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0四海揚帆》第20章 德國人

收拾完畢后,妖號領航,陳守序隨後,兩艘船駛離聖泰勒米島。天黑后妖號點起船尾的航行燈,方便陳守序跟著。格羅弗病倒后,威爾金森覺得妖號暫時不再適合遠航,正好西南方不遠就是荷蘭人佔據的聖尤斯特歇斯島,威爾金森決定還是選擇一座荷蘭港口停靠。

聖尤斯特歇斯島不大,只有20平方公里。4年前荷蘭人從法國手裏奪取了這座小島,在失去聖馬丁島后,聖尤島了荷蘭在背風群島的統治中心。來往北新阿姆斯特蘭與南累西腓的荷蘭商船隊都會選擇聖尤島作為中轉站,隨之而來的西印度群島中轉貿易也發展起來,並且形了一個集市。

聖尤島上海拔600米的火山錐在整片海域鶴立群,是天然的航道標,船隊掛著荷蘭旗順利抵達了。陳守序仔細觀察著眼前的荷蘭港口,島上的奧拉涅斯塔德港就坐落在兩座火山錐之間的平原上,位於島嶼東側的迎風面。港口的海灣開闊,沒有遮蔽,陳守序直覺這裏單純評價港口條件不是太好。這時代民地的慣例,一座帶有半月堡的半棱堡座落在港口北側的山坡上,那裏的重炮可以覆蓋到港口的基礎設施。港口的另一側,還有一座三層高,方形的炮臺,炮口直接控制著港口的集鎮。

在港口派出的單桅船的引導下,妖號率先靠上棧橋,陳守序挨著妖號停下。威爾金森拿出妖號的私掠證,在港口的西印度公司管理機關登記備案。

陳守序看到靠港后所有水手都鬆了一口氣,彷彿釋放了一些力。在查特帶著一半水手分裂了團隊之後,妖號今年的收益並不夠看。為了騰出貨艙,威爾金森決定在聖尤島出售全部的貨。陳守序指揮著水手把船上的資都搬下來,大宗的貨有蔗糖、可可、煙草,此外還有一些重要的染料—墨水樹的樹榦。

「3年了,居然又來到了這座小島。」梅登走下了跳板。

「你來過這座島?」

「聖尤島是我離開歐洲抵達新大陸的第一站。」梅登有些慨,「陳,沒什麼事陪我們去見個老朋友吧。」

陳守序很詫異,「這麼荒涼的小島你還有朋友?」

「自從大元帥死後,忠於他的部下流落各地。我、沃爾特、威斯特海姆還有霍爾雷恩在霍爾雷恩的荷蘭朋友幫助下到了新大陸。霍爾雷恩說他年紀大了,就在島上定居下來。我們三個則乘上了去詹姆斯頓的商船,希到煙草海岸運氣。」

大元帥……陳守序有點被雷到了,德國人口中的大元帥。

「阿爾伯萊希特.華倫斯坦?」

走在一旁沒說話的威斯特海姆開口了,「大元帥去世已經有六年了,那時你應該還沒到達西印度,難道大元帥的事跡已經傳到東方了?」

陳守序肅然起敬,「華倫斯坦元帥是這個時代最偉大的軍隊統帥之一,我當然知道他的戰績。」

這幫德國人在船上除了梅登的存在都不強,陳守序還是第一次和他說話,不過不管到哪裏好話人人都聽的嗎。

「走吧走吧,我們帶了快兩船貨,威爾金森今天不可能賣完。隨我們去見見霍爾雷恩。我想他也一定很想認識一位來自東方的朋友。」

陳守序朝船上看了看,水手們都在威爾金森的指揮下卸貨。港口裏已經有不出購買慾的商人圍攏了上來,在海盜理貨的集散地討價還價這種事他可不會,留著也沒什麼勁,不如出去玩玩。

幾人向港口后的小鎮走去。荷蘭人的小鎮漂亮,路兩旁種植了棕櫚樹,鎮外還有一些麵包樹和香蕉。如同背風群島的很多島嶼一樣,聖尤斯特歇斯島也不是一座潤的島嶼,降雨量偏,土地貧瘠,很難種植主糧作。麵包樹這種來自太平洋上香料群島的植果實是群島里很重要的糧食補充,荷蘭人從東印度把這種植帶到了全球,在西印度群島有條件的島嶼都會種一些。

港口和小鎮之間是一座貿易廣場,陳守序走近了才看清,這座市場最主要的商品是奴隸。在展臺上,奴隸商人正牽著一排健壯的黑奴。所有的黑奴都只穿著一件兜布,雙手被捆在背後。商人滔滔不絕的向臺下的歐洲民者宣介自己的產品。黑奴最主要的來源是部落戰爭間的戰俘,也許這些強壯的黑人曾經是部落里強大的戰士,甚至是貴族,可在被大西洋的遠洋航行折磨幾個月後,都變了眼神中毫無生氣的「品」。

市場上除了最多的黑奴以外,還有一些印第安奴隸,甚至還有一些白人。周圍充斥著報價聲,「來自幾亞的年男黑奴,20英鎊一個。」「爾蘭白人契約奴,10英鎊啊。」

在西印度群島,白人契約奴價格只有黑奴的一半。白人在熱帶地區適應遠不如黑人,奴隸作為一種重要資產,高死亡率也讓白人的價格賣不上去。

奴隸是大西洋兩岸利潤最高的貿易,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荷蘭人把歐洲的小商品帶到非洲,與非洲的部落換戰俘,帶到西印度群島和西班牙大陸出售。作為海盜,陳守序比較習慣用武做一般等價來衡量。在波士頓,一門像他船上裝備的4磅加農炮的價格是16英鎊,還比不上一名黑奴。這條奴隸黃金的三角航線造就了人類歷史上最野蠻最無恥的國際貿易。

幾個德國人也沒人喜歡這座骯髒的奴隸市場,匆匆從一邊繞過,沿著棕櫚林大道進了鎮子。梅登在一座獨立的小院前停下,木製的籬笆將房子前的花園與道路隔開。他走進種著一些洋蔥和紅薯的院子,輕輕敲響了房門。

開門的是一位中年歐洲人,材高大,服雖然略顯陳舊卻打理得整整齊齊,頭頂的短髮在鬢角全部剪斷,顯得很神。與他相比,梅登幾人都有點鬍子拉茬和憔悴。

「恩斯特!威爾!沃爾特!」主人驚喜地著客人的名字,戰友見面,主人給了所有的客人一個熊抱。

「這位是……」到陳守序時,他略顯遲疑了一下。

「陳守序,一位來自中國的朋友。」梅登介紹著,「這位是霍爾雷恩。我們當中曾經軍銜最高的一位。」

「歡迎歡迎,你是梅登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都請進。」

霍爾雷恩把客人讓進屋子,各自找到地方坐下。戰友們訴說著分別三年以來的經歷,霍爾雷恩沒想到三位戰友現在了「海盜」,並且就在陳守序指揮的船上。威斯特海姆提到這個就來氣,梅登朝陳守序眨眨眼,幸好威斯特海姆有更重要的事要和霍爾雷恩談,沒再繼續對梅登噴下去。

威斯特海姆走到霍爾雷恩的書桌邊,說道「海因茨,你還在繼續整理你的步兵戰要錄嗎?」

霍爾雷恩笑道,「我把旅里的每一次行軍和戰鬥都記錄下來了。」

威斯特海姆打開他隨帶著的箱子,小心翼翼地打開,「拿出一疊手稿,這是我整理的高級參謀部作業要領。我們可以參詳一下。」兩位曾經的神聖羅馬帝國軍似乎忘記了其他的事,把飯桌當了圖上作業的工,談得十分投

梅登對陳守序說,「威斯特海姆是元帥參謀部的作戰參謀,霍爾雷恩是西里西亞步兵旅旅長。」

旁邊的沃爾特也有點無奈,「我是騎兵軍,梅登是元帥衛隊的。一般都不參與他們兩位司令部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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