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異聞錄X》016.扭曲之源
從天鵝絨房間帶出來的那把【契約者鑰匙】,被陶用一黑細尼龍繩系著並掛在脖頸,隨攜帶著。
每當陶想要進天鵝絨房間的時候,藏在服底下的【契約者鑰匙】便散發出暖暖的熱意。隨即他面前憑空出現了一道藍的門,上面印刻著繁複的圖案與花紋,從配與風格一看就知道與天鵝絨房間有關。
意識向著藍的門延,就像是手叩開了門一般、他在神層面上潛了天鵝絨房間。
「歡迎來到天鵝絨房間,呵呵……這是您第一次主進這裡。」伊戈爾用尖銳卻並不刺耳的笑聲說著,「看來您已經適應了覺醒力量后的生活,而且照這個勢頭下去,還能夠收穫新的羈絆……一切都在順利進行,真是可喜可賀啊。」
陶聽了心裡多有些不適,這說得自己一直在被天鵝絨房間監視一樣——雖然確實和監視沒什麼不同。
至於說到「收穫新的羈絆」……他腦海里頓時浮現出兩個人影。
這時候,卻聽赫莫莎輕笑著說道:「正所謂『以類聚,人以群分』,以客人的本,必能與能和您建立的羈絆的夥伴相融洽吧,呵呵呵呵……」
陶敏地察覺到了赫莫莎說的話意有所指,而且好似還帶著嘲諷的意味,不由得皺起眉頭——這位助手是對他有什麼意見麼?
伊戈爾低了低眼瞼,富含深意的眼神瞥了旁邊的赫莫莎一眼,彷彿傳遞著某種暗示。
赫莫莎神一,呵呵笑了兩聲后說了句「失禮」,就抱著平板電腦端坐好不再出言,也不再看陶一眼、臉上卻還帶著清冷帶刺的笑意。
陶被這人的態度搞得有些莫名其妙的,不過伊戈爾適時岔開了話題:「您邊將會漸漸聚集志同道合之人,為了應對今後的重重難關,請與他們建立並培養起深厚的羈絆吧,那必將為您倚為依靠的力量。」
……
「喂!喂~」
陶的眼神聚焦,隨後便看到一臉好奇的別府千尋在他眼前連連擺手。
看到陶回過神來,別府千尋有些疑地歪了歪頭:「你在發什麼呆啊?傻愣愣地站在這裡,我都想趁機拿筆在你臉上塗了。」
「你剛才要是真那樣做的話,我會當場打碎你的下。」陶面無表地說著,同時瞥了眼自己旁還沒有完全消散的門。
而他面前的別府千尋對門的存在全然不覺,看來是只有他自己才能看見這扇門。當他意識遁天鵝絨房間的時候,在外面眼中看來就跟原地發獃一樣。
這時候又聽別府千尋說:「話說……你是認真的嗎?找來這個傢伙一起組隊?」
指的,正是昨天主來找陶的吉行義之。
「啊哈哈哈!小千尋,你難道是在嫌棄我嗎?啊咧咧,看來你對我的好度意外地低啊!」吉行義之哈哈一笑。
別府千尋瞪了吉行義之一眼,倒不是對吉行義之有什麼意見,單純是因為聰明人的疑心比較重而已。和陶一樣,對於一個不知底的「老資格」人格面控者的加抱有顧慮。
「別看我這樣,好歹也算是你們的前輩不是?不管是從年齡還是從人格面控者的資歷上說,能有個前輩幫襯,對新手期的幫助是極大的喲!」吉行義之不等別府千尋說話就自顧自地說個沒完,「當然,我很謝陶給我這個機會啦,我會好好表現的,相信我們能夠為一個優秀的團隊!」
陶本不打算和吉行義之組隊,奈何這個男人有著「尋找失蹤的妹妹」這個聽上去很正當的理由,而且隊的態度非常誠懇。
前天在SOSO茶店,陶的回復是考慮過後再做決定。結果吉行義之昨天又主找上門來,其名曰帶陶他們「打怪升級」,並以前輩的份自居開始各種影時間科普。
而且這人就跟個牛皮糖一樣——他都知道你在哪上學了,明顯是打算天天都來糾纏,想甩都甩不掉。你要趕他吧,他腆著臉跟你笑嘻嘻的,你手還不打笑臉人不是。
「總之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親無間的合作夥伴了,以後還請多多關照了。」吉行義之表現得那一個積極,「當然,有什麼不懂的事,歡迎隨時找我為你們解答,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說話的語速相當快,跟機關槍似的噼里啪啦抖詞:「啊,對了對了。在每次的影時間之前,個人建議來一杯茶,可以充分地振神,甚至能夠提升人格面的實力哦!雖然是沒有實際論證的啦,但個人覺還是有效的!而說到茶的話,我覺得……」
「停停停,給我停一停!」陶聽得有些頭疼,「影時間,可不是閑談的好地方啊。」
說著,他指了指前頭。
只見一群不足膝蓋高的小人模樣的影集出,它們都戴著頭套式的面、眼窩深陷且沒有眼珠子,里發出尖銳的嬉笑聲,蹦蹦跳跳地朝陶等人奔了過來。
——野生的影出現了!
別府千尋眼前一亮,那是看到刺激好玩的東西時的。
「喲~西!決定就是你了!」做出一個丟球的作,「上吧,靜前!」
接著渾發出炎炎綠火,其人格面——靜前也自火中顯現。
「使用【加爾】!」
只見靜前默默揮舞兩手的摺扇,便輕鬆鼓起浩風勢,朝著影的方向狂吹而去!
看似輕但足夠猛烈的風波重擊在那影的上,竟像是一下子就命中了要害般給予其重創。可影卻是在瘋狂的嬉笑聲中化為黑灰消散,依舊回的笑聲在最後顯得有些瘮人。
吉行義之這傢伙,居然還很配合地在最後配上結算臺詞:「很好,『視而不見者』倒下了!靜前獲得了經驗值!」
在後面的陶看得十分無語:你們以為在玩口○妖怪呢?!
「小千尋真不愧是天才呢,學習能力很強啊!不僅適應了與影的戰鬥,還進步神速,連魔法都比昨天多放了好幾個,證明你的『神力』提升了不。」吉行義之對著別府千尋讚歎道,「而且你還記著剛剛那些影的弱點是『疾風』屬呢,瞄準弱點給予影沉重打擊,可以令戰鬥順利終結喔!」
雖然對吉行義之這個人抱有些許的疑心,但被人認可和稱讚總歸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別府千尋嘿嘿笑道:「嘛,影的姿態多種多樣,誕生的源頭也各不相同……這個真的很有趣!我打算編寫一本《影圖鑑》,將它們的生態都記錄下來。」
在這兩天的適應期里,陶和別府千尋從吉行義之那裡獲知了許多關於影時間和影的知識。
其中之一的知識點——現實中大眾的認知與意識決定了影的形態,並會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其扭曲的源。
比如前幾天在水池邊襲別府千尋的,是象徵著於現實生活中背地裡耍招、給人下絆子的「狡詐詭影」;
又比如他們見到過的另外一種圓球狀的、長著香腸大及拖地長舌,被別府千尋命名為為「長舌怪」,對應現實中的那些常在背後說他人閑話、喜好搬弄是非、興風作浪的人。
至於剛剛的「視而不見者」……
四五十個不停地蹦蹦跳跳、嘻嘻哈哈的玩意,跟蝗蟲過境一樣席捲而來。饒是喜歡實地「打怪」別府千尋,看著都覺得頭皮發麻:「我去!為什麼我們學校里有這麼多這種間玩意兒啊!」
他們要戰勝「視而不見者」很容易,因為這種影個本的戰鬥力並不強大,可它們群聚在一起的時候卻是不小的威脅。
加之經過較長時間的頻繁戰鬥,人格面控者依舊會積累相應程度的疲勞,畢竟召喚和驅使人格面會消耗使用者的神和力。
謹慎起見,陶招呼著其他兩人道:「暫時撤退!」
而別府千尋十分清楚自己此時的狀態,故而也沒有強撐,點頭應道:「遵命,Leader!」
吉行義之也湊熱鬧似地跟著喊了一句:「Yes!Leader!」
「別我Leader!」
邊打邊退,三人來到了相對安全的中庭。
吉行義之看著遠約閃的鬼影,知道那邊的影於範圍遊盪的狀態下,一般沒有靠近到一定距離的話,影並不會主襲擊過來,也就是說他們在這裡是暫時安全的。
「呼……暫時就這樣吧。」他嘀咕了一句,轉而又對陶和別府千尋說道,「吶,你們學校里徘徊的影的種類,讓我有些在意……」
「噢噢噢,Lucky~!」
別府千尋的笑聲打斷了吉行義之本想說的話。
在傍晚的這個時間,中庭的休息區只看得到兩個分別系著紅領繩和紅領帶的學生,他們大概是剛結束社團活,正背著書包站在自售賣機前買飲料喝。
其中的男生盯著自販機、一副還在挑選的樣子;另一名生則是將剛開瓶的綠茶手、像是不小心弄灑了的模樣。
而已經手了的綠茶塑料瓶定住在半空,裡面灑出的水花如同失重狀態般凝固不。別府千尋一手抓過瓶子,用力地瓶,毫不客氣地「噸噸噸」就將凝固半態的綠茶水喝進肚中。
完了還一臉驚奇地說道:「酷~這飲料變得就跟果凍似的,要像牙膏一樣才能喝到,等吸進裡又重新變迴流的了……話說這到底是什麼原理啊?」
「我說你……直接拿別人的飲料喝不太好吧?」陶有些無奈地說道,心說這傢伙未免也隨意過頭了吧。
「嗯?這明顯是剛開的又沒喝過,再說我們都是生,就算喝過了我也不介意啊。」別府千尋說著從口袋裡掏出120円的幣,剛好是瓶裝綠茶的錢,然後放在那個弄灑飲料的生手上。
「而且我又不是白喝的飲料。」滿不在意地笑道。
吉行義之看了一拍手:「小千尋真是個爽快人!」
「別誇,會驕傲得捶長嚎。」陶白了吉行義之一眼,「話說影時間應該快要結束了,你還是儘快離開學校吧,小心被保安當做可疑人抓起來。」
吉行義之可沒忘了他和陶組隊的原機:「好好好,不過在此之前……你看,Leader,咱們都練級兩天了,是時候挑戰『迷宮』了吧?」
雖然沒有明說,但別府千尋也知道「迷宮」是在指代【門】。不僅從陶口中得知了其在【領域】的遭遇,還知道吉行義之對【門】的執念由來。而自己,則是出於冒險而對【門】產生了無限嚮往。
也慫恿道:「沒錯沒錯!而且還有聖杯碎片什麼的……簡直讓人充滿了攻略的慾啊!一起去吧,Leader!」
「既然你們我Leader,那麼我對去【領域】探險這件事,持保留意見!」陶翻了個白眼。
話雖如此,但經過了兩天的影時間探索、基本了解了以紫苑學園為中心的周邊地帶的影分佈及形態特徵后,他現在能確定的是:
存在於紫苑學園的【門】,才是解決校園追星族狂熱的關鍵之地!
因為不論是影時間裡出現的「狡詐詭影」、「長舌怪」還是「視而不見者」,都是從【普羅大眾】共有的負面認知中誕生的;唯有那天在【領域】見到的有著其他獨特形態的影,才是源於【狂熱追星】的心的扭曲形的。
可是真的有必要為了解決追星族狂熱、就冒著生命危險去攻略【門】嗎?
陶覺得還需要再觀觀,一是確認那些腦殘還會不會找他麻煩,二是確定現實中有沒有其他更穩妥的解決方案。
另外,他還有一件一直想認證的事。
「這兩天咱們在影時間消滅影,你有覺到對現實造什麼影響嗎?」他對著別府千尋問道。
別府千尋秒懂陶的意思:「喔~你是說通過消滅集認知生的影、來給大眾改心這件事有沒有可行對吧?」
說著起下做冥思苦想狀:「嗯……覺有點懸啊,好像咱邊的人,都沒什麼明顯的變化吧?」
「我平時沒事喜歡往運系社團串門,和那邊的人的,那些大多都是力旺盛的傢伙,甚至有個別是特招進來的問題生,時不時會惹出些問題來。雖說這兩天很微妙地覺出、他們好像、可能、也許變得安分些了,但這也並不足以說明什麼吧?」
陶默默地翻了個白眼:你都用上了那麼多不確定用詞,不就等於得出「沒有影響」這個結論來嗎?
吉行義之則是毫不留地嘲笑陶:「你是不是傻!除你們之外、早在很久以前就出現過許多人格面控者,人心要是真那麼容易被改變,那些人早就能隨心所地干涉現實了。」
「想要改變人心,首先得通過某種方法與對應人的心靈世界相通……」他含糊地嘀咕一句,之後才提高音量轉移話題,「總之,以為在影時間裡打殺影就能改變人心,無疑是癡心妄想啦!」
「不,並不是癡心妄想。」陶並不是一個會輕易順從他人想法的人,「消滅普通影,對大眾確實會產生影響的。畢竟影由人心而生,既然反映了人心,應該也能由其狀態映現實。」
別府千尋恍然,順著話題往下說:「不過這種相互的影響,很可能微乎其微,也需要很長的時間潛移默化吧。」
吉行義之左看看陶、右看看別府千尋,不由得撓頭:真是兩個頭腦靈活又很有主見的小鬼啊,自己這個「人格面控者前輩」,怕是沒那麼好當……
「總之,不是因為我個人期的緣故,對你們而言也是無法逃避【門】存在的問題的。」他說,「之前沒跟你們說過吧,【門】存在的地方,是會強烈影響著現實的。」
「嗯?」陶一皺眉——這還真沒聽說過。
別府千尋好奇地問:「什麼影響?」
「【門】本就是扭曲的象徵,它的存在會影響所在周邊的人們的心理和思想,使得扭曲的擴張變得更加迅速。哪怕是人心中極其微小的、本人都不曾注意到的邪惡,都會在【門】的扭曲力場下放大幾十上百倍。」吉行義之說著掃了校園一眼,「看看你們的學校吧……沒有去其他地方看過的你們恐怕不知道,這個學校的影分佈算是很集的了,而且不論是數量還是強度都不容小覷。」
他又沉聲說道:「在【門】的扭曲立場的影響下,這個地方……遲早有一天會發生悲劇!」
陶和別府千尋聽得一時訥訥無言,半晌後者才幹笑道:「哈哈哈,義之叔叔你是在開玩笑吧?」
吉行義之大怒:「混賬!我才高中畢業沒多久!和你們年紀相差又不大,誰叔叔呢!我吉行先生(ヨシユキさん)或義之大哥(ヨシユキさん)!」
「有什麼區別麼!」陶吐槽一句。
「好了,不和你們多說了,影時間快結束,我也該走了……」吉行義之看了看手錶,「對了,我在你們學校網站上看到招聘保安,我覺得待遇相當不錯,正好最近手頭有點,你們看我人帥又強壯,應該符合條件吧?再說了,我……」
明明都說了要走了還忍不住啰嗦幾句,別府千尋知道這個人的嘮嗑病又犯了,再這麼下去可要說得沒完沒了,遂直接趕人:「好了好了,讀者的耐心是有限的,快走吧、義之!」
「居然直呼我的名字!我……唔唔唔……!」
待吉行義之離開校園沒多久,影時間結束、一切都恢復如常……貌似不是?
「咦?秋元君,我的飲料呢?」
「嗯?什麼飲料?你這不是還沒買嗎?看,幣都還在你手上呢。」
「可是……我記得我明明買了一瓶綠茶……咦?好像確實沒買?」
「我都說了吧……好了,買完喝的就趕回去吧,我還趕著去做兼職呢。」
休息區一年級的一男一兩名後輩一邊談著,買完飲料后又有說有笑的離開了。
他們從陶和別府千尋的邊經過,宛如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兩個對於他們而言應該是突然出現的人,就好像這裡本來就坐著另外兩個人一樣。
陶無語地瞥了別府千尋一眼,而這個人則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乾笑道:「他們的認知不是被修正了嘛,不會察覺到有什麼問題的……Don』tmind、Don』tmi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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