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離港》第68節
今天。
你的痛苦永遠隻有自己知道,一顆珍珠生於一隻蚌的多次痛苦?誰記得清。
“阿玉,BB好不好?”
“好……陸生,你不要…………”
“阿玉,最後應我一件事,要堅強。沒我攔住你,你會更好。”
“不要…………陸生你不要去…………”溫玉終於撐不住,泣不聲。與他都在後悔,早應該拋棄那些自以為是的驕傲,而他早應當認輸認錯,留住。到現在驕傲與自尊都不值一文,想要阻止他,他想要保護,追悔不急。
似乎每一步都是錯,但又不知為什麽能夠跌跌撞撞走到現在。
“別哭,阿玉,不要哭…………”他人生第一次,這樣輕聲細語說話,隻怕驚擾了這個脆弱的夢,“你一哭,BB也要哭,我一個人哄不過來。阿玉,還記不記得,我欠你三十五塊半沒有還?我等你來討債。”
說:“陸生…………我沒有…………”
他聽懂,“我知道,對不起。”
鵬翔在一旁等得厭煩,一把搶過電話,“說夠了沒有?明天十二點之前,我要聽到你認罪的消息。”
“你最好說話算話。”
“你放心,你的小honey,我一定替你照顧好。”
“嘟——”一陣忙音,陸顯卻遲遲未將聽筒放回原。
顧在一旁聽完全程,也已猜到大概,事走到這一步,陸顯被扼住要害,隻有束手就擒,“D哥,你真的決定…………”
“沒有我早就死在西江,我的命是的。其他人我想還就還,但不一樣。”他側過,握住顧肩膀,坦然,無一分保留,“我對不起兄弟們。不過事還沒發生,我還有機會,該查的一件不能,這一回,我看老天站哪一邊。”
顧點點頭告辭。
陸顯抓起電話撥給暗線,凡事做最壞打算,他的所謂好運不是憑空來,這一回出價三千萬,外加自由,共產主義英雄也心。
這一年四月十三日,龍興話事人一灰西裝,裏一件鬆鬆散散白襯衫,叼著煙走進西九龍警署,太破雲而來,追在他後,渲染出畫麵的寂寞影,陸顯如同孤膽英雄,全城瘋狂。
狹窄髒的出租屋裏,鵬翔反反複複著他的槍,阿芬是不是問,“溫小姐,你到底幾時死?我等不及穿你的服。”
溫玉問鵬翔,“你滿意了沒有?”
鵬翔慢悠悠扔掉抹布,嬉笑道:“急什麽,我滿意,你就沒有用,隻能吃一顆子彈被扔去填海。你很著急去死?”
興許是絕到極點,溫玉滿心木然,對鵬翔,隻鄙夷道:“他不該相信你。”
鵬翔不以為意,“他知道我不會守約,但還不是乖乖照做。要乖就怪你自己咯。反正我們這種人,生來賭,一輸輸掉一條命,沒驚喜,都是這個結局。”
他一輩子沒有這樣傻過,明知是輸,還要上全部家,輸得再沒有翻盤的機會。
“差不多啦!”鵬翔懶懶站起,一雙眼卻利如刀鋒,掃過溫玉蒼白的臉,“是時候送你和你的小雜種上路。”
溫玉下意識地護住小腹,但麵對槍彈,亦是頹然。
“不求饒?”鵬翔問。
“這個時候求饒,還有意義嗎?”
阿芬在一旁歡呼,“好啦好啦,終於有新服穿。”
可憐樂極生悲,一聲槍響,死的不是溫玉而是鵬翔,顧帶六七人持槍敢來,子彈穿過窗戶與珠簾,再穿鵬翔右手骨與,最終落在灰牆中。
鵬翔去捂流的傷口,溫玉猛地衝上前,一把撞開他,撿起落在地板上的手槍,右手拖住槍,食指穿過扳機,練而利落。
但不必手,顧連開三槍,槍槍對準頭顱,打得腦漿迸裂,衝屋頂。阿芬的尖還未破出嚨,已被子彈穿心髒,倒地不起。
顧扶住溫玉,眉心盡是擔憂,“你小心,先坐下。怎麽樣,有沒有事?”
溫玉丟開槍,搖頭,“我沒事。”
顧環顧這間屋,再人關山門清場,書桌上一臺破舊小電視仍在重複播放著陸顯投案自首的新聞。他長歎,無可奈何卻又心有不甘,“還是遲了。”
溫玉吶吶說:“還是遲了…………”
回過神,他蹲下*與平視,看著的眼睛,鄭重異常,“聽著,溫玉。機票已經改簽,我立刻送你去機場,D哥的意思是要你馬上走,不必去見他。他這一次進去,恐怕再難出來。他一出事,各路人馬都盯上你,決不能再留在本港。溫玉,你要明白,你現在已經不再是一個人,凡事要為肚子裏的孩子想。”
顧想,他大約再沒有見過比溫玉更加堅強果敢的人了,不過一句話的時間,已然從哀傷中醒來,清亮的眼神對住他,點點頭站起,“我們走。”再沒有多餘的話。
登機前似乎有許多話要說,最終隻留下慘淡而虛弱的笑,揮一揮手,待飛機升上三萬裏高空,徹徹底底告別這座裝滿回憶的城池。
也許,這才是最好的結局。
這一年夏天,溫哥華的夏天懶洋洋。
蛋在鍋裏茲茲地響,蛋糕的香溢了滿屋,April騎著的小車車繞著桌子跑,聲氣地宣告,“媽咪,我要吃布丁,巧克力布丁…………”
不理?沒關係,再說一遍,第二遍,第三遍,當做遊戲,孜孜不倦樂此不疲。
伊莎貝拉被纏得頭暈,在廚房忙忙碌碌忍住火。
還好門鈴響,伊莎貝拉揮揮手打發April去開門,半分鍾後沒聲響,扯著圍了滿手麵,一麵走一麵疑,“April……April……是Uncle段來了嗎?”
走到玄關時April回過頭,兩隻小辮子甩得好得意,大聲同報告,“媽咪,門外有個好兇的叔叔說找你…………”
電視裏在放本港臺,直播接儀式。查爾斯王子穿華服,頂個半禿的腦袋致辭,“DistinguishedGuests,LadiesandGentlemen,IshouldlikeonbehalfofHerMajestytheQueenandoftheentireBritishpeopletoexpressourthanks,admiration,affection,andgoodwishestoallthepeopleofHongKong,whohavebeensuchstaunchandspecialfriendsoversomanygenerations.Weshallnotforgetyou,andweshallwatchwiththeclosestinterestasyouembarkonthisneweraofyourremarkablehistory.”
站在玄關,看著門外的他,久久不敢邁出這一步。
而他有許多話想要告訴,比如那一年雨纏綿的四月,龍興陸顯因關鍵證據滅失而被免於指控,比如他的無責無職自由,比如那些曾經衝到頭卻未能說出的話語。
電視裏,英國旗落下,金紫荊旗升起,末代總督彭定康攜家人登船揮別故裏,圓潤的聲提醒諸位,“請記住,這是一九九七。一個時代的結束,也是另一個時代的開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段家豪在溫哥華豪宅開送別Party,王敏儀參選選小姐忙著與比基尼勾心鬥角,湯佳宜拿到Leslie的簽名已心滿意足,蔡靜怡拿到經濟學碩士全額獎學金打算請三五好友大聚會,鄧Sir帶領全隊靜默中更換警徽。
而陸顯上前擁抱,“我來了,我的伊莎貝拉。”
(全文完)
一期一會,下次再會。
作者有話要說:快速碼完的,細節問題明天再修。
非常非常謝諸位的一路陪伴,可以說沒有你們就沒有今夜離港。
雖然這篇文中間經曆諸多波折,酸甜苦辣都嚐遍,對我來說卻是難得的經曆,很慶幸有你們,在我低落的時候安我,傷時鼓勵我,許久不更文時還在默默等待。
一千一萬個謝,鞠躬,謝謝你們!!!!
短期不會再開新文了,今夜離港的番外會緩慢更新。
小包子番外,甜番外,還有夫妻一百問等等,當然,夫妻一百問會放在作者有話說裏頭。
嗯,我要掉番外無能的帽子~~~~~~~~
很舍不得大家,今夜離港有很多缺點,卻能得到這麽多人的喜歡,我真是,╮(╯▽╰)╭,寫得我自己都要哭了。
就這樣吧,還有其他明天再補上。
再次鞠躬,致謝。
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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