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想起來，葛城淺的策略也是無奈之舉。

如果配置植，最基本的神經電流集束總要一套，最便宜的1000，貴的5萬、20萬都有，它關系到后續植能的基礎，而且很難更換，通常第一次就得配條好的。

我自己是貸款10萬配的，若是欠上債務，日子就輕松不起來了。

神經電流配置好，接下來呢？

，神經反應輔助，腎上腺素刺激，學掃描眼，關節強化，臂刀，代謝增強，痛覺屏蔽裝置，聽力增強，電磁破防護……人強化無窮無盡，但都要靠錢去堆。

更諷刺的是，人變強的速度跟不上機，人往上滿植，然后才差不多能打過同價位的戰斗機人，那從一開始就用戰斗機人不就好了，黑幫買這麼多機械戰斗員也是同樣的道理。

葛城淺未來遲早會遇到發展瓶頸。

那我自己呢？徐煬看著自己手背上合的痕跡。往自己上繼續裝植嗎？這東西也有副作用，置植越多，對電磁脈沖就越敏，而且后續維修及更換都需要一大筆錢。

安大量植的人通常被稱為改造人，他們很壽終正寢，因為植是有計劃報廢的，長期耐用的植不符合公司的營銷策略，總要設計有限的使用壽命，這樣一旦損，顧客就必須購買或升級新的植。

對公司來說提高效益，對個人來說就是無盡的健康患。

因此，徐煬對自的進一步改造抱有非常謹慎的態度。

人強化本該是件好事，公司主義卻把它變一種飲鴆止的手段。

其他東西也差不多，當幸福被明碼標價，它的本質就被消解，從單純的快樂變無盡苦役中短暫的息。

徐煬把泡好的咖啡拿來喝了一口，味道不錯，苦中帶著令人回味的香氣，口層次分明，提神醒腦，不是廉價產品。利家組的老大確實很會，可惜時運不濟，橫尸走廊。

有了這里的安保系統，自己和法莎，包括那個脾氣古怪的葉子，終于不用寄人籬下，也不用靠黑幫施舍的同過活了。

這里是個很好的休息點，徐煬環顧四周，但不是永遠的，我們現在困在地下最底部，首要目的是活著前往地面，而不是待在這里，和什麼老鼠人作斗爭，或參與幫派之間的狗斗。

他返回鈴木之泉。

路上，徐煬抬頭，他看到巨大的通風機組正在緩慢運作，黑暗中依稀看到扇葉以遲鈍的速度移，像有個手腳笨拙的巨人在背后慢慢轉一樣。

地表也提供一部分電力，讓它稍微運作，但顯然運行不暢。

要是不能盡快離開會津城、前往地面，什麼時候憋死在地下也說不定。

回到鈴木之泉后，徐煬到去尋葉子，找了半晌才發現們在二樓的游戲室里打游戲。

們坐在正面半明的玻璃罩游戲倉里，頭上戴著虛擬頭盔，它利用外部設備將人的神和虛擬世界相連接，使其被模擬出來的信號所淹沒，將游戲驗帶到全新的擬真高度。

法莎肯定弄不來這種東西，一定是葉子幫調試完的。

“嗨——嗨呀！打中了！”葉子十分，聲音從頭盔下傳出，“小心，它往你那過去了！”

法莎一聲不吭，徐煬看到游戲倉一側有實時反饋燈效，流溢彩，法莎那邊不停閃紅，似乎和游戲的創相關聯。

接著，它那邊又泛出綠和彩，仿佛法莎達了什麼極難的作。

“你怎麼這麼會玩？”葉子大，“就是這樣！它死了！”

“把它尸打碎，是不是會掉傳說素材？”

“這次沒！”

“那就去找下一個，我還沒殺夠。”

“誒，有個NPC來了，我們接任務吧。”

“能殺嗎？他那件服很棒。”

們沉醉其中，徐煬坐在榻榻米上，矮桌上擺有手工糕餅，他一邊吃一邊等們出來。

法莎似乎不適應戴虛擬頭盔，又玩了十分鐘后，不安地扭起來。

“怎麼退出？”問，“我要退出來。”

“啊，才到一半，你還有三分之二呢，喝瓶藥就滿了。”

“我不玩了，我要離開這里。”

“你呼出菜單就行了。”

“什麼？怎麼做？”

“就是抬頭顯示，仰起脖子然后空中會顯示菜單。”

“不行，閃了一下然后又消失了。”

“噢，老bug了，我看看怎麼用控制臺的方法退出，我想想口令……”

“快點，快點。”法莎似乎很焦急。

徐煬用數字心智連接法莎那部游戲倉，執行關閉程式。虛擬頭盔的限位打開，向上升起，麻麻的電極片和金屬探針自法莎頭上落。

神蒼白，因過度興而渾是汗。

葉子那邊也關掉了自己的虛擬游戲，頭盔打開，看起來相當振。

“法莎你玩的好厲害啊！”說，“完全不像第一次接。”

“太……太真實了。”法莎虛弱至極，徐煬走過去，把扶出游戲倉。

“就是真實才有意思啊。”葉子說。

葉子把數據卡從游戲倉底部拔出來，徐煬掃了一眼，是豪華版的“次元永生”，起這名字是因為制作方立志要為玩家構筑一個千姿百態的虛擬世界，使人們能在那里一直生活游玩下去，游戲由燈塔核心旗下的O星工作室出品。

這游戲徐煬也有耳聞，最近幾年出品的款。

次元永生的游戲世界由算法隨機生，理論上地圖無限大，所有任務和劇也都由AI編寫，每天上線都能遇到AI設計出來的各種嶄新奇遇，永遠不會到陌生，不會遇到任何重復容。

“這游戲好玩。”徐煬說。雖然他從來沒機會玩過，不過聽著就有意思，里面能殺怪、種田、吃飯喝水、騎馬打獵、領兵作戰，有四季變化，自然規律和理質和現實世界一模一樣，有法也有火槍，還可以跳躍到主世界以外的其他領域，樂趣無窮。

“當然，可惜我要玩的游戲太多了，不然專攻這個。”葉子說，“整個地圖是共的，好多早期玩家在里面建立了自己的國家、陣營和勢力，跟現實中一樣繁榮，還有各國的宮廷政治大戲在論壇上連載。不過這里信號太差，都看不到其他玩家，下載新地圖也慢。”

“我看可以在里面工作、生活，”法莎深呼吸，平復自己過度興的心，“就和現實生活一樣。”

“不過更有奔頭，”葉子說，“游戲里一切可視化，技能鍛煉了就會升級，給npc送禮他們就會對你微笑，好進度條在頭頂上，誰好誰壞一清二楚，有付出就有收獲。”

“那總不能一直呆在游戲里，總要吃飯喝水。”徐煬說。

“這個有高技力，”葉子很興，“它提供了全新的防暴斃功能，在游戲睡覺，頭盔也會讓我們陷真正的睡覺當中。在游戲進食喝水，游戲倉就會將營養注到我們。”

“營養不夠怎麼辦。”

“可以消耗游戲的貨幣，讓現實中的快遞公司用無人機將營養送上門，裝虛擬倉。”

“那豈不是一大堆人一輩子都在這游戲里了。”徐煬到奇妙。

之前只是有所耳聞，沒想到里面這麼復雜。

“當然，全球已經有上千萬‘次元永生’的人口了。”葉子說。

“也許這才是瓦解公司主義的最大利。”徐煬說，“全部到游戲里去生產虛擬數據，不再消費，不再婚姻，游戲的夫妻之事總不能真吧。”

“還真能。”葉子說，“據說會采集那個那個，然后遠洋快遞到另一方那里去，在虛擬倉里十月懷胎，進孕婦關懷模式，最后生出孩子，送到當地養中心里去。”

這種事發生到最后，不就那種全人類腦后管的虛擬世界了嗎？畢竟人類已經不需要清醒了。

說不定這才是燈塔核心授權工作室開發這游戲的最終目的。

燈塔核心是西半球一家先進的巨型企業，他們擁有所有巨型企業中最高端、最神的科技，員工不多，卻是公司聯盟中極重要的巨頭之一。

法莎回游戲倉，心有余悸。

“真是太神奇了，”法莎說，“游戲……比男巫們最高等級的幻還可怕，我到不同程度的疼痛、狂喜和悲愴，腳下的草地和拂面的微風都那麼真實，毫不到虛假，可是我連一點控的覺都沒有，反而樂在其中。”

“你好像在游戲里殺得很開心。”徐煬說。

“如果能在游戲里施展魔力就好了，可惜不能，”法莎出奇異的微笑，“看來所謂‘游戲’終究是為人類服務的，不是魔的。”

“如果你喜歡玩游戲，說明你已經中幻了，它的名字‘上癮’。好在你還能分辨是非，回到這現實中來。”

“什麼‘上癮’呀，”葉子不滿，“玩游戲是很正當的需求。而且打得特別好。”

“我？我打得很好？”法莎好奇。

“當然，你反應速度太快了，而且你……你把法咒語全背下來了？你法好快，我雖然游戲里練了1400小時的魔法，但覺背法沒你快。”

“我第一次玩。”

“說明你是游戲天才。”徐煬說，“而葉子只是個游戲宅。”

“你打游戲嗎？”葉子有點生氣，“你知道這游戲怎麼玩嗎？”

徐煬觀察游戲倉，如果用數字心智修改服務數據，那就等于置修改，在游戲里變開局即無敵的狀態，想誰誰。

“游戲的事先放在一邊，”他說，“我有個天大的好消息告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