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罷休的模樣。謝弘這才服了“還有就是我有些事不明白，想問問而已，順帶嚇嚇小姑娘，看看膽子是不是真的那麽大，結果……噗，還是個小姑娘嘛，哪有那麽可怕。”

謝弘說得隨意，謝謙之握筆的手卻是越握越，是不是小姑娘與你有什麽相幹？他不解心中那子不舒服是從哪裏來的，但聽到謝弘說好，他很不舒服。

“你忘了曾經說的話還有幹過的荒唐事嗎？不是說囂張跋扈嗎？”這話謝謙之幾乎是不經大腦的口而出。

“啊，可那不是聽說嗎，傳言還說視人命如草芥呢。”謝弘不在意的說道“我看量多也就是一個被寵壞的小丫頭而已，除了偶爾會嚇唬嚇唬人，擺擺公主架子，其餘的也沒什麽不好啊。”

“嗬！”謝謙之不由得冷笑出聲“兒家賢良淑德能做到幾樣，你就說好。”

“二哥你這是怎麽了？”謝弘此時是真有些吃驚了，他二哥素來以謙謙君子示人，溫和儒雅，即便是再不好的子也會顧及麵，最多不予置評，怎麽對這位公主殿下，卻像是積了一肚子怨氣似的。

“二哥，賢良淑德也是因人而異吧，再說你家小婉妹妹倒是賢良淑德，都賢良淑德到別人家去了。”謝弘挑眉道，他這人素來恩怨分明，既然承了靖安的人，自然也是要為說話的。

“啪”謝謙之擲了筆，好好的一幅字就讓這突如其來的一道墨跡給毀了。

真怒了？謝弘打量著謝謙之晦暗不明的神，一時也有些忐忑，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沒事提什麽王婉呢。

王婉是定的今日三皇子府，青小轎，別說一個像樣的儀式，看今晚這架勢，三皇子肯定是要陪皇子妃宮乞巧的，得，連新郎都沒了，這新娘子當的……嘖嘖，可別說他謝弘沒有人味，是王婉放著好好的正妻不當的，不管什麽理由話都是自己說的，自嚐苦果就犯不著要別人同了。

遮遮掩掩的熬到王儉說“下學”那一會兒，靖安這才拍著口，鬆了口氣，麵上更是滿滿的僥幸之。

“嗬……”楚見這般劫後餘生的模樣，不免笑出聲來，眼底更是一片戲謔。他今日穿著明黃的太子常服，與靖安比肩而立，看起來分外和諧。

若不是顧忌著眾目睽睽，靖安倒是真想卷起手中的書好好的敲一敲他的頭，好好的拿什麽書泄憤，害得要在這裏收拾這個爛攤子。倒不是怕王儉怎麽樣，他那老古板上再厲害戒尺還是不會輕易往手上打的，問題在於一想起前世太傅那樣慘烈的死法，便總覺得對不起他，如今就更不想讓他失了。

“這裏給你了，我先去安寧宮，隻怕今日眷多，母後近來也容易倦累”靖安隨口道。

“嗯”楚笑道“我怎麽覺得皇姐過去了才是給母後添呢？”

“阿！”靖安橫眉咬牙道，見無人注意這才拿手肘撞了他一下，轉就走。

☆、第二十五章

靖安走了不多時，幾位德高重的太傅就到了淩煙閣，七夕素來被稱之為兒節，淩煙閣裏的諸位才俊自然也是不願出去看一堆姑娘為七夕乞巧做準備的。至於消磨時間的法子卻也有的是。文雅些的評詩論畫，務實些的則在各呈觀點，耐好的更是擺出了棋局，對坐手談，好不風雅。

隻是那一切都似與他無關一般，謝謙之在廊下靜坐，七月流火，夜裏已漸漸涼了下來，可這風裏卻還帶著些燥熱的氣息，有如他現在並不平靜的心。

他不知靖安是何時與楚那樣要好的，好到兩人比肩而立的時候沒有毫的違和。太子，他對靖安又懷著怎樣的心思呢，上一世不惜用那樣絕烈的方式死去的人，他對靖安到底是抱著怎樣的心思呢。

謝謙之頗頭疼的闔上眼，太子，即便是在上一世裏，他看向靖安的神都帶著難以言說的複雜，那份寵溺和依賴，遠遠超出了緣至親。

他們是姐弟，忽略掉心中的異樣，謝謙之默默道，無論楚怎麽想，他們都隻會是姐弟。

“謝公子……”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子的輕喚，謝謙之疑抬頭，那子穿著五的間齊襦，水上襦，眉目清秀，甚是眼。是……靖安邊的竹韻吧。

“謝公子”竹韻咬咬牙，警惕的掃視了下四周，這才低聲說道“奴婢竹韻，敢問公子可還記得梅香？”

梅香？謝謙之眉頭微皺，手指習慣的輕叩扶手，尋找著記憶裏關於這個名字的一切事。梅香……

“有沒有人啊，救命啊！”初見時，一臉的驚慌失措，靖安摔得頭破流。

“這位公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是飽讀聖賢書之人，怎能見死不救？”

“地上躺著的是當朝的靖安公主！如此，公子還不怕嗎？公主若在這裏出了事，別說我們三個命不保，隻怕帝後的怒火會波及整個崇德書院，還有公子你的家族。”

他曾以為，那會是個聰慧的子，知進退識實務，可最後呢……

“公子，太子殿下的藥是我換的”跪在他麵前，一張臉蒼白如鬼“公子，你高興嗎，從今以後你再也不用製於公主殿下了。”

那時，他坐在暗的書房裏，一燈如豆，臉上全是冷峻漠然，他耳邊隻回著火海中那子的最後一句話，他眼前隻剩下那鋪天蓋地的火焰，他甚至克製不住的，克製不住的想要親手殺掉麵前的子，憑什麽，你們憑什麽替我做決定，靖安和我之間的糾纏，與你們這些人何幹。

“公子，梅香傾心於您，在公主殿下心之前，梅香就傾心於您了啊。”的眼裏滿是淚水，話中卻含著濃濃的絕“公子，我替您除了公主殿下，您可高興。”

“你覺得呢”椅上的男子緩緩抬頭，他看不見，可是梅香看見了，看見了他臉上的怨恨。永遠雲淡風輕的公子啊，從未想到有一天會在他的臉上看到怨恨。

“嗬……嗬嗬嗬”梅香忽然笑出聲來，卻是一聲比一聲低沉，一聲比一聲淒涼，最後整個人都伏在地上唞著“原來，原來還是公主殿下贏了啊，原來公子你早就輸了，嗬嗬……”

到最後，哭聲開始一聲聲溢出來，抬起涕淚縱橫的一張臉，恨恨的說道：“公子你知道嗎，其實這世上再沒有人像殿下對我那樣好了，可是，我害死了，因為你害死了啊。”

“公子，為什麽要給我希，為什麽讓我以為你怨恨著！”

“還是，公子你自己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謝謙之沒能想起來，隻知道後來踉踉蹌蹌的走出門去，再後來聽說在葬崗發現了的，白絹掩麵，是自殺。

“公子，你不記得了嗎？”竹韻試探的問道，兩彎娥眉顰蹙，盡是擔心與憂慮“自從上次去太醫局問過公子的傷勢回來，梅香就被公主罰做灑掃丫頭，說心中並無怨怪，隻是十分掛記公子，得知公子痊愈，求我帶個信給公子，今日能否一見？”

竹韻雖然為難，但到底還是顧惜著多年一起長大的姐妹分，也可憐這個癡心人，故而才冒險傳信。*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公子……”遠的喧嚷聲因為此刻這詭異的沉默變得越發讓人不安，竹韻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咚咚的跳個不停，眼神也變得慌。垂下頭，隻看見青白的擺在風中輕舞，謝謙之卻是一味的漠然，無於衷到甚至連低頭皺眉的神態都不曾改變。

“勞煩姑娘轉告梅香姑娘，在下與不過一麵之緣，實則素昧平生，請顧惜自己的名聲。”謝謙之抬頭冷道，聲音平直的訴說一個即的事實，依然保持一個世家公子應有的謙和與風度，可就是這樣的平直越發的人尷尬心傷。

“公子是，無意梅香？”雖是不忍心，竹韻歎了口氣還是說道“既是如此，公子何不與梅香當麵說清，絕了那丫頭的癡心，也算是公子的功德了。”

竹韻話還未說完，謝謙之慢慢的轉過頭來，清冷無波的目裏含著淡淡的諷刺：“隻因有意，我無心，我就必須應這番功德嗎？姑娘還是請回吧。”

他的口氣並無半分盛氣淩人，但話裏卻沒有毫轉圜的餘地。竹韻咬咬牙，還想要說些什麽看著那張平靜無波的容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流雲起舞，袂飄香。日漸西垂，各位世家眷接連宮。安寧宮裏更是釵環珠翠迷人眼，錦繡羅裳目難暇，迎來送往好不熱鬧。各家的夫人坐在一起寒暄些家長裏短，亦或是為自家兒打算，拉著這家的貴那家的姑娘仔細看。誇讚的話如酒般醉人心田，那波流轉的雙眼下到底含著怎樣的心思卻隻有自己知道了。

“公主殿下如今大了，出落得越發大方了。”不知今日是第幾次聽見這樣的奉承話了，過氤氳的茶香，靖安約的從白瓷茶盞上看見自己此刻的神，臉上掛著疏離有禮的笑，眉眼間卻全是無奈，那樣悉的神啊。

“國公夫人你可別再誇了，靖安這丫頭什麽時候給我省過心了，我隻盼著能學著你家大兒三分懂事，我也就放心了”朱皇後笑瞥了眼靖安，親和笑道“聽說你剛得了外孫，可見啊，國公府的小姐是個極有福氣的，回頭靖安出閣啊，說不定還要勞煩呢。”

朱皇後此話一出，整個宮室都是一靜，眾位夫人不由得麵麵相覷，暗自思量，帝後這是要為靖安公主擇駙馬了嗎？靖安公主竟沒有再鬧？們可都記得三年前提到選駙馬時，這位殿下可是差點沒把芳華殿給翻了，得帝王收回命。

清河郡主接著低頭品茶的功夫看了靖安兩眼，卻見當真是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裏，臉上甚至還是一抹淺笑，並不見毫異樣。

“啪”猝不及防間，茶蓋猛地扣在在茶盞上，晃的波紋消散了原本的倒影。殿中又是一靜，朱皇後頗為憂心的看一眼，靖安莫不是、莫不是又不肯了吧。

“殿下，公主殿下……”嬤嬤小聲的在後提醒道，靖安的臉卻還是有幾分蒼白，將茶盞放在了一邊，安的握了握朱皇後的手“母後，兒有些累了，先告退了。”

“嗯”朱皇後點頭應道“你表姐也該到了，你去後院陪走走吧。”

“是！”靖安低眉順眼的行了禮，這才轉道“怠慢諸位夫人了，靖安先行告退。”

眾人自然是起連稱不敢的。

“都退下吧，我自己走走。”潔白的鵝卵石鋪就了彎彎曲曲的林間小徑，靖安低著頭默默前行，夕下的風輕拂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