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八章勸服章氏

魏鳶怯怯的瞧過魏子衍一回，沒料著卻讓他逮了個正著。

魏子衍一眼看穿了的想法，看著，表也慢慢古怪了起來：“老是在我面前愈發生怯，先前我斥你，是我不對，兄妹們一說話呢，我也只是教給你，見著外人再不要說那些，爛在肚子里也別出口，這會子想說什麼，還不是由著你說個盡興嗎？”

兩個妹妹都是他照顧大的，魏鸞其實還照顧的了些，落生爹就很喜歡，越長大就越喜歡，打小爹看顧就多，他為這個不怕幺妹吃大虧，加之有爹來教導，他的心思，更多的自然就用在了另一個妹妹上。

是以要說深，他看魏鳶才更親，也更疼，只是不知何時起，見著自己，總是比對外人還要膽怯。

為著什麼他大概明白，可是經年累月這麼過來了，現在再想改了，已然不大可能。

魏鳶他說的臉上飛紅了一片，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去，靜默了好久才緩過來，再抬頭時，臉頰上的紅暈已經不見了蹤影。

向魏鸞：“你別看著母親大張旗鼓的收拾了西院出來，如今知道了，那是給胡氏備著的，可怎麼會有這樣大度？”

魏鸞覺得意外，這話實在不像是會說的。

許是眼中的驚詫傷到了魏鳶，魏鳶的表中帶了些苦：“大哥自己說的，想說什麼，由著我盡興罷了。這也不是我編排母親，其中緣由，你年紀再小，多也知道。我只瞧著你先前……”

陡然一驚，差點兒自己說了！

先前魏鸞聯合著齊王發落陳平的事兒，十三歲的小姑娘，實則是個有手段的。

在這個年紀，就已經知道什麼人是可以倚仗的，什麼人是可以利用的。

固然這樣也許不好，可只要不傷天害理，便也無傷大雅，況且齊王自己心甘愿，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是以魏鳶想著，章氏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魏鸞心里，應該是有數的。

果然魏鸞連連點頭，又寬：“我只是覺得，大姐姐從前悶聲不響，實在是個溫吞好的人，原來你也留心這些，知道母親一向并不是十分大度寬容的人。”

魏子衍忍不住扶額。

合著他一句話，倒造就了兩個這樣肆無忌憚的背后編排長輩嗎？

雖然說的是對的，也不是給章氏上潑臟水，但他怎麼聽怎麼別扭，偏話還是他親口說的，又不好板著臉訓斥兩個，所以只能閉上，絕不參與們的編排也就是了。

魏鳶半闔了眼，須臾才又睜開，那一瞬間，的眼神太復雜了。

魏鸞一時瞧見，心頭咯噔一聲。

突然覺得，其實在漫長的歲月中，大姐姐對章氏積怨已深，而這份怨懟又從來無發泄，其實到最后，怕是心思都扭曲了。

等魏鸞想再看一看那雙眼，以及那樣的眼神時，魏鳶已經一切如舊了。

魏鳶松了口氣：“你既知道母親是什麼樣的脾，這事兒還想指母親嗎？”角嘲弄的弧度揚起來，卻不對著魏鸞，更不是沖著魏子衍。

也許魏鳶真的是忍慣了，也溫和太久了，以至于分明對章氏不屑一顧，卻在嘲弄剛于人前不多時，便匆匆斂去，就像是的臉上從未出現過那樣的神一樣。

魏鸞覺得姐姐活的辛苦，這十五年來，可能沒有一日是真正松懈下來的。

苦蔓上心頭，又涌到舌尖上來。

這樣的苦說不出口，只能又和著那一點無奈，一起咽下，再嚨里滾上兩滾，用足了力，生吞進了肚子里。

“我知道很難。”魏鸞幽幽吐了口氣，“可只能這樣。胡氏是揚州人，我們能指誰呢？”略一頓，又提起黎晏來，“如果爹是在齊州做這樣的事，我可以去找黎晏幫忙，了不起他想了法子，齊州城中那麼些人呢，隨咱們要說是誰家送來的，只要有他出面，也不怕平息不下去。可是在揚州啊——也不是不能他幫忙，但太費工夫了，且真這麼干了，才徹底傷了與章家的分。”

魏子衍是贊同這話的。

倘或此事請了齊王出面相幫，人畢竟是從揚州帶回來的，只怕弄到最后，揚州城中的人只會說，魏業如今仗著有了齊王這棵大樹，越發覺得好乘涼，再不把章家人放在眼里，連帶著章氏這個當家主母，地位也是一落千丈，唱曲兒的姐兒都能明目張膽的收了房，帶在邊百般寵，為著這麼個姐兒，甚至不惜請了齊王殿下出面，還要為造就個良家出來。

為著這次的事，兩家已經生了嫌隙，再把最后那點子分傷了，就真是大大的不值得。

魏子衍跟著魏業歷練了這麼多年，知道經商的人家最看重的就是人脈二字。

他也不喜歡章氏這個繼母，可是章家還有基在，最好是別傷了兩家的和氣，好歹名義上章家也是他外祖家，將來保不齊有用的著的地方。

章氏盯著宅和魏家家業，時常會糊涂，那是為子衍籌謀的。

今后他真繼承了家業，章家人可不會再似這般的糊涂了。

于是他欣的看魏鸞：“人家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先前說你真是長大了，眼下看，竟說錯了，你倒是胎換骨一樣，再不是個只曉得胡鬧的小姑娘，如今也懂得權衡利弊，知道把目放長遠了。”

他說胎換骨，魏鸞沒由來打了個哆嗦。

魏鳶忙覆了覆手背：“這三月天，你怎麼覺得冷了？”

忙說了聲沒有：“沒覺著冷，就是打了個寒，我也想說呢，一會兒請大夫來瞧瞧。我倒也沒什麼覺得有什麼要的，估計是天氣剛暖喝起來，前些日子我總穿的單薄，不過請個大夫看一看，大家安心。”

都這樣說了，魏鳶和魏子衍也就沒再多叮囑，知道請大夫來瞧就是好的，至不必他們為心了。

魏子衍五指并攏著，在石桌上頭輕拍了兩下：“我怕只怕，既指不上章家，也指不上母親，可一時再要想別的辦法，卻是實在想不出……主要還是母親面前，咱們誰也說不上話罷了，子衍又是個拎不清的，他去說，他八還要想著，咱們抬舉胡氏來惡心母親。這個事真是難，要怎麼著才能勸服母親松這個口，這事兒也就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