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春第16章 作倀

蘇十一並不知道馬車裏的男人是誰。

不過,能從君悅樓出來,又穿著這樣的飾,想來非富即貴。

原本,他還生怕薛琬會有事,雖然趕著車,但一雙耳朵卻時時刻刻都聽著車廂裏的靜,一刻都不肯鬆懈。

直到此刻聽到薛琬充滿戲謔的狂言,他才安了心。

蘇十一有些無奈,但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卻是甜滋滋的。

他挑了挑眉,高聲回答,“屬下覺得上次書生旁邊的坑位不夠大,不如埋了五位倌的那塊地好。”

別人都,惡人為虎作倀。

嗯,若是那隻虎,他就當個惡人又有何妨?

薛琬低低地笑。

笑得陳王汗都豎了起來。

陳王暗歎自己不知道為什麽鬼迷了心竅,居然就這樣上了賊車。

他最開始分明隻是惜才,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會易容的人才,想要結一下罷了。

想,這人才居然是這樣的惡人。

每當這種時候,他心裏難免就有些哀怨。

他沒有母家,能在陛下跟前活到現在就已實屬不易,若是安分一些罷了,左右也能食無憂過一生。

可若是想要做點什麽,真是比登還難。

若不是長史曾與他生母有一兩分,肯暗地裏照顧他指點他,他甚至連該怎樣培蓄自己的力量都不知道。

然而,想要有自己的勢力,實在是太難了。

他才剛開始,或許就要栽了。

陳王心有些沉重,但不論如何,他都是陛下的皇子,堂堂正正一位王爺,輸人不輸陣,臉上的表還是竭力維持著鎮靜的。

他咳了一聲,“閣下笑了,本王在眾目睽睽下跟著閣下離開,若是子時之前未曾回宮,閣下也將會很麻煩。”

上個月,他剛滿十八,已經有了自己的王府。所以,他其實已經不住在宮裏了。

但為了震懾一下賊人,他必須要將皇宮的名頭抬出來,強調一下,他可是陛下的兒子,他若是有什麽閃失,雷霆震怒,豈是這幫凡夫俗子可以承得起的?

薛琬的眉眼彎彎如同新月,“啊,陳王的是。”

頓了頓,“可是,所有人都看到陳王殿下是跟著連月公子走的,我又不是什麽連月公子,誰又能找我的麻煩呢?”

談到這裏,連花都看出來自家姐是在逗這位好看得不得了的陳王殿下。

這丫頭膽大包,心裏除了姐,什麽規矩啊禮法啊都一並踩在腳下。

嘿嘿一笑,出一口白花花的大牙,“我們易了容,明早起來就不是這幅模樣啦,上的服首飾打個包隨便尋一條河一扔,誰能找得到?”

在一旁的駱真忽也起了惡趣味,“對呀,連這馬車劈了能當柴火燒,還有什麽會留下證據指向我們?什麽都不會留下的,連半個腳印都不會。”

他忽然覺得,自己抓住的那隻手,不僅能將他從噩運的深淵拉上來,似乎,還可以帶領著他去往更新奇更有趣的地方。

在今日之前,他不過是世間最微不足道的一顆野草,能汲汲營營茍活生存就已經不容易了,何嚐有過逗別人玩的時刻?

而且,他對麵的人還是陳王。

陳王誒,他長得可真好看。

薛琬看到陳王明明心裏害怕得要命,卻還強自裝作鎮定,不由有些好笑。

嗯,他子坐得筆直,目裏除了一憤怒,也看不到害怕和恐懼。

可是,他微微發抖的雙卻出賣了他的心。

終究是心,低聲歎口氣,“好了,你的地方到了,下車吧。”

我的地方……

陳王的雙手一,難道葬崗到了?

長史雖然對他指點繁多,幾乎已經了他的智囊,可是並沒有教會他遇到這種危險應該怎麽應付和逃

他一下子慌了。

眼前這幫人既然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冒充平王,便足以證明他們的窮兇極惡和膽大包。

他們本就無視君權,藐視皇室。

所以,他們不在意他陳王的份也是真的吧?

這就明,這幫人完全做得出來將他活埋的事。

不,等等!

那人,他要先辦事……辦什麽事……

就在陳王心中驚疑不定之時,忽然覺得眼前一黑,他被人蒙住了頭。

對方居然在馬車裏準備了布袋!哪,他招惹的到底是什麽人啊!

所有的忐忑都是真的,所有的害怕也是真的,隻有鎮定才是假的。

饒是想要做一番大事業的陳王,此刻也不由不慌了。

他的聲音有著微微的抖,“你……究竟想對本王做什麽?我警告你啊,你若是傷了本王一,你這都是要株連九族的死罪!對,死罪!”

薛琬低低地笑了,語氣中頗是輕快,心很好的樣子。

“知道啦,死罪,死罪。”

馬車停了下來,掀開簾子,對著趕車的蘇十一悄然地翹起了大拇指,目裏滿是讚許。

接著,笑著,“陳王殿下,那咱們就有緣再見了!”

陳王被人用力地踹了一角,就從馬車上掉落下來,還好,他也算學過幾紮馬步,腳下踉蹌地打,卻勉強還能站得住腳。

他現在巍巍地站在了地上,嗯,是地上,他的腳踩實了。

陳王的頭被布袋子蒙住了,看不見四周圍的一切,可是他還能聽。

他聽到有風呼呼地吹,卷起地上的落葉,還有枯枝咯嘣咯嘣的異響,他甚至還聽到有烏和鳥雀在空中低低地盤旋,偶爾,會有一兩尾羽掉落,伴著這蕭條而冷的夜,讓人不寒而栗。

的確是……的確是葬崗的氣息呢。

那些人,到底要對他做什麽?

陳王等了好久好久,卻一直都沒有等到什麽結果,終於還是沉不住氣,“你到底要對我做什麽?”

沒有人話。

回答他的隻有一片寂靜。

這時,他終於有些醒悟過來,咦,他的手怎麽並沒有被綁住?

陳王心急火燎地將套在頭腦袋上的布袋拉開,當他看到周遭的一切,臉上的表頓時僵住了。

哪裏有什麽葬崗,哪裏又有什麽落葉枯枝,當然也不會有鳥的羽

半夜,無星無月,但卻有巍峨雄偉的高牆大瓦。

他,當今陛下的第五子,陳王趙睿,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陳王府門前,高懸的宮燈明亮閃耀,映襯著閉著的朱紅王府大門,格外地靜謐肅穆。

陳王目,雙拳攥得,差一點指甲就要摳破掌心的皮,流出鮮來。

他咬著牙,“不要再讓我見到你,不管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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