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出塔了……」索爾有種要出獄的錯覺。

他覺得自己像氣球一樣飛上了天空，同時又空空落落地踩不著地。

他還以為只有等他晉陞二級后，才能得到出塔的機會。

如果想要將魔力提升至50焦，他大概還需要小半年的時間。

沒想到拜倫學長的一個邀請，就將時間提前了。

拜倫學長需要他協助什麼任務呢？

他想起曾拜託拜倫學長幫他尋找較為完整的靈魂。不知這次邀請是否與此有關。

「你要離塔了嗎？」可麗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嗯。」索爾角掛著笑。

「啊，那太好了，正好我也要出去一趟。」

可麗已經是二級學徒，能拿到離塔的任務也並不奇怪。

但這也是可麗的第一次外出，索爾關心地問，「是什麼危險的任務嗎？」

可麗搖頭。

垂著眼眸，沒什麼緒地說：「就是去拿一點塔外培育的材料，順便回家一趟。」

似乎不想多提這事兒，又抬頭稍稍提高了聲音。

「既是你的出生日，又收到了可以外出的好消息，我們趕回去吃蛋糕慶祝一下吧。」

可麗又扣住了索爾的肩膀。

「吃蛋糕慶祝出生日嗎？蛋糕不是隨時都可以吃嗎？還是這個蛋糕不是我理解的那種？」尼克在一旁好奇。

既然尼克要和索爾一起外出，可麗想了想，對尼克發出邀請。

「請一起來品嘗吧，我剛做好的。」點了一下頭。

「當然是一種很特殊的蛋糕！」索爾這下來神了，不用可麗推，他就主帶著尼克往外走。

「學長請一定不要客氣，我把我的多分給你一些……」

出發的日子，因為某些不可抗拒的客觀原因推遲了一天。

尼克在帶著索爾乘車駛出巫師塔時，神還有一些萎靡。

把大半生日蛋糕都塞給尼克學長的索爾，此時神奕奕地靠在車窗旁往外看。

他們出塔乘坐的是一輛雙層馬車。車廂較小，人在裏面只能倚靠著，無法躺下，不算特別舒適。但馬車速度很快。

趕車的是塔年的男奴僕。一般活到這個年紀的，多都有自己的保命手段。

一路上，男僕只在必要的時候開口，平時會儘力保持著安靜與低存在。索爾和尼克都只是他車夫，連名字都沒有。

索爾能覺到從他上傳來的畏懼。

就像他在面對導師和塔主時一樣張。

這是因為力量層次懸殊，產生的威脅，不是靠勇氣就能消弭的。

尼克還斜躺在車座上休息，索爾無人分離「牢籠」喜悅，只能跟第一次進城一樣，將自己的上半整個探出窗戶。

四月，天氣有些涼，但春風吹拂下，綠意已經開始覆蓋大地。

巫師塔下和遠荒原的連接，也由單一的暗黃染上了新綠。

由於馬車行駛飛快，一些草籽飛蟲打在車車壁上，留下黃綠的痕跡。

索爾看著青山林離自己越來越近，邊甚至偶爾還會蹦出幾隻野鼠野兔。

看了一會兒新奇的外界，索爾不自地回頭張巫師塔。

灰黑的巫師塔孤獨地佇立在平原上，四周空曠而寂靜，彷彿歷經千百年也不會發生任何變化。

除了巫師們的建築，巫師塔周圍連一棵高大的灌木都沒有。

彷彿連植也在畏懼著巫師塔，和那裏的神世界保持著絕對間距。

馬車在空曠無人的野原上行駛了大半天，終於來到有人煙的村鎮。

但馬車沒有停下，甚至沒有靠近那些村莊，

只是快速地從它們旁邊的大路上飛馳而過。

那些村莊城鎮並不算繁華，房子數量還不。

索爾看到有些外出的人在看到他們的馬車后，立刻跪伏在地，久久不曾起。

他們著樸素陳舊，但沒見到不蔽的人。

外面世界的人，過得好像還不錯。

巫師塔的黑暗，並沒有侵周圍的普通人。而後者還可以巫師塔帶來的環境紅利。

索爾看了半天，終於將頭了回來。

看了半天風景，他總有種局外人的隔閡，並沒有想像的那樣輕鬆。

彷彿來自巫師塔的鎖鏈，依舊牢牢拴在他的脖子上。

待索爾悵然若失地坐回馬車時，才發現尼克學長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恢復了神，開始看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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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爾：「……」

好吧，他想了想，拿起自己沉重的背包，撥開自己準備的各種道、藥劑，選了一本不那麼敏的書，也拿著讀了起來。

接下來他們趕了五天的路，只在半夜會停下休息，連睡覺也是用冥想來替代。

倒是有種苦行僧的覺。

第六天白天，索爾從晃個不停的書籍上抬起頭，閉眼了自己的鼻樑。

「尼克學長，你知道我們到底要去什麼地方嗎？」

「去克馬公國邊境的漠邊城，先和拜倫會合，然後……大概率是去垂手谷。不過在那之前，我還要繞道去做個小任務，賺點兒學分。」

尼克從書中抬起頭，對著索爾眨了一下眼睛，「難得出來一趟，時間還有富餘，不能白跑一趟。」

兩人談時，馬車突然停下，晃了兩人一下。

「到了嗎？」索爾連忙向外看去，卻只看到一片農田和一片平緩的小山坡。

四周都沒有城鎮。

在不遠山坡腳下，有一隊數十人，騎著馬，正安靜佇立。

隊伍中有人舉著一桿藍底銀邊的旗幟，旗幟中間十分象地畫了一隻叼著蛇的兔子。

尼克突然收起手裏的書，閃鑽出了馬車。

對面人馬中，一個高大的中年人趨馬跑了過來。

他穿同樣藏藍和白銀相間的輕便布甲，只在要害有金屬護甲。他腰間掛著長劍，來到尼克前十米左右就跳下馬來。

索爾看見那人走到尼克面前，單膝跪地，行了一個禮。

尼克抬手讓人起來，作優雅的像個王子。

兩人背對著索爾，開始低聲談。

因為隔了一段距離，索爾聽不見兩人談了什麼。只能看出那中年人一直很恭敬，而尼克依舊沒什麼緒。

過了一會兒，尼克走回來，但沒上馬車。

「家族那邊有點事，需要我去一趟。接下來去漠邊城的路，恐怕要你自己走了。」

索爾驚訝地問：「拜倫學長那裏的任務怎麼辦？」

尼克眨了下眼睛，角綳得很，「我很快就能辦完事，從那邊敢去漠邊城，不會遲到。不過……」

索爾頓時覺得這個轉折不太妙。

果然，就聽尼克繼續說，「我接的那個小任務，只能拜託你跑一趟了。任務學分我會轉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