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巫師日記第九十七章夢魘蝶的繭

阿達鬆開老瘋子，沖了過去。

做傑尹斯的男人回頭，滿不在乎地說：「你急什麼，我就是幫你看看潘妮怎麼樣了。」

「潘妮的事不用你心！」

阿達衝上去，一把揪住對方的領子，將人扯了過來，另一隻拳頭懸在空中，似乎下一秒就要揍上去。

傑尹斯不躲也不惱怒，扯笑了一聲，「你天天外出，就天天把潘妮鎖在家裡。我不過逗逗潘妮開心，免得一個人太無聊了。」

阿達這回是真想把拳頭揮上去了。

可是他打不過傑尹斯。

索爾架著老瘋子，在一旁看得很清楚。

那個傑尹斯一邋遢，頭髮和鬍子都糾結在一起，但是他在外面的胳膊相當發達。

而且那上面布滿了傷痕，一看就是曾在刀口上生活的人。

阿達雖然還算強壯，但站在傑尹斯面前立刻就矮小了很多，單薄了很多。

這大概就是阿達聲勢浩大，拳頭卻並不敢真的揮上去的原因。

幸好那傑尹斯見阿達眼睛都紅了，訕笑著拍掉了阿達的手，「好了，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他把氣鼓鼓的阿達丟在原地，一邊隨意地扯著領子，一邊從索爾和老瘋子邊經過。

他瞥了一破舊的索爾一眼，順勢翻了個白眼。

「大善人又帶人回家了。」

索爾的目追隨著傑尹斯離開了小院，這才回頭。

阿達此時正以剛剛傑尹斯相同的作在窗戶旁，和裡面的人說著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才有些鬱悶地轉過，看見索爾還拖著老瘋子站在院門口。

阿達指揮著索爾把老瘋子拖進最靠近大門的屋子，他則先回去開鎖鑽回了屋。

索爾拖著老瘋子進他的房間，發現這裡暗得很。

老瘋子住的屋子裡沒有傢，所有的品都雜地堆在一起。

索爾左右看了看，把老瘋子放在一塊著草梗的褥子上。

老瘋子已經放棄掙扎，都囔了幾句「野蠻」，「惡靈」翻就打起了呼嚕。

索爾站在原地，沒立刻走，輕聲問道：「這裡也有野蠻人嗎？」

老瘋子的回應只有震天響的呼嚕聲。

索爾確定這個老瘋子並沒有看上去那麼瘋，而且那個傑夫隊長恐怕也有所察覺。

若不是老瘋子裡的野蠻人也被尼克學長提起過，索爾恐怕本不會在意他是不是裝瘋。

索爾回頭看著大門，此時院里沒有別人，阿達跑到他的屋子裡去送東西。

一細長的黑手從索爾的脖子後面出來，輕輕地敲了敲老瘋子的後背。

手順著老瘋子的嵴柱一點點向上蔓延，輕輕地點在他的脖子上。

老瘋子似乎真的睡著了，呼嚕聲並沒有太大的變化，的起伏也很平穩。

小藻回到索爾邊，輕輕地搖了搖手尖兒。

這是沒發現什麼惡靈怨靈的意思。

小藻對靈比索爾敏。

索爾還需要進半沉浸的冥想狀態才能看到一些明顯的靈，而小藻完全依靠對待食的本能，就能找到哪怕只有一點點大的靈魂碎片。

看來這老瘋子暫時沒什麼異常。

索爾讓小藻回去，邁步離開老瘋子的屋子。

他走到院子里，一抬頭，看見阿達剛剛進去的屋子裡，有一扇被木板橫七豎八封著的窗戶。

窗戶的隙中，似乎有一雙銀的眼睛，正一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己。

索爾和那雙眼睛對視片刻，只覺得那雙眼睛是如此的清冷，像是林間的一汪清泉。

可是你若真的手進去，又會發現其深不見底。

「索爾，快進來吧。你在那站久了，會被認為要拿人家東西的。」

此時阿達出來，已經了上汗的上，招呼索爾過去。

「唉，好。」索爾應了一聲，再往窗戶看過去時，已經看不見那雙眼睛。

他緩步向阿大所在的房屋走去，心中騰起一期待。

這個屋子很簡單，和索爾的宿舍一樣沒有隔牆。屋子裡有一張木頭搭的大床，靠著牆壁。兩頭都堵得嚴嚴實實的。

床上還靠牆立著個柜子，櫃門和柜子側壁上都鑽了好幾個拇指大的。

像是有意留出來的空隙。

在索爾看過去時，其中一個口後面，突然出現了一隻銀的眼睛。

那眼睛晃了晃，變了一個乾裂起皮的。

阿達往房間里唯一的木頭矮桌上鋪了一點雜草，然後抖開一件破服，蓋在雜草上。

「天快黑了，今晚你就睡這裡吧。平時天黑以後不要走。」

「對了，」阿達轉對著後的柜子喚了一聲，「潘妮，你出來吧。見見一位大哥哥，他曾經是我們的鄰居哦。」

「吱嘎——」

刺耳的聲音響起，一個小小的孩，像小貓一樣從床上的大柜子里鑽出來。

索索地爬到木床邊緣，沖著阿達的方向抬起頭，出一雙銀，似星雲的眼睛。

「這是潘妮，你上次見，才三歲。現在越長越好看了吧？」

潘妮的樣子其實說不上好看。

皮黃黃的，臉蛋兒也是凹陷下去的，頭髮像雜草一樣細又枯黃。

但的銀眼睛真的很好看，讓人有種想沉溺進去的覺。

在索爾盯著潘妮的雙眸時，日記突然飛出來。

朔月曆316年，4月11日，晴

今天天氣真不錯，

你的運氣也不錯，

怎麼會發現一隻夢魔蝶的繭？

想不想從此以後與噩夢相伴？

那就建議你把那雙眼睛挖出來哦】

阿達傻乎乎地笑著，突然發現索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潘妮，臉一肅。

「喂！索爾，你不準打主意！」

索爾這才不舍地移開眼睛，對上阿達被踩了尾般的眼神，「你在胡說什麼，潘妮不才……7歲？我只是好奇的眼睛怎麼了。」

「看不見了。當初跑出村子后，我一直背著潘妮，也沒注意什麼時候的傷。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傷口癒合后，就變這樣了，不過也好看的。」

阿達似乎被問習慣了，說得很平靜，他走過去給潘妮塞了點吃的。

潘妮卻不要，推開哥哥的手，直勾勾地盯著索爾。

『……真的一點兒也看不見了嗎？「索爾也走過去，手在潘妮面前晃了晃。

潘妮只是盯著索爾的臉，也沒躲閃，也沒眨眼。

「索爾哥哥！」小孩突然脆脆地了一聲。

「你好，潘妮。」索爾彎腰，俯視潘妮，微笑問好。

「索爾哥哥！」潘妮又了一聲。

阿達這時一把拉開索爾，誇張地說：「不是吧，潘妮，你還記得他啊？」

潘妮不好意思地笑笑，向後退回了大柜子里。

阿達完全無視了潘妮行間的古怪覺，有些憤憤不平地埋怨，「都只我阿達，也不我哥哥，憑什麼見到你就得這麼好聽？」

見索爾一臉無辜地聳了聳肩膀，阿達又重複了一遍。

「不許打我妹妹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