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回來！”顧清月急的恨不能撲過去抱住明珠的雙，“先給我把服穿好了再說！”

都這時候了還對頤指氣使？明珠暗暗搖頭，表急切：“此事非同小可，四姐姐你先呆這兒，我去告訴大舅母跟二舅母，賊人也許還沒離開顧府。一定要將賊人抓住才行！今兒府裡這麼多的姑娘，萬一被那賊人驚擾衝撞到了，咱們顧府哪裡擔當得起啊？”

“珠姐兒。”顧清月終於緩和了態度，“等我穿好裳再跟你一道走，你別把我一個人丟這兒。”

“四姐姐你別怕，我親眼看見賊人跑掉的，定然不會再折回來了。”明珠撿起一件裳遞給，“你快穿吧。我還是得去告訴大舅母二舅母們一聲，免得們毫無防備到時候再慌了手腳就不好了。”

“不許去。”顧清月幾乎是尖著阻止道：“你嫌我這個樣子還不夠丟人，還要去招更多的人來看嗎？”

終於忍耐不住，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厲荏的對著明珠喊道：“你要是敢去人，我就死給你看！”

鬼才相信你真的捨得去死呢。

明珠暗暗翻了個白眼，面上卻是驚慌失措：“四姐姐你千萬別做傻事啊，我不去了還不行嗎？走。我們先離開這兒再說。”

說罷，扶著胡穿戴好了的顧清月起，兩人小心翼翼踉踉蹌蹌的離開了小小的草廬。

“珠姐兒，剛纔是不是你把我打暈的？”離了草廬，顧清月的緒也穩定了不，回想起明珠當時拉扯的細節來，立時就懷疑了起來。

明珠自然是立刻喊冤道：“四姐姐你也太冤枉人了，我雖與你有點小，卻也不至於恨你到對你痛下狠手的地步吧？再說。你也看到了，那明明是個男人抓了你，要不是我及時找到你，說不定你早就被他給……”

“閉！”顧清月惱怒的打斷明珠。臉又蒼白又難看，“那你怎麼知道有人要對我不利？”

“也是湊巧了。”明珠隨口胡編造道，“不是外祖母要找我嘛，我怕老人家久等，就抄了近路。你也知道從花園那邊去福安院，有一條小道……”

“說重點！”顧清月不耐煩的瞪著明珠，是顧府的姑娘，哪裡有小道哪裡有大道自然比明珠更清楚，哪裡需要多作說明。

“重點就是，我無意間撞見兩個丫鬟在商量，說要想什麼法子把你引到草廬那邊去，還說不能讓們的主子等久了，否則們主子要不高興的。我一見兩人那鬼鬼祟祟的樣子，就知道定然不是什麼好事。又見們不是咱們顧府的人，也不好立時就鬧大了，畢竟那會兒們什麼都還沒做呢，萬一們主子是咱們顧府得罪不起的怎麼辦？我思來想去，只有先將你帶到安全地方再說，我原是打算帶你去找大舅母的。”明珠嘆口氣，“誰知你竟不相信我，也不肯聽我好好說話，掉頭就走了。結果不過就是我轉個頭的功夫，你就不見了。我嚇壞了，也不敢到嚷嚷，怕壞了你的名聲。又想起們說起這邊的草廬，便想過來試試運氣，沒想到們竟真的將你弄到那兒去了。”

說著，又加了一句，“得虧我去的及時。要不然……”

顧清月自然不會全信了明珠，依然懷疑且戒備的看著明珠，“真的？”

但明珠這一番話，又合合理沒有任何疏，讓顧清月便是懷疑也不知從何懷疑起。

“你只管想，若真是我弄暈了你，憑我這個頭，這點子力氣，我又怎麼能將你弄到草廬那邊去？”明珠一臉失的搖頭道：“沒想到我拼著命救了你，你竟然一點都不相信我！不行，這個事兒太憋屈了，我還是得找個人說道說道，讓們來評評理纔好。”

“珠姐兒。”顧清怡慌了神，忙一把拉住明珠，“我相信你還不嗎？”

明珠懷疑的盯著：“你真相信我？”

“相信相信。”顧清月忙點頭道，“這件事你知我知就好，不許告訴任何人，知不知道？”

“那怎麼行？”明珠不願意，“大舅母總是要說的吧，還有二舅母，如今二舅母也管著府裡頭的事，且二姐姐也在二房，若是什麼都不說，萬一賊人又來怎麼辦？總不能讓府裡其他姐妹也陷危險中啊。”

“這事我自己會告訴母親的。”顧清怡定了定神，哄著明珠道：“二嬸那裡，也自有我母親去說，你就別再心了。只一點，這個事無論如何也不能往外說，知不知道？”

“那、好吧。”明珠勉爲其難的點頭道，“我儘量管住自己的。不過你也知道，我年紀小，要是了什麼驚嚇或者恐嚇什麼的，那時候還能不能管好自己的，我就不敢肯定了。不過——”

明珠話鋒一轉，亮閃閃的大眼眨眨的瞧著顧清怡，“想來四姐姐一定會保護好我，不會讓我驚嚇跟恐嚇的，對不對？”

顧清怡心裡暗罵一聲“小野種”，面上卻勉強出個笑容來，手握住明珠的手，“你放心，四姐姐一定會保護你。”

“以後四姐姐若得了什麼好前程或好造化，可也要記得提攜提攜珠姐兒纔好。”明珠趁機又要求。

要是不趁著這時候獅子大張口，說不定顧清怡反倒要懷疑呢。

“我們是姐妹嘛，這是一定的啊！”顧清怡心裡咬牙切齒，面上卻笑得很是親切。可除了答應明珠的要求，此時還能有什麼法子？

母親說過的，除了這小野種就相當於將許家那若大的產業拱手送人了，除也除不得，除了把供起來好捂住的，還能怎麼辦？

……

功的拿住了顧清月的把柄，明珠很是愜意的鬆了口氣，忽然想到草廬的牀底下還有兩個人呢，忙霍的站起來。

“珠姐兒，怎麼了？”回到自己院子裡已經換了一裳的顧清月臉好看了些，從屏風後轉過來就看見明珠站起來的樣子。

這時候曲曼文與顧士循已經不在屋裡了，想來兩人也不好在一起待太久，免得引起別人的懷疑。顧清月又久久沒回來，曲曼文便自己出去找的朋友們玩耍了。

“我忽然想起，四姐姐剛纔是不是落了個步搖在草廬那邊？”明珠急中生智的開口道。

顧清月大驚失的往頭上了，“果真不見了。”

明珠也憂心忡忡起來，“看來的確是落在那邊了，要不喊個人去取回來？”

“不行！”顧清月下意識的反對道：“不能人去那邊。”

草廬那麼僻靜的地方，一個姑娘家沒事跑到那兒去做什麼？還好巧不巧的將飾都落在了那裡。這不是給人機會惹人遐想嗎？

“那怎麼辦？”明珠扁了扁重又坐下來，“我一個人是不敢去那個地方的。”

“好珠姐兒，你就幫幫我吧。”顧清月強忍著不悅討好明珠道，“這件事不好讓別人知道了，眼下我相信的人只有你一個。你要是都不幫我，我……我乾脆死了算了。”

“那也不行。”明珠撇，“萬一我運氣不好，那賊人又潛了回來。方纔我壞了他的好事，萬一他再報復我，我豈不是要遭殃了？還是算了吧，不過一枚步搖，就算別人看見了，也不知道是四姐姐的……”

“不能算了。”顧清月尖銳的吸了口氣，“那步搖上頭有個月字，別人撿到了，看到那個字，定然就知道是我的。好妹妹，你就幫幫四姐姐好不好？你想要什麼，四姐姐都答應你，好嗎？”

明珠便擺出一副貪心的臉來，“當真要什麼都可以？”

“當真！”顧清月閉了閉眼，忍痛點頭道。

“那好吧。”明珠這才站起來，“等我把四姐姐的步搖撿回來了，四姐姐就把你那套紅翡翠頭面給我吧。”

顧清月心痛的了口氣，那紅翡翠頭面可是難得一見的毫無雜質十分純粹乾淨的一整塊紅翡翠雕的，乃是十歲生日那年，外祖母特特兒打來送給的。平日裡戴上一次，都小心的不能再小心。這許明珠卻一張口就要拿走，可若不答應……

罷了，先把哄住了，再想辦法將頭面拿回來就是！

顧清月忍著心疼用力點頭，“行，那紅翡翠頭面就給你了！”

嘖，不過要一副頭面，就跟要割似的。也不想想母親從許家的產業中撈了多好，都可以買多副紅翡翠頭面了。

……

看著重又跑回來的明珠，唐遇頗有些詫異的挑挑眉，“怎麼？”

明珠勻了氣才道：“還有顧清蓮跟丫鬟呢——你這到底打算幹什麼呀？”

明珠低頭一看，就見灰頭土臉的顧清蓮與丫鬟依然衫不整的躺在地板上，不過此時這二人的姿勢頗有些曖昧就是了——小丫鬟躺在底下，顧清蓮則趴在小丫鬟的上。

明珠眼皮又快又重的跳了下，至此，不用唐遇特地說明，明珠也知道他想幹什麼了。

只是——

“唐遇，我能問你個問題嗎？”明珠弱弱的開口問道。

“說！”一貫的簡潔，頗有唐遇的風格。

“你腦子裡面到底都裝了些什麼啊？”怎麼謀詭計那麼多，隨隨便便一招出來就能將秒殺掉！

還好他最後沒有跟爲敵，要不然就人家這頭腦，一百個明珠也不夠他算計的啊！

唐遇似頓了頓，他雙脣抿，眼瞳幽黑，漂亮的桃花眼挑一彎，周寒氣四溢，面上彷彿結了一層千年不化的冰，映得他的眼有森森碧意，沉沉如潭。

明珠簡直都要被他這森寒冰冷樣子嚇尿了，也沒有問什麼了不得的問題啊？怎麼就變這樣了？

不過片刻功夫，唐遇便垂了眼睫，淡淡道：“我腦子裡裝的，肯定是你腦子裡沒有的東西。”

明珠：“……”

這到底算不算人攻擊？

“你是不是有點介意我問你那話？”明珠還是有點擔心他會因此生氣，小心翼翼跟在他後討好道：“其實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覺得你太聰明……”

“你覺得我太險也無所謂。”唐遇往外看了一眼，在瞧見有奔走的丫鬟三三兩兩出現時，一把拉起明珠從窗戶跳了出去，就那麼大喇喇的躲在窗戶底下看好戲。

明珠還是覺得該爲自己辯解一番：“真不是覺得你險，就是覺得……我原本以爲自己不算聰明絕頂那也絕不是笨蛋，可跟你一比，就覺得我那點小聰明簡直不夠看了。你真的很厲害，我很謝你又幫了我，真的！”

瞧著用力睜大那雙表示真誠的大眼睛，唐遇心似好了那麼一丟丟，“你也不算笨到無可救藥。”

他頓了頓，脣邊似飛快閃過一抹苦笑，“如果你的人生一直佈滿了謀跟欺騙，會這些私手段，也就沒什麼可驚訝的了。”

更何況，他的前一世還是死在了私手段之下。想要活下去，想要改變曾經那可悲的命運，不擇手段的事他都幹，謀詭計更是家常便飯。

明珠驀地睜大了眼，“可你是宣平王府世子啊。”

難道不是一出生就含著金鑰匙的金閃閃的皇親貴胄？不是一振臂就有無數人應和的不知人間疾苦無所事事的公子哥兒？

怎麼會是在滿是謀跟欺騙的環境下長的？

“那又如何？”唐遇冷眼睨著明珠，“越是高門大戶，越是風的人家，其背地裡的腌臢骯髒事，多的超乎你想象。就連這小小的顧府，私底下都有那麼多手段算計。”

明珠算是教了，原來唐遇這宣平王世子爺，也不是想象的那麼風。

其實從他接二連三的遇刺傷來看，他寧願躲在顧家的莊子上也不肯回他宣平王府去養傷，就可窺見一斑。

隨著草廬的門被打開，丫鬟婆子們此起彼伏的驚聲，兩枚小的幾乎不被人察覺的小石子分別打在了顧清蓮與的丫鬟太上。

“吵什麼吵？”顧清蓮扶著額頭，一臉痛苦並不悅的開口訓斥道。

一張開眼，才驚覺不對，撞見自己底下衫不整的小丫鬟時，愣了愣，不由得也尖聲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再在丫鬟們的指指點點下低頭一看，頓時臉就白了，慌慌張張的站起來找裳，“滾開，都給我滾！我的裳呢？裳在哪裡？”

一片混中，最先趕來的曲氏一見屋裡的形，臉頓時沉了下來，哆哆嗦嗦的指著顧清蓮主僕，“你們、你們到底在幹什麼？”

又命令邊的丫鬟將看熱鬧的丫鬟婆子全驅走，見顧清蓮抱著裳猶自淚流不止，不由得恨恨道：“還不快穿上裳跟我走！還嫌丟臉不夠是不是？”

顧清怡，顧清蓮，這一個兩個丟人現眼的都出在長房，這事傳到二夫人關氏耳中，還不知道要被笑話什麼樣子。

顧清蓮不敢磨蹭，在自己丫鬟的幫助下，抖著手將裳勉強穿好了，蔫頭耷腦的掩著面，跟在曲氏後快步走了。

“對待敵人，若不能一擊即中，至也要讓他暫且失去還手之力。”唐遇轉頭盯著看的津津有味的明珠，忍不住說教道：“明白嗎？”

“我知道。”明珠兩眼閃閃發亮的瞧著唐遇，“就像顧清蓮，此次自難保，就算事後醒過神來此事跟我有關，可一沒證據，二也丟盡了臉，必定要躲在屋子裡沒臉見人。而曲氏也定會擔心因此事落到旁人耳裡損了顧家的面，勒令底下的人不許提及的同時，恐怕也會用最快速度爲顧清蓮定好親事，將趕嫁出去。”

唐遇臉稍緩，“正是。”

他頓了頓，似漫不經心的問明珠，“你不覺得我的手段，過於狠了？”

明珠哪裡敢說是，笑嘻嘻的奉承他：“纔沒有呢，不過是給一個教訓罷了，又沒要命，算什麼狠？況且爲著顧府的名聲，此事也不會廣爲人知，算不上多大的影響。”

頓了頓，又道：“其實你已經手下留了吧。”

唐遇似乎被眼的盯的有些不好意思，眼睫輕輕垂下，不與視線相接：“你知道就好。”

還不是因爲的心慈手，害他總擔心若太過了接不了會跟他鬧脾氣！

“是了，顧四恐怕等急了。”明珠輕輕一，這才驚覺有些不對勁——怎麼他的手還握著的手？

不對，他什麼時候握住手的？

剛纔從屋子裡翻出來，分明握的是手腕啊！

還是自己記錯了？

明珠有些凌的低頭看著自己被唐遇的大手包裹著的小手。

嘿，他的手真大，手指修長漂亮。土他共號。

噢，的手真小，手指纖細潔白。

他的手裹著的手，手紋烙著手紋，手指纏著手指，就這樣牽著，扯著，彷彿天生這兩隻手就該這般牽扯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