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已經有了目標，但完全不急著付諸於行。

三宗要去，但得等實力達到他認為可以自保的程度才行。

修真界殘酷，殺人奪寶不是廝空見慣嗎？

咱又不姓蕭也不姓葉，名字更不帶炎、凡之類，也沒有什麼化神期、大乘期的老祖宗，敢招搖過市嗎？

當然該出手時就出手，殺人之後深藏功與名，我自茍我道。

清點一下昨天的收。

——從山賊窩得到白銀、黃金、珠寶若干，略折算一下的話，差不多價值七百兩銀子，王員外給了三百兩銀子當勞務費，他的總價達到了一千兩銀子之高。

「夠去醉雨樓逍遙一個月了。」

這個念頭才冒起來，莫就立刻反省。

「我真是飄了，一千兩很多嗎？」

「再說了，像我這樣的大好青年能去嫖嗎？」

「當然，不給錢就不算嫖。」

他想著能不能當個文抄公，當個大人，如此去青樓就不必花錢了。

白嫖才是快樂之源。

「先提升實力，若能長生不死，還怕沒時間娛樂嗎？」

真相是什麼？

白天人家青樓又不營業，他想去也去不了。

晚上……那肯定是修鍊重要了。

帶上骷髏小弟，莫在縣城裡逛了起來。

他這才知道這個縣「清安縣」，還頗有歷史——前朝這裡曾發生一場，大臣韓直海坑殺了大將軍秦華及其部屬，當初流河，清理都花了好幾天的時間。

本朝建立后，為大將軍秦華正名，這個縣亦改名為「清安」，為的就是紀念那位大將軍，清清白白。

莫哦了一下，當初韓家先祖陷害秦華時，應該已經有把自己煉鐵的打算，否則也不會選在這裡——把運去那絕之谷方便呀。

前因、後果都明了。

既然打算先提升實力，莫索買下了一座小院子，安安心心地住了下來。

他現在又換了一張臉，任誰也不會想到他就是救出王家小姐的「秦英雄」，也不會有人相信他是一個差幾個月才十六歲的年郎。

院子賣得超級便宜。

莫立刻意識到有問題，但誰讓他技高人膽大呢？

大白在手，還需要怕什麼魑魅魍魎？

拿到地契之後，莫便去菜場買菜，回來的時候便見街坊對他指指點點，只是當他看過去的時候便立刻把頭了回去，好像很怕跟他打道。

莫也不在意，生火做飯。

他前世就是孤一人，廚藝雖然算不得上乘，但做出來的東西好歹也能吃。

簡單地做了一菜一湯，就著米飯吃了起來，骷髏小弟在一邊看得饞死了，不斷地做著吞咽作。

如果它有口水的話，估計足夠把莫淹死了。

莫丟了一塊骨頭在桌上，但骷髏小弟很有骨氣，看也不看一眼。

「我要吃！」它堅持原則。

莫用古怪的目看了它一眼：「你吃能補鈣嗎？聽話，表現好一點，以後我再給你加配牛，保證將你一骨頭都保養得白白胖胖的。」

「你聽聽，走一步、一下手就發出『吱咯吱咯』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潤度不夠欠保養。」

骷髏小弟用空的腦袋想了片刻，似乎覺得莫說得有道理，揀起骨頭啃了起來。

看一堆骨頭啃骨頭，這畫面好詭異。

「好好看家，我睡覺去了。」莫吩咐道。

骷髏小弟連忙點頭，人類老大太兇殘，它不敢不聽話。

它在院子里坐下，一不如石頭，思考著為什麼自己一就卡卡卡作響，可怕的人類老大說是潤度不夠，那要怎麼解決呢？

太落山的一瞬間，莫立刻睡，一秒鐘都不想耽誤。

靈魂出竅，他開始參悟符籙之。

只是將過程在腦海中刷了一遍，莫就覺自己會了。

就是如此簡單。

行，那就繼續修鍊長生訣吧。

等等！

能不能同時修鍊武道和仙法？

正常肯定是不行的，但他現在是靈魂狀態，如此特殊……也許可以呢。

現在武道才是他的強項，也沒有修到巔峰，擱置放到一邊太可惜了。

試試。

他一邊打起了拳，一邊運轉長生訣，咦，可以的！

很好，我果然是個不世奇材！

不過，莫發現縣城裡的天地靈氣要比山裡面稀薄得多，因為他在絕谷中還能看到天地間有一道道的「氣」，但這裡就幾乎沒有，全是濁氣。

難怪修仙門派都要把基地建在深山老嶺里，不是這樣能夠凸顯格，而是城市被污染得太厲害了。

「在那本日記本中提到了修仙四要素：財、、法、地。」

「財是修鍊資源，是伴、朋友包括師長，法是功法，地便是修鍊環境，四要素都影響了修鍊的快慢，甚至是能不能修鍊的問題」

「這裡顯然不符『地』的要求。」

「不急，以後再找寶地。」

「現在這裡至安全，沒有人可以威脅到我。」

修士有來紅塵玩耍的，便是俗世之中各種氣息太過駁雜，完全不適合修鍊，而修士又是與天爭壽，哪敢玩什麼大於世的遊戲。

咦？

莫正修鍊著，卻見一團鬼火從院子里的水井中浮了出來，化一個白子，長得還標緻的。

悠悠地飄浮著，向著宅子的方向走，一頭就從牆壁中沒了進去，來到了臥室之中。

整個過程中，骷髏小弟都在一邊坐著，「眼」睜睜地看著這隻鬼進屋。

你明天沒有吃了！

骨頭都沒得！

莫呲牙，這種狗養了何用？

哼，要不是看這隻鬼的能量度弱得可憐，毫無殺傷力，明天就不是不給你吃骨頭的事了，而是把你拆了燉骨頭！

「公子，你醒一醒。」白鬼發出的聲音，「奴家好冷呢，你抱一抱奴家！」

說得好人，可惜是只鬼。

莫的靈魂就漂浮在自己的上空，大白亦在邊上，因為沒有應到鬼的殺意，大白並沒有自行復甦斬邪。

見莫依然睡不醒，鬼急了，對著莫吹了口氣。

頓時，風森森。

「啊——」可鬼卻發出慘，踉蹌而退，竟是燃燒了起來，連忙拍打個不停，當火焰熄滅時，上散發出來的亮度就更弱了，一副元氣大傷的模樣。

莫一笑。

他氣旺盛，對邪克得死死的，之前直接將鐵劍真人的一塊骨頭嚇跑了，白鬼比之那塊鬼骨頭要弱了許多，居然還對著他吹風，被他渾厚的氣反噬，自然氣大虧，損嚴重。

幸好吹這口氣只是為喚醒自己，若是懷著殺意的話……不用大白斬它，它就要先被莫的氣燒死了。

白鬼一臉幽怨，想了半天，又想再次上前又害怕不敢行，猶豫好久終是掩面離去。

來到院子里，剛好骷髏小弟站了起來，白鬼先是一驚，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有一個人，然後大喜，連忙跟了上去。

然後它的鬼生觀都崩壞了。

——骷髏小弟從廚房取了點菜油，抹在了每一塊骨頭的連接，然後活一下手腳，頓時就沒了「吱咯吱咯」的聲音，讓它開心得笑了起來，上下頜兩塊骨頭不斷地撞著，發出「噠噠噠」的怪響。

白鬼一見，頓時暈死過去。

莫也愣了。

一隻鬼把另一隻鬼給嚇暈了？

上哪說理去！

骷髏小弟這才注意到鬼，一把將它拎了起來，用力一擲，啪，丟出了院子。

老大說讓它看家，它居然讓一隻鬼跑了進來，太失職了。

幸好老大不知道。

它鬆了口氣，打死也不會跟老大坦白自己疏忽大意的事。

莫可是開掛視角，將一切盡收眼底，打開心裡的小本本，暗暗地給骷髏小弟記了一筆。

許久之後，白鬼醒了過來。

它瑟瑟發抖。

屋裡的兩個傢伙都好可怕！

明明自己才是鬼，為什麼被嚇了這副模樣？

還有，這可是它的家啊，現在都不敢回去了。

但是！

天亮之前不回井裡的話，被一照它這個就要灰飛湮滅，可能幾百年都無法再修出新的來。

它只好咬咬牙，猛地穿牆而過，趁骷髏小弟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竄了井裡。

打死它也不敢再出來了。

骷髏小弟抓抓頭，似乎在思考要不要下井把這隻鬼抓出來，但想了想就又坐了回去。

還是思考骨生比較重要。

清晨，太初升，莫這才結束了修鍊。

靈魂回歸，他應著翻了個倍的靈力，不由期待起來：「我什麼時候可以達到鍊氣一層巔峰？」

不用擔心會稀里糊塗地邁過去，因為每修到一層的巔峰時都會遇到關卡，好像洪水遇到了大壩，可以明顯覺到阻，但小境界的關卡很容易就被打破，完全不必擔心。

每隔三層才會遇到了一個「中」關卡，難度會提升一些，因人而異。

莫還沒有覺到靈力的提升阻，所以他顯然還沒有達到鍊氣一層巔峰。

——山賊頭目修到鍊氣一層巔峰用了五年時間，他再開掛應該也不止幾天吧。

吃過早飯之後，他將注意力放到畫符上。

他先用普通的紙筆墨練習。

「小骨，我給你講個笑話。」莫一邊攤開宣紙，一邊說道，「有個賣文房四寶的店，但客人在他們家總買不到墨、紙、硯，你知道為什麼嗎？」

「我不知道。」骷髏小弟一臉驚嚇，今天這個人類是怎麼了，居然給鬼講笑話？

「因為那家店只賣筆！」莫哈哈大笑起來。

骷髏小弟先是獃獃地，但立刻也跟著「噠噠噠」地大笑起來，骨頭撞，像極了醫學院上課用的模。

莫這才從骷髏小弟的脖子上收回了大白。

這傢伙是真蠢啊，連捧哏都不會。

莫已經研好了墨，開始繪製起來。

然而，一畫就出錯。

怎麼回事？

腦子：我學會了。

手：？？？

好吧。

莫明白了，知道怎麼繪製是一回事，但落筆又是另一回事，這應該多多練習才能形記憶。

「也好，省得我白天沒事幹。」莫想了想，沒有立刻開始練習，而是來到了院子里，向著那口井看去。

昨晚那個鬼就是從這裡鑽出來的。

骷髏小弟渾骨頭都變了，嚇的。

這個人類知道昨晚的事了？

糟，骨爺要完蛋了。

噠噠噠，它骨頭撞，嚇得直哆嗦。

莫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它一眼，道：「下去，把井裡那隻鬼給我抓上來。」

老大果然知道！

人類好恐怖啊！

骷髏小弟瑟瑟發抖，連忙噗嗵一下躍進了井裡。

它是骨頭，一沉到底。

過了一會，它攀著井壁爬了上來，兩排牙齒間咬著一把木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