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異聞錄X》004.平凡與非凡的界限
來者是個穿T恤牛仔的,漆黑亮的長發、彎彎的柳眉下是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眸,其白如雪、瓊鼻秀,渾自有一輕靈塵的氣質。
看上去年紀比陶還要小的模樣,估計只有十五歲左右。
黑人顯然認識那個,對的出現相當不快:「是你……又用你那個『狗鼻子』找上門來試圖阻止我嗎?我說過,下次再看到你妨礙我,我就會殺了你!」
面對黑人凜然的殺意,那有些畏懼地退後半步,可很快又打起神,肅然道:「你自詡正義,卻不過是扭曲的正義罷了,你的『正義代行』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住!我還不需要你一個來歷不明的傢伙質疑我!」黑人似乎被怒了,剛想驅使忒彌斯攻擊那,卻被對面的太之初一所阻攔。
「呵,『正義的夥伴』先生,不要不就發怒嘛,難不這個孩也是罪人?」陶臉上不聲地說著,眼中卻含有譏諷之意。
果然如他所說,當一個人自恃強大而肆意妄為,甚至沒有能夠制衡的存在時,就會漸漸養盲目的自尊與自大,最終迷失在自己的力量里。
那黑人雖然滿「正義」,但已經有些失控地走在了邪道之路上,稍有不順心就會訴諸武力,哪怕對象是個看上去弱不風的小孩。
那則不依不饒地對黑人說道:「我說的並沒有錯!你以為影時間真的是可以讓你隨心所的地方嗎?這個世界,是到某種【法則】保護的,包括那些變石雕的人與!」
「當有人試圖違背法理,就會有『懲罰者』出現。那才是真正的審判者!而不是你這種冒牌貨!」
黑人面下的表似乎有些愕然,拿不準話里的意思,卻又不敢質疑對方所說的真假:「你什麼意思?」
看到黑人的反應,陶不由得多看了那一眼:這生貌似懂的事很多啊,連黑人都要向求教。
略顯得意地「哼」了一聲,笑道:「你仔細聽,是不是聽到有什麼聲音?」
陶和黑人側耳傾聽,黑人還沒有那麼快聽出個所以然來,聽力較好的陶則是臉微微一變:他聽到了鎖鏈撞聲的迴響,而且聲音好像越來越大、也離得越來越近了!
「影時間的守護者,是名為【獵殺者】的強大影,它已經鎖定你一個人了,不信邪的就和它打打看吧!」說著,走近后猛地拉了陶一把,並在其耳邊輕語道:「快跑!」
接著兩人往黑人相反的方向跑遠了,而黑人則是定定地站立在原地,並沒有出手攔截。
他忘不掉陶剛才看向自己的譏嘲的眼神,對方剛才說的那些話似乎又在心間迴響了一次,他自嘲道:「偏離正確的道路嗎……也許他說得對,最近我確實有些失控了……」
看著陶離去的方向,他又喃喃自語:「真可惜……我們沒能為同伴。」
終於,鎖鏈的聲音變得清晰可聞,他朝前看去,遠遠地就看到一個漂浮在半空的巨型影,其上穿著破舊的深灰長袍,整個頭套著麻布並用繩子於脖頸繫,全沾染著跡斑痕,外纏繞著鎖鏈,兩隻長手分別拿著兩把槍管長得誇張的左,慢悠悠地朝黑人的位置遊盪過來。
「是從來沒有見過的影,而且看上去真的認準了我……」黑人沒有託大,而是和忒彌斯一邊撤退、一邊觀察獵殺者的向。
他非常的謹慎小心,因為那雖然和他不是一路人,但對方作為他最初在影時間的引路人、說的話是相當有可信度的。
另一邊,陶和連續跑了好幾條街的距離,確認安全后才停了下來,之後陶理所當然地問起了的份。
答道:「我嗎?我的名字甄矜祈。」
「真……驚奇?」陶將不準確的東國語發音複述一遍,「你是炎國人?」
「是甄矜祈!」糾正了發音,並白了陶一眼,「我是哪國人並不重要啦,話說你……」
仔細打量了陶一遍,嘀咕道:「總覺得氣質很像某個我悉的人……你什麼名字?」
「我山本純一郎。」陶速答,他本能地不想在初次見面的人面前暴自己的真名。
「喔,山本君。」甄矜祈記住了這個名字,「你應該很疑我是誰,而我只能告訴你,我已經在影時間待得很久了。你可以將我當作『引路人』一類的存在,包括剛才的那個戴面的,當初也是我給他進行的新手指引,只不過後來我倆因為意見不合鬧分了……」
將自己定位為「引路人」,並且熱衷於履行自己的職責。據說有探知氣息的能力,只要周圍有陌生的「適應者」出現在影時間,就會第一時間趕過去,負責教導新人們在影時間的必要常識。
「現在你正【影時間】之中,所謂的影時間,就是切實地存在於一天之、卻被藏起來的時間。換言之,一天其實有二十五小時,只不過其中的一小時無法被大眾所察覺。」
「只有備適應的人,才必定在逢魔之時進這一天的隙之中,並能自由行,這類人也就是你、以及黑人那樣的【適應者】。」
「至於普通人在影時間會【象徵化】,也就是變石雕一般的模樣,不僅無法行,還不會保留在影時間裏的知與記憶,其存在狀態更是不可被干涉或破壞,因為生命的象徵化是到影時間法則所保護的。」
說到這裏,甄矜祈嘆了一口氣后說:「然而那個黑人的人格面,擁有能將普通人的影從強制拉出來的能力。所以他能夠在影時間裏殺人,而不會被現實所知曉。」
「人格面和影……」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我記得,這兩個概念出自一本心理學著作吧?」
「嗯?好像是吧,總之從一開始就是這麼的了,而且拿來當名稱套用也並不違和。」甄矜祈接著說道。
「畢竟影時間下的世界,與一般時間下的現實世界存在本質的區別。簡單說來,影時間的世界是『認知世界』,它其實就是現實的影子,與現實對應、且反應現實的真實。」
「影就是意識與認知的產,象徵人心的暗與真我;人格面則是個人心靈之力的象化,是用來保護自我的『心靈鎧甲』……」
說到這裏,甄矜祈似有深意地瞥了陶一眼,問道:「那個穿黑的似乎很中意你的樣子,難不你的人格面也和他一樣擁有特殊能力?」
「這個……」陶不由得想到了夢裏的天鵝絨房間、以及承諾會協助自己的伊戈爾和赫莫莎,心說那個頂多算外掛吧……
於是他很肯定地回答道:「沒有。」
「不管有沒有,你最好記住一點:不要在影時間去做違背常理的事,那樣會積攢【業力】,最終為獵殺者的清除目標。」
「那什麼獵殺者,很強?」
「嘿,很強。」甄矜祈出了壞笑,「如果那個穿黑的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要挑戰一下,肯定是要吃苦頭的。」
——————
「唔咳……」黑人吐出了一大口,服也被鮮染紅。
「獵殺者……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恐怖的影,我的攻擊完全不奏效……」黑人艱難地低語道,「不過就算如此,也不能阻止我代行正義,只不過以後得收斂一點了……而且為了對付獵殺者,我需要強力的夥伴!」
他完全顧不上包紮休養,只能不斷往人偏僻的地方逃去——因為他估算著影時間快要結束了,所以他必須回到安全的地方越到現實的時間。
偏偏後又再度傳來催命一般的鎖鏈聲,黑人只能咬咬牙,強打著神讓自己盡量跑快點。
——————
這時候的陶與甄矜祈兩人,在談話的途中也遭遇了其他影的攻擊。
好在這些各自戴著面的小影不如之前安藤正行的影那般強大,也沒有神智。再加上陶已經知道影的弱點就是它們的面,所以即使他之前已經消耗甚大,現在也能應付得過來。
看著眼前被打灰燼消散的影,陶皺眉問道:「那個影被我不小心打死了……這沒關係嗎?」
「放心,影也是有分種類的。現在這些是由大眾的公共意識與集認知產生的普通影,你消滅了它們等於消滅人心的黑暗,不如說是在做有利社會環境的好事。」甄矜祈躲在陶後,不知為何沒有召喚人格面一同作戰。
又道:「而黑人從他人打出來的、是完全由個人心所生的特殊影,與本人的命息息相關,既能通過特殊影改變人心、也能要人命。」
聽甄矜祈這麼說,陶愈發覺得黑人是個危險人,於是問:「你不知道那個黑人的真實份嗎?」
「不,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是那樣的打扮了。」甄矜祈的臉有些沉,「現在仔細想來,會在現實穿那樣,估計當時就是打算去做見不得人的惡事的吧?結果我被他用Cosplay糊弄過去了。」
「總之你要小心,如果被他在現實中遇到你,說不定會對你……」
說到這裏,甄矜祈的聲音戛然而止,就連本人,也像是突然瞬移了一般在陶的視野里消失不見。
「難道說……」陶連忙轉過頭看向別。
街道上人聲鼎沸,馬路上車水馬龍——現實的時間齒又恢復了轉。
影時間的一小時,結束了。
可是……
為什麼甄矜祈一個大活人會忽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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