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長安》27、重傷的君無歡
那中年男子辭別了楚淩便一路往北方而去,避開了沿途搜索的各路北晉兵馬之後,終於到了藏在山中的一村落外麵。他並沒有進村中,而是直接繞過村落進了村後的山林裏。
山林深有一座破舊的屋,那是村中的獵戶上山的時候偶爾歇息的地方。此時,有些狹而暗的屋的房門已經不知道去了何,屋裏,君無歡依靠在什麽都沒有土炕邊上,臉蒼白一黑依然散發著淡淡地腥。聽到腳步聲,他豁然睜開了仿佛燃著寒火的眸子。
“公子。”中年男子快步進來,看到君無歡的模樣臉也跟著難看起來,“公子,您的傷……”他是知道公子可能傷了,卻沒有想到竟然傷的如此重。再看看四周,中年男子才覺得不對,“公子?怎麽隻有你一個人?文虎呢?”難道文虎已經…不然,怎麽會放人公子重傷獨自一人在此?
君無歡擺擺手道:“無妨,我讓他辦事去了。”
中年男子很快反應過來,“公子是…讓他去護送謝老將軍了?這…這不是胡鬧麽!”公子上本就帶著病,如今又著重傷若是出了什麽事……
君無歡卻很是淡定,“我傷的有些重,不能跟著他們奔波。有文虎和桓毓在,謝老將軍會更安全一些。”
聞言,中年男子忍不住有些紅了眼睛,“公子這般…萬一你出了什麽事,屬下等該如何是好?”
君無歡淡然一笑道:“我這也不知道還能活幾,有什麽打的?謝將軍若能平安險,將來……”見那中年男子又要急了,君無歡隻得作罷搖搖頭道:“先別這些,我有些了,你先去弄些吃食來吧。”
“是,公子。屬下這就去。”中年男子連忙轉過悄悄抹了眼角的淚珠,快步走了出去。
君無歡靠在床頭閉目休養了片刻,方才重新睜開眼睛道:“淩姑娘,出來吧。”
外麵一片寧靜,過了片刻一個人影從門外走了進來。不是楚淩是誰?
楚淩側首打量著君無歡,道:“無歡公子讓人我先走,原來是因為了重傷麽?”
君無歡有些無奈地道:“原本答應了送姑娘回啟,如今一時半刻隻怕……”
楚淩擺擺手,饒有興致地道:“我倒是不知道,君公子竟然是個舍己為人的人?你將邊的人都給了謝廷澤,就不怕…我要是現在捅你一刀,你會不會死?”君無歡卻並不驚怒也不懼怕,笑容坦然地道:“大抵是會的吧?”
“你不怕?”楚淩問道。
君無歡道:“因為我知道,淩姑娘不會做這種事的。”
楚淩道:“又是你的眼不錯?無歡公子,有沒有告訴過你,你這雙眼睛真討人厭?”
君無歡莞爾一笑,“這個還真沒有。淩姑娘既然能跟過來,想必也知道在下這邊如今境況不佳,為何還要再趟這趟渾水?”
楚淩聳聳肩道:“大概是…我腦子有問題吧?”
君無歡不由笑了起來,其實信任這樣一個來曆不明的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但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輕易的就選擇相信,隻是直覺告訴,這個絕對不會是那種賣國求榮的人。不過,楚淩會找過來倒是有些出乎君無歡的意料。是個聰明人,應該清楚他們目前的狀況不會太好。但是依然還是來了,君無歡便忍不住有些想笑。
楚淩取出自己隨的包袱中的藥放在床邊,一邊道:“如果你覺得好點了就快點上藥,然後離開這裏。”
君無歡眼神微凜,似在問為什麽?
楚淩道:“你那位老哥的技巧好像還差點,半路上就被人跟上了都不知道。我雖然將人引走了,但是這地方就這麽大一塊,找過來是早晚的事。”
君無歡深吸了一口氣,輕歎道:“冥獄的人的話,文越確實不是他們的對手。”
楚淩饒有興致地問道:“冥獄?那是什麽?”話間,還不忘手去拉君無歡的襟。君無歡手一擋,“你做什麽?”
楚淩詫異地道:“給你上藥啊,還能做什麽?”
“……”
氣氛有點尷尬,君無歡到底還是放開了手接上了之前的話題,“淩姑娘沒聽過?冥獄是明王手下的報組織。裏麵的人……”君無歡微微蹙眉,道:“很難對付。”
楚淩平靜地看著君無歡赤的膛微微揚眉,“怎麽難對付?”一道刀傷從君無歡的右上方一直劃到了左肋下。貫穿了整個膛。君無歡應該用了特殊的止手段,但是此時依然在緩慢的往外沁。
君無歡低頭看著楚淩利落的理著傷口,道:“這道傷就是他們的手筆。”
楚淩微微皺眉,手在他的傷口上比劃了兩下,道:“是中原人?貊族人慣用彎刀,長刀,或重兵,除了拓跋胤我還沒見過哪個貊族人將輕便的兵用得好。你這傷……”
“淩姑娘好眼力。”君無歡淡笑道:“淩姑娘應該知道,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中原人都對貊族人恨之骨的。貊族人雖然狂妄,但是對於一些有本事的人,待遇還是相當可觀的。”當然,在貊族人眼中那些人也不過是給他們做牛做馬的奴才而已。活著的時候好吃好喝錦玉食,死了也沒什麽心疼的。
楚淩不置可否,自然是明白的。普通的尋常百姓不,還有一些能力卓絕的人並不會介意投靠貊族人。同族難關他們什麽時候?他們隻需要自己過得舒服就行了。這種人,在那個時代統稱為:漢!
清理幹淨了傷口上的汙,楚淩拿起旁邊的藥瓶往上麵撒藥。雖然明顯能覺到手下瞬間的繃,但是君無歡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甚至連臉都沒有變過。自己的藥,楚淩當然知道有多痛。倒是有些驚訝,君無歡看起來病懨懨的,忍耐力倒是十分不錯。
一個人影從外麵飛快地進來,卻在剛進了門口的時候猛然止步。
“呃,我…我什麽都沒看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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