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心》第十三章 帆船(三)
?活下來的三個人中我最信任本多,沒有其他原因——他是我使喚得得心應手的奴隸,雖然腦子笨了點,不過沒有思想不就是奴隸應該的品質嗎?
而我和慕容芷的關係非常微妙。(請牢記.)
慕容芷以前經常充當我的婢,我沒有欺負(當然,你不要理解我欺負很多。)。不過我們之間有兄妹界限(昨天改了姐弟,現在變了主人和手下——我暫時的忍),我從沒有逾越過。
——說下流話不算,真的就只有我-蟲上腦的那一次,我向各位發誓。
小部分原因是父親的棒和母親的綱常洗腦,大部分原因是我的榮譽作祟。
我潛意識一直把當作競爭對手,從沒有考慮過用三流手段贏——
從母親第一次教我們讀書後,我就想證明自己比能力好,腦子靈,這是小孩在大人面前的表現作祟。但自從被母親排斥出儒門典籍學習后,我就有一種不戰而勝的疚——如果我在十年中每次的文武比試中都過一頭才有就。而現在靠著大人的偏袒讓提前出局,總有一種做了小的疚。
這種小般的疚一直維持到昨天。
我突然發現還在跑步,不經意間十年後我們又回到了同一條起跑線上。
1、我們各有相當的資源——來自慕容子陵的產,我來自父母的託付的財富。
2、我們武功相若——從本多的敘述我推斷也在功初層:能結果十餘個外功不錯的奴隸至需要有功的修為,而用金目鯛(我的腳挨過那把匕首)這柄武不下我的銀蛇劍,提升戰力后的依舊要負傷才能結果功中層的本多。
3、我們的知識相當——我不認為我父親能教什麼儒門學問(當然不可能教,我爹讀難點的古文就頭疼,還不如慕容芷六歲半現出的水平),刨去服侍我的時間也沒有更多的力再去學文(學武肯定是夜晚時候,白天在我眼皮底下)。而我通過十年的努力早趕上了六歲半的水平(不趕上我就是白癡!)。
4、我們的航海技藝相當——這是我剛才觀察了二個時辰的駕船技后得出的結論。不用說,一定也是我父親暗自傳授的。
當時聽到父親宣布慕容芷做我的姐姐,擁有慕容子陵原來的地位。我確實十分氣惱不解,但在心深多心的疚也得到了一種釋放。
我接父親的班是毫無疑問的,慕容芷當時獲得的是定副手的份。或許父親的深意是以後在白雲鄉就讓我們兩個相互競賽,解放慕容芷作為促進我進步的力,讓的長業績迫我的業績長。
——我確實是那種要人迫才能長的天才。
現在局勢發生了變化,父母和幫派都不存於世。但我和慕容芷的競爭不變。我們還是要在白雲鄉比賽,看誰能生存得更好。
不過,這種生存競爭未必是你死我活,我們之間必然有競爭帶來的相互討厭(原來就有相互討厭——討厭我欺負和母親對的迫,我討厭的死樣和父親對的偏),但也會有共同互助,在陌生的白雲鄉開闢生路的合作——我們已經沒有一千多號人,只是兩個剛剛功門的小大人,萬一白雲鄉還有妖、還有蠻夷部落,還有築基、金丹境界的歹人強者呢?所謂小太平之鄉只是未經實證的東西罷了。
當然,以上是我的一廂願,不過我憑經驗相信慕容芷是一個比我還理智的人,一定也考慮過以上這點。我們要合作才能在未知之土活下去。
「喂,我的納戒里也有不解****。你用嗎?」
我決心說幾句誠摯的話,不過說出口來的語調還是很——誰我一直當婢,突然間的錯位原來的態度還是很難完全改變。
「暫時不用,要節約,好應付突發況。我們不知道白雲鄉有什麼藥材出產,有什麼毒,土壤適不適應培植藥草。最極端的況,可能糧食也種不出。」
原來的納戒還有藥草的種子和糧食種子。
我想如果陸上有最極端的況,我們就改狩獵吧,反正我也不吃素。
「我查點過清水和食,三個人的話,本多這個奴隸供應減半。最後三天我們可能要肚子。」
慕容芷據風向微調著帆船的舵,我則隨之調整風帆。想起帆船上的儲備,諮詢我的意見。
單桅船本來就是救生用,倉促出逃,存的東西畢竟有限。納戒里雖然有的是金銀珠寶丹藥,可沒有食和清水(它們放在納戒照樣會腐化變濁)。我們又不是築基的高手,能夠引氣,辟穀不食數天。吃喝是很嚴峻的現實問題。
「再把每天的水和食減半。多喝水,吃飯。或者隔天吃。」
「我的分配已經接近限度了,不然連開船的力氣也沒有。」
怪不得連一窩老鼠都不放過。我想四個時辰前的那碗老鼠湯難不是今天唯一的一頓?下頓要等明天了?
沉默了良久,
我說:
「我們有丹藥。」
「你能服用后不嗎?」
冷冷反駁。
慕容芷原來也打過這個盤算。
*****
我們的納戒中有大量的築基丹和黃芽丹。可惜我們沒法用——這是丹學上的常識。
丹學的一大格言是「凡人食榖,修真者食丹,返虛者食氣,仙人無所待。」
凡人以穀葷素為食,這不必說。
仙人與天地同壽(誰也沒見過),自然是什麼都不用吃的,這也不必說。
凡人練習了外功功之後,氣強盛,食量變大,需要更多的穀葷素補充元氣。
我們家是做海盜這門生意的,從來不愁過錢,父母也從來不會我的肚子。
可還有很多不做發財生意的朋友,只能在外功剛門的時候止步
——道理很簡單,沒錢吃飯。
可到了築基者以上的修鍊層次,吃太多的飯,反而會在積累更多的「毒」。
修真者當然能洗滌臓腑脈中的毒,不過這需要花大把時間進去,可能吃一段飯(到了他們這種層次,一頓就要烤多只全牛為計量單位吧),花在洗滌毒素的時間是三倍。
外丹學就應運而生。
把靈草、大葯、嘉榖放在爐鼎上鍊出來的外丹沒有毒素雜質,元氣相當於全牛為單位的食。修真者直接服用,既簡單又高效。
——丹藥於是了世俗間和金銀相當的貴重品。
築基者一般服食築基丹,金丹者一般服食黃芽丹(我父親就天天服黃芽丹,平常的飯食只不過陪我們略幾下)。
一粒築基丹相當於一兩銀子,一粒黃牙丹相當於一兩金子。
——詭奇的是,
丹藥在世俗間流通,但不在世俗間種植。
並非丹材都需要在世外的靈山上種,並非種植丹材的農夫需要極深的訓練,
但是爐鼎和煉丹法是世外的修真門派的專利。
所以丹藥生產的源頭控制在世外的修真門派手上。
各個依附於門派的世俗勢力(包括朝廷)僅是丹藥的銷售渠道。
——讀者會問,我們家的丹藥是從哪裡來的?
——部分來自南宮大頭目的賞賜,部分是父親從其他塢堡搶來的。
南宮家是一個中間環節,因為南宮大頭目是某個大修真門派在世俗混得風生水起的弟子,他能搞到供應穩定的丹藥。
我們幫派不過是丹藥生產流通環節的末端,有時候還充當消費者。
這就是說,我和慕容芷手頭的丹藥雖然有一定的量,在可以預見的未來,只會減,不會增加。
我們沒有生產丹藥的能力。
*******
不過我和慕容芷現在的問題是,我們還無法消費手頭的丹藥。
服食丹藥和吃飯既相同又不同。
人的臓腑能自把穀葷素轉化為元氣。
但人無法把丹藥自轉換為元氣。
服食丹藥需要一種特別的技巧。
煉化丹藥是功的又一種用途,功的另一個名字「丹學」,它和製造丹藥的「外丹學」是配套的。
外丹學的萌芽階段(也就是文明時代),一些道士去忽悠皇帝拉研究贊助,擔保皇帝吃了后能長生不老。可實踐中很多皇帝是吃丹斃命的。
因為這些皇帝的功沒有修鍊到家。
文明時代的丹學還沒有達到築基境界的水平,他們無法煉化或者完全煉化丹藥,結果是而亡。
只有築基境界的功實修水平才能煉化丹藥。
當今天下的丹學已經巔峰造極。
我和慕容芷修鍊的功習自父親,父親習自南宮大頭目,南宮大頭目習自玄門正宗。
沒有任何煉化丹藥的問題。
問題出在我們兩人上。
我們的功才是初層,要修鍊到築基下層,能夠引氣的層次,才可以順利煉化手頭的丹藥。
******
「但我想,我們要解決的僅僅是填飽肚子的問題。不必丹學的拘束。」
我要過慕容芷的匕首金目鯛,把一枚龍眼大小的築基丹切幾十枚顆粒。
「我先做個實驗,看看自己功初層的修為,能不能完全煉化綠豆大小的築基丹粒。畢竟到築基上層的功心訣我都了解,只是現在我真氣的量不夠。但煉化綠豆大小的築基丹粒,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你在用命賭博。」
「反正我沒什麼好失去的了。再說我是功走火過一次的,比起你沒有經過實修生死關頭的,多有點經驗。」
慕容芷想了下,說:
「好吧。你功了的話,我也依法用功煉丹。希能解決食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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