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醫生看了片子說道, “沒傷到骨頭，最近不要用力，有什麼重力的事, 給你男朋友做。”

丁聹前半部分認真聽, 當聽到'男朋友'時，趕忙就要解釋。

程斂卻若無其事的接了醫生的話，“醫生, 還有什麼其他需要注意嗎？”

丁聹錯過了解釋的機會, 深呼了一口氣息, 沒作聲了。

醫生:“其他沒有, 按照說明書換藥就好。”

從醫院出來，丁聹看被纏了紗布的手腕，現在是真的不能了。

之前也沒那麼疼，看個醫生上個藥之後，丁聹有種手腕廢了的覺。

程斂突地頓步，把手機遞給丁聹, “你住哪裡來著？地址錄一下。”

丁聹左手擺了擺手, “不用不用, 今天已經夠麻煩你了, 你去忙你的。這個位置好打車，我自己可以回去。”丁聹不習慣麻煩人, 今天已經夠麻煩程斂, 不僅送來醫院, 還跟一起在醫院耽擱了幾小時。大過年的, 程斂應該有很多聚會。

程斂眉角挑了下，“已經麻煩了幾個小時，不差這點時間, 你說我來錄。”

程斂比較堅持，丁聹沒能拗過他，給了他地址。

丁聹住的是個老式公寓，環境還不錯，只是這邊很有程斂這種豪車出。

丁聹下車到後座取的紙箱，一隻長臂橫過來，程斂按住的手腕。

此時，程斂很近，丁聹都能覺到他上的溫熱，背脊莫名一。

便聽他說，“送你上樓吧。你這樣也沒法拿東西。”

丁聹暗自換了氣息，“應該問題不大。”練過不年的防，即便右手不能用，就在樓下了，一個紙箱對來說很輕鬆。

程斂沒理會，彎抱起紙箱往裡走。

丁聹無奈的跟在程斂後。

這麼多年獨來獨往的習慣了，過的傷比這個嚴重的太多，還真不習慣突然有個人這麼照顧。

丁聹的公寓雖然很老舊，過年的氣氛還是很足，小區四都張燈結彩，紅紅火火的。

俊男靚走一塊兒，總能引來不目。

丁聹工作是記者的原因，不鄰居都認識，在電梯口見了下樓的鄰居阿姨，“呀，聹聹男朋友呀，長得可真俊呀。”

“他不——”

程斂再一次功打斷丁聹的話，淡笑問好，“阿姨好。”

鄰居阿姨仔細打量程斂，笑道，“好好好，真不錯啊。高大帥氣又有禮貌！”又說，“咱們聹聹也不錯，是大記者呢，法治記者保護我們老百姓的，小伙子有眼啊！”

“是。聹聹很不錯。”程斂淡笑。

“......”丁聹很頭疼，進了電梯，丁聹嘆了嘆氣，道歉，“不好意思啊，我鄰居他們比較熱，他們說的話你別太在意。”

“什麼，難道你不是很優秀的記者？”程斂扭頭看笑著打趣。

額——

原來他捕捉的是這句話啊。

丁聹頓時鬆了一口氣，又覺得自己很囧啊，可能人家沒把那三隻字往心裡聽。

丁聹突然發現自己真矯，搖了搖頭，揮去七八糟的想法，恢復如常。

程斂余一直在丁聹上沒離開。

他沒想到丁聹這麼不起逗呀。

他跟丁聹認識也有兩三年了，在他看來丁聹是個很不拘小節的孩啊。

這副小生的模樣，還是第一次見。

有意思的，好看，有點可呀。

程斂對丁聹的生活好奇的，住公寓是個老小區，今天人從高檔別墅區出來，手裡頭抱了個紙箱。

昨晚程斂在會所玩了通宵，送他朋友回家，正好就瞧見出來的位置是林家的宅子。

林家，一家做醫療複檢材的小規模公司，一直想跟賀宴辭搭上線，私底下找過他助理約過他幾次，程斂沒搭理。

他要沒記錯，一年前在商場地下停車場，丁聹和林昌佑見過一面，兩人不陌生，但關係僵。

到了丁聹的家門口，丁聹去接程斂手裡的紙箱。

程斂沒打算給，“我有些口。”

丁聹了，沒講話。

程斂瞧丁聹沒打算讓他進屋，笑道，“餵，好歹為難忙前忙後大半天，大過年的一口水都不打算給我喝？”

“......”丁聹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沉默了幾秒，子側了側，讓程斂進屋。

丁聹的房子是一室一廳一衛的單公寓，程斂高闊的，進來顯得有些擁。

程斂一眼能看完丁聹整個客廳，乾淨整潔，跟人一樣幹練。

“我這裡沒男士拖鞋，你將就下。”丁聹取了一雙一次拖鞋遞給程斂。

程斂聽到丁聹說沒有男士拖鞋，心非常不錯。

丁聹給程斂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我去收拾東西了，你喝完離開，記得幫我把門關上。”

程斂看得出來，丁聹不太喜歡別人靠近的生活。

但程斂又不確定丁聹是不是單純不喜歡他，他倆之間確實存在一些誤會啊。

他笑，“好。”

丁聹說完抱起紙箱回房間收拾，不太喜歡家裡來來陌生人，尤其是男人。

丁聹收拾完，又洗了個澡，等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

一邊頭髮一邊往開放式廚房走去，不經意往沙發瞥了眼，嚇了一跳。

趕把自己的睡扣嚴實了。

以為程斂已經走了，沒想程斂斜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型高大，沙發小，還是那種很廉價的布藝沙發，他躺在上面一半懸空，很憋屈。

丁聹想要醒他，他睡得太沉，丁聹轉去臥室找了條不常用的毯子，給他蓋在上。

然後自己抱著筆記本電腦在高架桌上，單手修改採集的資料。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程斂緩緩轉醒，他了，全酸痛。

程斂看著白天花板，懵了兩秒，然後聽到敲鍵盤的聲音，他轉頭，丁聹坐在一辦公，他勾問，“幾點了？”

丁聹聽到程斂的聲音，扭頭回他，“六點半。”

這麼晚了？

程斂低'嗯'了聲，整個人都是麻的。

丁聹想到點什麼，又說，“你電話振了好幾次。”想過喊他，看他睡得太，沒好打擾。

程斂坐直了，活了下胳膊，“沒什麼大事，喊我出去玩的。”

他又問，“有冰水嗎？”

丁聹不太清楚，冰箱裡還有沒有。

“你別，我自己去看，活下筋骨。”程斂全麻麻的。

“你冰箱比我家裡的冰箱還要乾淨。”除了幾瓶水，什麼也沒有，程斂不忍吐槽，扭頭就瞧見廚房垃圾桶裡有泡麵盒子，“你就吃了一桶泡麵，大過年的你還真會啊。”

丁聹沒應程斂，工作時很不喜歡別人打擾，對周圍環境敏，不像溫阮可以專注到忽略邊的人。

程斂擰開冰水仰頭喝了兩口，清醒不，然後廚房置台其他食材沒有，泡麵和米，自熱火鍋也有好幾桶，難怪這麼纖瘦，天天吃這些沒營養的東西，能好到哪裡去。

程斂皺眉，自顧說，“你一天到晚吃這些怎麼能。這個點買菜做飯是來不及了，我讓人送點吃的過來。”

“我不，你，可以先離開我這，然後自己去吃。”丁聹沒看程斂，一隻手很困難的敲字，催他離開。

程斂沒回，也沒走，坐沙發那邊回一群發小的消息。

四十分鐘左右，私房菜的菜送了上來。

“程總，你這地兒可真難找啊。”

程斂淡笑應了一句。

程斂把菜在餐桌上擺放好，喊，“丁聹，先過來吃飯。”

“不吃，你吃了趕走。”丁聹看也沒看一眼，淡聲說。

“你確定不吃。”程斂又說，“這家私房菜是大小姐解鎖的，味道不錯，我和賀哥他們幾個後來也經常去。”

丁聹聽到溫阮，有了猶豫，菜很香，聞起來就很好吃。

程斂發現丁聹對外人看起來很好相，實際對人防備心很強，很難真正接近。

唯獨每次提到溫阮，丁聹戒備心才會放下很多。

丁聹和溫阮口味很像，都偏辣一些，這些菜很符合的胃口，吃了不。

“謝謝。”丁聹察覺到程斂的視線，抬頭看他，有些不自在的問，“你，看著我做什麼？”吃太多了？

程斂嘆聲，“聽到小擰，可太稀奇了。”

丁聹反駁，“誰小擰了？你才二百五呢。”

程斂淺咳一聲，淡笑，“我的錯，不擰。”他放下筷子，雙手握桌前，面鄭重，“一直想找個機會跟你說，以前那都是誤會。我這人雖說不是絕對的好，但真真兒是個好公民。”

“好公民能把車停放在不該停放的區域，能在止吸煙的警示牌下煙？”丁聹半開玩笑的說。

程斂了額頭，記可真好啊。

他這輩子也就做過這麼兩件有損公德心的事，都被給撞見了。

怎麼辦呢，想要在心裡留個好形象，必須得解決這事啊，“停車那事，後來我不配合你們錄製了一段悔過視頻嘛。至於止吸煙的警示牌下煙的事，的確是我的錯，當時眼神不好，沒看清。”

丁聹還真沒想到程斂竟然這麼坦然承認錯誤，當時兩人因為這事，鬧了些不愉快呢。

剛剛說那些，也不是真的要程斂說出個什麼理由來，話說到這上面，隨口一提罷了。

程斂見丁聹很喜歡吃烘烤的排骨，用公用筷給加了一塊，說道，“丁聹，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我們和解怎麼樣？”

又不是什麼大事，和解不和解有什麼關係？

丁聹沒放心上，完全沒這個必要。

哪知程斂鄭重其事的沖出手，“你好，丁聹記者重新認識一下，我是程斂，很高興認識我們善良正、直為人民服務的丁聹大記者。”

丁聹低笑一聲，“稚。”

笑了？

算是和解了吧？

程斂心極好，角上揚，哪怕丁聹並沒跟他握手，也不尷尬。

目落在手上纏繞的紗布，程斂心了，“以後就留在大京都，別去大西北那麼遠的地方工作。”

提到大西北，丁聹想到跟程斂被困沙漠那次，沙塵暴來襲，兩人躲在狹隘的空間裡，的不小心蹭到了程斂的下。

“想什麼？這麼專注？”程斂笑問。

丁聹回過神來，淺咳兩聲，“沒什麼。”

*

第二天，丁聹一覺睡到中午，有人按門鈴。

在床上半分鐘磨蹭了半分鐘，才去開門。

程斂出現在視線中，他攜帶著一寒氣，風上沾染著雪花。

“你怎麼又來了？”還帶這麼食材？兩隻手提得滿滿的。

程斂這次非常自覺，直接躋進屋，“你冰箱太空了，過來給你添一添。”他回頭又說了句，“下次給我買一雙專屬拖鞋，鞋碼43。”

“......”

還下次？還專屬拖鞋！

這次就跟他說清楚，不許他再過來。

丁聹牽了牽角，“我不太會做菜，你買來給我浪費的。”

程斂將食材放在廚房檯面上，跟在自己家一樣隨意，“我的廚藝雖不能跟賀哥比，也勉強能拿出手。”

“.....”丁聹抿，“你這麼喜歡練廚藝，在家裡好好練，想必你的家人一定會很喜歡。”程斂這種家境好的貴公子，應該不怎麼下廚的，在家裡下廚，家里人指不定多。

“在家裡哪裡得到我，我媽也就吃我爸做的菜，其他人的看不上。最近幾天我家里人多，吵的，來你這安靜安靜。”程斂下風掛在客廳的晾架上，又解開了襯衫袖子的鈕扣，往上卷。

“......”丁聹想要搭把手，被程斂阻止，“你一邊去，醫生都說過了，你手腕暫時不要水，更不能用力，有什麼需要讓我來。”

“......”丁聹無語，醫生是把他錯當男朋友了才那樣說好嗎？

丁聹沒離開廚房，靠在食材擺放台邊緣，盯著程斂忙碌的背影說，“程斂，這個小區我住了很多年。”

“誰讓你搬走了？”他是有讓丁聹搬走的打算，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嗯，我不想挪地方。我比較習慣一個人，不太喜歡被打擾。”並不是一個不善於際的人，相反他們做記者最近本的能力就是要有強大的社能力。只是工作之餘，想留給自己一個不被人打擾的空間，一個人的寧靜。

程斂清洗食材的作一頓，他懂丁聹的意思，他打擾到的個人生活了，淡笑，“一個人有什麼好玩的，聊天的人都沒有。”程斂又說道，“等你以後邊玩的人多了，你就會發現一個人多無聊。”

丁聹低下頭，就因為害怕喧囂過後，又突然離開的覺，所以還是比較喜歡一個人。

後來是習慣了，真的上一個人的覺。

程斂做菜相當練和麻溜。

一個小時，四菜一湯的家常菜就出來了，看起來很不錯。

“新年快樂。”他買了飲料，對丁聹舉杯。

丁聹被迫跟他舉杯。

程斂夾了一小塊牛給丁聹，“多吃點，你太瘦了，皮都被大西北的風吹變了。”

“......”丁聹笑說，“你直接說我又瘦又黑，我心裡還好點。”

“沒有，你皮好看的，跟大小姐一樣好看。”程斂是真的這麼認為，丁聹就是瘦了點，然後又去大西北苦了，本皮很白的，要能養一養，就跟溫阮一樣好看。

丁聹不跟他討論這個話題，就溫阮那細皮，吹彈可破的，沒幾個孩能比吧，哪裡像的皮了。

程斂未免太恭維，太給面子了。

吃完飯，程斂在廚房刷碗，丁聹還是坐在高架桌上修稿子，他風兜里的手機響了，嗡嗡嗡的振。

丁聹期初當沒聽見，連續好幾次，喊程斂，“你手機電話進來了。”

程斂作優雅地了手，看來電顯示是賀雋的。

程斂在丁聹的小台上接聽。

賀雋:“都幾點了，你人呢。”

程斂:“你們玩，我可能不來了。”

賀雋好笑，“呵，不來了？我沒聽錯吧，以前這種聚會你比我們幾個誰都要積極，今兒怎麼變了？”

程斂得意，“這不，以前邊沒個人，現在有了人，不跟你們一群單狗玩兒了。”

賀雋，“呵~”

程斂:“怎麼不信啊？就準賀哥兩口子天天撒狗糧，我不能生產點？”

賀雋:“信，怎能不信。把你的人帶過來一起吧，今晚賀哥和他寶貝老婆也來。”

程斂扭頭看了丁聹一會，說，“我問問。”

掛斷電話，程斂到丁聹邊。

丁聹合上電腦，“你有事先走吧，剩下的我來收拾。”

這頓飯丁聹吃的很滿足，程斂的廚藝還真不賴，很適合丁聹的胃口。

平常工作忙，休息時間不多，在家大多時候都是點外賣或者吃泡麵，基本沒自己下過廚，廚藝很差。

程斂想了想說道，“我發小幾個喊我出去聚一聚，你一個人在家無聊的，要不要一起？”

丁聹不想跟程斂的圈子有什麼集，只說，“我手裡頭要的新聞稿多的，就不去了。”

程斂點了下頭，“行，我把廚房給你收拾了就走。別跟我說不，我這人做事有始有終。”

“......”丁聹。

在廚房，程斂拿出手機，悄然無息的給賀宴辭發了條消息:【賀哥，有件事請大小姐幫個忙，幫我約一下丁聹。】

賀宴辭:【來真的？】

程斂:【你說呢，這麼多年你見過我追求過別人？】

賀宴辭:【行，我跟阮阮說說。】

程斂:【謝了。】

程斂跟賀宴辭聊天結束，相隔十分鐘左右，丁聹就听了電話。

程斂收拾完出來，漫不經心問了句，“大小姐約你出去玩？”

“嗯。”丁聹原本不怎麼想出去，但一想到要不出去，程斂

“什麼地方。”程斂問。

“庭院會所。”丁聹。

程斂笑，“巧，我發小他們約的也是庭院會所。”

“......”

丁聹瞬間就有種上當的覺，溫阮的老公賀宴辭也是程斂發小中的一員，他們肯定一起的。

“走，把服換了，一起順路。”程斂取下自己的外套。

丁聹和程斂到會所。

溫阮和賀宴辭兩口子也正好到，兩人十指相扣，濃意的，溫阮在跟賀宴辭說什麼，有點神，聲音很小，賀宴辭偏頭聽講話。

講完溫阮低低笑，賀宴辭淡笑的吻了下溫阮的發頂，兩人的行為無時無刻都在屠狗。

四個人在會所面。

溫阮誇張道，“呀，聹聹你和斂哥怎麼一起來的呀？”

丁聹不忍吐槽，演技太拙劣了，能不能再誇張一點。

溫阮一秒讀出丁聹的想法，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手去抱丁聹，“聹聹抱抱，好久不見，太想你了。你也太過分了，人在京都都不來玫瑰園找我和小黃玩，他還嚷嚷要你給買禮呢。”

要禮。

這句還真實的。

丁聹給了溫阮一個回抱。

溫阮把自己的手包丟賀宴辭手上，又把丁聹的包丟給了程斂。

然後拉著丁聹往他們常去的包廂走去。

兩位男士被甩在後，一人手裡多了個士包，都還樂意的。

溫阮挽著丁聹找了個好位置坐下，兩個孩窩在一個單人沙發上聊天。

似乎有說不完的話，然後又一起看小黃的照片和視頻。

溫阮:“小黃會說很多簡單的話了，還勉強能喊乾媽了，改天你來，讓他喊你。”

丁聹看著小黃小小一個人兒，眼眸溫。

程斂長重疊，撐在沙發扶手的手支著頭，目都快黏丁聹上了。

他一個玩得要好的發小到程斂邊，衝丁聹的方向揚了揚下，“斂哥，什麼況？你跟丁大記者這是不打不相識，準備對人家下手了？”

程斂嘖聲，“什麼準備下手？注意措辭，是追求。”

“得得得，追求，追求！”發小笑得賊賊的，“我就說嘛，你那樁婚事都擱哪好幾年，都不見你在意過，怎麼半年前你做什麼也要把那樁婚事給推了，在這裡等著啊。”

程斂沒否認，他早有推掉那樁婚事的意思，只是早年心裡沒什麼人，結婚遲早的事，想想湊合過，誰知道人生總會有意外出現。

發小又笑嘻嘻的問，“斂哥，人都帶我們這兒來了，你倆發展到哪個地步了？”

第七十六章

程斂瞥了發小一眼沒作聲, 跟旁邊人了下杯。

大家新鮮勁兒過了，玩牌的玩牌，k歌的、喝酒的, 各種娛樂, 三五個人各玩各的。

賀雋來了，有人提議玩牌。

喊了溫阮。

溫阮看向丁聹，“聹聹, 我們一起吧。”溫阮牌技很差, 以前是不玩的。這兩年經常跟賀宴辭來他們的小團聚會, 開始是溫阮坐旁邊看賀宴辭打牌, 後來賀宴辭怕無聊，讓坐他的位置玩牌，他在一旁看，基本都是給大家送錢的，溫阮送錢，賀宴辭樂在其中。

“哈, 我不太會, 你們玩吧。”丁聹禮貌拒絕, 一會準備找個理由離開了。

有人調侃道, “丁大記者怕什麼呀，輸了咱們算斂哥的。你看看我們大小姐玩牌, 送錢什麼的, 賀哥樂意得很。想必斂哥也很花錢的樂趣。”

“......”丁聹。

“沒事, 你玩吧, 別跟他們客氣。”程斂不知什麼時候來邊了，“他們幾個菜得要命，不用把他們放眼裡。”

好友隨即打趣, “斂哥，這會你隨便說，我們不在意，一會到你掏錢，我看你還說不說得出我們菜這種話。”

程斂嘖了聲，“就你們幾個，閉著眼也能把你們打贏。”

好友:“那是你，你是牌神，我們不敢給你。你別搞錯了，一會是丁大記者實戰。”

“......”

丁聹會玩牌，牌技勉強過關，但這群人不用想都知道是高手，跟他們比，就一個菜。

這會又被挑著話題說，力大，而且不怎麼想和這群貴公子玩牌，牽了牽角，推辭道，“我真不太會，還是算了吧。”

程斂在一旁說:“我坐你旁邊給你看牌，你隨便玩。”

好友又笑道，“噫，斂哥你可不准作弊，不要因為丁大記者是你的人，你就可以破壞牌場規矩哈。”

他的人——

丁聹越聽越尷尬，很不自在。

程斂遞了好友一個適可而止的眼神，好友不再說這個話題，往打牌上面的話題上說。

丁聹本沒拒絕的機會，說著他們就已經往牌桌上去了，溫阮挽上丁聹跟上去。

第一局，丁聹就開張大吉。

程斂英俊的面容掛著肆意的笑，比他自己贏了錢還要得意和驕傲，他抬手解開了襯衫領口的兩顆鈕扣，軀往椅子後背靠了靠，一條手臂搭在丁聹的椅子上，另一隻手放在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我就說你們這群菜不行，你們還要反駁。這不，丟不丟臉。”

“......”

丁聹意外的，溫阮竟會開張就給點炮。

程斂偏頭在耳邊，輕聲說，“很厲害啊，以後這種聚會，我們倆無敵了。”

彼時，程斂離丁聹很近，他喝了一些酒，丁聹能聞到他上淡淡的紅酒味，那種極淡的味道攪得丁聹心神都有些了。

丁聹凝了凝神。

那還會有以後！

表示這輩子都不會再來。

程斂偏偏還笑著說，“餵，你們悠著點，聹聹手疼，一張牌別考慮太久，趕放。”

“......”

在牌桌上的人'嘁'的一聲中，丁聹尷尬到不知所措。

表面再淡定，心也淡定不了，心跳節奏快了一倍。

低下頭，若無其事的繼續打牌，把所有註意力放在了牌面上。

丁聹著實沒想到啊，溫阮是個點炮高手啊，放下的每一張牌，正好都是需要的。

“握草，溫大小姐你不要划水啊。”

溫阮一系列作，其他三家苦不堪言，原本還想著平時程斂贏了他們不，這會在丁聹這裡讓他吐出來，這下好了，全給人家贏回去了。

賀雋一如既往的無所謂，和溫阮打牌他早做好了，散錢的準備，沒作聲，繼續優雅的牌、出牌。

丁聹運氣也很好，自的牌不錯，還一家胡了三家。

氣氛一下子高漲。

溫阮牌技是真爛，大多都是在往外送錢，賀宴辭坐在邊一直把籌碼往外遞，還不亦樂乎，比贏了錢還高興。

丁聹也沒想到溫阮這玩法是這樣的，完完全全是在往他們兜里送錢。

溫阮也不想啊，也很苦惱，其他人還贏了不，就慘輸。

扭頭衝賀宴辭要安，賀宴辭低笑，溺的寬，“別理他們，你開心就好，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溫阮喜歡聽賀宴辭這樣說，但這不是錢的問題，是面子啊。

有些不開心。

賀宴辭隨後淡聲說道，“我老婆繼承我的缽不行？這麼多廢話做什麼，玩不起？”賀宴辭很跟他們一起玩牌，以前他丟牌也很隨意，但沒怎麼輸過。自從和溫阮結婚後，他經常帶溫阮出來玩，都讓來掌牌，了常輸組合。

行行行，輸了大頭的賀宴辭都這樣說話了。一群人還能怎麼辦？

真是夠夠的，先前是吃溫阮跟賀宴辭的狗糧，以後還要加一對程斂。

這日子越來越難過了，單狗越來越沒棲息之地。

兩個小時下來，溫阮一如既往的做散財，相反的是丁聹賺得盆滿缽滿。

程斂擺了擺手，“行了行了，今天就到這裡。”

好友揚聲道，“嘿，斂哥，你這樣不厚道啊，把我們的錢贏走了，就想走人了？”

“聹聹手上有傷，不能玩太久。”程斂很自然的握了握丁聹的手指，“下次等手腕的傷好全了，有得你們哭。”

程斂溫熱的手掌毫無徵兆的覆在丁聹手背上，被握住的指尖微，呼吸了。

程斂扭頭問丁聹，“手腕有沒有不舒服？”

“還好，”只是不能拿重，活沒問題，丁聹了手，想要把自己的手從程斂手掌裡出，試了幾下，沒什麼效果。

“我看看。”程斂不放心，更沒放開的手，拉著的手認真看，一會，他擰眉，“還有一些腫，晚點回去給你換藥。”

丁聹聽這話很不對勁，什麼'晚上回去給你換藥'？

他還要去公寓？

跟程斂相模式，怎麼變得這麼奇怪了？

丁聹很不自在。

溫阮和賀宴辭要先離開了，小黃離不開他們太久，他們不能在外待太長時間。

丁聹準備跟他們一起離開。

溫阮趁丁聹去外面洗手間的時間，警告並叮囑程斂，“程斂，我今天幫你約聹聹出來是冒了背叛好友的大不韙，我在聹聹這裡的誠信度肯定大打折扣，一會我得給謝罪。你要對聹聹不是認真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溫阮扭頭看向邊的賀宴辭，瞇了瞇眼，“還有你，要是程斂敢傷害聹聹，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賀宴辭低頭，抿著笑握了握鼻樑，衝程斂說，“你聽清了，我的家庭能不能和睦都掌控在你手上了。”

程斂英俊的面容凝重了幾分，他說，“放心，再認真不過，要不是認真的，我不會把你跟賀哥牽涉進來。”

溫阮還是第一次見程斂這麼嚴肅，平時跟他們講話都是的，每個字都著玩笑兒。

心裡的擔憂放下很多。

“你知道就好，好好加油，等你們的好消息啊。”溫阮眉眼溫和的說，“我們先回家了，小黃都找我們兩次了。”

丁聹從洗手間出來，在盥洗台洗手，邊有個不速之客。

對方在另一個水池洗手，看到丁聹也有些意外。

對方笑了笑，“丁小姐什麼時候回來的？”

丁聹淡淡地回，“托李總的福，前幾天回來的。”

李總笑問，“和朋友一起？”

丁聹淡聲回，“嗯。”

李總將手紙扔進垃圾桶，轉頭看向丁聹說道，“丁小姐，上次那件事我確實理得有些不妥當，不過有些東西你確實不該涉及太深，你一個小小的記者，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其餘的真不該多管，年輕人千萬別拿前途開玩笑啊。”

丁聹跟他保持一定距離，一字一句，“謝謝李總點撥，我會一直銘記。”

李總往外走了兩步，頓步回頭看了眼丁聹，“年輕人啊，別那麼衝，還給你個衷告，蛋石頭怎麼也贏不了。我上次給你爸提的要求是一部分，我個人是真欣賞你，你再好好考慮考慮，跟我結婚，不但可以繼續留在大京都工作，還有不盡的——”

“李總，這麼巧啊。”程斂一句要笑不笑的話，打斷了李總的話。

程斂跟溫阮和賀宴辭一起從包廂出來，他順道過來等丁聹，又在外了煙，還不見丁聹出來，要巧不巧就听到了這番話，他很不爽的抵了抵腮幫。

李總看是程斂，姿態低了幾分，上去握手，“程總幸會幸會。”

程斂盯著李總在半空中的手好一會，並沒手跟他握手，而是扭頭看向丁聹，眸溫和許多，“還不過來？”

丁聹站在原地有些愣，程斂修長的幾大步到丁聹的跟前牽住的手往外走。

李總尷尬的收回手，說道，“程總和丁大記者認識啊。”

“豈止。”程斂笑，“我是聹聹男朋友。我聽李總剛剛有意說教我朋友一番，說實在的我作為男朋友都捨不得說聹聹半個不是，不知道我朋友什麼地方要需要李總指教的？說來聽聽？”

朋友——

丁聹呼吸一，腦袋一陣凌。

明白程斂是在幫解圍，只是說朋友，誤會有點大啊！

李總一聽臉驟然沉了幾分，'哈'一聲，“程總的朋友我當然不敢指教。”李總的目在兩人相握的手上頓了頓，隨後目又移到了丁聹的上，續而別有深意的說，“丁大記者有手段的，程總，你可要當心啊。”

程斂拉住丁聹到李總跟前。

程斂比李總高了半個頭，氣勢人，淡笑，“我朋友當然要有手段，不過還是太友善了。我回去得好好教教對待垃圾，該用什麼樣的垃圾手段。李總，你說呢？”

李總臉都氣青了。

直到丁聹和程斂的背影消失在轉角，他的氣都沒能消散。

從會所出來，那種抑的氣氛瞬間沒了。

丁聹吐了吐氣息說，“剛剛謝謝你幫我解圍。”

丁聹看到李總臉都其變了，卻又奈何不程斂的樣子。

哪裡還有當初報導了他不遵紀守法、用職權後，他在他們辦公室耀武揚威的樣子啊。

丁聹算是出了口氣，整個人都暢快的。

算下來，程斂這不是第一次幫，在大西北做採訪被人刁難，程斂也幫過一次。

認識他的時候，確實對他沒什麼好，幾次相，他人還算不錯。

丁聹在洗手間時便了網約車，這會兒，網約車離只有幾百米的距離，跟程斂說，“今晚很謝謝你。我約的車到了，這邊不要停車，我先走了。你喝了酒，記得代駕。”

丁聹剛準備走，左手手腕被程斂握住，“丁聹，”

扭頭看程斂。

程斂舌尖抵了抵前牙，片刻，他復雜的眸子對視丁聹納悶的眸，說道，“還看不出來我的意思？”

第七十七章

“真不懂呀？”程斂笑。

丁聹眼眸垂下, 瓣抿起幾分，喊他，“程斂, ”頓了頓, “我跟你提過，我在公寓住了很多年，那個地方的一切我都很悉, 對我有很重要的意義, 不想搬家。”

程斂臉上的笑容漸漸地凝住, “所以我這是被拒絕了？”

丁聹沒應, 此時卻無聲勝有聲。

程斂深呼了吸氣，“我還真想過會被拒絕，以為是會被你痛罵一頓，什麼程斂你這種張狂自我的人，我看不上你。我還在想如果是這樣，好辦。至我還可以為自己爭取一下機會。我會盡量改掉自己上的壞病, 就像賀哥對大小姐那樣, 好好對護你, 可能一時半會還達不到賀哥那種溫的程度, 但時間長了總會糾正過來。”

程斂笑了笑，深幽的眸幾分悲涼, 有些嘆, “真沒想到連一點機會都沒有啊。”

丁聹眼簾得很低很低, 不知怎麼的, 就像做錯了什麼事，不敢和程斂對視。

其實想說，程斂很好, 是自原因。

京都城的夜晚一向刺骨，擺被風輕輕捲起，兩人僵持著，誰也沒，也沒講話。

丁聹手機裡的電話進來，打破沉重的氣氛，說，“程斂，我的網約車到了。”

“要說再見了？”程斂淡笑問。

丁聹撇開頭，瓣抿。

程斂不得不放放開的手，慢慢地鬆開。

程斂抄兜而立，看著丁聹單薄的背影筆直，低笑一聲，還真是瀟灑，一如既往。

丁聹坐上網約車，的目落在後視鏡中的程斂上，他雙手抄兜站在原地，從近而遠，再到徹底看不見。

丁聹回到公寓，打開門，整個人靠在門板上，一直恍惚的緒，好一陣之後恢復清明。

洗了澡，所有的沉重在這一刻都輕鬆不。

坐在簡易的書桌前，打開電腦，找到待編輯的新聞稿，腦袋一片空白，一個字都編輯不出來，心靜不下來。

的目停在母親的照片，是一張證件照，脖子上掛著工作牌。

照片裡的母親二十四歲，那個時候的母親青春正茂，正直。

丁聹看過母親的日記，因為一場青年創業的採訪結識了當時的林昌佑，一段時間的相，兩人彼此慕。

母親陪林昌佑一起創業，林昌佑很爭氣，沒幾年就小有就。

他們的婚姻曾經被邊多人羨慕，後來就有多傷痛。

林昌佑那時承諾，這輩子都會對好，好好珍惜，將視若珍寶。

後來，母親當場抓到林昌佑出軌。

林昌佑供認不諱。

母親那個人是驕傲的，兩人又風風雨雨十幾年，沒給他任何難看，保留了他的面。

兩人和平離婚。

沒多久，母親申請維和戰地記者，一年後，犧牲在戰地。

母親最終和自己的理想作伴，然而林昌佑背叛母親是永遠都不可能原諒的事實。

什麼海誓山盟都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

丁聹看日曆，假期要結束了，離回大西北沒幾天了。

大西北雖不能比大京都的繁華麗，但生活力和工作力都相對要小很多，這一年多漸漸地習慣了那麼人民的樸實生活。

如果要經這種背叛，還倒不如從一開始就沒有開始。

曾經還抱有過幻想，自己不會和母親有同樣的遭遇，可當自己被男友劈那刻。

跟男友沒談多久，沒什麼，可明白了一個道理，男人這種生是永遠都不能為了一個人駐步。

當看到溫阮和賀宴辭相模式，賀宴辭對溫阮的百般寵，凡是以為先。

丁聹有想過不是每個人都跟林昌佑和那個前男友一樣。

但僅僅只是賀宴辭和溫阮。

程斂桀驁張揚。

沒有把握，更沒有勇氣再開始一段。

因為不知道，如果跟程斂不得而終後，還有沒有他人，自己的本事。

丁聹看來，最好的結局，就是不要開始。

如果不出意外，這是最後一次在大京都相遇了，以後都不會再見面。

丁聹放下母親的照片，放在原地。

準備上床睡覺，門鈴響起，一陣又一陣，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不去開門都不行。

丁聹實在想不通都這個點兒了還能有誰？

納悶之間，床頭櫃上的手機'嗡嗡嗡'振起來。

丁聹看手機，手跟心都微了下。

是程斂的號碼。

沒存名字，但他中間四位數比較氣，一眼就能記住。

丁聹接聽，著心，輕聲問，“餵，還有事嗎？”

程斂沉沉的說，“丁聹開門，我在你家門口。”

丁聹心提了幾分，“你、你怎麼又來了？”

程斂笑，“說了幫你換藥，還能有假？”

丁聹驚訝的眸冷淡了些，“你回去吧。我沒事了，藥不用你換，我自己可以。”

程斂堅持:“我這人一向說到做到，說了要給你換藥，就必須換。”

“......”

沉默一會，丁聹嘆了嘆氣開口，“程斂，你怎麼這樣賴呢。剛剛在會所門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別再來了。”

程斂:“嗯。”

嗯？

他還過來？

程斂悶聲說，“風太大，我沒聽清楚，想再聽你說一遍。”

“......”丁聹怎麼都沒想到程斂會這樣撒潑，抿抿，“程斂，我不管你了，你待就待吧，待夠了再離開吧。”

丁聹說完，真就掛了電話不管他。

程斂看著被掛斷的電話，英俊的面容淺著一無奈的淡笑，轉靠在丁聹門口邊的牆壁上，單手擰著風。

十幾分鐘過去，丁聹沒開門，對面的鄰居阿姨開門了。

阿姨出來丟垃圾，一眼瞧見丁聹門邊牆上靠了個人。

仔細瞧了瞧，又瞧了兩眼，才確定。

“誒，你不就是聹聹那個帥氣高大的男朋友嗎？”阿姨近距離打量程斂，“帥小伙，你怎麼在門口不進屋啊？”

程斂站直，彬彬有禮的回，“我在等聹聹開門。”

阿姨一副很懂的眼神，“唔，小兩口鬧矛盾了吧？”

程斂淡笑，了鼻子，沒回。

阿姨笑嘻嘻道，“沒事沒事，小兩口都這樣，床頭吵床尾和。我兒子兒媳經常吵吵鬧鬧的，也好得不得了。”

阿姨嘆氣，“聹聹一個人容易，媽媽，哎，”

“阿姨，聹聹的媽媽怎麼了？”程斂蹙眉，他對丁聹的私事不是很了解，只猜出了一些，上次給搬紙箱，他不經意看到紙箱裡的一個相框，和丁聹長得很像，又不是丁聹，程斂猜是媽媽。

阿姨又嘆氣道，“還要從那該死的爸說起，以前沒錢的時候，對聹聹媽好得不得了呢，掏心掏肺的。後來有錢了，找了個大學生做小三。媽媽都出國做記者去了，那小三有一天找不到聹聹爸爸，以為是來了這裡，跟個潑婦似的，罵得可難聽了。明明你就是小三上位，還好意思罵別人。”

程斂心狠狠一沉。

“你是不知道哦，聹聹那時候就那麼一丁點大啊，那人來勢洶洶，囂張跋扈的呢。跟外婆在家，聹聹外婆腳不利索，那人砸了東西，差點就砸到外婆了，聹聹衝前面來給擋住了，至今聹聹頭上都有一道疤。後來，媽媽犧牲在了國外，可憐呢。”

程斂聽了這些話，心裡頭一陣說不出的難。

再聯想到丁聹跟他說，'我在公寓住了很多年，那個地方的一切我都很悉，對我有很重要的意義，不想搬家。'

原來這個公寓是媽媽生活的地方，所以喜歡一個人的安寧，一個人懷念，想念的媽媽。

不希被打擾。

程斂心口得厲害，彷如一隻無形的手他的心口不放。

丁聹過多苦，他從小生活優渥，他無法想像，想到頭上留了傷疤，曾經該有多疼，那麼小。

阿姨笑了笑，“帥小伙，我看好你的。阿姨跟你說吧，小兩口就算是鬧矛盾，你是男士，應該適當低低頭，聹聹不是不講道理的姑娘。”

“帥小伙咱們聹聹優秀著呢，國家保送生，你一定要對好啊，可不能像爸那種黑心腸。”

程斂微頷首，鄭重道:“謝謝阿姨，會的，我會好好照顧聹聹，不會讓聹聹再到任何傷害。”

丁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想了很多，最終都歸於程斂還在不在屋外。

應該沒在外面了吧？

他那麼狡猾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傻傻的等。

這麼一想，丁聹又蒙上被子繼續睡覺，時不過分鐘。

丁聹又出了腦袋，盯著白石膏的天花板。

他喝了點酒，萬一就犯傻了呢？

酒醉的人不都是神誌不清麼？

又萬一在門口睡著了？

這個天氣，冰凍三尺的，他們這裡又是老公寓，四面風的。

凍一晚上，人指不定會怎麼樣？

種種的假設之後，丁聹還是決定起來看一看。

丁聹在貓眼看了眼，不見程斂，鬆了口氣，下意識的開門確認。

門打開，便看見靠在牆邊的程斂。

他高大的靠在哪裡，他只穿了一件深襯衫和一條西，大被他擰在手裡。

“聹聹。”他扭頭看丁聹。

他的眸很沉，嗓音低啞，講話似乎很艱難。

丁聹心跟被什麼拉扯了下，泛起了一疼意。

注意到他眼尾紅紅的。

喝酒喝的？

記得沒喝多啊，不至於喝紅了眼。

“你、你怎麼還沒走？”丁聹聲音很小，程斂不言不語的看著，莫名心虛的了，“我我不是來看你的，我丟垃圾。”

丁聹晃了晃空的手，理由太牽強，更尷尬了。

程斂倒沒注意手上有沒有垃圾，而是手腕沒纏紗布，他蹙眉，“怎麼拆了？醫生說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了？”

程斂攥住丁聹的左手進屋，讓坐沙發上，練地找出丁聹放在茶几下的藥箱，按照說明書，耐心的給上藥。

丁聹看蹲在跟前的程斂，“你起來幫我上藥吧。”程斂高闊的，的沙發和茶几之間的距離很小，茶几又是那種，程斂就一單薄的襯衫，憋屈得要命，他，這樣蹲面前像什麼樣子。

程斂蹲在前沒，更沒有起來的意思，抬頭問，“你真睡了？”

丁聹回:“嗯，你看我這樣子像是沒睡麼？”雖然沒睡著，但是真正躺床上，再努力睡覺。

茸茸的睡，齊肩的頭髮有些凌。

的確是睡了。

程斂繼續給噴藥，“我被你拒絕，一路難的要命，你竟然還睡得著啊。”

丁聹彎了彎:“我幹嘛睡不著？”

程斂睞一眼，“沒良心。”

“嘶——你輕點。”丁聹手指按在程斂手背上。

程斂纏紗布的作緩慢下來，挑眉，“不是說好了，不疼了嗎？”

丁聹無語，“就算是沒傷的地方，被你這樣用力按一下，也會疼。”

程斂沒應答，他低下頭，在紅腫的手腕上輕輕的吹氣息，氣息一縷一縷的合藥的地方，很很緩。

是那種小心翼翼的呵護，丁聹從來沒過，在這一刻，到了這種被捧在手心的覺。

的心，凌又復雜。

慢慢地，程斂冰涼涼的薄，有一下沒一下的蹭到的，落在的手腕上，卻了的心尖。

丁聹心跳不控制的加快跳，強行心跳平靜，然而無濟於事，心跳更加快。

手指指尖了又，想要離那隻被程斂握住的手，程斂不但不給這個機會，將一雙手都控在了掌中。

他凝視，認真的說，“聹聹，先不要急著拒絕我好嗎？給我一些時間，我們再相相，如果到時候你還是覺得我各方面都不起考察，不用你說，我都會放手，而且我保證，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丁聹一點都不相信他的保證，這個男人很賴。

丁聹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包紮好了，你可以走了。”

程斂卻說，“做個飯吃了再走吧。我喝了點酒，肚子有些空了，正好給你買的食材還有。”

“程斂，你不看看現在幾點了，做飯合適嗎？”凌晨十二點多。

“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合適，鄰居阿姨一家人剛吃完飯，這會還在看電視。你自己拉開窗簾看看，除了咱們這兒，哪家不都熱火朝天的。”

“......”

丁聹撇開頭，悄然地輕輕笑。

還真拿他沒辦法，太賴了。

程斂見丁聹笑了，心裡那繃逐漸放下幾分。

他盯著丁聹一會，眸轉深，他抬手。

“你幹嘛？”丁聹防備的往後仰了仰。

程斂一隻手已經到了的頭頂，另一隻手兜住的後腦。

第七十八章

程斂手到丁聹頭, 丁聹僵了下。

“別。”程斂目專注的盯著丁聹發頂。

丁聹沒懂他的意思，“你做什麼？”

程斂沒應，他的手指穿過的髮, 指腹輕輕的剝開順的髮。

他的作小心翼翼又很溫, 丁聹僵的慢慢地有所緩和。

程斂順著的髮到傷疤，一條很醒目的傷疤，程斂重重的吸了吸氣, “當時一定很疼吧？”那麼小, 怎麼承這種痛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 傷疤都還能這麼明顯，當時不知道該多深的口子。

“你、你怎麼知道的？”這個傷疤的來由，丁聹沒跟任何人講過。

程斂見丁聹張起來，安，“不用張，我沒有窺探你私的意思, 是無意間知道的。你藏在心裡的事, 只要你不說, 我不會刻意去挖掘。”

他頓了頓繼續說, “如果有一天你願意跟我分，我很樂意傾聽。”

丁聹抿不語, 心裡卻捲起了漣漪。

程斂仰頭對著那條疤痕, 輕輕吹氣息。

丁聹撇開頭, 臉頰微微發燙, 小聲說，“你這樣吹能有什麼用，早就不疼了。”

程斂還是很認真的給吹疤痕, “嗯，再吹吹，哪都不疼了。”

哪都不疼了。

丁聹不得不承認，冷的心，被程斂這句話。

除了外婆這樣對，還沒有一個人這樣對，程斂第一個。

丁聹真沒想到程斂那種講話跑火車的人，私底下也會這麼細心。

丁聹咬了咬，沉默了會說，“其實，這個仇我算是報回來了。”

程斂指腹著的腦袋，面溫和的聽講。

丁聹第一次跟人提起過去，有些猶豫，好一會才說，“高中那會，有一次我在酒吧駐唱，那個人和小姐妹在酒吧玩，見到我說了些很難聽的話。我氣不過，一腳踹在了小上，穿了雙細跟高跟鞋沒站穩，直接從台上摔下去了，當時那樣子要多難堪又多難堪。”四仰八叉的，臉面掃盡。

不過這樣的事，不是第一次，還有在學校的幾次，那人故意找茬，沒對客氣。績優異，校方對護的，那個人沒能翻起什麼浪花。

以至於後來那人看到就跟見到了什麼惡魔似的。

丁聹說著說著心好不，“那人摔下來，小被破裂的欄杆劃了一道口子，那次的小說了十來針。”

“當然最後的結果，我也被酒吧開了，但心裡暢快呀。就是回去被我外婆臭罵了一頓，說我年紀小，沒人保護，不能跟壞人。”

程斂聽了可沒有丁聹那種愉快，他唯一能到了丁聹小時候生活的艱苦。

難怪吉他彈那麼好，是因為高中就開始在酒吧駐唱，難怪還會簡單防，生活在那樣艱苦的環境下，是該多學有些。

程斂心疼，“我家聹聹還是太善良了，這種垃圾就該再上去踹幾腳，扔垃圾堆裡去。”

丁聹低眸淡笑，第一次聽到打架還能到表揚和鼓勵啊。

程斂又了的腦袋，“以後我家聹聹萬事順暢，再也不會有這種不好的事發生。有什麼事，我都替你扛著，我會陪你一起分喜悅，分擔所有的不快樂。”

丁聹很聽到有人跟講這些。

不太喜歡，這種所謂的承諾。

因為害怕和不相信。

只是，程斂這人越來越得寸進尺，什麼時候他家的了？

程斂面上的淡笑，慢慢地的褪去，認真道，“聹聹，不要去排斥，有些事需要你自去，我說的只是我說的。但請試著相信我，我不一定會做得很完，我也不會讓你失。”

程斂沒多說其他，理順的髮，一邊起一邊解開襯衫袖鈕扣，走到廚房區域，取出食材，所有的作一氣呵。

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簡單的一頓飯菜做好。

吃完飯，程斂在廚房收拾。

丁聹學網上的方法煮了一杯醒酒茶給他，淺咳一聲遞給他，“喝了醒酒茶再走吧。”

“好。”程斂一口悶，喝完後，壞壞的抿了抿，“真甜。”

“？？？”丁聹信以為真，“是我糖放太多了嗎？”

程斂盯著，臉上都是調笑。

丁聹一下子明白過來，程斂在調戲，臉頰一陣燥熱。

*

大年初五，京都城的雪漸漸融化，溫和的照樣下來，溫度也開始回升。

丁聹清早收到程斂的消息，

【聹聹，最近幾天不過來了，在外地出差，下週一回。】

出差了麼。

丁聹盯著消息發楞，臉上多了幾分惆悵。

【大年初五就出差了嗎？】問。

【捨不得啊？】程斂笑回。

“......”哪裡捨不得，隨口一問而已！

程斂笑了笑，【有個備關注的國題材開機儀式，我表哥領銜主演，我作為投資人去個面。】

程斂又進來:【我上回見你很喜歡吃大小姐挑的那家南方菜，我給你訂了三餐，你記得開門。下週回來我帶你過去吃。】

溫阮常去的那家菜很好吃，丁聹知道，除了程斂給點過兩次。

溫阮還說過，第一次跟賀宴辭吃飯就約在那個地方，敦煌刺繡畫很好看，餐廳的裝修風格也很古典。

食和裝修，勾起了丁聹的興趣。

丁聹想了想回:【沒關係，你忙，不用管我。】

程斂看著丁聹會的消息，搖頭笑了下。

什麼時候能夠收到一條稍微撒的信息，他就心滿意足了。

程斂這副懷春的樣子，好友笑問，“斂哥，你這一喜一悲的狀態，是了？”

程斂收了手機，苦惱的了眉梢，“沒有，還在追求。”

好友這次的笑都快兜不住了，不可思議，“什麼？你以前不是說這輩子都不能追人嗎？說談是世上最無聊的事嗎？”

程斂握了握對方的肩，“你也不說是以前麼，誰沒個年輕不懂事呢，說了些不著邊際的話不能當真。不過我在這裡給你個忠告，年輕時別說話，當心打臉。”

“嘖嘖嘖，斂哥，你變了啊，變了太多啊。”以往的程斂，他們要這樣說他，他必然就是懟回來了，現在說起話來，文縐縐，還有點煽了。

程斂沒所謂的聳了聳肩，“沒辦法，等你們有了喜歡的人，就能理解我此時此刻的心。”

就跟他當初不了解賀哥為什麼對大小姐是個什麼心思，覺喜歡又覺不喜歡。

現在他是想明白了，賀哥小時候對大小姐就是不同的，絕對是當媳婦兒在看管。

仔細想想小時候，表面上關於大小姐的事，賀哥不樂意的，但哪一件他不都辦得妥妥的。

每次有大小姐的地方，不遠都能看到賀哥，不近不遠的。

好幾次他們出去玩，大小姐不能跑太快，賀哥都會各種理由停下來休息，那個時候他以為賀哥真想休息，現在想想，肯定是等大小姐。

程斂那春風滿度的模樣，跟裹了餞兒似的，好友不忍直視，這個話題完全沒法聊了，他換了工作上的事，“說個事，許家公子昨個兒跟我說了個事，想搞個名額把他朋友放我們'青春唱響'裡個臉，估計是將來想走演藝路，我看了一段視頻舞蹈功底和鋼琴功底都不錯，名校在讀生，人設可塑很強。”

“哪個許家公子？”程斂沒印象。

好友一把拍在腦門上，“哎呀，忘記了，許家不是你們幾個一圈子的，他家做地產的。他朋友漂亮的，看起來很清純。對了除了人設可塑造，家庭背景還算可以的，父親姓林，是做醫療設備生意的。”

“林昌佑？”程斂皺眉。

好友打個響指，“就是他，你知道，那就好辦了。”

程斂淡淡的說，眸沉了沉，“還真難辦了。”

好友不了解的看程斂一會，這是不答應了？他抵了抵腮幫，“他怎麼你了？”

程斂把玩著打火機，有一搭沒一搭的點著火，眸子注視在火苗上，漫不經心的回，“沒怎麼純屬看不慣，以後許公子這位朋友要上的節目，有我投資的項目自給我屏蔽，要么我撤資，要么離開。”

“......”開玩笑，影視、綜藝大部分都有程斂投資的項目和份，傻子都知道怎麼選擇。

只是他比較納悶啊，好端端的，程斂跟這兩家人都不是這個圈兒的，都不怎麼接，這兩家人是怎麼惹上這祖宗了？

許公子得罪程斂了？還是林昌佑得罪他了？

這祖宗一句話，這不是斷了人家的演藝路嗎？還沒有個什麼水花，就讓人胎死腹中了？

跟程斂合作這麼多年，向來有錢就賺，是苗子就培養，不見他這樣的啊。

許公子那位朋友，舞蹈功底、家室都不錯，很容易躥紅。

程斂是圈子裡出了名的無資本，竟放任錢都不賺了。

這該是多大仇多大怨啊。

得，誰項目總投資人是他，他說不用的人，他能有什麼意見。

*

丁聹不得不說，程斂這男人的存在太強了，在家待了幾天，留宿都沒有過，要么領帶落了一條在家，要么就是領帶夾。

看了眼書桌上的日曆，程斂出差三天了。

丁聹立即掐斷這個想法，在想什麼啊！

他出差幾天關什麼事？

第二天，溫阮約丁聹出去逛商場，還帶了小黃一起。

不過，小黃都不用溫阮照顧，邊跟了月嫂和育兒師。

小黃沒怎麼出來過，這是第二次出來，對外界的事都很好奇。

第一次是京都有個編劇活，溫阮被邀請參加，活結束，賀宴辭抱小黃一起去接。

小黃不怕生人，對陌生的地方，只要有溫阮跟賀宴辭在邊，他膽子就很大。

比如此時，他小手指著人群和彩的燈，咿咿呀呀的很好奇。

溫阮耐心教他發音，“燈燈。”

小黃喜歡小燈籠，一定要去看，月嫂和育兒師帶他看。

溫阮和丁聹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挽住丁聹說，“每次和你一起逛街，我就特別放鬆。”

“我看你是把我當小弟給你提東西吧。”溫阮逛街，特能買，小黃的、賀宴辭的、家裡的各種七七八八的，只要好看都買。

溫阮調笑，“不敢不敢，讓程斂知道我勞逸你，他還指不定怎麼說我呢。”

提到程斂，丁聹目一滯。

溫阮淺咳了聲，“老實代吧，我前兩天就想找你逛街的。這不，想到你手上有傷，一直沒能開口，程斂他怕你一個人在家無聊，所以讓我們倆一起出來逛逛。”

丁聹溫吞一笑，“他給你什麼好，連好朋友都能賣啦？”

溫阮暗自嘆嘆氣，這種'出賣'好友的事，說出來臉上無，都怪賀宴辭死皮賴臉的磨，“聹聹，上次會所的事，我鄭重的跟你道個歉，我也不給程斂當說客，這種事兩個人有覺才能走到一起。我雖然很希程斂追到你，那樣我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不過我更尊重和支持你的決定。”

丁聹眸暗了幾分，“會所的事，不怪你，我答應你的時候就猜到了。至於其他，順其自然吧。”

溫阮聽了丁聹這話，沒在說什麼，至這樣聽來，程斂還是很有希的。

小黃看了會燈不想看了，要找媽媽。

溫阮把小黃從月嫂手裡接了過來，抱在自己上，在媽媽懷裡，他歡快的蹬了蹬嘟嘟的雙。

可把丁聹稀罕慘了，逗他玩，“小黃，我是乾媽，乾媽你知道嗎？”

小黃很喜歡學大人講話，丁聹一字一句的教他喊'乾媽'，他很想喊，發音連貫不了，太著急，用力太猛，吐出了一個泡泡出來。

丁聹被逗得哈哈笑，在他圓圓的小臉上蹭了蹭，“小黃你也太可了吧，乾媽太你了。”

溫阮輕輕笑，“有了寶寶真的添了很多樂趣，等你以後自己有了寶寶更加能會了。”

有寶寶。

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還不知道和誰能有寶寶呢。

丁聹嘆的同時，腦袋裡自就想到了程斂。

嚇了自己一跳。

站在溫阮上的小黃，突然湊近丁聹的臉，的，親了一下，'噗'了下，口水'噗'丁聹臉上了。

兩個大人都愣住了。

“你看看幹什麼呀？以後不可以這樣啊？乾媽的臉都被你'噗'髒了。”溫阮趕了一張嬰兒巾紙遞給丁聹，嚴肅的教育他。

什麼都不懂的，小黃眼睛眨了眨，還在笑。

兩個大人無奈笑了。

一會，就听小黃喊，“爸爸，抱。”

小黃最先喊的就是爸爸，對爸爸的發音很準。

溫阮聲說，“爸爸在上班，怎麼抱啊。”

小黃小臉鼓了鼓，“要，爸爸。”

溫阮無奈一嘆，“知道了，我們一會就去找爸爸好不好？”

丁聹看著溫阮買了超多的東西。

“你買這麼多東西，賀總他真的眉頭都不皺麼？”

“不會呀，我逛街要是不買東西，他才會奇怪呢，還得張很久，以為是他哪裡惹我不高興了。”溫阮買東西眼都不眨一下，並不是都很貴的，喜歡就買，然後又補充了一句，“哦，今天這些都是你家程總買單，我一點都不心疼。一會我去賀宴辭公司下班等他一起，再過來買點。”

“......”

什麼家程總——

溫阮要去賀宴辭公司等他下班，丁聹和溫阮分開後，繞商場出去，正好看到有賣拖鞋的。想到上回程斂去家說，讓買一雙拖鞋給他備上，這幾次他來家，穿著很薄的一次拖鞋，是不舒服的。

丁聹按照程斂的碼數買了一雙男士棉拖。

出商場，要巧不巧遇見林昌佑，他在旁邊的'龍王殿'吃飯。

丁聹有意避開，林昌佑不如的願，走了過來，“別跟我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說到底你我父關係怎麼也不了。”

丁聹不搭理，招手打車。

林昌佑問，“說幾句話就走。李總說你談了個男朋友，是不是真的？”

人流高峰，丁聹招了幾次都沒出租車停下，又換了地方。

林昌佑跟在旁邊，“你倆是認真的，要認真的話，改天帶回家吃頓飯。”

丁聹冷諷一句，“你怕不是為了我們認真談，你是想著能不能幫你擺平你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賬吧？”

“......”林昌佑氣息重了重。

丁聹冷笑一聲，“你不是一直說，許家勢力大，你那些爛賬，他家輕而易舉不就能擺平了？”

林昌佑老縱橫的面嚴肅，“你妹妹和許家公子是正兒八經談，他倆是同學，是奔結婚去的。”

丁聹無聲笑了，眼裡都是冷漠，林瑤是正兒八經談，就不是？誰談不都想奔結婚去！

“你別用這副能吃了我的表，聽李總那語氣，對方只怕也沒把你往心裡放。你倆要是能最好不過，不能，你帶家裡來，爸爸跟他聊聊工作上的事，順便聊一聊你們分手以後的事，給你個保障。”

“對了，對方什麼名字，年紀多大了，有沒有——”

林昌佑話還沒說完，一輛出租車停丁聹旁邊，躋進了出租車。

……

第二天下午，丁聹去了大西北，把剩餘的假期都銷了。

第三天，丁聹下班，和同事一起吃了晚飯，回單位集安排的公寓宿舍。

還隔一段距離，丁聹便瞧見公寓門口，暈黃的路燈下站了一個男人。

男人材高大修長，他的邊放了一個黑的行李箱。

哪怕只是個模糊的廓，丁聹一眼便認出是程斂。

丁聹攏了攏服，小跑到程斂跟前，輕氣息，“你怎麼過來了？”

程斂面冷沉的問，“你假期不是還有還幾天嗎？為什麼提前過來了？”

晚上風有些大，丁聹攏了攏風，說道:“我在家裡待著沒什麼特別的事，正好有兩個新年採訪要做，台裡值班同事都是幾個實習的小崽崽，我就銷假了。”

“為什麼不跟我說？”程斂盯著，眸很沉，把自己掛在脖子上的圍巾取給丁聹，繞著脖子兜了一圈。

啊？

沒想這麼多，過來正常上班，況且程斂也在出差，覺得沒必要因為正常出行的事打擾他。

程斂的圍巾很暖，套在脖子上，瞬間就沒那麼冷了。

牽了牽，“我沒想這麼多。”

“昨晚還說了晚安，我還問你，有沒有話跟我說，你都沒想到？”程斂很不開心。

“我、我以為——”丁聹話還沒說完，被年輕有活力的笑聲打斷，“師姐，這位是？你不跟我們介紹介紹？”

丁聹格比較好，在工作上更是不拘小節，樂於助人。

大家都跟相得很好，尤其是新來實習的記者，最喜歡。

丁聹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個朋友。”

學弟笑著調侃，“大晚上的能來找師姐的，一定不是普通朋友吧？”

丁聹還沒回，程斂攬住丁聹的肩膀，將人往懷裡帶了帶，主打招呼，“你們好，我是你們師姐男朋友。面皮薄，不好意思介紹。”

哇哦——

一陣起哄。

師公，姐夫好，都紛紛打上招呼了。

各種鬧騰，調笑聲。

程斂還欣然接，點頭答應，英俊的面上的笑容都掛不住了。

丁聹低下頭，了額頭，尷尬的擺了擺手，“好了，哪有這樣調侃師姐的，你們趕上去吧。”

師弟師妹們一邊走還一邊調侃明天還要做採訪，讓他們悠著點。

“......”丁聹尬到不知怎麼辦時，被程斂擁懷裡，他高大的軀微微傾下，頭埋在的肩胛，沉聲說，“聹聹，你知不知道，我去你公寓找你了，你的鄰居阿姨說你走了，還讓照看房子，沒說什麼時候回來。你知道我聽到後是什麼想法嗎？

我在想你上次說的'不想搬家，那個地方對你有特別的意義'，可你卻趁我出差不見了，我以為你又拒絕了我，連一個見面的機會都不給了。”

“在來的路上我就在想，你那麼獨立又那麼倔強，一旦做出了決定是不是很難更改。他們都跟我出主意，讓我死纏難打。可我知道，換做其他人可能行得通，你這裡很難。”丁聹的長和經歷，跟他邊那些大小姐不同，過太多傷害，吃過太多苦，很難對別人敞開心扉。一旦有傷的，都會把自己包裹起來，全副武裝，誰也無法開啟。

丁聹聽程斂一席話，心狠狠拉扯了下。

完全沒想到就一個正常來上班，讓程斂生出了這麼多想法，這一刻覺得程斂還比缺乏安全。

丁聹瓣繃，的手緩緩地抬起，又在離程斂的背只有分毫，沒上，又停下了。

程斂沉沉的說，“賀哥他們都說我二十八年來沒個正形，一天到晚過得都是放不羈自由的日子。我承認以前我確實沒想過怎麼好好過日子，自從遇見你開始，我就想過賀哥和大小姐那樣的生活，天亮邊有人，天黑有人等。

聹聹，我沒追求過孩，也沒喜歡的孩，不懂孩子的心思。再過幾個月我二十九了，聹聹我想從現在開始，認認真真的為我喜歡的孩做一些有意義的事。”

“聹聹，我是第一次跟孩子這麼正兒八經相，很多事我可能不懂，也可能做不好，或者不靠譜，但你不要先放棄我好嗎？我慢慢來，我們一起靠近彼此，一起進步好嗎？”他邊孩不，都是一起長大的，那種不同跟對丁聹的不同。這兩年，看到賀哥和大小姐的相模式，他都會想起丁聹，想著要是他跟丁聹在一起會不會也是這樣的。

丁聹沒想過程斂會給說這些話，煽的，眼眸微潤，低笑，“我還沒什麼話呢，你怎麼想了這麼多？不是說了再相一段時間嗎？這次真是因為工作，跟你沒關係。就算不能相，我肯定會講的，不會一聲不吭的離開。”

程斂面稍有好轉，“好，我們再一段時間。”然後就帶回程家。

丁聹完全不知道程斂心裡的小九九，點了點頭。

程斂隨後嚴肅道:“還有，不許說什麼相不來也會講的話，我們要好好，一直。”

“......”

“聹聹我手有點冷。你給我暖暖吧。”

“......”

程斂放開，主摀住的雙手，這哪裡是讓給他捂手，分明是他捂的手。

他低下頭，又給哈了哈氣，又給了。

樓上那群師弟師妹的脖子一個比一個得長，在樓上起哄。

丁聹抬頭瞪了眼樓上一群人，跟程斂說，“上樓啦。”

程斂勾了勾，不顧丁聹的反對，跟手牽手，還是十指相握，另一隻手提行李箱跟丁聹上樓。

進屋，丁聹給他拿了一次拖鞋。

程斂一邊換鞋一邊問，“你還沒正式上班吧？”

“嗯。”丁聹把風掛架上。

“明天一起回去？”程斂說。

丁聹張了張，還沒講話，就被程斂接了話，“假期的事，你不要擔心，我來跟你們領導講。”

“不用。”還沒正式上班，談不上請假，重要的採訪已經做完，回去把稿子修一修就可以了，剩餘的工作給幾個實習記者也行。

“那就一起回去。”

程斂突然湊近，丁聹換好鞋，子站直，就到了程斂在後的朗。

他手臂撐在前方的牆壁上，他在背後。

丁聹整個都僵著，緩緩地轉過，跟程斂正面相迎。

程斂怕牆壁磨到了丁聹的，太瘦了，他一雙手墊在了丁聹背後。

兩人都沒講話，氣氛急促又曖昧。

丁聹無意識的抿了抿，頭撇一邊。

程斂盯著的眸子逐漸變深幽，結微滾，他問，“想什麼？”

“我、我學了一道菜，我去做給你吃。”無聊翻了菜譜，學了幾天。這會這個氣氛太抑，的心臟怦怦怦跳個不停，快不了了，必須要跳出去。

程斂低聲一笑，並沒給丁聹機會，湊了上去，在丁聹的額頭上了，很輕很，就跟羽畫過一樣。

彷如絢麗多彩的煙花一般，綻放在了的心尖。

這一刻，就跟心臟都要跳出來似的。

程斂越發深的眸子落在丁聹的瓣上，偏下頭，緩緩地靠近的，想要佔領之地是的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