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盯著慈恩大街？”花九樂得找不著北。

“隨便你吧。不過，一個月之後你要是一無所獲，就得把人給我還回來。”

花九拍脯保證，“放心吧義父，我一定不負您老人家的厚。”

明匡嗯了聲，轉而對燕凰玉道：“我原本想請何平泉去尹家坐館。如此一來，倒是有些難辦了。”

“想來尹家也不會責怪義父。若是有合適的先生，再推薦一個就是。”明匡的難，燕凰玉心知肚明。非是沒有合適的先生，而是尹家子弟實在沒有一個長進的。越是名師，越是挑剔學生的品行資質。明匡先前還慶幸能找著何平泉這樣好的老師。現在全明白了。何平泉養倌養子，缺錢的很。他要是不挖空心思的掙銀子，哪能過的上逍遙快活的日子。

目下這況，尹家那邊一句話就能打發。可這到底也是明匡識人不清。他沒招誰沒惹誰，好心辦事反給自己弄了一腥。明匡心裏有點不得勁。今兒早上，尹氏還遞了帖子來。他不用費心琢磨就知道是為了裴錦珠的婚事。那尹氏眼睛長在腦瓜頂，一心想讓自己的兒高嫁。但高嫁也得靠點譜兒，一門心思盯著王侯將相，還不是得打著他明督主的幌子？

尹氏提的要求越來越過分。明匡既煩且惱。卻又不能徹底拋開尹家。對他來，尹家的存在可以證明他是個知恩圖報，飲水思源的人。他偶爾為尹家網開一麵，犯點不然的錯誤，也讓儀風帝覺得他心腸，念舊。

花九眼珠兒一轉，道：“前兒裴大姑娘當眾喊六哥茶哥哥來著。現在好了，京城人人都知道六哥的名了。我看吶，義父還是先給裴大姑娘找個嬤嬤教教規矩。”

“九！”燕凰玉拿眼瞪他。

花九毫不懼，直言道：“想借六哥在外炫耀與義父的關係。再這樣下去遲早給義父招禍。現在不管，等以後想管都晚了。”

燕凰玉無言以對。

花九的沒錯。裴錦珠是不安分也就罷了，還沒有自知之明。一心以為背靠明督主這棵大樹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恐怕不止是，尹氏乃至尹家各個都是這麽想的。

明匡沒有責怪花九，沉著臉道：“此事你們休得多言。為父自有道理。”

花九見好就收，隨口扯了些有的沒的，把這茬繞了過去。

……

次日頭晌，裴錦瑤一邊繡帕子一邊陪著裴老夫人話解悶。

“三丫頭繡的這是什麽啊？”裴老夫人覷起眼仔細打量，“兔兒還是貓兒。”

“不是兔兒也不是貓兒。”裴錦瑤住了針，豎起繡繃亮給裴老夫人看，“您瞧，是仙鶴。”沒繡翅膀和，白白一團跟兔兒似得。

這仙鶴有點。能飛的麽？

“給我繡的？”裴老夫人笑得眼睛瞇一條。

“是啊。”裴錦瑤點頭，“還有一棵不老鬆沒繡呢。祖母您別急，慢工出細活。”

仙鶴也不錯。皮實！

“不急，不急。”裴老夫人越瞧那仙鶴越順眼，“現在正是冷的時候，城郊的十定河都凍實了，雕冰花的匠人也該聚到那比手藝去了。你約上錢五姑娘一塊去瞧個熱鬧，不用在家陪我。”

“快過年了，錢家往來的親朋好友絕不會，錢五姑娘得在家支應著招待眷，哪能得空跟我玩。”裴錦瑤拿銀剪絞了線，又道：“等過完年約我去鶴鳴樓吃好吃的呢。祖母，我能去麽？”

“那怎麽不能。約你，你就去。別空著手，準備幾朵好看的珠花，再拿些點心。姐妹之間禮尚往來，慢慢的就出分來了。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好多玩的好的夥伴。有的嫁的早，有的嫁去外鄉，哎，哭的喲，真是舍不得。現在想想，就跟昨的事兒似得。”裴老夫人出一線在指尖撚了撚，“你自打病好了，子也開朗了。這就對了，年紀心思別那麽重。大的事，不還有你爹你娘在前頭給你頂著嘛。你隻管好好玩，好好樂。嫁了人就沒這麽輕快的日子了。”

裴錦瑤眼眶發酸，悶聲應是。

裴老夫人將劈好的線搭在裴錦瑤手邊，“你大姐姐的話，你不聽就不聽。惱了就回兩句。等以後嫁去婆家，就知道還是自家姐妹心意了。人吶，摔的狠了才能學乖。”

裴錦瑤脆生生的應道：“祖母，我曉得了。您放心，我以後不會再委屈自己。也不會事事都藏在心裏。”

裴老夫人了的額頭，欣的笑了。

祖孫倆正你著我笑，我瞧著你樂的當兒，尹氏尖銳的嗓音在門外響起。

“娘，您這都什麽事……”話音未落，尹氏走了進來，一眼瞅見裴錦瑤，尹氏訕訕笑了，“喲，三丫頭也在哈。繡花啊，去找你大姐姐一塊繡吧，工做得好，能指點指點你。”

“不用。有不懂的我問祖母問我娘。”裴錦瑤起向行了禮，冷聲回道。

裴老夫人覷了尹氏一眼，問道：“出什麽事了。大呼的？”

尹氏瞟了瞟裴錦瑤，意思是當著輩的麵不好。

裴錦瑤喚來翠巧，拿上繡繃等回了清芳院。

陳嬤嬤給除去鬥篷，聲回道：“姑娘，出事了。先前明督主給尹家找的那個博士自盡了！”

“何平泉自盡了？”裴錦瑤驚詫不已，“怎麽回事？你慢慢。”

“自盡卻沒死。”陳嬤嬤給倒了水，“愚叟把那四句讖語解了出來，是朝中有姓何的兒跟子倌有勾連。大夥兒都沒往何博士那琢磨，他就鬧著自盡。這不是不打自招了麽？街麵兒上傳的沸沸揚揚的。原本這事跟尹家沒什麽關係。可誰他們家到宣講請何博士坐館。這事一揭開蓋兒，尹家丟臉丟大發了。”

裴錦瑤恍然大悟，“怨不得大伯母去找祖母了。”又一想，尹氏不定又憋著壞算計二房，便問道：“娘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