給你買雙運鞋，就當我向你學武藝的拜師禮了！雖然也沒拜師。”

“這哪使得！”殷俠連忙擺手拒絕，同時耿直的道，“而且你哪學到了我的武藝，盡瞎扯！”

“……”

走到一個十字路口，程雲回想了下，往右邊轉去：“我記得這邊有個商場，裏麵貌似有亞瑟士的專櫃，程煙的鞋子就是在那買的。”

考慮到殷俠強大的運能力，程雲覺得非常有必要給買雙質量好的運鞋。否則一般的鞋讓平常穿著走走路還行，真要跑起來怕是很快就會壞掉。與其如此，不如開始就多花幾百塊錢，省得日後麻煩。

頃刻後，程雲站在馬路邊上，指著對麵的紅綠燈，低頭看向殷俠：“看見那個燈了嗎？”

“看見了。”殷俠啄米的點頭。

“什麽。”

“是……是紅吧！”

“紅走不走？”

“不走。”

“什麽走？”

“綠走。”

“嗯，答對了！”程雲對殷俠點點頭，又問，“而且走的時候要怎麽走？”

“要走這個……這個橫條線。”

“什麽線？”

“白橫條的線。”俠咽了口口水，又想起了醬餡的包子，一口咬下去的皮裏麵全是，還有油！

“什麽線？”

“我……我給忘了。”俠低下頭。

“斑馬線！”程雲歎了口氣，“就這麽簡單一個詞都教你三次了。”

“為啥要斑馬線啊？”

“斑馬就是一種有白條紋的馬啊！”

“那為啥不白條線啊？”

“斑馬線不更好聽？”

“醬餡更好聽。”

“什麽線？”

“沒……沒什麽。”殷俠指著對麵的綠燈，“現在變綠的了，可以走了吧？”

“唉，走吧走吧。”

“怪我咯。”殷俠聲嘟囔道，“有白條紋就斑馬線，那紅燈怎麽不猴屁燈……”

幾個背著書包穿著校服的不知是學生還是初中生的孩子與他們一起等紅綠燈，一起過馬路。一路上聽見他們的對話，幾個孩子都不由看了眼殷俠，又被臉上的刀疤給嚇了一跳。

程雲愕然發現，殷俠……竟和這群孩子差不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