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疼痛都被忽略了。

不是太子就是三皇子嗎？王婉，你果然還是如同前世一般啊，永遠會抓住一切機會不管不顧的往上爬。不過也好，雖然換了個人，但至替我解決了這樁婚約。

為何在他的臉上尋覓不到半點痛苦的模樣，珠簾後，靖安神冷凝而不甘，謝謙之，哪怕是你的人，你也能堅持自己的原則和理智自持嗎？也能眼睜睜的看著被許給旁人，我還當真是高看了你一眼嗎？

“話雖如此，可謝公子呢，也對解除婚約毫無異議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珠簾後的子冷冷開口，連一直一言未發的帝王也若有所思的看著。

皇姐你當真這樣在意他嗎？楚的臉也漸漸難看起來，謝謙之，他真的越來越討厭這個名字了。

“與王姑娘的婚約是亡母所定，但我與王姑娘不過是兄妹照拂之，如今見王姑娘有了更好的歸宿，想來亡母九泉之下也是含笑的”不同於靖安的尖刻，低沉悅耳的聲音緩緩在大殿響起，奇跡般的消弭了一室僵冷凝的氣氛。

兄妹？又是兄妹？靖安剛想諷刺回去卻又是一愣，他說兄妹之，與王婉一模一樣的說辭，他還在大殿外那樣看著自己，那樣的目並不是的錯覺啊。

難道是，難道是王婉已經和謝謙之通過氣，否則他怎麽可能如此平靜，他如前世一樣又想算計於，又開始利用了嗎？

謝謙之！你可真是好樣的！

☆、第十七章

兄妹？他竟然說的是兄妹，王婉整個子都晃了晃，發間的金步搖發出細碎的聲響。本以為自己本就不會在乎，可地上的水跡裏卻映出一張煞白煞白的臉，他與自己是何其相似的人，可是為什麽還是會覺得失落呢？為什麽還會有種被拋棄被背叛的痛呢？王婉愣愣的對上椅上那男子的目，清冷、有禮、疏離。

王婉想過謝謙之知道這消息時無數的反應，可卻沒有一種是如自己現在所看見的一樣。他這般模樣任誰都會相信他們之間毫無兒私，可就在半月前，四月風暖花明，梁間燕子相戲，而他笑若春風，眼含寵溺“手，給我看看。”

手上的疤痕還沒有完全消失，可那個男子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再無以前的半分親。

手腕驀地傳來一陣鈍痛，王婉陡然回神，藍的織錦廣袖掩蓋了所有的作，楚警告的眼神尖利的紮進了的眼睛，見終於有了反應，他才鬆了手。王婉暗自活了下手腕，隻怕是要淤青的，想到這裏，心裏竟是一酸卻不敢過多的表示在臉上。

路時自己選的，是王婉，先放棄謝謙之的。

大殿裏突兀的靜了下來，靜的隻能聽到更一聲聲的響，滴答……滴答……

“謝相，這就是你家的二公子，崇德書院的第一人？”茶蓋扣在茶碗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皇帝忽然出聲道，低沉威嚴。

“正是小兒，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弱冠之年，豈敢與大儒相提並論”謝文起回話道，他雖說得謙虛，可字裏行間無不溢出一個父親對兒子的驕傲與得意。謝家子侄眾多，人才輩出，可即便如此老太爺在生之年，也讚道謙之是謝家百年來的不世之才，繼承謝家書香世家的錚錚傲骨和謙謙風度，芝蘭玉樹生於庭院也不過如此，隻可惜……

隻可惜他一輩子都隻能被束縛在椅之上，隻可惜他的生母不是世家之，否則，位極人臣也不過是指日可待，而謝家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也不是難事，著實可惜了……

謝文暗自歎息，卻也深無力。

“寡人看過你三試時的文章”未理會謝文的自謙，皇帝這句話卻是直接對著謝謙之說的“寡人記得你說的是先賢的那篇《大學》。”

謝謙之低頭應諾，神態自若，仿佛問話的人是他再識不過的師長而不是掌控天下的帝王，寵辱不驚，淡然自。

“寡人記得最清楚的是你說到，修齊家治國平天下首要者乃是修，心思端正，修養品。為為臣，無則賄賂無所獻，無癖則無人投其所好”皇帝打量著他的神，那份鎮定下並無半點偽裝僵的痕跡，謝家子侄，芝蘭玉樹，還真是人豔羨。帝王的眼緩緩的從還跪著的王婉上轉了一圈，王家的兒，目短淺了啊。

“回陛下，正是在下拙作”謝謙之拱手，亦是謙遜“舞象之年，見識淺薄。”

“十四歲便能有這樣的見識已算是了不起了”皇帝笑道“雖不苛求人人都無無癖，可若百都以此修養品，則可引清流朝堂啊。自去年冬月起，太子也開始南苑議書了吧，你可也是舞象之年呢。”

一直靜立一旁的年聽得這樣的問話，神卻還是平平，隻回頭看了謝謙之一眼，其中沒有與庶子相比的惱怒，也沒有半分諷刺，平靜至極，宛如正估量著一件貨品的價值一樣。

隻那一眼，謝謙之一直掛在臉上的溫和淺笑便像是有了裂紋一樣開始僵，他自然明白楚眼中的意思，學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這位尊貴的太子殿下是在告訴他，從一開始就他就沒有與他相提並論的資格，而是這位殿下用或者不用的一件品，他謝謙之的學識和能力，在他們眼裏不過是待價而沽的貨品。

“兒臣自議書以來益頗多，謝公子才華橫溢，兒臣亦為有這樣的棟梁之才而高興”楚的聲音不見起伏，靖安在珠簾後都能想象得出他微挑眉眼，漠然陳述的模樣。阿還是和記憶裏一樣不假辭啊。

“嗯”皇帝應了聲，忽然向珠簾後問道“那阿羲呢？阿羲以為如何？”

這一問倒是多了些隨意，沒了方才的嚴肅，隻是阿羲，在場的人卻都是一怔，連帶王貴妃也是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阿羲喚得是靖安公主。

侍奉帝王將近二十載，王貴妃對他的心也未能全然明白，他給後宮人的是不偏不倚的恩寵，即便是王家兒再玲瓏的心思也不到底這後宮之中誰更寵一些。

皇子帝姬他自然也是寵的，例如對雲兒也是有求必應，但帝王的寵永遠都有著底線，一旦及到那條底線，他即便不說也會有更多的人去提醒你，錯了。唯獨靖安，他給的是真正如慈父般的寵，私心裏猜想著，帝王心中真正重的，或許還是安寧宮中母儀天下的子吧。

阿羲……謝謙之的手微微一，自進殿以來他尚且不曾抬頭看那珠簾後端坐的子一眼，他如今的份並不允許他做出這樣的事，而更令他顧慮的是那些未知的改變。殿前的那一眼，方才的那一句問話，的尖銳就像掉進服裏的一針一樣，雖然微小卻讓人忐忑不安，擔心著不知什麽時候，它就會猝不及防的紮進。

珠簾在麵前晃，閃爍著細碎的芒，靖安卻不知該怎樣答這句話，或者說不清楚父皇這句話的問意？說阿如何？還是說謝謙之如何呢？

“父皇，太子他年紀尚小”靖安想了想，還是輕描淡寫的帶過了。

年紀尚小嗎？在眾人不曾注意的暗，楚眉梢微挑，輕輕一嗤，眼中似有華流轉，滿是風，看來的他的皇姐還把他當做小孩子呢，還不知道的皇弟早對生出了怎樣的旖旎心思，那腰肢手的綿可尚且在指尖縈繞未去，竟然說自己還小嘛？

“哦？那謝家公子呢，阿羲以為如何？”皇帝卻難得的忽視了麵難，追問了一句“阿羲覺得謝家公子所言如何呢？”他可清楚的記得當初靖安的異常多半是因為這個人的，他視如明珠的兒莫不是真的了天大的委屈？如果是靖安真的想要，那麽就算折了那個男子的驕傲與才華也是無妨的。

帝王這是打得什麽主意，謝相也有些看不了，難道是謙之得了帝王青眼，有意讓……不會不會，即便是真得了帝王青眼，有心重用，也不會是帝後唯一的兒。

除非是靖安公主……謝相不皺眉，難道真的是靖安公主垂青謙之？

想來其他人大約也抱著這樣的心思，才對接下來的話越發的好奇起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人無癖不可也，以其無深也；人無疵不可也，以其無真氣也。”

珠簾後，靖安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如珠玉相撞般悅耳聽，可哪一句都不是他想聽到的。謝謙之慢慢的抬起頭，正是珠簾後那一雙清冷的眼睛，在你的眼裏，我竟真的了這樣的人嗎？

是呢，我所看到的隻有一個冷靜的近乎冷的謝謙之，這世間所有的事在你這裏都會被條條框框的分析，永遠在發的前一刻掩藏好自己的，永遠覺得這世間的每一份好都摻雜著利益關係，每一份都可以被分離肢解，而我的心也可以被你算計的分毫不差，拿的尺度永遠都恰當得剛剛好。

不遠不近的距離，在我每一次覺得已經走進你心底的時候，你不聲的又拉開了距離，在每一次絕到極致的時候又剛好看見你的示弱，所以謝謙之，我所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你啊！

是連黃泉路上都極力想避開的人，怕一旦淪陷，這一世的靖安也會死得連灰都不剩呢。

“謝相，阿羲快語，你莫要計較”帝王聽口氣並無作假，便笑著接口，謝相連稱不敢。

“王貴妃，你帶老三和王姑娘下去吧，至於婚事，就聽謝貴妃安排吧”皇子的正妃和側妃都是要記錄在冊的，聽皇帝的意思，竟是連個側妃位子都不肯給王婉了，這對王家的兒而言不亞於辱了。

果然聞言，王貴妃的臉難看的厲害，形也幾不可見的晃了晃，看向王婉的眼神更是恨不能生啖其的模樣。

有著這樣一個開端，王婉往上爬的路會越來越艱難，所走的每一步都會比前世花上更大的力氣，付出更大的代價。靖安知道這種人的生命力就像草芥一樣頑強，哪怕暫時被人踩在腳下，也懂得低下腰求一時周全，然後等待著能夠肆無忌憚出爪牙的一天。

想借著三皇子往上爬是嗎？我倒要看看頂著這樣的罵名你要如何立足於皇子府，我倒要看看沒了一個得勢的謝謙之幫你，你還能不能爬得那樣高，爬得那樣快。

就像你前世做的一樣，終有一天，我會將你所引以為傲的一切都踩在腳下，一點一點的碾碎。

看著王貴妃領著那三皇子與王婉走出大殿，靖安才默默的垂下了頭，隻是一雙眼睛越發的冰冷，斂去所有的悲歡。

“謝弘呢，帶他進來吧”聽得帝王這一句，謝相一直懸著的心才慢慢放了下來。

☆、第十八章

或許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