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妃無聲地擰了帕子，一時得意，被這死丫頭揪住了口誤，偏生哪句都不能反駁！

「謝姑娘好口才，」榮妃剜了一眼，「怪不得當日能將靖國公夫人氣的口疼了三日。」

榮妃本想再說些什麼，忽然瞧見了謝雲嫣手中的東珠。

「謝姑娘手中這是何？」

謝雲嫣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匆忙將手中的錦盒合上，掩飾道：「一些不起眼的小玩意罷了，承蒙賢妃娘娘不嫌棄，全了臣的面。」

「若本宮沒瞧錯，那是一顆上好的東珠吧。」

榮妃的言語間帶了些不善的意味：「將軍府倒是好大的手筆，這樣一顆難尋的東珠竟是『不起眼的小玩意』，真是讓本宮開了眼。」

謝雲嫣像是驚覺自己失言，只能無助地看向了賢妃。

不等賢妃開口回護，榮妃卻搶先一步道：「姐姐可還記得，三殿下曾進獻給臣妾一顆東珠，臣妾一直想拿那顆東珠做副耳墜，可惜沒能找到與之相配的，既然今日有這個緣分能再見到一枚，不知娘娘可否全臣妾呢？」

謝雲嫣垂目，掩住了眼底幽暗的。

是故意要讓榮妃看到東珠，生出為了過賢妃，要從賢妃手中搶奪的念頭。

賢妃面不改，正要繼續和榮妃相爭，忽聽外面人聲沸騰，像是出了什麼事。

「何人敢在瑩心殿前喧鬧？」

見賢妃明顯怒，早有宮去打探消息，不多時就回來稟報：「回稟娘娘，是林軍抓到了個醉酒誤後宮的男子。」

賢妃那張宜喜宜嗔的芙蓉面沉下來，還是頗有威嚴的：「後宮地，竟敢酒醉闖？不趕拖去領宮規，在這裏鬧什麼！」

「那人是靖國公府的二爺，還說……」宮壯著膽子掃了謝雲嫣一眼，「還說他是被將軍府的謝小姐陷害的。」

這句話一出，底下全安靜了。

「啊呀，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榮妃做作的驚呼一聲，看著謝雲嫣的眼神里滿是幸災樂禍，「姐姐，怕是兩人因先前的婚事有些，也不是什麼大事。」

明面上是想要息事寧人，實則卻是把賢妃架到了一個無法偏袒謝雲嫣的地步。

「瑩心殿出了這樣的事，本宮不能裁判，」賢妃裝作為難的看了謝雲嫣一眼，凜然道，「涼夏，去回稟皇上！」

涼夏離去，賢妃強笑道：「本想大家一道熱鬧熱鬧，不想今日格外寒涼，都是貴人兒，不要因為本宮了風寒——謝小姐留一步，陪本宮多坐一會兒吧。」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送客的借口，紛紛起告辭。

而坐在原的謝雲嫣面蒼白，額角也滲出了點點汗珠，不人眼一瞧，便不忍去看。

剛剛還那般得意，現在卻被卷進這種事里，難不果真是命不好嗎？

謝雲芷原本不想留下姐姐一個人在這兒，可聞秋手勁極大，拉了往外走，掙扎著回頭，想著能跟姐姐多說一句也好。

在四目相對的一瞬間，謝雲嫣忽然向俏皮地眨了眨左眼。

咦……？

謝雲芷再想仔細看看，卻轉角的柱子擋住了視線。

事關重大，皇帝也來得快，剛一進殿便皺眉發問：「究竟出什麼事了？」

賢妃率先跪下，卻一句話也不說。

其他人也都呼啦啦跟著跪倒。

皇帝皺眉，賢妃邊的大宮紅錦磕了一個頭，代為開口：「皇上，今日之事，我們娘娘是不能說話的。」

口齒伶俐地將剛剛殿發生的事講述了一遍，連謝雲嫣和榮妃的衝突都沒有省略，又稱在場的各位命婦貴都能做證人。

「扶你們家娘娘起來，跪在地上算怎麼回事。」皇帝示意兩名宮妃起，目停留在謝雲嫣上片刻，平靜道，「你是謝玄的閨？」

地毯雖，可跪久了仍舊不舒服，謝雲嫣忍著膝蓋的酸痛，恭敬道：「是，臣謝雲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兩世為人，這都是第一次見到皇帝。

但這並不代表了解皇帝。

乾肅帝軒轅朔，先帝第三子，馬背上打出的太子位，謀略、心計、狠辣手段一個不缺。

必須做好準備，來面對皇帝的審視和考量，闖過這道難關。

並且，不能一直在被挨打的局面。

有監輕手輕腳地抬來一架屏風，將殿分兩個區域，又是一陣料聲，像是將什麼人安置在屏風的另一側。

皇帝的聲音從主座上傳來，聽上去十分遙遠：「蘇黎，你說是謝小姐陷害你，現在朕給你這個機會，你要如何當面對質？」

謝雲嫣掀起眼皮，看見主座上穿著龍袍的男子面平靜，周卻有一沉寂的冷意。

隔著屏風，蘇黎虛弱的聲音傳來：「臣謝陛下隆恩。」

說罷，聲音略略提高：「謝小姐，你今日開宴之前，是否被一個宮借口賢妃相邀，請到後花園？」

「是。」

「你是否見到賢妃？」

謝雲嫣沉默片刻：「不曾。」

「水閣之你我相見，當時我在水閣以北，你在水閣以南，你我隔水談，可有此事？」

「……不錯。」

「我言辭懇切，希你重新考慮退婚之事，你卻對我惡言相向，甚至對我手，你認還是不認？」

賢妃似乎有些坐不住，輕聲向皇帝道：「皇上，這……」

「姐姐，這可不是我們能手的事。」榮妃出言打斷，「您難道是不相信皇上會秉公置嗎？」

皇帝卻不發一言，只是盯著屏風兩側一問一答的人，眸晦暗不明。

榮妃看了賢妃一眼，邊銜了一狠的笑意。

這一切都在按預想的進行。

這丫頭和賢妃看起來關係匪淺，賢妃八會幫著否認手之事。

不要，他們早已準備好了證人，只要賢妃幫腔，立刻就能治一個包庇……

「是，我確實是對蘇公子手。」

謝雲嫣紅微啟，清凌凌吐出了這句話。

榮妃瞳仁猛地一。

——怎麼會開口承認在後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