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令》第二十五章:失頂
第25章失頂
說經商的人家,利益為最重,一點不錯,魏子期幾句勸,還真就把魏業的火氣給勸住了。
只是魏子期不知道的是,魏業打從書房往上房回的這一路上,又想了些別的主意來,不過再沒同孩子們說起過而已。
章氏見他又回來,臉仍舊不好看,連迎都沒有迎上半步。
魏業看在眼里,心下越發的不舒坦,就沒再往前,始終同保持著距離。
沅壽心里著急,不聲的扯了扯章氏的裳。
這才略抬了抬眼皮:“老爺是負氣而去的,這會子回來,是沒撒完這口氣嗎?”
沅壽一聽這話立時想扶額,這倔強的子,真是半分也不如從前孫夫人……當年魏業看上的多半還是章家能幫扶他,之后才有那麼丁點兒欣賞夫人這樣的子,剛的,與尋常子皆不同的。
可是日子久了,本事也大了,就不再待見這樣的夫人,更不會喜歡夫人這樣的子。
是做奴婢的,私下里能勸,但現在總歸沒法子開口說什麼。
魏業斜眼掃過:“沅壽,你先出去。”
沅壽心下一沉,得,只怕一言不合又要吵起來,可魏業發了話,不能杵在這里不,不然他覺得,夫人打娘家帶來的人,一個比一個不知天高地厚,連他的也不聽,先有一個陳平得罪齊王,后有一個連這個家主也不放在眼里……
沅壽朝著二人各自做禮,輕手輕腳的退到了屋外去。
章氏連看都沒再看魏業:“老爺果然還要跟我吵?”
“是我要跟你吵嗎?”魏業橫眉冷目的,“從我進門,你聽聽你說的都是什麼話。”
“那老爺還想聽什麼?”其實不是不會服,給胡氏收拾了西院,那就已經是放低姿態了。
只是章氏沒想到的是,魏業回了家來,沒有半句安,卻與大吵一架。
還要怎麼做?又還能做什麼?
想到這里,不由紅了眼眶。
到底是個人家,子再強,心也是的。
魏業一見紅了眼,也是一怔,語氣再沒先前那樣:“我知道你了委屈,可胡氏現在有了孕,我你多看顧一些,好好照顧這一胎,難道是過分的?你是當家主母,自然沒有人能越過你,可你既然是主母,胡氏肚子里的這個孩子,難道就不是你的孩子了嗎?”
他分明就不是這樣說的,更不是這個意思。
章氏還不至于糊涂到聽不出好賴話。
他那樣的代,分明是怕暗害了胡氏肚子里那一個。
可眼下他語氣和下來,兩個人是夫妻,又不是宿敵,說個話也要劍拔弩張,實在太沒意思,更傷分。
章氏吸了吸鼻子,反手抹了把淚:“我知道老爺說的這話,只是我的委屈,老爺又哪里知道呢?”
一面說,一面抬頭過去:“老爺有了喜歡的人,收了房,便是納個妾,都不打。早年間的溫氏,我可曾說過什麼嗎?”
章氏所說的這個溫氏,就是魏鸞那一雙庶出弟妹的生母,也是個苦命的人,當年給魏業生下一雙龍胎,魏業歡喜的什麼似的,正經抬了做姨娘,可明里暗里都許人以二夫人相稱,連溫氏的分例也足足添了三倍。
只是可惜了,這樣的福氣到底沒經住,生下孩子不到三年,就撒手人寰。
魏業曾經懷疑,這說不準是章氏暗中搗鬼,可為了個姨娘和正妻撕破臉,委實沒太大的必要,是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魏業此時聽提起溫氏,方又想起溫氏死的不明不白,多看了一眼。
不料章氏也正好看他呢,二人便四目相對。
章氏看穿了他眼底的探究和懷疑,不由心一沉,直沉萬丈深淵中。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懷疑……
怪不得胡氏才進門,他就急著警告,別對胡氏肚子里的孩子下黑手。
章氏苦笑,很快又拉平角:“老爺,胡氏是您打揚州帶回來的,什麼出,我真是說不響。我們章家是從揚州發家的,這麼幾代人,扎在揚州城的。您也不是不知道,再往前頭數上個五年十年,揚州章家,那是有一號的。您現在帶著這麼個人回齊州,說要收了房……老爺,您只當我是為著您收了人才委屈,可又哪里是那麼一回事呢?”
“是,起先也是我想岔了,只當你是善妒,可回了書房想了這半天,你又哪里是善妒的人。”魏業心下暗喜,面上卻不聲,只是順著章氏的話往下說,“所以我也想了個法子,好解決了你這樣的尷尬和委屈,不然吵了那樣,不過了今夜,我也拉不下臉回來尋你,總要你氣消了,我才好說上兩句和的話,你徹底不惱我。”
他面上所有的表都是和善的,可章氏沒由來就是心里咯噔了一聲,直覺告訴,這并不好。
魏業會想法子替解決這尷尬局面?
人是他帶回來的,現如今章家已經拿不住他了,他肯顧著的臉面,那還是為著不傷了魏家的面而已。
章氏的眼淚徹底收住了,聲音里帶著不自知的寒意:“老爺想了什麼法子?”
魏業不是沒聽出來,卻只在心中嗤笑:“你寫一封家書,請老泰山幫個忙,胡氏是揚州人,什麼出齊州城中并不知道,老泰山將來只說是章家挑了的良家,送到我們府上來的,自然就省去了你的尷尬和難堪,你看這樣好不好呢?”
章氏眼皮突突的跳,右手猛地按住了心口。
虧他說得出來——虧魏業說得出這樣沒臉沒皮的話!
竟連生氣都提不起勁兒了,真正失頂:“老爺來找我,不是為著一回家先跟我大吵一架,也不是為著這幾個月我如何辛苦,只是為了胡氏和魏家吧?”
魏業的話算是說的和的,可顯然不吃這一套,他就也拉下了臉:“為了魏家有什麼不好,又有什麼不對?你不是魏家人?子衍不是魏家的孩子?善容,你可別犯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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